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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只花夹子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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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舒乐正在回亓城的路上了, 她手机开着免提, 舒浮正在跟她打电话。

    “今天是十五号对吧”舒乐想了想工作安排,回答说, “可能六月底学生期末考试结束后再回来了。”她思考了两秒, 又说, “不过他们到时候就已经进入高三了, 还要给他们补一个月课。”

    天气变幻莫测, 现在车窗外正下着丝丝小雨,高速公路上也润湿了一片, 舒乐不急不缓地开着车。

    雨刮器频率很低地擦着前窗上的雨水, 四周都陷入了安静。

    “还要那么久啊。”

    “不就一个半月时间?”舒乐笑了笑, “你多陪陪爸, 我这阵子都先不跟他见面了,免得他烦我也烦。”

    烦什么呢?

    因为舒明天真的焦急舒乐的感情问题, 还在为她选择下一个相亲对象。尽管舒乐其实一次相亲都没去过, 因为她倔, 所以跟舒爸爸没少冷战。

    冷战最多不过一周,舒爸爸就会妥协了,然后继续为她选择下一个。

    他认为舒乐不恋爱的原因很可能是对方让她不够满意, 所以就继续选着条件越来越好的单身男士。

    总会有舒乐看得上的吧?

    舒乐思及此就忍不住摇头叹息,自己父亲虽然也疼爱自己, 但就这件事上异常的执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我要是放假了能来找你玩的吧?”

    “嗯啊, 到时候你来就行。”

    “乔乔姐姐今早登机之前, 还给我发消息来着。”

    “……”舒乐忍不住好奇地问,“给你发什么了?”

    他说:“让我不告诉你。”

    “……”

    又说了些有的没的,舒乐就挂了电话。

    六点左右,舒乐终于把车稳当地开进小区停好,她提前叫了外卖,在沙发上坐了不到十分钟,外卖就送到了。

    她晚上还有晚自习要上,结束晚自习的时候都很晚了,现在不吃点饭,到时候可能肚子都会被饿扁了。

    她快速地吃完饭,然后把自己书桌上的教学资料带上,又下楼了。

    平淡又充实的日子又过了一周,转眼间就到了周四。

    舒乐又在给学生上晚自习了,第二节是十七班的,第三节是十八班的。

    晚自习在学生时代的时候,是极其宝贵的,学生成绩的差距很多都是由于时间的利用而拉开的,有的在学习,有的却在玩,而最终除了极少数的例子,其余的都毫不意外地差距越来越大。

    舒乐正坐在椅子上,她正在给十八班上晚自习。

    但是学校规定的就是晚自习是学生自习时间,不能用来上课,因此一般都是老师坐在讲台上,学生要是有问题,就自己上来问。

    舒乐来十七中不过两个多月时间,虽然本人低调,但她在年级上已经有了一点名气了,成了现阶段的人气型教师。

    年轻貌美温柔亲切这些美好的词汇,学生都会给她贴上。而喜欢她的学生不仅仅是她教的两个班的,还有其他班级的,有时候走廊里遇到她了,还会礼貌地笑着说“舒老师好。”

    而舒乐自己换了个身份重回高中校园,感受也是挺奇异的,但更多的还有高兴。

    “舒老师,这个题它还有别的更简单的算法吗?”

    舒乐正在埋头看物理书,她不允许自己在教学里出任何差错,要是上课被学生指出错误,舒乐肯定是一边感谢的同时又会觉得尴尬。

    她那么好面子的人,最好是不要出现那种错误了,因此她在教学的时候很认真很仔细。

    现在在问舒乐问题的是十八班的一个男生,叫季一一,舒乐对他印象挺深刻的,因为这个男生偏科严重,数学物理两科却是很好,除了班上另一个叫程安的女生以外,就他物理最好了。

    舒乐拿过他手里的练习册,这练习册不是学校发的,而是他自己在外买的,上面的问题有的更深奥些,难度也更大些。

    舒乐看着他,少年鼻梁上冒了一颗不太明显的痘痘。舒乐笔尖指着册子上的最后一道题,出声问:“这道题?”

    刚刚季一一也没说是哪道题,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提问。

    季一一摸了下鼻子,点头,“对,就是这道题。”他微微偏了偏头,眼睛看着题,余光看着舒乐的手,“我的解法跟答案上的一样,但好像还有更简单的,但我想不出来了。”他说完抓了下自己干净利落的短发,等着舒乐给他讲解。

    舒乐刚刚看了看题,就已经理算出了最简单的解法。

    舒乐转了一下自己的笔,然后接过季一一的草稿纸,在上面写着公式,“设当C滑离B的时,A与B……”

    讲完题,季一一拿着练习册,站在原地没走。

    舒乐笑了笑,亲切地问:“还有问题?”

