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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夜半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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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钰皱眉道:“还是像你比较好。”

    兰晴萱失笑,自从她有孕之后,简钰就固执的认为兰晴萱腹中的孩子是女儿,为这事,两人已经磨了好几回的嘴了。

    兰晴萱的医术高明,前世又接触过不少的孕妇,她只需看一下肚子的形状,再把一下脉,基本上就能确定孩子的性别。

    如今胎儿已近六个月,她早已经知道腹中孩子的性别,她这一胎是双胞胎,却并不是龙凤胎,如果她没有弄错的话,应该是一对男婴。

    她并不重男轻女,不管腹中的孩子是儿子还是女儿,她同样喜欢。

    只是儿子也有儿子的好处,她盼着儿子长大之后能像简钰一样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想起之前楚离书送她的子女草又觉得有些好笑,楚离书说服那种草药能怀上龙凤胎,她如今虽然怀的不是龙凤胎,但是也是双胞胎,这种感觉其实也是极好的。

    简钰问道:“你笑什么?”

    兰晴萱笑道:“我觉得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等到倾诗救回来之后,京中若是再不生出事情来的话,这样的日子也是简单而又快乐的。”

    简钰轻轻叹了一口气,眼里有几分无奈,他知道如今京中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往后必定还有一场巨大的波浪,他此时暂避于王府里,其实并不算是好的法子,只是这么多年来,他真的已经厌恶了那种打打杀杀互相猜忌的日子,能少体会一会那就少体会一会吧!

    他微笑道:“是啊,简单快乐就好,只是很多时候,很多事情,由不得自己去选择。”

    他说完伸手轻轻抚了抚兰晴萱的小腹,眼里有着淡淡的宠溺,又有几分无奈。

    夜澜营救倾诗的事情虽然有些匆忙,但是准备却还是做得极为充分,那座庙不算太大,只如寻常人家三进三出的院子那样的面积。

    从前院到后院走起来也不过是片刻的光景。

    因为庙不大,所以从外面看进去,里面大概的布置是都能看得到的。

    这座庙从来就没有繁荣过,里面只住了十余个和尚,大雄宝殿也显得不是太气派。

    此时天色已晚,庙里也看不到什么香客,和尚们此时正在做晚课,喃喃地念经声从庙里传出来,在这个宁静的夜里,能让人的心刹那间安静下来。

    夜澜带着十余个暗卫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庙外,他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眸子里有几分疑惑,他轻声问道:“你们之前看见倾诗出现在哪里?”

    一个暗卫答道:“就在右侧的厢房里。”

    夜澜看了一眼,在庙的后方的确有一排厢房,那厢房的间数也不多,只有五间,此时所有的房门紧闭。

    夜澜的眸光深了些,暗卫是在今日清晨在这里发现了倾诗的踪影,这期间,他一直让暗卫守在附近,没有人发现有人离开,那么也就意味着倾诗此刻还在里面。

    夜澜轻轻抿了一下唇,眼里透着几分幽深,对身后的暗卫打了一个手势,那些暗卫会意,当即就跃了出去,悄无声息的潜了进去。

    夜澜四周看了一下,见前面进去的那个暗卫对他招了一下手,他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施展轻功也跟了过去。

    四周只能听到和尚们的念经声,夏日的虫鸣声。

    因为不知道倾诗到底在哪间屋子里,所以夜澜和几个暗卫几乎同时打开了房间的门,只是夜澜将厢房的门打开之后见里面挂着一张帷幔,此时里面点了一盏灯,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帷幔后坐着一个人,看身形,像是女子。

    夜澜的眸光深了些,没有说话,缓缓地走了过去,他伸手一把将帷幔拉开,里面的女子缓缓扭过头来,人是他极为熟悉的人,却并不是倾诗,而是曲绾心。

    夜澜在这个时候看到曲绾心顿觉不妙,他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拔了刀。

    曲绾心浅浅一笑道:“夜澜,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侯夜澜手里的刀已经朝她刺了过来,她对于夜澜的武功路数也是极为熟悉的,当即往后一靠,直接就避开了。

    与此同时,四周响起惊呼声:“有刺客!护驾!”

    夜澜一听到护驾几个字当即在心里叫了一些不好,他之前就猜到这件事情可能会是一个陷阱,只是却没有料到这件事情竟将皇帝卷了进来。

    他几乎想也了不想,直接一个转身就打算离开。

    曲绾心冷冷一笑,也不知她按到了哪里,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夜澜直接网住了。

    夜澜扭头朝曲绾心看去,怒道:“你当真是要与王爷为敌吗?”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回头路吗?”曲绾心淡笑问道,她此时眸光似冰霜,眼里有些复杂,淡淡的痛意从里面涌了出来。

    夜澜轻声道:“你一直都有回头路,只是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回头,因为你已经走进了自己的魔障里!”

    他看着她道:“曲绾心,你现在放了我,往后你还能回来,若是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你就真的回不来了!”

    曲绾心轻咬着唇道:“你不用再哄我了,夜澜,我们跟在王爷身边那么长的时候,难道还不知道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早就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夜澜咬了一下唇,曲绾心的眼睛一眯,眼里有了一抹狠厉道:“既然得不到,那就毁掉吧!”

    夜澜听到她这句话心里一惊,得不到的就毁掉,这一直都是曲绾心的处事风格,他抿了一下唇,一字一句地道:“你会后悔的!”

