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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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宁郡主着急的不得了,说:“嫂/子,贾芸绝对不会贪/赃的,您也知道,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他!”

    武曌皱着眉,心里自然有一番计较,贾芸什么样儿的人,他明白,凡事都小心翼翼,怎么可能贪/赃这样的银钱?况且如今贾芸正在忙碌和忠顺王府的婚事,肯定会更加小心,绝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做这样的事儿。

    武曌说:“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本宫一会子去皇上的书房瞧一瞧。”

    永宁郡主不是很想走,武曌说:“你先回去,别越帮越忙才是。”

    永宁郡主这才撕着自己的手帕,跪了安,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武曌坐在椅子上,并没有立刻起身,前内大臣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家里的独苗苗,虽然是个草包,但是前内大臣何其宠爱,如今说死就死了,还是给砸死的,就算贾芸没有贪/赃枉法,但是这项工程是他主持的,这样一来,估计也是难辞其咎,前内大臣肯定要抓着这个把柄,把贾芸往死里整。

    武曌想了想,就说:“皇上如今在书房么?”

    那面儿紫鹃赶紧让人去看,宫女回来战战兢兢的说:“回皇后娘娘的话,是,皇上此时正在书房呢,正在召见大臣。”

    武曌站起身来,说:“去把太后送的参茶煮了。”

    “是。”

    丫头们赶紧让人去煮参茶,很快就端了过来,武曌便出了寝宫,准备往书房去,给水溶去送参茶。

    水溶此时正在书房里,贾芸的事自然报到了他这里,不止如此,负责纠察的正是林如海。

    林如海此时在书房里,垂首立着,把一些子纠察的奏本呈给水溶,水溶面色不好,拿过来看了一眼,顿时更是脸色奇差无比。

    林如海低声说:“皇上……如今是证据确凿,那负责木材的皇商……也亲口认/罪,的确是与工部侍郎做了交易,恐怕……”

    水溶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林如海去纠察此事儿,结果很快就回来了,抓/住了提/供木材的皇商,皇商已经全部招认,说是贾芸找到他,令他偷工减料,这些减下来的工钱,贾芸与皇商两个人对分了,本以为这件事情不会出现纰漏,哪知道这些天突然下起春雨来,郊区雨量很大,那些偷工减料的木材根本受不了雨水,竟然断裂了,当时工部员外郎正好在寺/庙勘/察,结果就被砸死在当场。

    那个提/供材料的皇商十分害怕,已经被林如海抓起来,关入天牢,悉数认/罪,并且已经画押。

    林如海说:“剩下的,就是去查看贾大人府上,到底有没有这些贪/赃枉法的银钱……”

    水溶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就听到有人通报,说是皇后娘娘来了,水溶揉了揉额角,说:“进来。”

    武曌从外面款款走进来,还端着参茶,那面儿林如海见了,赶紧给武曌请安,水溶则是亲自过去,把武曌手里的参茶拿过来,放在一边儿,说:“怎么自己过来了?”

    他说着,对林如海说:“林大人,纠察的事情还要劳烦您,先回罢。”

    林如海立刻拱手,给水溶和武曌跪安,然后转身离开了。

    武曌看着林如海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水溶扶着她坐下来,说:“你身/子不好,还亲自过来,又端东西的,若是磕了碰了如何是好?”

    武曌说:“还不是听说了贾芸的事儿?”

    水溶说:“就知道你是为的这个。”

    他说着,把林如海刚刚纠察的奏本,拿给武曌来看,武曌打开一看,眯了眯眼睛,皇商已经下狱并且认/罪了,看起来就差最后一步,只要查出赃款,证据就非常确凿了。

    武曌看了一遍,将奏本放在一边儿,说:“皇上,您如何想的?”

    水溶说:“朕如何想?贾芸自然不可能贪/赃,但是朕就想知道,陷害贾芸的是什么人?前内大臣么?这看起来也不可能,前内大臣唯一的儿子已经被砸死了,就算他心中有怨恨,也不可能用自己的独子做什么计谋罢?”

