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白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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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柳母女没事干,几乎是天天轧面,半天娘俩也能轧一大簸箕面,谷舒兰这个家是啥也没有,分家所有的农具、餐具一切的用具,他们也没要分,大钱被杨天财绕去了多少,杨天祥也不计较那些东西,牲畜车辆就那一套杨天祥也没张罗分。

    到了大集谷舒兰和杨天祥就搭了别人家的车采购了一次,花了二百元钱采购了所有的用具,锅碗瓢盆,使用家具都是新的。

    衣服被褥每人置了一套,杨天祥成亲的被褥都是张士敏不要的旧棉花套子,这回自己有了权力全部换新的。

    杨柳看了这些东西乐了好几天,她前世也没得过好,后妈也没给她新被盖过,都是后妈不要的又薄又脏的破被,才来这里不久,天还没冷,新被已经有了,杨柳的心熨帖极了。

    杨柳看看新簸箕,新笸箩,真是干净,有钱就是好,一个被人控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奴隶一样的一家人,有了钱,也照样过富裕的生活,屋里屋外已经大变样。

    杨天财搬到了新房子,誊出来的正房已经粉刷一新,昨晚谷舒兰就搬了。

    杨柳却没有跟过去,和大山还住在了厢房,她的心灵不是小孩子,怎么愿意和一对夫妻住一个房间,早就盼着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可有了这个条件。

    谷舒兰坚持让杨柳搬,原因就是这个院子人员复杂,一个小姑娘住一个屋她不放心,这个妈还算是有责任心,要是那个后妈她屋里才不搁你,杨柳虽然感激,可是她是绝不会和他们住一个屋里,她的想法绝不会和那个杨柳是一样的。

    杨柳一边拉着碾子一边想:这世的现在就比前世的运气好了,这个家一分,自己的生活就改善的很好,只可惜杨天祥枪林弹雨里挣的钱被杨天财克扣了大半,杨天祥要是个厉害的,杨天财是赖不了的,因为杨天财有的是钱,他比土改前的地主的钱还多。

    可惜谷舒兰的性子是个很会知足的,杨天祥总是看俩人是一个妈的,前思后想的出口气也就知足了,这两个不贪财的性子就吃了大亏。

    杨天财没有多大的胆子,张士敏也是个纸老虎,法院的判决已经到手,杨天财是赖不成的,只要杨天祥夫妻不依不饶的,杨天财很快就会掏出钱,杨天祥既然愿意把钱顶了那个破房子,杨柳也不好再深说了,自己一个小孩子的身份,太成人化了恐怕被人猜疑,家长处理事情,没有小孩子多说话的份,这就很好了。

    轧了半斗麦子,筛了半大笸箩的白面,像雪花一样的白面,杨柳想到了在后妈跟前可没有吃过这样的白面,纯天然的白面就是好吃,已经蒸了一顿大馒头。

    谷舒兰就是会做饭,大姑不会蒸馒头,她蒸的馒头都是死疙瘩,白面的大馒头被表兄吃了三个,谷舒兰还给大姑送了三个。

    杨柳一阵的心里不平衡,她重生那天和大山差点没有饿死,烧的麦穗没有吃到嘴,大姑为什么那样晚才做饭,她们娘俩可是有不少的地,十几天了也没吃到她们一口东西,杨柳很是费解,谷舒兰为什么尽去一个吃亏的?

    杨柳的个子不算高,这个身体还算很有劲,和谷舒兰抬大笸箩一点不费劲,抬回来笸箩,谷舒兰就吩咐杨柳去端簸箕。

    杨柳到了碾道儿一看,四五只鸡站在簸箕里吃麦麸子,有个碾子还真不错,喂十几只鸡都不用费粮食。

    碾子的主人柳光明大娘笑呵呵的从茅房里出来了:“这帮鸡神狼似的。”杨柳一笑:“大娘。”

    大娘还是笑:“改玲真能干,从四岁就跟你妈轧碾子,腿脚是真利索,小弟儿比你还大两岁,也不帮四婶推碾子。”

    大娘的一个消息,让杨柳就明白了自己为何有劲的原因了,四岁就跟着干活,杨天财有牛,为什么不让牛拉磨,非得让谷舒兰轧碾子,谷舒兰真是个能忍的,怎么欺负她拿她当驴使,为什么不反抗呢,土改为什么不自己单分地?这个问题杨柳还没有弄明白。

    土地在杨天财的户头,张士敏打赖分不开,为什么不知道找政府解决?

    杨柳赶快回家找谷舒兰问:“妈,土改时咱们的地怎么和二大爷的地分到了一起?”

    谷舒兰看了杨柳一眼:“小孩子知道那个有啥用?”

    杨柳一笑:“倒是没用,就是心里糊涂得慌。”

    谷舒兰眉头皱了一下儿,好像很不开心:“还不都是张士敏使得坏,石向华很恨你爸,两家老一辈还是干亲,好了好几代,他们小前儿都好着呢,你那个二大妈整天的想害死你爸就拍石向华,送礼说闲话,还编了大套说你爸骂石向华,想强~奸他妹妹,石向华是管土改的,被老喉疤一挑唆,老喉疤不分家的目的就达到了,石向华给分到了一起,我们没有办法,又受了她这么多年气。”

    原来如此,张士敏可真是个阴谋家,她要是做了朝臣,一定是个秦桧一样的奸臣,她也太坏了,杨柳想,只要石向华当干部,杨天祥就没有好果子吃,张士敏不死杨天祥也没有好日子过,以后大灾之年这家人肯定是困难重重,看杨天祥的气色不是很好,不知是被苛刻的还是体质有问题?

    杨柳不禁就问:“妈,我看我爸的气色不好。”

    谷舒兰叹气:“你爸体格糟践坏了,赶驮子大冬天睡凉石头台儿,十四岁的人,怎么搁得住,落了一身的老寒,去年铡草,你二大爷入刀,你爸按刀,你二大爷一个劲儿的使劲入,他等着扎完草织洋袜子,你爸按刀多累,早晨吃了一口稀粥,铡了半天,突然就晕倒了。

    原来是得了伤寒病,村里有好几个得这个病的,人家都打针吃药的,张士敏是盼你爸快死呢,怎么会给他打针,说来也奇怪,那些打针的都死了,就你爸这个没有打一针的活了下来,老喉疤差点没气死,天天骂大街,说你爸装病不干活,伤寒的一个也活不了,你为什么能活下来还不就是装的。

    改玲,你要记住你二~奶奶的好,是她救了你爸一命,她不辞辛苦的给你爸刮了七八次,浑身出满了红点子,你爸才保住了一条命,就那样死等着,怎么能活下来。

    老喉疤一天看一遍,叫你爸去干活,他怎么能干得动。

    她扯不动他她也没办法,只有过来过去的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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