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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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褚唯愿只感觉胸腔强烈的跳动快要让她喘不上气来。原本下意识抗拒的手臂也被人抓着高高的举了起来,这是一个带着淡淡酒气的吻,眼前的人比她高出了一个头还要多一点,力道姿态皆是强硬的不得了。任凭褚唯愿如何挣扎,那人却只低着头专心衔住女孩柔软芬芳的嘴唇不放。

    唇齿厮磨间,男人已经动作熟练灵巧的探了进来。鼻间,唇间,全都是男人身上特有的酒气和淡淡的混着烟草苦橙花的味道,那味道,却又让半缺氧状态下的褚唯愿说不出的熟悉。

    黑乎乎的包厢里周遭都是彼此浓重的喘息声,一时安静的吓人,好像时间都在这一秒被定格。身后是坚硬的墙壁,面前是男人清瘦却结实的胸膛,褚唯愿只愣了几秒钟就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夜场游戏,玩儿的就是心跳和豁达。褚唯愿跟着他们这么多年耳濡目染见的多了,遇上心情好无伤大雅的时候她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起哄闹着玩儿,可是一旦真的认了真褚唯愿铭记家训从来都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碍于褚穆,也没有人有哪个胆子敢把她带进来,如今像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往墙上推的,倒是第一次。

    心念至此,她又气又羞咬了牙往身前的人用力推了一把只忿忿的想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推搡间褚唯愿忽的摸到了对方脖子上的一根细细的绳子,这一摸,她整个人如遭雷劈脑中轰的一声,顿时愣在原地再没了动作,只红着脸被迫仰头承受这黑暗中突如其来的亲吻。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灯,满室重回光明的时候一屋子的人可以算得上是形态各异,可是一双双目光却是朝着墙边同一个方向看去的。站在纪珩东不远处的萧文茵,恼火的一只柔荑更是用力的快要将自己掐出印子来。

    只见纪珩东一只手撑在墙上半垂着头,似乎还保持着刚才低头的姿势没反应过来,一双内敛狭长的眼睛不太清明的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女孩,从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的一大截皮肤不难看出他刚才是用了些手段的。

    待看清自己面前的人的时候,纪珩东一下子懵了,皱眉不敢置信的轻声吐出一个名字。

    “………愿愿?”

    被他圈在墙壁之间的褚唯愿——因为突如其来的光亮让她不得不伸手挡住的半张脸,脸颊红的似乎能滴出水来,圆圆的眼睛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委屈竟蓄满了泪水。

    这一声愿愿,屋里一下子开了锅,一帮人七嘴八舌哄闹着全围了上来。

    “不是纪珩东你这是什么路子啊?”

    “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怎么对着妹妹下手啊?人家亲哥可还在呢!”

    “就猜着你这孙子没安好心,萧大美女还在你就敢胡来?!瞧瞧,我们愿愿都让你吓成什么样了?”

    纪珩东破天荒的有了急色,感觉大脑像被浇了一盆凉水般清醒,大手向后一挥吼了一嗓子,“都他m妈给爷闭嘴!!”转头又看了看低着头的褚唯愿,声音中又多了点小心翼翼。“……怎么是你啊?”

    他当时喝的有点迷糊,只趁着乱往外走了几步,这种游戏不知道玩儿过多少遍,纵情声色的纪少爷只当着哪个人带来的新面孔站在他的右手于是顺势就把人抵了过去,打死他都没想到……趁着黑他拽错了刚刚从洗手间回来的褚唯愿。

    这一问,褚唯愿彻底淡定不下来了。猛地放下挡着自己的手,小姑娘高高的扬起了头不卑不亢的反问回去,“是我怎么了?还委屈你了是吗?!”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让褚唯愿尴尬羞愤的不得了,顾不得那么多冲着纪珩东就是一脚转身跑出了包厢,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拿。

    “你滚!”

