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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拿什么拯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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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外头五老爷求见呢。”

    薛蟠还没来的及制止自家老娘的脑补,就有婆子进来回话。薛语来了?

    “他来做什么?”薛王氏皱眉。这个老五,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是他,一个劲儿地唱着黑脸,老爷灵前就敢提什么改换家主的事情!

    “谁知道呢,我瞧瞧去。”

    薛王氏瞧着儿子出去了,招手叫闺女坐到自己身边儿。

    宝钗今年十一岁多了,身条儿已经开始发育。乌压压的一头黑发挽在脑后。虽然尚在孝期,不好戴那些镶金嵌宝的首饰,但是发间插着的乃是自家金楼里边特特做出来的白玉发簪,细长的簪子上头刻着精美的纹路,尤其顶头处更是不知用什么法子,竟垂着三条极细的玉流苏。

    上好的白玉衬得宝钗脸上莹润有光,更添了些丽色。

    薛王氏看着女儿白腻细嫩的脸蛋儿,心里自是喜欢,拉着女儿手道:“跟妈去那边屋子,给你姨妈那里再挑上两件东西。”

    宝钗诧异,“前儿妈不是预备下了么?”

    “傻丫头,”薛王氏将女儿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满面慈爱,“礼多人不怪。先前咱们就是一般的道贺罢了。如今你哥哥认得了王爷,又得王爷青眼,送了他回来。可咱们家里是什么身份?跟王爷攀交情,低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往后说不得还要你表姐帮着说说话。行了,妈还收着不少好东西呢,来跟我瞧瞧去。”

    宝钗想了想,也确实如此。

    薛王氏真是有不少好东西。当初王家的老太爷把她定给了薛讯,心里头也多少有些愧疚。毕竟,人都说嫁女嫁高,这自己的嫡女却是定给了一个行商的,那真是委屈了孩子的。因此上,明里暗里给了薛王氏不少好东西做陪嫁。

    薛王氏所居的是薛家的正院,对面的屋子里头靠墙角处一张梨木四角柜,开了柜子,几只红木箱子,都上着锁。

    叫了两个婆子将中间一口箱子抬了下来,薛王氏笑道:“我记得是放在这里头了。”

    从身上掏出钥匙交给同贵,“去箱子里头找出那个黄梨木的六方盒来。”

    同贵过去开了箱子,取出来交给薛王氏。

    “哎呦,找到了。”薛王氏转头对宝钗笑道,“这还是当初我出阁儿的时候,家里太太亲自给我的。没别的,图个好兆头。”

    宝钗打开看时,原来是一尊翡翠摆件儿,通体水透,成色极好。

    “这还是你外祖父早年得的,那时候王家管着朝廷各国进宫朝贺的事宜,但凡有那外国的船来,都是王家管着。这一尊摆件儿,还是南边儿叫做什么国的送来的石头,老大一块儿了。你外祖父又特特请了最好的手艺匠人开了出来来刻的。如今要是想再找出这么一件儿来,可是不容易呢。”

    那摆件儿上雕着的乃是“童子持莲”。这本是源于一个佛教故事“鹿母莲花生子”。

    据《难宝藏经》上记载,上古西域波罗奈国有一座大山,名为仙山,有梵志住在此处。一只母鹿舔了他的便溺后怀孕生下一女。女孩长大后嫁给梵豫国王,生下一朵千叶莲花,遂被大夫人装进篮子里扔入河中。此事正巧被耆延王看见,于是将篮子捞起,见千叶莲花每片莲花上有一小儿,养大后力大无穷,都成了有用之才。

    要说这人呢,就讲究个吉利,讲究个口彩。于是乎,这童子持莲也便被附上了“连生贵子”的吉利寓意。

    宝钗轻轻抚了抚那摆件,触手沁凉,的确是好东西。送予元春,且是应景。

    薛王氏看看摆件儿,心里又筹算了一番,吩咐同贵:“锁好了箱子,看着人把箱子都按着方才的样儿放好了。”

    又叫了二管家进来,叫去拿了今年的好料子来挑选。

    薛蟠不知道那母女两个的折腾,他正坐在前院儿的花厅里头,看着痛哭流涕的五老爷。

    “蟠哥儿,蟠哥儿啊……”五老爷是真的没辙了。人人都知道薛家有钱,可这有钱,也不是所有姓薛的都有钱。薛语不过是薛家族里头庶出的一个罢了,论起家底儿来,不算寒薄——好歹每年薛家族里头总有行商的分红,他自己个儿再有那么一两个铺子,日子也颇为过得了。

    有人喜欢女人,有人喜欢银子。薛语没别的爱好,就是嗜赌如命。可家底在那里摆着,他有心像那有些人一般豪赌,也是不可能的。

    不过,若是一大笔银子突然落到自己头上,那他还能忍住么?