    曲绾心笑了笑道:“是啊,我会后悔的,我早就开始在后悔了,但是后悔有用吗?后悔能改变我现在的处境吗?”

    两人说话间,外面已经打成了一团,无数支利箭朝暗卫们的身上射了过来。

    在外面垫后的暗卫一看到了庙里的动静,当即咬了一下牙,正准备进去帮忙,却见得院子里燃起一只红色的烟花。

    那只烟花的意思是:“危险,快撤!”

    外面的那些暗卫一看情况不妙,不由得跺了一下脚,看了庙里的人一眼,转身就消失在夜幕中。

    而庙里的暗卫已经和里面早已经布置好的侍卫打成了一团。

    皇帝由简义扶着站在庙门处,轻声道:“父皇小心,先到里面休息吧!”

    皇帝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休息?这怎么休息,朕到这里来的事情普天之下也就那几个人知道,却被人赶到这里来刺杀,朕不得不说,如今这些贼人的胆子也太大了些!”

    简义轻声道:“都是儿臣不好,不该请父皇到这里来看舍利子。”

    皇帝淡淡地道:“这件事情又哪里能怪你,朕如今倒想看看,这些贼人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简义轻应了一声,头微微低了下来,他微低的头看起来很是恭敬,却将他眼里的阴沉和冷厉全部都遮了去,只余下淡淡的得意。

    他的手半握成拳,在心里道:“简钰,你不是自认为自己最为厉害吗?我倒想看看这一次你要怎么翻身!”

    今夜之事,是他和曲绾心精心设下的陷阱,之前他还在担心,倾诗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简钰明知道这件事情是异,应该不会派人过来营救,可是曲绾心却告诉他,就算简钰不会派人过来,兰晴萱也会派人过来。

    他此时看到这样的光景,心里的得意是无论如何也掩不去的,他之前就知道曲绾心是简钰面前最有智谋,也是最了解简钰的人,如今曲绾心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他之前用了很多的心思去对付简钰也没有进展,如今这样的结果让他非常满意。

    夜澜此时身隐网中,那网是用金丝所制,他手里的刀根本就割不断,他看到外面的动静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大声喊道:“都住手,这件事情只是一块误会!”

    只是没有人听他的话,他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暗卫死在早已经埋伏好的大内高手的手中。

    他的眼睛顿时气得一片通红,他扭头朝曲绾心看去,却见曲绾心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双美丽的眼睛里满是复杂,根本看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夜澜的气得手微微颤抖,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瞪大一双眼睛看着曲绾心,曲绾心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淡淡一笑,却直接拿刀架在了夜澜的脖子上。

    夜澜冷笑一声道:“曲绾心,王爷当年真不该救你,你真是一条不折不后的白眼狼。”

    曲绾心听他说起那件旧事,身形微微一颤,却轻轻了一笑道:“是啊,王爷当初真不该救我,他若不救我,我早就死了,死了也就没有这些恩怨了。”

    夜澜的眼睛一斜,曲绾心已经大声道:“匪首在此!”

    她说完就将夜澜推了出去,夜澜扭头朝她看来,眼里的怒气难掩,虽然曲绾心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背叛简钰,可是此时她看到夜澜这样的目光,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很清楚地知道,一切如夜澜所说,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只是曲绾心也知道,其实自她爱上简钰开始,所有的一切就没有回头路了。

    她轻轻吐了一口气,眼里有了一抹狠绝,既然已经没有了回头路,那么她就要用她自己的方式去走她要走的路。

    她想到这里心里已经满是冷意,直接一脚踢在夜澜的身上,把夜澜踢了出去。

    夜澜没有再看曲绾心,他与曲绾心相识多年,对于曲绾心的性子也算是有所了解。

    像曲绾心的那样的女子,聪明归聪明,但是若是真的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也是不择手段的,他此时落在曲绾心的手里,他清楚的知道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眼下他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在他摔倒在地的那一刻,他看到皇帝那明黄的衣裾时,他就完全明白曲绾心想要做什么了。

    今夜之事,必定是曲绾心和简义和谋,曲绾心利用倾诗将他们引到这里,而简义将皇帝也引到了这里,他们此时来营救倾诗,那么看在皇帝的眼里,依着皇帝的多疑,必定会以为他们是来刺杀皇帝的。

    这手段不可谓不阴毒!

    夜澜之前也曾见曲绾心帮着简钰对付京中其他的势力时,他并没有觉得曲绾心的手段有多么的高明,这一次也不见得有多么的高明,但是却十分阴毒。

    夜澜轻轻咬了一下唇,没有说话。

    皇帝冰冷而又威严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你就是匪首吧!把头抬起来。”

    夜澜此时别无选择,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皇帝是认得夜澜的,一见是他当即皱起了眉头,怒道:“夜澜?怎么会是你!”