    武曌若有所思,并没有立刻说话,水溶扶着她,说:“好了,你也别想这些儿,贾芸不会有事儿的,先回去歇息,朕已经令人去查了,最快明日才有结果。”

    武曌点了点头,说:“是。”

    第二天一大早,水溶要去上朝,他一动,武曌就醒了,水溶一面穿衣裳,一面说:“把你吵醒了?朕去朝议了,一会子回来,你再睡一会子。”

    武曌点了点头,水溶过来,亲了亲武曌的脸颊,这才整理好,起身到外殿去洗漱了,并不妨碍武曌继续睡觉。

    武曌等水溶走了,也睡不着了,便准备洗漱更/衣。

    那面儿水溶在殿上朝议,林如海已经查的有些眉目了,而且这事儿在朝/廷里竟然不胫而走,前内大臣亲自跪在殿门口求见,说是证据确凿,请皇上将贾芸打入天牢!

    昨日林如海奉命纠察,皇商已经认/罪,直指贾芸,林如海就派人前去贾芸家里调/查,哪知道,竟然调/查出了许多银票。

    而那些银票,正是皇商的钱/庄兑换出来的银票,上面盖着印子,而且数目也大体与皇商所说吻合。

    这事情仿佛一声惊雷一样,前内大臣也得知了,跪在殿门口请求陛见,一定要让贾芸血/债血偿不可。

    水溶听说有什么银票,突然就想起来前些日子永宁郡主给贾芸送的银票,那是永宁郡主把自己的首饰和体己钱拿出来,换成的银票,如今竟然成了赃款?

    武曌梳洗完,正在用早膳,那面儿永宁郡主就又来了,火急火燎的跑进来,眼珠子都是红的,仿佛哭过,说:“嫂/子,大事不好了!”

    武曌说:“怎么了?”

    永宁郡主说:“嫂/子,求您一定要救救贾芸,皇上已经下令,将贾芸打入天牢了!”

    武曌眯了眯眼睛,说:“今儿早朝,是不是说了什么?”

    永宁郡主立刻点了点头,把听说的早朝消息说了一遍,皇商认/罪,直指贾芸,林如海又在贾芸家里搜出了相当数量的银票,这些银票是皇商的钱/庄兑换的,上面盖着印子,仿佛就是赃款一样儿。

    永宁郡主说:“嫂/子,这些银票是我兑换的,您肯定最清楚,上次是我让嫂/子转给贾芸的,就是那些银票,数量我都记着,一模一样!肯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贾芸。”

    武曌想了想,说:“走,去一趟书房。”

    武曌说着,永宁郡主赶紧起身,抹了抹自己的眼泪,跟着武曌往书房而去。

    武曌进了书房,就看到林如海、冯清轩、卫若兰,还有永宁郡主的父亲,当今忠顺亲王都在,水溶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在看什么奏本,眉头紧蹙,脸色阴霾。

    永宁郡主一见到水溶,立刻憋不住了,说:“皇上,那些银票是我去兑换的,并不是什么赃款。”

    忠顺亲王侧头看了一眼永宁郡主,说:“胡闹,这没有你的事儿,你一个姑娘家家,快些回去。”

    永宁郡主说:“真的是我兑换的,我卖了自己的首饰,还拿了一些银钱,去钱/庄兑换来的,就是这么个数儿,若是不信,皇上您可以传唤钱/庄的人来对峙,钱/庄肯定也有明细,一看便知。”

    她是一说完,水溶脸色更是难看,林如海则是说:“回郡主,钱/庄……钱/庄昨夜失火,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了。”

    武曌一听,蹙着眉,永宁郡主吓得睁大眼睛,说:“钱/庄烧没了?”

    林如海点了点头,说:“账目明细,无从查起。”

    永宁郡主急的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又说:“那……那就让那个提/供木材的皇商来对峙!”

    卫若兰则说:“也是今天早上,牢卒来禀报,说皇商畏罪自/杀了。”

    “轰隆——”一下,永宁郡主的脑袋里仿佛开了花一样,炸的一响一响的。

    钱/庄失火,皇商畏罪自/杀,这些能证明贾芸清/白的证据和证人全都没了。

    永宁郡主说:“一定是栽赃贾芸,而且还杀/人灭/口?”

    冯清轩拱手说:“皇商,如今所有的证据,都对工部侍郎不利,清轩请旨,往钱/庄一趟,查查究竟,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

    水溶点了点头,说:“你去罢。”

    冯清轩拱手之后很快退出了书房。

    永宁郡主十分着急,说:“贾芸肯定是被陷害的,皇上,能不能不要把贾芸关在天牢里?”