    当然忍不住。

    所以这一年薛语觉得自己过得是真的滋润。赌场里头最是崇尚的是什么?是有钱人。薛语一改往日的缩手缩脚,一出手,动辄便是百两,一时间在金陵城大小赌坊里头也是出了些风头的。

    事出反常即为妖,薛蟠早就盯上了他。

    这一点上,薛蟠无比感谢他那没见过面的老爹。薛讯人虽是命短,但着实能够算上一个不错的大家族家主。他给儿子留下了不少得力的人手,无论是明面儿上的,还是暗地里的。

    对付薛语这样的蠢货,薛蟠不费一点儿力气。

    “蟠哥儿,五叔这回是实在没辙了……”薛语一张瘦脸干巴黄,真没有薛蟠头一次见着时候那副颐指气使的样儿。

    这大半年来,他在赌场里手气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多,背的时候少。不过也奇了怪了,但凡手气背的时候,多是自己坐庄。林林总总地算下来,手头上白得了的一笔外财竟是输的一文不剩,还倒贴进去了不少。

    这两天被人门口堵着要债,他连门都不敢出。留在屋子里,家里头的娘儿们又成日家嚎丧的眼睛都肿了,拍着桌子跟他嚷嚷日子没法过了。唉,这又是急又是愁,薛语的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薛蟠坐在主位,手里捏着一把绸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他也不做那虚的,眼睛里蕴满了笑意,“呦……五叔啊,瞧您这话说的。您老是族中的长辈,只有您来指点教导拉扯我的。我一个小辈儿人,倒是怎么去拉扯您呢?这话,说的倒啦!”

    瞧着他那副得瑟样儿,薛语恨得牙根子痒痒。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蟠哥儿,先头儿五叔有对不住你的地儿,可咱那也是为了族里头想不是?如今看你把家业撑起来了,五叔心里也是高兴的!”

    若是这份儿家业在自己手里,焉用如此低三下四?薛语心里有所想,脸上不由便带出一丝阴狠。

    薛蟠坐在上首,自然能瞧见。蠢货就是蠢货,眼睛只看见银山,心里没有成算,求到自己跟前来了,连个戏都不会做,笨死你个猪投胎的!

    “话说五叔,我昨儿一整日都不在,回来后才听说了。您那府门口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着,竟是叫人堵了?还有什么人拿着要债还债的昏话在哪里说着?昨儿薛四叔跟我说的时候,我就不信。咱们是什么人家?好不好的,每年族里分给各户的红利也够小户人家吃用大半辈子了。五叔家里人口又不多,怎么就会到了让人追债的地步?我再不敢相信的。”

    薛语听着这话头,忙道:“好孩子,你不知道,叔儿有个毛病。”瘦脸一红,“说起来我也恨不能去剁了手才好。可事儿都办下了,债也欠上了,这会子,五叔是没辙了……”

    薛蟠点点头,“世上两种账不好欠。一个是花账,一个就是赌帐。唉,那些个青楼里头的妞儿,都是拿肉去卖。欠了花账那是缺德。欠了赌帐么……”

    抬起眼来看了一眼薛语,“可不就是跟五叔似的么!”

    哈哈笑了两声,眼瞅着薛语的脸黑的与锅底有一拼了。

    “五叔,甄家的银子,好花用么?”

    大笑声中听到这句话,薛语惊得手里捧着的茶盏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你……你……”薛语手指颤抖,指着薛蟠,如同见了鬼一般。

    薛蟠呲牙一乐,“我怎么知道的是么?”