    夜澜答道:“皇上,今夜之事,是一场误会。”

    “误会!”皇帝冷笑道:“都刺杀起朕来了,却说是一场误会,平素简钰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夜澜的眼睛微微一合,皇帝又道:“好在朕今夜在和方丈论道,没有住在厢房里,若是住在厢房里的话,怕是都……”

    皇帝说到这里没有再往下说,只是一双眼睛里满是冷意。

    夜澜看到皇帝的目光里,心里升起了无可奈何,他一直都知道皇帝对简钰是心存猜忌的,也知道在皇帝的心里,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信任过简钰。

    上次简仁的事情,在皇帝的心里怕对简钰也有些猜疑,只是因为简钰将所有的事情都撇得干干净净,让皇帝寻不到错处罢了。

    简义叹了口气道:“夜将军身为朝庭三品大员,又与洛王的关系极好,洛王的战功,很多都是夜将军帮忙挣来的。父皇,儿臣曾听说夜将军的性子耿直,从来不做那些阴暗之事,这件事情也许真的有隐情也说不准。”

    他的话明着听起来好像是在为简钰说话,但是细细一听,里面就满是煽风点火的味道了。

    夜澜在心里大骂简义太过阴险,他今夜到这里来是为了救倾诗,而倾诗只是兰晴萱身边的一个婢女,简钰身为洛王,他做为朝中的三品武将,在外人看来,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婢女如此兴劳动众!

    这件事情,他就算是在皇帝的面前解释了,只怕皇帝也不会信。

    皇帝看着夜澜道:“既然贤王为你求情,你且说说看,你们这伙人今夜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夜澜的心里有了一分悲凉,但是事到如今,他不管皇帝是否相信,此时都需要说出实情,于是他轻声道:“王爷和王妃南下的时候,身边有个婢女被人掳走,今日里微臣听说人几个山匪将她绑到这里,所以前来迎救,不想却冲撞了圣驾。”

    简义轻笑道:“夜将军,虽然本王很想帮你,但是你说的这番话实在是没有任何可信度,王妃身边的婢女被人掳走,却劳你这个朝中三品武将来救,这事只怕说出去没有人会信吧!”

    “五皇子在朝中素有贤王之名,那便是难得贤明之人,想来对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理解,不会局限于身份上。倾诗在名份上虽然只是王府的一个婢女,但是她与王妃一起长大,与王妃之间虽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夜澜解释道。

    简义淡淡地道:“本王虽有贤王之名,却还是不太理解你说的这件事情,只是本王有一事不你好,那个婢女被既然被掳走那么长时间,又岂会突然出现?就算是出现了,又岂会是在父皇住这里的时候,你们就过来找她?最重要的是,这里就在京郊,哪里来的什么山匪?”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听在夜澜的耳中,就像是一个笑话。

    这一切本是简义亲手布置的,此时却当做破绽来问他。

    偏他此时根本就没有办法说得清楚这中间的关系,夜澜虽然聪明,此时却完全没有半点为自己开脱的法子。

    夜澜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若说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贤王相信吗?”

    “我不信。”简义淡淡地道:“因为这中间有太多巧合了。”

    他说到这里看着皇帝道:“父皇怎么看这件事情?”

    皇帝的目光落在夜澜的身上,他冷冷地道:“朕又不傻,又岂信这种推托之词!夜澜,现在朕只想问你,这件事情是你的意思还是简钰的意思?”

    夜澜听到这句话在心里替简钰感到悲哀,简钰前些日子病了,皇帝却硬塞给他一大堆的事情让他去处和理,虽然简钰在朝中当众吐血之后,皇帝并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情,反而赐了一大堆的东西给到简钰,说是让他养病,实则在王府外时刻都布满了眼线。

    而此时他出现在这里,被皇帝误会是来刺杀皇帝,他被误会他觉得并不打紧,毕竟今日里是他钻进了别人的圈套。

    但是皇帝却这样问他,那便是在猜疑今日里简钰从别人那里听到皇帝外出到这里,所以想行刺杀之事。

    在他看来,如果简钰真的要反的话,那么早就可以反了!

    这些年来,若没有简钰镇守着大秦的江山,又哪里还有大秦如今的安宁,又哪里还有皇帝如此昏庸是非不分,又如何能给简钰扣上这样的罪名,又哪里需要闹得父子间互相猜疑!

    夜澜发自内心替简钰感到不值,在此刻,他甚至觉得简钰早就该反了,直接就将皇帝一刀砍了了事!他此时甚至还在想,若是他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今日里就多带一些暗卫过来,直接把皇帝给剁了!

    他知道皇帝方才问的那句话是一个陷阱,他若回答今夜的事情是他一人的意思,那么皇帝必定会不信他方才说了来救倾诗的话,因为兰晴萱是不可能调动得了他,而他也不可能会为了兰晴萱身边的一个婢女漏夜前来。

    如果他回答今夜的事情是简钰的主意,那么虽然可以圆了方才他说的那番话,但是却也会将简钰拖下水,然后简义必定会在旁边落井下石。

    夜澜轻轻咬一下唇,缓缓地道:“这件事情我方才已经回禀给皇上了,皇上若信的话,那么一切就都是真的,但是皇上若是不信的话,自然就觉得这一切都是了错的,是臣心存不轨,是王爷心中不孝。眼下微臣实没有什么好说的,此时只恳请皇上细思,这些年来,王爷为大秦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皇帝听到夜澜的这句话后眸光微深,简义看到皇帝面上的表情心里也七转八回,他冷笑道:“夜澜,你当真是居心不良,父皇只问你今夜的事情你是否知晓,你此时搬出洛王来做什么?”

    夜澜的头微微抬起来,冷冷地看着他道:“贤王爷今夜处心积虑设了这个局不就是为了坑洛王吗?我此时落在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是你如今字字句句把一切都往洛王的身上引,你存的又是什么心思?”

