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美食计 > 441:战起

441:战起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可孔先生如今年纪大了,知道后只怕……

    “此前我曾跟先生提过离魂草一事,凭借先生的睿智,想必瞒不了多久。”晋起在一旁道。

    庄氏的眼泪莫名流的更凶了。

    梁平叹了口气,示意梁文青好好照看着庄氏,自己则又看向晋起说道:“……咱们先出去吧。”

    晋起最后看了江樱一眼,方随梁平行出了内间去。

    梁平刚欲开口与晋起说话,却见坐在外间的那位志虚道长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宋元驹站在那里。

    宋元驹显是已经从志虚那里知道了实情,此刻面容一派沉重,全然不复平日里的风轻云淡之色。

    见晋起出来,他上前作了一礼,有些欲言又止。

    “何事?”晋起问。

    听他发问,宋元驹方抬起了头来,如实禀道:“韩家眼已攻过京州,阮平等地也已岌岌可危,不日应就会有急报送入京中——”

    此话一出,一侧的志虚仍然吃着自己的茶,似乎根本没听见似得,但梁平却不由惊了一惊。

    晋起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似早有预料,只带着宋元驹去了院中说话。

    “主子,不能再等了。”宋元驹说道。

    这一点不必他说,晋起自也是心知肚明。

    至此,韩家的心思已然大白。

    此刻宫里的主子,怕也已经坐不住了。

    殷家素来依附着晋家这个靠山,在这种情况之,第一反应势必是要躲到晋家身后。

    晋家的消息网已经被晋擎云重新掌控,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得到消息了。

    韩家如此目中无人。晋擎云这些日子沉寂了这么久,怕不光是整肃自己手的势力,想必已有了自己的主意——而若不出晋起所料的话,他十成是会让自己去打这个头阵。

    一来是想利用他来探一探韩家的虚实,二来必定是想要将自己支离京城,好方便他大展拳脚来清算自己的势力。

    宋元驹显然也已想到了这一层,故才赶在晋擎云之前reads();。急着将消息先行通知晋起。

    其实纵然是主子不在京城的情况。晋公也没那么容易能动摇得了他们的根本。

    他们耗费了这么多的心血所建立起来的东西,可不只是一个不堪一击的空架子。

    只是眼江姑娘又……

    “你先行去准备,届时由你带兵赶去阮平。”

    “主子的意思是……让属挂帅?”宋元驹愕然。

    当初在福王的手。他不是没有带过兵,但若是统筹全局的一兵之帅,却是毫无经验的。

    “不敢吗?”晋起正色问道。

    “……有什么不敢的!”宋元驹狠一握拳,顿时生了几分豪气来。笑了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主子既然如此信得过属。属也必定不留余力……好好打这一仗!”

    他天生就该是在战场上杀敌的人,只是苦于一腔抱负无处施展,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桃花镇上的一句约定。便千里迢迢赶来京城了。

    晋起道:“你虽骁勇善战,但毕竟不擅于揣摩分析,韩呈机心思阴诡。恐非你所能应对,我会让石青随你一同前往。”

    宋元驹哈哈笑了道:“他这才刚成亲没几日。便要往战场上跑,想必也是满肚子的苦水没处儿倒了,回头可得好好宽慰一番才成!”

    晋起却没跟着他乱侃,而是道:“这几日你将京中一概事务整理一遍,事无巨细,暂时全权交到傅平手中,让他接来务必谨慎应对,不要贸然行动。”

    傅平是由宋元驹早前举荐给晋起的一名会试时遭人陷害,不幸落榜的举人,此人心思极为缜密,主要负责京城内外的暗势力培植。将京中事务交由他来处理,晋起十分放心。

    宋元驹却听得懵了。

    “主子这是要离开京城?”他忙问道。

    晋起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只又交待道:“时间紧迫,速去安排吧。”