    “你们觉得自己个儿做的天衣无缝?说你们蠢,都侮辱了蠢这个字!贪图银子在我看来实在是没什么,我也爱银子。可你们没这份儿本事,偏生要来谋这份儿家业!我只能说,实在是不自量力!你也好,薛谅也好,呵呵,眼皮浅骨头轻,一个见了女人就没了魂,一个手里有了仨瓜俩枣就不知自己几两重!就你们,还想来跟爷抢?”

    薛蟠是真觉得遗憾,对手的水平直接拉低自己的水平,多郁闷呐!

    明明薛蟠是在笑着说话,可薛语却是莫名地感到一阵阵寒意。大夏天的,背后惊出了一层的冷汗。

    薛蟠站了起来,目测了一下两个人身高差距,又坐下了。

    “先前有个拐子弄了个丫头,死活要卖给我。里头除了薛谅,也有你的一份儿罢?勾结外人,陷诟家主,啧啧,够把你从族里头除名了不?”

    这年头儿,家族的作用是巨大的。如薛家,虽是商人,却能在护官符上占有一席之地,不能不说,这个家族还是不能让人小觑的。若真是从族里除了名,那一家子人在金陵就没了活路了!

    腿一软,不由得跪倒在地,“这……这,蟠哥儿……你听我说!”

    “蟠哥儿?”薛蟠眉毛一挑,似笑非笑。

    “不不,族长,族长你听我说!”

    薛蟠一挥手,“不必。我且问你,我父亲,到底是怎么忽然一病而亡的?”

    他的眼睛黑沉沉的,当一个整日笑眯眯的人忽然敛了喜色,眼中平静无波的时候,薛语发现,其实也是挺可怕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花厅门已经关上了,青松翠柏带着七八个小厮侍立在四周,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生的甚是壮实。

    薛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薛语,嘴角露出冷笑。自己老爹还真是死的冤得慌——耗尽心力地想要维护整个家族,背后就被自己的族兄族弟甚至是族叔一块儿给卖了。

    “蟠哥儿你听我说,讯哥的死真不是我们。他……他就是知道了我们找过甄家,不不,是甄家找过我们,一时气急,才吐了血的!这事儿,这一码归一码,这事儿你可不能算在叔儿身上啊!”

    薛蟠冷笑,一脚踹在薛语身上,“那我该算在谁头上?我好好儿的一个爹,就为了你们几个蠢货,生生气死了!我该算在谁头上!”

    夏日穿的轻薄,这一脚疼的薛语眼前发黑,泣泪横流,“都是三堂叔,都是他不安分呐蟠哥儿!要不是有他,我跟你六叔就是再来俩胆子,也不敢算计这个啊!”

    我靠你个姥姥!薛蟠心里怒骂,这会子推脱上了?揍你丫的!

    “青松!”

    青松会意,一挥手,厅里几个小厮一拥而上,对着薛语便是一通拳打脚踢。

    翠柏挤在最前头,小白手捏着薛语的袍子蒙着他头,啐了一口:“瞎了眼的,该!”

    若是府里头年纪大些的仆役,或许对着本家老爷不会下了狠手。这帮子十四五的小厮就不一样了。都是跟着薛蟠日久的,早就得了话,忠心的,有点儿能为的,往后都不会被亏待了。不过让揍个人,大爷还在旁边看着,谁不下死力气?

    拍了拍手,几个小厮退了下去。翠柏撂下蒙在薛语头上的衣裳,再看五老爷,薛蟠笑了。

    蹲□子,“叔,疼么?”

    薛语心里愤怒脸上哭丧,点头。

    “疼就好,疼才能长记性。”薛蟠盯着他,“你说,我要是真的把你从族里开出去,你俩儿子可怎么办呢?”

    “看着你姓薛一场,方才又说了实话的份儿上,我指条儿明路给你。”

    “三老太爷那里,你得帮我……”

    薛语听着,睁大了眼——这也太缺德了罢?

    “你不愿意?”薛蟠眼中寒光闪动。

    薛语慌忙摇头,想想不对,又忙点头。

    薛蟠的扇子在他头上轻轻敲了两下,“这就对了,识时务者才是俊杰。你不找出来一个替罪的,我可拿什么拯救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正太马上期中考,我比他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