    简义的心事被夜澜说了出来,他的眉头微皱,冷着声道:“早前就听说洛王手下的将士,个个都极为了得,如今一见果然不假,被抓了个正形竟还想要颠倒黑白。”

    他说完看着皇帝道:“父皇,你最清楚今夜你为何会起驾至此,这事和儿臣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皇帝此时心情烦躁,他冷着声道:“够了!”

    夜澜和简义同时将头微微低下,皇帝冷冷地道:“来人,夜澜今夜刺杀朕,太过大逆不道,来人,将他先关进天牢,着刑部细审此事!”

    夜澜知道他只要一进刑部,以后怕是再难脱罪,这一次的事情必定会连累简钰和兰晴萱,他轻轻咬了咬唇道:“皇上,今夜之事真的只是一个巧合,和洛王无关!”

    他这副样子反倒更加激怒皇帝,皇帝看了他一眼后眸子里满是冷意,简义叹了口气道:“以前就听说洛王驭下有术,他身边的人,个个对他忠心耿耿,如今一见,儿臣当真是信了。洛王的下属为了洛王,当真是什么都愿意做。”

    皇帝扭头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你就那么巴不得简钰来刺杀朕?”

    简义愣了一下道:“儿臣不敢!”

    皇帝冷哼一声,冷冷看了简义一眼后就回了房。

    简义听得皇帝的脚步声走远之后,这才缓级直起腰来。

    他发现皇帝的性子近来越来越让人难以琢磨,今夜的事情也不知皇帝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曲绾心走到简义的身侧道:“王爷……”

    简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直接去了他的厢房,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曲绾心一眼,她知他的意思,当下缓缓地跟了过去。

    她进去之后将房门关上,简义看了她一眼道:“今夜的事情,你做得很好。”

    曲绾心轻声道:“不是我做得好,是王爷谋划得好。”

    简义淡淡地道:“你跟在简钰的身边多年,对他果然是极了解的,你觉得如今夜澜进了大牢,简钰下一步会怎么做?”

    “洛王对夜澜素来极为看重,这些年来,夜澜还曾跟着洛王的身边上了好几次战场,两人之间的感情极为深厚,所以洛王绝对不会对夜澜的事情置之不理。”曲绾心轻声道。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是有负罪感的,只是那种负罪感只是在漫上她心尖的时候又隐没了下去。

    简钰虽然曾经救了她,但是如今却要杀她,而她无论如何也要继续活下去。

    简义笑了笑道:“你分析地很对,简钰驭人,凭的是感情和手段,他素来对他手下的人是极度维护的,见不得他们受任何委屈,更不要说夜澜如今顶了个弑君的罪名,依着简钰的性子,必定会千方百计的前来营救,所以在这中间,我们有很多的机会。”

    曲绾心点头认同。

    简义却扭头看着曲绾心道:“所以你觉得简钰下一步会怎么做?”

    曲绾心的眸光深了些,轻声道:“若洛王没有染上重病的话,他必定会进宫去找皇上,请皇上下旨放人,若是依着他以前的性子,搞不好还真的会调集兵马进京。”

    “若是那样倒也好了。”简义淡声道:“只是我对于你的分析并不认同,首先有了简仁的事情,简钰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做,因为他知道那样是自寻死路。”

    曲绾心轻轻点头,简义又道:“至于他会不会进宫找父皇求情之事,我觉得倒有些可能,毕竟前些日父皇明着是把兵权还给了简钰,但是却将上面的首领全部都换了,那些首领父皇都细细地查过,那些绝对不会是简钰的人,所以京中兵马简钰其实有很多是无法调动的。”

    曲绾心对于朝中的事情也是知晓的,听到简义的和话后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之前就知道皇帝防简钰防得厉害,却没料到皇帝竟防到了这一步。

    简义看着曲绾心道:“所以你方才并没有完全说实话,绾心,难道你的心里还在想着洛王吗?”

    曲绾心轻轻咬了一下唇,简义伸手轻轻拉过她的手道:“你是聪明人,很多事情都知道要怎么做,你也更应该明白你如今的处境。”

    曲绾心没有说话,头微微低下,那双眼睛里是满满的痛苦。

    简义伸手将她搂进怀里道:“简钰真是个蠢的,有你这么一个好的女子守在他的身边,他应该感到幸福才是,可是他却将你推了出来。”

    曲绾心不太喜欢他这副样子,当即缓缓起身,伸手将他略微推开了些,而他很快就又抱了过来,伸手将她揽进怀里道:“我对你是真心的,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曲绾心的心里有些厌恶,之前简仁找她合作的时候,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也曾做过类似的动作,只是她的心里却又是无比清楚的知道,他们哪里是喜欢她的人,真正喜欢的是她知道简钰的诸多事情,她于他们是最好的对付简钰的武器。

    她轻声道:“可是我的心里还忘不了洛王。”

    “我知道。”简义温柔地道:“我知道你忘不掉他,毕竟他救了你的命,你又和他相处了那么多年,又哪里可能没有一点感情,你现在若说已经将他忘记了,那也证明你太过薄情。”

    简义的眼里满是温柔,看着曲绾心道:“我最是喜欢像你这种深情的女子了。”

    曲绾心轻轻咬了一下唇,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这样的话,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可是简义此时却表现的一往情深,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都要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了。