    宋元驹微一垂首,退了去。

    方才的话刚问出口,他便已经猜到因由了。

    在他家这位主子眼中,怕是没什么能比躺在里间的那个小姑娘的安危更重要的了……

    宋元驹轻轻叹了一口气,转了身离去。

    ……

    堪堪刚至掌灯时分,晋擎云便得到了韩家军攻破了京州的消息。

    同一时刻,亦有急报传入了宫中。

    殷子羽将急报放,望着书案上作了一半的寒冬老梅图,面容复杂。

    在这乱世之中,他从来都不是能够掌控局势的那一个。

    想到今日早朝后在南书房中等着自己的那个人,和那一番谈话,殷子羽唇边乍现了一抹苦涩的笑意reads();。

    到底还是守不住了。

    一早便知道,偷来的东西,迟早是守不住的。

    可他至今,竟也不后悔。

    ……

    “老爷,世子在外求见。”灯火通明的书房内,老仆躬身禀道:“世子说有要事要禀告老爷,一定要见老爷您一面。”

    坐在高背椅上的晋擎云手中持着一只茶盏,微微跳跃着的火光在他冰冷苍老的面孔上形成了一片片阴翳。

    “让他回去。”

    “……”老仆似犹豫了,但见他脸色极为难看,遂也不敢多说,转身便要出去回话。

    可刚一转身过去,却见迎面行来了一道绛色的身影。

    “世子——”老仆连忙行礼,刚要说话,却见晋余明已快步走了进来。

    “父亲!”晋余明面色肃然行礼。

    晋擎云抬眼看向他,冷冷地问道:“谁准许你进来的?”

    晋余明忽地撩袍跪了去,声音恳切地说道:“儿子知道父亲因为晋然之事心不定,可父亲一直闭门不出,连儿子也不肯见……怕也不是长久之计。父亲可知道韩家已经攻过了京州?阮平也近乎不保了!”

    晋擎云眼中含了一抹讽刺。

    倒真是装的一手好蒜!

    他往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儿子竟然比他想象中的要精明这么多,以至于他这些年来都被他这副虚假作态的模样给骗了个彻底!

    “我就是再不济,却也不会因为这区区意外而误了大事——韩家那边早有人替我上了心,又何须我来开口。”晋擎云冷笑着说道:“倒是你,不是该回去好好想想,还有哪些烂摊子需要收拾。哪些人需要灭口吗?怎还有闲心来我这里做戏?”

    “儿子不知父亲所言何意?”跪在地上的晋余明抬起头来。眼中一派惊惶与不解。

    “我前脚刚让人去了城南庄子上请前老管家回府问话,结果他后脚便遭到了不测——你敢说,此事与你没有干系吗!”

    “……儿子冤枉啊!”晋余明当即将头垂了去。辩解道:“儿子根本不知父亲要见这什么老管家,又岂会派人此狠手,再者说……儿子与他有何冤仇?父亲不知是听到了何人的谗言,竟此般误会儿子!”

    晋擎云见他如此模样。却只是冷笑连连。

    须臾过后,将手中茶盏往身侧的茶桌上重重搁。“嘭”的一声茶水溅出了大半来。

    他怒视着晋余明咄咄发抖的身形问道:“为了筹得钱资暗建自己的势力,连结发妻子的性命都算计了进去,当真是丧心病狂……你暗究竟还有多少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又究竟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有朝一日,若我阻了你的路。你是否也要将我也算计进去!”

    “父亲此话诛心啊reads();!”晋余明如同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般,眼眶红极,抬头看向晋擎云道:“儿子待父亲向来没有二心。从始至终都不曾想过要悖逆您!恨不得将心都挖出来给您看!到头来却不曾想会在父亲心目中落得了这样一个不忠不孝的罪名,儿子当真不知是何缘由!”

    “惺惺作态……还在这里惺惺作态!”

    晋擎云一时怒极。豁然挥袖将案上的茶盏连同茶盘挥落在地。

    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大响,惊的守在外间的仆人们大为失色。

    晋余明却仍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茶水溅到他的身上,头发上还沾了几片湿软的茶叶,茶水顺着发际淌到额头上,显得格外狼狈。

    “给我滚回去……好好想想究竟要不要对我和盘托出!”

