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宫道 > 95.第95章 照水银蟾沉夜魄

95.第95章 照水银蟾沉夜魄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玄仙子双腿一软,差点没趴下。

    潇碧唇边露出一抹讽剌的笑,说:“好一个仙风道骨、清虚无常啊!”

    玄仙子满脸谄媚,说:“小道这些把戏,在主人眼前一文不值,一文不值……”

    “啪”……话音刚落,玄仙子的肩头又受了狠狠一击,痛入骨髓。

    潇碧悠然地说:“你是说本公子用错人喽!”

    “不敢,不敢……”在疼痛与惊吓面前,玄仙子的汗已濡湿了大半件衣裳,他心生一计,硬忍住疼痛,说,“这姑娘背挺腰细,说话清亮,显是处子之身。要不,请主人先享用?”

    只见,西边纸窗破,一个人影“咻”飞了出来,狠狠地砸落在地,只听一声惨叫,再无其他。

    臻婳躺在床上,双腿轻磨,腰身扭捏,原清亮的双眼让药物迷失了本性,露出迷蒙的神色。她的上衣已被玄仙子解开,露出粉色的肚兜一角,蜜桃状的胸脯随着急剧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潇碧轻轻皱眉,叹息一声,反手将长笛插回腰间。俯身靠近臻婳,修长的手指拎起她的上衣,将它合上。

    臻婳在朦胧中,见到一位俊美无双的公子,温柔地向她靠来。这应该是梦吧!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英俊的男子?他似乎目中含情,能感觉到他手指划过自己身的肌肤,就像一股暖暖的电流击便自己全身,又酸又麻。他要离开吗?这个梦怎么这样就醒了,他叫什么名字?用力抓住他的胳膊,起来看清楚,惨了,上衣还没有穿好,一阵凉意透入肌肤。她不由喃喃道:“你别走……”

    满脸哀求的柔情少女,如同朵欲盛开的花苞,清纯而美丽,散发着任世上任何男子都难以抗拒的魅力。

    剑眉星目的男子,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带着无限柔光。第一眼看到他,如同见到了一片静静流淌的溪流。第二眼看他,又像见到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篝火……每一次看他,都带给你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像谜一样的男子,戴着天使的光芒,拥有魔鬼的手段,却让任何女子都过目不忘。

    潇碧的手慢慢越过臻婳的腰际,而他也慢慢贴近她的身体。臻婳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压力,不由羞赦地闭上眼睛。肩上落下了一件衣衫,微凉的肌肤得到了保护,臻婳睁眼一看,潇碧正细心地帮她系着胸口衣结,动作敏捷而轻快,完全没有要冒犯她的意思。臻婳心中,不由涌出一股失望。

    此时,门被踢开,李卫、伯堃和亦蕊先后冲了进来,见到这个场面,李卫怒不可及,抱拳冲了上来。潇碧不急不徐,右手几个接招,就将李卫逼退到了房门,而左手仍帮臻婳将衣裳整理好。李卫见臻婳被人欺侮,早已丧失理智,又迭不忙地操起椅子向上冲。伯堃知潇碧身份,也看出他对臻婳似无恶意,却也不忍见李卫节节退败,拨出长剑,上前掠阵。

    潇碧用长笛一挥,一把梨木圆凳顺势转了方向,冲着李卫、伯堃飞去。臻婳的衣裳已穿好,潇碧眉宇舒展,双眼凝视的臻婳,露出个灿烂而耀眼的笑容。趁着李卫他们还来不击再攻击时,脚下用劲,几个飞踏,从破了的纸窗,轻易而潇洒地离开了。

    李卫顾不得追击,忙上前探望臻婳,却见她呆呆望着那扇破败的纸窗,一言不发。

    李卫吓坏了,他说:“婳儿,你没事吧!你放心,不管发生了什么,我李卫这辈子只有你一个。我们年龄都不小了,要是,就让刘大哥做个见证,顾臻婳打自个起,就是我李卫的妻子,唯一的……”

    亦蕊在旁听着,心中不由有所触动。伯堃投来温柔的眼光,轻轻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她懂他的意思,同样的承诺,他刘伯堃也会兑现。

    臻婳苦笑了一下,低头思忖了半晌,幽幽地说:“我没事,他没有……欺侮我。木子,我说过,姥姥的仇一日未报,我顾臻婳就不嫁人。”她抬眼望了一眼伯堃和亦蕊,又说:“我也想通了,此事确实不能怪刘大哥和亦蕊姐姐。但是……姥姥做事一向谨慎,知道大业需待时日,怎会轻易惹上雍王府的人?亭林村一向友爱平静,自姓胡的进来后就不得安宁。我有预感,这背后定是另有人盘算。我不弄清这里面的关系,怎能安心……嫁人……”嫁人二字,她声如蚊呐,羞如红云。

    李卫面如死灰,下唇已咬得发白。这几年,他一次次向臻婳表明心迹,一次次被拒绝,这个理由他也听过多遍了。这几年,他们几人常在一起推敲盘算,从姥姥提过的只言片语中找出几个可能性,锁定在飘渺无定的“绿竹客”身上。绿竹客是出了名的他不找你,你别想找到他,苦寻下来,仍无所获。李卫嘴唇动了动,脱下外套,轻轻披在臻婳身上,温柔地说:“夜深露重,小心着凉。”

    臻婳心里感动,却说不出话来。

    伯堃和亦蕊早已退到屋外,一弯眉月上柳梢,美好的星空下,笼罩的却是什么?