    她的头微微低下,简义却伸手挑起她的下巴道:“所以绾心,我想娶你。”

    简义做为已经成年的皇子,王府里已经有了一位正妃,那位正妃也是朝中清贵之流的女儿,娘家颇有权势,这些年来也帮了简义不少。

    曲绾心闻言心尖一颤,娶她?这事简仁好像也说过。

    她发自内心觉得他们实在是一对好兄弟,做起事情是来是那么的相似,这手段也是那么的相似。

    只是简仁行事简单粗暴,很容易让人看穿,而简义却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稍不留神,还会以为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差别,所以简义才比简仁的手段要高明得多,这些年来在京中做了一些事情,为他赢得了极好的名声。

    她轻声道:“娶我?我如今的身份,王爷若是娶了我的话,便是在明面上和洛王为敌了。”

    “那又如何?”简义一片深情地道:“在我的心里,你是值得的。”

    曲绾心轻轻叹了一口气,却又问了句:“王爷若要娶我的话,那么贤王妃怎么办?”

    “贤王妃是我的结发妻子,我也不能直接将她弃了,所以只能委屈你做我的侧妃了。”

    曲绾心的家世虽然还可以,但是还没有能到做皇子正妃的地步,就算是侧妃,用京中的眼光来看,那也是她高攀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简义才敢在她的面前这样说。

    曲绾心听到这句话突然就想起了兰晴萱,当初简钰要娶兰晴萱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一分兰晴萱家世的问题,反而替兰晴萱铺路,让长公主收兰晴萱为义女,让兰晴萱回到万户侯府,只为了给兰晴萱一个身份,能过了皇帝那一关的身份。

    简义见她不语,又轻声道:“你要相信我对你是一片真心,若我早些遇到你的话,必将我的正妃之位留给你。”

    曲绾心轻声道:“我不是不想做王爷的侧妃,只是……”

    “只要你愿意做我的侧妃那就够了。”简义轻声道:“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一件都不要想,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你也要相信我,这一生我都会好好待你。”

    他的话很温柔,人也很温柔,整个人温柔的让人会沉沦于他的温柔之中。

    曲绾心一时间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若是当初简钰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她的心里终究有些触动,眼睛一红,眼泪当即就流了出来。

    简义伸手替她拭掉眼角的泪水道:“怎么呢?可是我说错什么话惹你伤心了吗?”

    曲绾心轻轻吸了一下鼻子道:“没有,王爷待我很好,这些日子,王爷如何待我,我心里是极清楚的,一切都听从王爷的安排。”

    “我好开心。”简义轻声道:“绾心,你可知道,我之前在洛王府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在我的心里,没有任何人能与你相提并论。我之前曾在洛王的面前提到过想要娶你,只是当时你对他而言极为重要,他舍不得放手。”

    这件事情曲绾心的确是有些印象的,之前在洛王府的时候,简钰曾问过她的意思,她当时眼里有简钰,根本就看不到其他人,当时简钰说的时候,她还以为是简钰想要将她推出去的理由罢了,如今再从简义的嘴里听到这件事情,和当时的感觉就有不太一样了。

    她轻声道:“我何德何能,竟让王爷如此牵挂。”

    “你在我的心里就是最的。”简义轻搂着她,下巴轻抵在她的发上道:“所以我真的很感谢简钰他不识宝,将你推了出来,我才有靠近你的机会。”

    曲绾心的身体轻轻一抖,一时间说不出此时心里的感觉,这些年来的绝望和历经的风雨,让她在这一刻脆弱无比,她伸手回搂简义,轻声道:“多谢王爷能真心待我。”

    简义是何等精明的人,此时感觉到了她内心情绪的变化,那双幽深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得意,果然这世上所以的女子,最能让她们奋不顾身的是感情,让她们变得狠毒的也是感情。

    他在心里道:“简钰,你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蠢货,为了一个兰晴萱竟真的将所有的女子都从身边推了出去,就算兰晴萱再好,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如今这曲绾心落在我的手里,我将会让她成为对付你最为有力的武器,你就等着吧!我一定会让你为你做的这个决定付出巨大的代价,而今夜,不过才是开始!”

    夜澜被人拉下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暗卫站在墙角处没有动,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暗卫的身上,那个暗卫见他看过来,眸光闪了闪,面上满是不自然。

    夜澜冷笑了一声,就是这个暗卫告诉了他倾诗在这里出现过,然后也是这个暗卫今日一直留守在这里看消息。

    简钰所有的暗卫都是经过极为严格的审核挑选出来的,个个都对简钰无比忠诚,却没料到在这关键的时候,这个暗卫竟出卖了简钰。

    夜澜想起那个暗卫之前和曲绾心走得比较近,但是之前曲绾心在王府的时候,和她走得近的暗卫不在少数,所以夜澜一直没有对那个暗卫生出怀疑。

    他的眼睛微微一合,心里只觉得烦郁至极,他不怕死,就是怕拖累了简钰。

    若是以往的话,他在行动之前,必定会更加的细致的去查探消息,确保万无一失了才会行动,只是今日里有了锦娘的事情,他心里太过开心,一时间就疏忽了一些细节,而那些细节却成了今夜覆灭的根源。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那些暗卫都与他同生共死过,他们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算计的手里,这件事情细想起就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往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那个暗卫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夜澜的眼神凌厉如刀,自发现他的存在之后就一直看着他。