    “舒老师。”季一一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他跟同学打赌输了,问问题只是借口,而另一件事才是更重要的。

    舒乐疑惑地看着他,听着他问:“你吃不吃巧克力?”说完他从另一只垂下的手里拿了盒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出来,摊在手心。

    他说:“请你吃巧克力。”

    “你跟我弟弟一样,喜欢吃这些甜的。”舒乐对着少年微微扬了扬唇角,“谢谢你,但我已经戒了。”

    “噢…”季一一默默把手收了回去,然后他有点失落地耷拉着脑袋,闷着声音说:“那舒老师,我回座位了。”

    “去吧。”舒乐点了点头。

    学校规定很严格了,老师不得私自收学生的任何东西,除了生日和教师节的时候可以收点贺卡,否则就视情况而定惩罚了。

    当然,要是没被发现的话,就没关系。

    但眼下在教室,两个摄像头正在前后方墙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视着,舒乐要是收了这颗巧克力,没准就会被发现了。

    不过舒乐也确实不喜欢吃巧克力,或者说只是以前喜欢,后来因为祁斯乔不喜欢吃,舒乐也被她影响了,就不怎么吃巧克力了。

    有学生因为好奇和无聊一直在看着舒乐和季一一刚才的动作,见着季一一下去了才低下头写作业。

    舒乐捏了捏眉心,桌上的手机这时候震动了两下,不过还有几分钟就下课了,舒乐先忍着没看了。

    下了晚自习,班上有同学跟她说了再见,舒乐也拿着自己的书离开了教室。

    楼道口很挤,现在是回宿舍的高峰期,舒乐另一只手里捏着手机往办公室走去。

    到了办公室把书放好,舒乐拉开椅子坐下,然后把手机解锁看消息。

    信息里正躺着一条短信,是谢欣宁发的。

    欣宁:【乐乐,今晚吃夜宵吗?】

    舒乐想了想,给她拨了电话过去。

    谢欣宁不会无缘无故地跟她在这时候约夜宵,可能有什么事情。

    办公室里陆陆续续还有两三个老师进来,然后跟舒乐说了再见就出去了。

    舒乐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点头挥手,过了会儿才把电话挂断了。

    舒乐收拾好东西,然后挎上包去了停车场。

    谢欣宁报的地址离十七中不过十多分钟,舒乐很快就到了。

    是一家看起来生意很好的烧烤店,里里外外很多桌位,就差一两桌就满了。

    舒乐看了一圈,在这些黑黑的人头里终于看见了谢欣宁所在的那桌。

    她面前摆了几瓶啤酒,烤盘里也有了一些肉和菜。

    舒乐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

    “乐乐,这次我记得把你叫上了。”谢欣宁拿了个纸杯,然后倒上,放在舒乐面前。

    舒乐拿纸擦了擦桌面,出声询问:“怎么不去酒吧喝?”

    拦着对方不喝酒这样的事舒乐是不会做的,人都有自己的发泄口,喝酒可能就是谢欣宁的选择。

    五月底的天气,风中都带着点点热气,路边的烧烤摊前架着几架大型风扇散气,烧烤师正在忙忙碌碌。

    谢欣宁仰头喝了口酒,说:“酒吧闷,而且明天早上我还要上课。”

    “既然要上课的话,那就少喝点。”

    “嗯。”

    谢欣宁跟她聊了会儿,吐槽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然后她话题一转,问:“乐乐,你是不是从小就没什么大的烦恼啊?”

    舒乐没喝酒,她一会儿还得开车,她拿了串里脊在手里,还没吃就听见了谢欣宁这个问题,她不解地回问:“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看起来像。”谢欣宁找着词来形容她,“对什么事都毫不关心的模样,冷静得不得了,你记得吗?之前有一次,我们还在实验室做实验的时候,那次事故,大家都很慌张,就你眼睛都不眨一下,好像地球爆/炸了你也不会有什么反应一样。”她顿了顿,声音沙哑了一些,“所以就是因为对这些不关心,所以就不会有什么烦恼的吧。”

    “你喝多了。”舒乐放下里脊,手撑在大腿上认真地看着谢欣宁。

    桌上的几瓶是还没喝的,而桌下已经空了三瓶了。

    谢欣宁颤颤巍巍地竖起三根手指:“没醉,才三瓶。”

    “所以你突然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谢欣宁放下杯子,手撑着下巴,闭上眼睛慢慢地道,“乐乐,我也想跟你一样,跟你一样不会被任何事影响。”

    谢欣宁今晚的行为有些诡异,但舒乐又不忍心去问发生了什么。

    反正目前看来,不会是什么好事。揭开别人伤疤这种事,舒乐也做不出来。

    四周吵吵闹闹,就她们两人这里安静地过分。

    过了会儿,舒乐否定:“不是的,不是这样。”

    谢欣宁闻言轻轻笑了笑,眼里泛着泪光。

    她说:“乐乐,我之前有段时间特别迷恋心理学,看了不少这方面的书,后来把你当成了我的实验对象,结果只是看出来了你在等待着什么人守着什么事。”

    她说:“你呢,好像一直在走不出过去,走不进将来。”

    她说:“但是我认为念旧怀旧可以。”

    她说:“但不能盼着一切如故,既不能盼着你等待的人也同时在等着你,也不能盼着感情还能如初。”

    她突然扮演起了情感导师的角色,末了她迷迷糊糊地又问了句:“你觉得呢?”

    随后她就趴桌上了,眉头一直没舒展开,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舒乐抿着唇没说话,手里捏着纸杯,要不是因为等下还要开车,她可能就把这杯啤酒喝下去了。

    良久,她才缓缓点了点头。

    “谁说不是呢。”她轻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