    她的话还没说完,忠顺亲王已经呵斥说:“胡闹,快些回去!”

    永宁郡主不想回去,这时候正好有人来求见,小太监进来说:“皇上,前内大臣求见……”

    水溶伸手揉了揉额角,真是不想来什么,偏偏就来什么,耐着性子说:“进来。”

    前内大臣很快就进了书房,“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当当当”就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皇上!!皇上——给老臣做主啊皇上!老臣就这么一个独苗儿,如今老臣年事已高,却白发人送黑发人,皇上,贾芸实在歹/毒,不仅是贪/赃枉法,还害死了老臣的独子,请皇上做主啊!”

    那面儿永宁郡主一听,当即就说:“贾芸是被陷害的,贪/赃枉法的人并非是贾芸!那些银票是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忠顺亲王已经一步走上去,喝道:“宁儿!”

    永宁郡主吓了一大跳,瞪大了眼睛,忠顺亲王虽然一向比较冷漠,但是很疼女儿,这一点子大家都是知道的,永宁郡主一直被忠顺亲王宠着,从没这般对她呼喝过。

    永宁郡主吓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忠顺亲王则是冷声说:“看来平日为父是太骄纵你了,令你这样没有规矩,这里是皇上的书房,大臣们议事,由得你说三道四的?滚出去!”

    永宁郡主还在失神,听到这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突然说:“我知道,你就是看不起贾芸,恨不得他死了才好!”

    她说着,立刻掉头,直接冲出了书房大门,往外跑去。

    水溶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武曌,武曌点了点头,两个人都不需要说话,武曌便站起来,说:“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水溶点了点头,说:“注意身/子。”

    武曌很快从书房出来,出来的时候还能听见里面儿,前内大臣还在哭嚎着,让水溶做主。

    武曌从书房里走出来,说:“郡主往哪里去了?”

    宫女们赶紧给武曌引路,永宁郡主出去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竟然一个人躲在花园的角落里,蹲在地上正在哭。

    武曌十分无奈,走过去,拍了拍永宁郡主的肩膀,永宁郡主抬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嘴,说:“拜见皇后娘娘。”

    武曌挑眉说:“什么时候,这么懂规矩了?”

    永宁郡主不说话,抿着嘴还是哭,武曌无奈的说:“好了,你瞧瞧你这样子,哭成什么?多大点子事儿?还有,你方才那么说亲王,亲王/还没哭呢。”

    永宁郡主哼了一声,说:“我爹还哭?别说我没见过他哭,我都没见过他笑,不知道是不是石头做的心肠,贾芸本就没有贪/赃,分明是别人陷害的,我爹他还……”

    武曌抬起手来,阻断了永宁郡主的话,说:“忠顺亲王是什么样儿的人,相信你比我们更清楚,方才前内大臣在场,你若说说了银票是你的,那连忠顺王府都要被牵连进去,到时候谁去查这个事儿?”

    永宁郡主本就心焦,她其实心里明白,刚才是借火撒邪来着,此时想一想,也觉得是自己太莽撞了,低着头,撕着自己手帕不说话儿了。

    武曌摸了摸永宁郡主的脸蛋儿,帮她把眼泪擦了,说:“好了,一会子回去,给亲王认个错儿。”

    永宁郡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武曌说:“贾芸的事儿,冯清轩已经去调/查了,若有什么消息,本宫都会第一个告诉你的,先回去罢。”

    永宁郡主又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武曌看着永宁郡主的背影,摇了摇头,这个时候却被人一把抱在怀里,武曌侧头一看,原来是水溶。

    水溶伸手搂着武曌,将下巴抵在他的发顶上,低声说:“武儿竟然摸永宁的脸,还给她擦眼泪,朕嫉妒了。”

    武曌叹口气,说:“皇上,永宁郡主是个姑娘,还哭的那么伤心,我不能给她擦眼泪么?”

    水溶一个磕巴都不打,说:“不能。”

    武曌无奈的说:“这么说来,下次我只能给什么若兰、清轩擦眼泪了?”

    水溶想了想,心里更是醋意滔天,只能退而求其次,说:“算了,还是永宁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