    那个暗卫心里羞愧至极,他也是铁血铮铮的汉子,只是被曲绾心拿到了一个把柄,有那个把柄在,他不得不听从曲绾心安排。

    那暗卫也知道出了今日的事情,他也回不去了,依简钰的能力,必定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现他的背叛。

    他从未想过要背叛简钰,但是眼下却真切的做下了这件事情,他的心里一时间很是难过。

    夜澜终是被推着离开了,他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的眼里有泪流了下来,曲绾心也终究是骗了他,告诉他今夜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对往后的事情不会产生大的影响,可是今夜一起来的暗卫大部分都死了!他和那些暗卫们个个都有过命的交情,他发自内心觉得他做下了猪狗不如的事情!

    夜澜此时心里难过至极,他想也许他就是天煞孤星的命,否则的话不会一出生家里就出变故,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好不容易动了心,想要成家立室,才和锦娘互相表明心境,他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他一想到锦娘,心里又有些难过,他出了这么大事情,锦娘必定会为他担心吧!

    他此时有些后悔,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件事情的话,他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对锦娘表白。

    他知道今日这一去,怕是再难存活下来,他又累得一个为他伤心。

    守在外围的暗卫奔回洛王府告诉简钰今夜发生的事情之后,简钰的眉头皱成一团,问道:“夜澜行事素来稳重,里面若有那么多埋伏的话,那么他不可能不发现一些端倪。今日负责打探消息的是人是谁?”

    暗卫答道:“是曾六。”

    “曾六?”简钰的眉头微皱道:“这一次打探到倾诗消息的人又是谁?”

    那暗卫细细想了想后道:“好像也是曾六。”

    简钰冷笑一声道:“很好,又是曾六!”

    兰晴萱轻声道:“你是觉得曾六背叛了你?”

    “是的,否则的话断不可能发生今夜的事情。”简钰非常肯定地道:“这个曲绾心,当真是阴毒至极。”

    兰晴萱的眼里也满是无奈,她轻声道:“都是我不好,若我不让夜澜去救倾诗的话,也就不会有今晚的事情了。”

    “这件事情哪里能怪你。”简钰淡声道:“这是别人处心积虑设的一个局,就算今夜夜澜没有上当的话,他们也会谋划下一次的事情。”

    兰晴萱知他说的是事实,她轻声道:“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将夜澜先救出来。”

    简钰点了点头道:“是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夜澜先救出来再说。”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淡淡地道:“说到底,夜澜对他们而言只是一个引子罢了,他们真正要对付的人是我。”

    兰晴萱抬眸看着他,知他说的是事实,他们之所以如此处心积虑的谋划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为了对付简钰,她咬着牙道:“看来曲绾心真的是恨你入骨了。”

    简钰冷笑道:“只是要对付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兰晴萱有些担忧地道:“但是父皇的猜疑心一向极重,再则父皇又不是一个多么明事理的人,再加上父皇对你一直都心存猜忌,这一次的事情被简义一谋划变成了弑君,那么这件事情就可大可小了,但是说到底不过是在父皇的一念之间,你是告病在家里休息的,此时夜澜突然去行刺父皇,还不知父皇到底是何心思,还是需要小心一些。”

    简钰点了点头道:“是啊,此时我完全不知道父皇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完全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么心思,也许他早就想杀了我,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

    若是前世兰晴萱听说父母要杀自己孩子的事情,她一定会觉得那些人必定是神经病,但是这一世她所经历的一切,都跟薄情和利益这些词语挂上了钩,所谓的骨肉亲情就显得是那么的淡薄。

    她轻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了大秦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父皇一直容不下你?”

    简钰笑道:“这事我也不知道,但是他这样做总归会有他的理由吧!”

    兰晴萱长叹了一口气道:“就算你不是皇子,只是寻常的大臣,若有这样的功绩,他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

    简钰的眸光微微一闪,轻叹道:“罢了,这件事情以后再想吧,眼下还是先想办法救夜澜再说。”

    兰晴萱轻点了一下头,她扭头看了简钰一眼,见他的眸中没有以往的调笑,里面满是慎重,她便知今日的的事情怕是有些麻烦了。

    她知简钰虽然对皇帝的行事很是失望,但是皇帝终究是简钰的父亲,在他的心里,怕是比她的心情还要复杂得多。

    她伸手拉过简钰的手道:“简钰,我不管你要用什么办法去救夜澜,但是在你做这一切的时候,不管怎么样,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我们的孩子。”

    简钰伸手轻轻抚上她的小腹,因为她怀的是双胞胎的原因,所以她的肚子比寻常同月的孕妇要稍大一些,而她自有孕之后,基本上没过多少安生日子,纵然他想尽办法想让她多吃一点,但是她却一直显得极为消瘦。

    就算是她现在好好养了一两个月,也只是肚子突了出来,身体的其他部分依旧和往昔一样消瘦。

    他轻声道:“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他说完轻轻将她搂进怀里道:“晴萱,是我太过没用,总是让你担心。”

    “这事哪里能怪你。”兰晴萱轻笑道:“要怪就怪那些牛鬼蛇神,从没有一刻安生过。”