    她气势汹汹难掩泪光跑出去的身影正好和推门进来的褚穆撞个正着,看着纪珩东捂着腿弓着腰的怂样子,褚穆不明所以。“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褚穆淡淡皱眉站在那里的样子,纪珩东悲切的只感觉自己这张脸怕是要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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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唯愿是逃一样离开那里的,直到上了车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发热,口中仿佛还留着纪珩东的气息,一想到刚才在黑暗中他俯身压下来的薄唇,褚唯愿哀嚎一声捂住了红彤彤的脸。在这个万物俱静的夜里,小姑娘有点难过有点悸动的想,初吻啊,就这么没了。

    当晚的闹剧以纪珩东遭到褚穆的毒手而告终,一帮人极其有眼力见儿的冲着纪珩东招招手让他放心大胆的走,周嘉鱼为表忠心特地送俩人出了大门。

    “你就稳稳的跟着褚穆走吧,萧大美女我们帮你送回去就是。”萧文茵第一次以纪珩东的名义回归就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于情于理面子上都是过不去的。周嘉鱼看了眼后视镜里面的人儿,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刚回来就看到纪珩东这个德行,挺失落的吧。”

    萧文茵轻轻柔柔的摇摇头,十分明事理。“哪有,他一直都这样我们也知道,早就习惯了,何况……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的,哪里轮的到我失落呢?”

    “那就好,其实……说白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周嘉鱼随意的打了方向盘继续说道。“纪珩东对愿愿这些年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俩人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准儿又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

    想到两人晚上那个吻,萧文茵蹙眉,“他和愿愿一直很好吗?”

    周嘉鱼哎了一声不赞同的摇头,“哪是很好啊,都快溺爱了。自打两年前愿愿出了那档子事儿以后纪珩东简直比褚穆都上心,生怕她还有阴影,赶上她哥哥外调他更是娇纵着愿愿,保护的好着呢。”

    褚唯愿两年前的事儿是禁忌,谁都不能提,也不敢提。

    萧文茵蓦地垂下眼,没什么情绪。“对妹妹,应该的。”

    周嘉鱼笑的开心,原封不动的把话打了回去。“这东西谁能说得清楚啊。只怕纪家还巴不得要我们愿愿这么个儿媳妇呢。你说是吧?”

    等萧文茵下了车,同车的王家小孙子才揪着衣角暗搓搓的问,“你说话怎么那么冲啊?人家明显是想跟纪珩东复合的,你这么一说,俩人还怎么处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周嘉鱼笑的跟尊女菩萨似的和善,眼中精光乍现。“就看不得她拿自己当回事儿的样子,连纪珩东的主意都打,外表人畜无害的指不定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王家小孙子抻了抻脖子好像还想说什么,周嘉鱼直接伸出一只手按在他嘴上,斜着眼瞪回去。“王谨骞你省省吧,怜香惜玉啊?。”王家小孙子怂怂的摇头,一副蹲在墙角大家快来打我的欠揍相。“不敢……不敢……。”

    远在另一个方向的车里,纪珩东僵硬着脖子有点不满。“你们兄妹俩都够欺负人的,我替你看着她这些日子换不来你念我的好儿,怎么还打人呢?”

    褚穆冷哼,“是我麻烦您了,回头小姑奶奶糟践你多少家产我一并给你就是了,这人,也不用你再看着了。”

    纪珩东就是个骨头软的,听到褚穆这么说忙呲牙咧嘴。“别啊别啊!我什么时候说嫌弃她了?”

    褚穆低下头认真的看了一眼表,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你是真的喝多了抱错人吗?”

    纪珩东把着方向盘的手一抖,径直把车甩到了褚穆单身公寓的楼下。都是权贵声色场上玩儿熟了的,褚穆心思深沉细密也保不齐他真的看出了什么。这句话,纪珩东不能反驳却也不能确定。

    “你觉得我是不是?”

    褚穆低头淡淡的笑了笑,“是或者不是都无所谓,今天要换了别人,我怕是不会像现在这么冷静。”动作利落的拉开车门下了车,褚穆冲着车窗扔进去一个文件袋。“你托我查的东西,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愿愿给你添了多少麻烦我心里有数,走了。”

    纪珩东看着褚穆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忽的敛了起来。下意识伸出长指抚上了自己的嘴唇,也忍不住反问了自己一句。

    你刚才,真的喝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