    花皮帽等人已集中到房前,二丫被推倒在地,嘤嘤直哭,花皮帽说:“刘大哥,兄弟们就差把整个道观给拆了,都没找到那个牛鼻子……”

    李卫与臻婳一前一后,从房中走出,臻婳一见二丫就恼了,喝道:“你这小丫头,平常是姑奶奶对你太好了,居然敢做帮凶给我们下药!”说罢,伸腿往二丫身上踢去。

    亦蕊忙拦着,说:“二丫也是被逼的,她小小年纪,能有什么坏心。”

    臻婳一瞪眼,说:“三岁偷针……”她一咬牙,不再责怪二丫,咬牙切齿地问:“那死道人呢?本姑娘定要拆了他的骨头、剥了他的皮……”

    花皮帽两手一摊,说:“估计给他跑了!”

    臻婳两眼圆睁,怒火中烧,说:“什么?跑了!你怎么可以让他跑了!”

    花皮帽无奈地说:“我来时,就搜不见他,有什么法子。”

    臻婳怒道:“给我拆了这道观,毁了这牛鼻子炼的丹药,免得他再害人!”

    自姥姥去世后,伯堃并不常来文君堂,从李卫自花皮帽上下,以臻婳为命是从。这道人炼丹害人,烧观毁丹,不失令人拍手称快。伯堃说:“坑蒙拐骗来的金银,救人医病的药材,先安置到一边。毕竟金银药材是没错的,至少张大妈一家可以有钱为大牛治病了。”

    众人纷纷称是,说干就干,将道观又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不但是金银珠宝、米粮药材,甚至布衣棉被、锅碗瓢盆、黄瓜青菜也被搬到了道观前的空地上。亦蕊看了,不禁哑然失笑。伯堃见状,轻声说:“百姓日子不好过,一双布鞋需要半吊钱,任何能用的东西都不能轻易浪费啊!”亦蕊点点头,帮着收拾起来。

    花皮帽踢翻几盏香油,点燃了观内的帐幔,火蹭地一下着了起来,紫云观上空冒起黑色的烟。

    臻婳不想呆在此地,领头急步走在前,却见花皮帽带着两个人,将几个缸子费力地搬上独轮车。臻婳过去一看,银白色的液体在火花下泛着奇异的光芒。花皮帽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是从那牛鼻子的地窖里搜出来的,藏的严实,显是贵重。”

    亦蕊过去一看,说:“这是水银。古人云:夜然烧汞火,朝炼洗金盐。道士们用它来修炼炼金术或炼丹药。”

    花皮帽听到“炼金”二字,不由眼冒精光,说话都不利索了:“这,可以变成金子。”

    亦蕊冲他一笑,说:“诗中这么说,但鲜有人成功过。”

    臻婳恼了,说:“金子,金子,都是因为有贪欲,才会有这么多恶人。”说罢,她用力一翻,独轮车掀倒在地,臻婳并不解气,将缸踢倒,边骂:“死道士,我让你骗人,看你拿什么骗,让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紫云观依着一条山泉而建,水银倾罐而出,很快就与泉水溶为一体(作者按:汞是水密度的13。6倍,因此是沉于水底,这里说的溶为一体,只是肉眼粗粗看的感觉。虽然如此,但汞会挥发,会造成水污染,特别是人吃了含重金属超标的鱼、水,都很容易造成汞中毒。)泉水静静的流淌,每块鹅卵石都被染成了银白色,在月光下,如同无数银子沉浸在水底。亦蕊隐隐感觉到不妙,却又说不出来,跟着众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第二日,臻婳摆上男装,让花皮帽等人通知村里百姓都集合于文君堂前。她先将张家的事朗声说了一遍,指着那些东西说:“这都是紫云观那贼道人骗走大家的,你们拿回去吧!”

    人群里议论纷纷,除了少数人蠢蠢欲动外,大多数人都没上前来。过了一会,有位拄着杖的老大爷,颤巍巍地说:“紫云观的玄仙子道长是个好人啊,你们看,前不久我病得快死了,他帮我在南极仙翁前多批了十年寿命,我又好转过来了。你们居然烧了道观,还抢了观里的东西,作孽啊!”

    另一位抱着孩子的大妈咐合道:“就是。我媳妇生了四个女娃,玄仙子道长一道灵符,就将她肚子里的女娃变成大孙子,你看,我这不是抱着嘛!”说罢,解开怀里孩子的尿布,得意洋洋地向众人展示娃娃的性……

    这一来,村民里像炸了锅般,没人感激臻婳,反而纷纷指责。在臻婳的目瞪口呆之下,那个老大爷用拐杖指着她,怒气冲冲地说:“若是村子里太平也就算了,若就个什么差池,你就是罪魁祸首!”

    紫云观建起半年来,玄机子在这小村庄里前前后后树立起的威望,是臻婳他们没想到的。

    臻婳气坏了,不顿这场面,一跺脚,跑回学堂里。

    老大爷和几个村里的长辈走了,几个年轻和势利的在台前,扯被头,抢锅盆,又打又闹,不可开交。李卫、伯堃等再无心管此事,怏怏地回了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