    简钰轻轻叹了一口气,兰晴萱又道:“明日一早我想先会进宫见一见疏影,她是父皇最为得宠的妃子,对于这件事情,她应该是知道来龙去脉,也能在父皇的面前为我们说上几句话。”

    简钰叹道:“你这样一说,我就觉得我更加没用了。”

    兰晴萱笑道:“你这话我不爱听,你曾说过,我们夫妻是一体的,你的事情那就是我的事情,再则夜澜和锦娘的事情刚刚确定下来,我也不想让锦娘担心。”

    简钰点头道:“只是这件事情是简义处心积虑谋划的,你跟疏影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让她小心一些,免得到时候父皇再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兰晴萱微笑道:“疏影素来是个知道分寸的,她能在后宫里过得那么好,自有她的法子。”

    简钰轻轻掀了一下眉,眸光里透出了几分淡淡地无可奈何。

    第二日兰晴萱一大早就进了宫,她原本想先去看一下贤妃的,不想到了大殿外却直接被人拦了下来,她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当值的太监认得她是洛王妃,当下解释了一句:“贤妃昨夜顶撞了皇上,被禁足了,不让任何人见她,洛王妃还是等皇上解了禁足令再来吧!”

    “皇上有没有说要禁贤妃多长时间的足?”兰晴萱问道。

    太监答道:“这个没有说,奴才也不知道。”

    兰晴萱的眸光深了些,眼里有了一抹淡淡的寒意,昨夜皇帝在京城外的庙里遇刺,想来是连夜回了宫,皇帝一回宫就将贤妃禁了足,这便是皇帝生气的信号。

    前朝和后宫素来是一体的,贤妃是简钰的母妃,此时将贤妃禁足,也就将皇帝的意思透露了出来,皇帝这是要对付简钰了吗?

    兰晴萱的眉头不自觉地皱成了一团,到此时,她已经能知道昨夜的事情怕是已经触了皇帝的逆鳞了,在这后宫之中,后妃的命运都捏在皇帝的手中。

    贤妃虽然不是简钰的生母,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终究是有母子的情份在。

    兰晴萱看了一眼贤妃的宫殿,轻轻抚上小腹,锦娘轻声道:“王妃,我们还是先走吧!”

    兰晴萱轻轻点头,转身便离开了,她见锦娘的眼里满是忧色,问道:“可是在担心夜澜?”

    锦娘点头道:“弑君的罪名实在是太重,这一次的事情又是一个局,怕是连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兰晴萱淡声道:“既然知道这是个局,那么就没有不需要解释,如今的一切,只在于皇上是信还是不信罢了。”

    “皇上对洛王素有猜疑。”锦娘长叹道:“这件事情只怕不是那么容易撇得清关系。”

    这一点兰晴萱也是知道的,她轻抿了一下唇,淡声道:“是啊,要撇清关系的确很难。眼下还是先去找疏影,问问这边的具体情况再说。”

    兰晴萱到达疏影那边宫里的时候,皇帝还在前朝议事,疏影一听说她来了,忙让冰月将她请了进来,疏影自己也起身来迎。

    两人已经有些日子没见面了,此时一见,不由得相对一笑。

    疏影淡声道:“你南下的这段时间当真是让人担心,听说上次是九死一生?”

    兰晴萱点头道:“南下九死一生不过是和疫症做抗争,又哪里及得上京城里的风雨。”

    疏影笑了笑道:“也是,医术原本就是你的强项,算不得什么大的麻烦,再难治的病,我都觉得你有法子治得好,但是其他的事情有时候也真的是有心无力。”

    她说到这里,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了一眼。

    疏影看了看兰晴萱的肚子后道:“之前听说你怀孕了,我心里真心替你高兴,然后又听说你在南方的时候吃了不少的苦,又替你难过了回。”

    “也是这孩子和我有缘。”兰晴萱微笑道:“否则的话,只怕都留不住了。”

    疏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和洛王之间真心很不容易。”

    兰晴萱听到疏影的这个评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微笑道:“不管容不容易,至少我们平素在一起的时间是极为相爱的,也是开心的,那就够了。”

    “洛王上次上朝的时候吐血了,太医说极为严重,现在好些了吗?”疏影又问了一句。

    兰晴萱长叹道:“他那陈年旧疾,原本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上次南下的时候又伤了根本,变本加厉,着实让人有些担心。”

    疏影幽幽地道:“早前在万户侯府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羡慕你的,觉得你要比我幸福得多,可是到如今才觉得,你一点不比我幸福,甚至还要……”

    她说到这里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便长叹一口气后又道:“之前你从南方回来的时候,我就想找你说说话的,只是听说你南下的时候动了胎气,要好好休养,我便只能天天在这里为你祈福,如今再见你,不管怎么说,你现在还好好的,那就足够了。”

    兰晴萱的嘴角微扬,她和疏影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其实不算太多,只是两人都是难得的聪明人,经历的几件事情又是和生死相关的,所以感情比起寻常人来要深厚得多,也要和稳固得多。

    疏影又道:“你这一次进宫是为昨夜的事情吗?”

    兰晴萱点了点头,疏影叹道:“你如今有孕在身,大着肚子,出行也是极不方便的,没有事情的确少进宫为妙,这宫里从来都没有太平过。”

    兰晴萱听出她这句话里话中有话,她看着疏影问道:“怎么说?”