    “父亲……”

    “滚!”

    晋余明紧紧抿着唇,将余的话咽了回去,动作艰难地站起了身来。

    “儿子,告退……”

    晋擎云望着他的背影一步步离去,胸口起伏的厉害。

    “阿旬!”他重声唤道。

    须臾,便有一名黑衣人自暗处行出,躬身行礼。

    “即刻去城南的庄子里,好好地查一查,不可放过任何一丝疑点。”

    “是——”黑影应,从书房后半开的窗户中一跃而出,敏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晋擎云眸中怒气渐消,转而取代的是一层层的疑色。

    依照方才晋余明的应对来看,他对这个儿子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他所隐藏起来的那一部分,只怕他连一角都不曾看清过。

    而一个能在他的眼皮底隐藏了这么多年的人,真的会因为一桩区区陈年旧事,而露出马脚来吗?

    百万两银子固然不是个小数目,可即使被他发现,又能如何?不过是重加训斥一番罢了——值得他为此杀人灭口,从而在他面前留错上加错的印象吗?

    这位老管家生前最得晋老夫人的器重,娶的便是晋老夫人的陪房,暗不知为晋老夫人做了多少事情。

    人,一定是晋余明杀的。

    但原因,恐怕不止是这一桩中馈失窃。

    他最想掩盖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晋擎云暗暗攥紧了手指,眼底暗色翻涌不止。

    外间夜色沉暗。

    意兰阁中,谢佳柔正坐在窗边对灯读诗。

    画眉守在廊外,正与百灵交待着一应琐事。

    二人说话间,似听见了一记响亮的口哨声响起reads();。

    “哪里来的声音?”画眉往栅栏旁走了几步,探头往楼院中望去,却是空无一人,仅有一片微弱的灯光映在阁楼前。

    “许是从外头传来的吧。”百灵不以为意地道了句,又接着问道:“画眉姐姐方才说上月从公中领来的檀香还剩多少?天儿一冷,姑娘最爱烧檀香作画了,可不能少了它——”

    画眉这才又拾起了话头来。

    却不知屋内的谢佳柔,听到那声口哨声后,忽然放了手中的诗书,推开了一扇窗往外瞧。

    窗外属于后院,栽种着一丛青竹,却因疏于打理灌溉,显得杂乱稀疏且参差不齐。

    而这丛青竹前,此刻却隐隐立了道黑色的人影。

    不消细看,谢佳柔已猜得到是谁——顿时咬了牙,暗骂了声登徒子。

    “表姑娘可方便来一叙?”那带着轻笑的口气,分明是宋元驹。

    “宋统领此举于理不合,还是请回吧!”

    谢佳柔压低了声音,口气里的怒气却是不小,并着那记投放过去的冷眼,也颇有些杀伤力,当即重重将窗子一合,不予任何理会。

    她重新坐来,握起那本诗书来,却是半个字再也看不去。

    约是有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心仍静不来,倏地站起了身来,将手中的书册撩到了茶案上。

    “姑娘不看书了?”

    画眉自外间走进来,笑着问道:“时辰不早了,姑娘歇了吧?”

    谢佳柔嗯了一声,画眉便上了前来为她宽衣。

    谢佳柔躺到床上之后,见画眉抱了被褥打算打地铺,便道:“今晚不必守夜了,你回去歇着吧。”

    画眉一愣过后,应声来。

    上前帮谢佳柔放床帐过后,又问道:“那奴婢帮姑娘把灯熄了吧?”

    “嗯。”

    画眉将灯轻轻吹熄,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听到门被合上的轻响,谢佳柔却张开了眼睛。

    眼前忽然浮现了那日在城外枫林中,宋元驹强扯住她,说了那样一番话的情形。

    她至今都很意外。

    谢佳柔狠狠地闭上了眼睛,隔断了自己的思维,阻止自己再继续回想去。

    然而几经反侧,还是无法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豁然扯开锦被,坐起了身来。

    床后借着窗外廊微弱的灯光,匆匆披了件杏色的外衫,快步出了阁楼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