    “贤妃被禁足的事情想来你也知道了。”疏影缓缓地道:“说起这件事情我倒觉得很是好笑,昨日贤妃哪里都没有去,只在宫里呆着,没有见任何人,昨夜皇上回宫时就直接禁了她的足,细说起来,那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兰晴萱伸手捂住她的嘴道:“娘娘休要胡言。”

    疏影知她是怕她的这话被皇帝的耳目听了去,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疏影的心里一暖,轻声道:“这只是我的感觉罢了,没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

    兰晴萱是知道她的性子的,当下叹了口气,问道:“事前一点端倪都没有吗?”

    “我最初觉得是没有。”疏影缓缓地道:“只是将所有的事情放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其实是有端倪的。”

    兰晴萱朝她看,她轻声道:“早在两日前,皇上诏我们几个妃在御花园里赏荷,当时玉妃和贤妃和淑妃都在,当时玉妃说起拜佛的事情,淑妃状似随口说起京城外有一个小庙,庙虽不大,却极为灵验,里面还有真佛的舍利子,皇上听说这件事情后很感兴趣,当即就细问了一些细节。”

    兰晴萱听到这句话便知道疏影嘴里的小庙指的是之前暗卫发现疏诗被关的那座庙,却没料事情的根源却是从后妃里引发的。

    玉妃是崔氏的亲妹妹,她和玉妃之间的恩怨不可怨不深,虽然上次在万户侯府只见了一面,后面没有什么交集,但是两人的梁子却是结下来了。

    在玉妃的心里,怕是一直觉得害死崔死的人是她,这是要找她寻仇。

    而如今凤姬天和她的父女之情已经极为淡薄,若要细说的话,虽然不是仇人,但是也和亲人说不上太大的关系,凤姬天如今已经站在简义的那一边,自然也要帮着简义。

    虽然简义的生母早逝,但是他却一直是养在淑妃那里,淑妃膝下无子,待他有如已出。

    淑妃虽然年纪大了,如今已经失了恩宠,但是她做为皇帝最早期的妃子,在宫里能混得妃位,那自然也是有她的本事的。

    这一次淑妃和玉妃说起来好像是无意中提起这件事情来,但是若是细想的话,这中间就不缺阴谋,看来玉妃和淑妃早已经在宫里结成一气。

    兰晴萱的心里有些烦闷,之前这后宫有皇后把持,皇后在皇帝的面前没少生事,如今玉妃和淑妃又有了动作,这后宫怕也是不安稳的。

    而在前朝,简义又处心积虑的对付着简钰,眼下夜澜被污弑君,这件事情必定会被人拿来大做文章,在他们的心里,怕是觉得这是用来扳倒简钰的一个筹码。

    她轻声道:“玉妃往日和淑妃走得近吗?”

    “宫里的人素来是因利而交,又哪里有什么情份在。”疏影冷笑道:“我刚进宫的时候,听说淑妃和玉妃还因为一件小事而斗得不可开交,又何曾想她们竟走在了一起。”

    后宫里的这些手段,疏影这些日子见了不少,虽然她有应付的本事,但是这些女人闲得无聊,隔三差五的就要在宫里生些事情,她心里也是极烦的。

    兰晴萱问道:“这件事情算是一个引子,但是又怎么和贤妃扯在了一起?皇上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要治贤妃的罪?”

    “这事才叫有趣。”疏影冷冷一笑道:“今日我见到皇上的时候,我也曾问了皇上这个问题,你知道皇上是怎么说的吗?”

    兰晴萱自然不知,当下摇头,疏影的眼睛微微一眯道:“皇上说他昨夜要去小庙的事情没有几人知道,但是贤妃算是其中的一个,而贤妃又是洛王的母妃,所以洛王这一次让夜澜去小庙里行刺他,必定是贤王透出消息给了洛王。”

    兰晴萱听到这里脸上寒意浓了些,她不得不说皇帝的脑洞开得不是一般的大,这件事情皇帝竟还能这样想,她是不是该佩服皇帝的想像太过丰富?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道:“皇上真要这么想,那么便是心里这样以为了,因为他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所以他现在日夜不安,怕是早就觉得洛王要对他不利了。”

    “可不是吗?”疏影叹了口中气道:“也是近来洛王病重一直没有上朝,否则的话只怕这事情皇上还会想得更歪。”

    兰晴萱的眸光微微闪了闪,疏影又道:“但是皇上他是君主,这件事情要怎么想,怕是没有人能左右得了他,他之所以会问贤妃的罪,也不过是因为他心里很是不安。”

    兰晴萱听到这里心里算是明白了个大概,只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比她之前想像中的还要严重得多。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后道:“当时在说去小庙里的事情,可有确定下来?”

    “没有。”疏影想了想后道:“当时那件事情只是大概这么提了一下,而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皇上说起过这件事情,甚至他昨夜离宫的事情我也一点都不知晓。”

    兰晴萱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皇帝必定在上次的聚会之后传诏了简义,问了一些那间小庙的事情,然后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皇上怎么好端端的想要去佛庙?”

    疏影笑道:“你这句话算是问到了事情的关键处。”

    兰晴萱微微抬眸,疏影又接着道:“自从简仁被发配到虎跳崖之后,他一直心里不安,当年他怎么登基的事情想来你也是听说过一些,其实当年皇上之所以能登基,长公主功不可没,而他登上皇位之后,接下来的几年,几位皇叔相继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