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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所谓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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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黛自从跟了昱珩上仙之后,每天发呆的时间比往日多了几倍,虽然她以前就很喜欢发呆,但若继续这样下去,她还真担心有一天昱珩上仙会将她踢回瑶池。

    青黛其实是很怕昱珩上仙的,在青黛小小的脑袋里,昱珩上仙是第一可怕的人,就连她还是个小妖怪时邻居家的白虎哥哥都没昱珩上仙可怕。青黛害怕昱珩上仙,已经严重到,每次见到昱珩上仙,都会战战栗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说起来,青黛觉得她已经远远的避开昱珩上仙,却每次都会不期而遇,恨得青黛暗暗将昱珩上仙的府邸骂了好几遍。

    青黛坐在门前的柳树枝上,晃荡着自己的小腿,小尾巴一摇一摇的,继续发着呆。她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厉害的坐骑,昱珩上仙偏偏会选择她,难道是因为她是一只南极狼,看起来比较威风,可是隔壁的白虎不是比她更威武么?是因为她全身雪白的毛,看起来特别漂亮?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会纠结很久,她不仅一次的想起第一次见到昱珩上仙情景。只是这件事要从她还是妖怪的时候说起。

    她记得那时她还是一个小小的的狼妖,有着自己的小天地。在她的小天地里,有美丽温柔的若离,有威武的白虎哥哥,有若即若离的美人娘。

    南溪村里的居民,都知道她和住在村头的若离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若离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狸,不仅生的国色天香,而且能舞文弄墨,是他们村里有名的才女。钟灵毓秀的若离引得天界众神仙频频下凡到他们这小小的南溪村,每天各种奇珍异宝带来给她。而若离当着那些神仙的面每次都笑而不语的收下那些宝贝,待他们一走,就全部都转手送给了青黛。青黛其实是十分高兴地,毕竟里面有好多新奇的东西,比如,书。虽然她不会读书识字,但是她喜欢书卷在手的感觉。其实,青黛知道若离收下这些礼物,只是想让那个人,生气,然后回来接她。

    而那个人,青黛每天听若离在她身边一遍一遍的念叨,苏溪,苏溪,……

    苏溪,是若离命中的劫。而青黛知道只是,苏溪是九重天的神仙。若离曾坐在溪边的浣纱石上,低头用手拨弄着岸边的水草,仿佛漫不经心的说道,“苏溪,从我见他第一面起,我就知道,我躲不过的,也不想躲。”她还对她说,小黛,终有一天,你也会遇见那个,你甘愿为他掏心掏肺的人,只愿他不会辜负你。青黛那时虽不懂,若离口中的甘之如饴,但却清晰记得心中闷闷的疼和若离脸上的疼惜。青黛同样记得那一天的黄昏下,两人背对着背坐着,若离和她讲了很多很多,包括她好奇了很久的若离和苏溪的故事。

    在那片黄昏下,若离边讲边哭,那是青黛第一次看到那么脆弱的若离,也是青黛第一次知道爱情是痛苦的。

    几日之后,青黛无意间听到村里的长老说,若离不慎失足落水。她当时眩晕了一下,听不到长老接下来说了什么,她只知道,若离一定是自杀的,一定是。她记得,若离曾经对她说过,“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那一定是我坚持不下了,你不必难过,那是我为自己选的归宿,更不必为我怨恨任何人。”青黛当时只当若离在开玩笑,没想到…

    在疼痛袭来的时候,她突然想到,若离是九尾狐,应该有九条命啊。忙醒了醒神,抓着长老的袖子,颤颤巍巍的问“若离有九条命,不会死的对不对,一定是你们弄错了?”说着,就像是已经看见若离活过来似的,用袖子急急的擦掉不知何时落下的满脸的泪。

    “没用的,没用的,若离的魂魄不知被什么人取走了,如今只剩下躯壳了。”长老伤心的说着,眼眶也莫名的红了。

    青黛满脑子这剩下,“没用的,没用的……”失魂落魄的走到了那棵柳树下,坐在她和若离最喜欢的那块浣纱石上,喃喃着:“都是苏溪的错,都是他的错,是他杀死了若离。”青黛在心里默默的发誓,一定要为若离报仇,杀了那个负心人。

    青黛知道普通的妖精是无法进入九重天的第九层的。只不过,每年仙界都会为新晋的神仙从百兽中选出自己满意的妖精,作为自己的坐骑。而有机会入选的,都可以由使者亲自带进九重天中最高一重。青黛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可是一只南极狼,她的法力虽比不上隔壁的白虎哥哥,但还是好过那些同伴的。何况下界的妖精,对天界向来没好感,自然不会争相入选的。所以她很自信她会进入那九重天的。

    如她所想,她成功的进入九重天。在玉帝偏殿候着的时候,她又一次从怀中拿出在若离家中找到的苏溪的画像,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眼前浮现出若离画这幅画像时,脸上温柔的笑。没看一次,青黛杀了苏溪的念头就越浓。她觉得多等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终于,大选开始了,玉帝喧他们在瑶池觐见。

    青黛仔细的看了在场的每一个上仙,没有那个人。她很失望,无力的垂下了眼眸,不知不觉的变回了真身。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焦急的等大选结束,就看见有一双白底黑段的鞋停在她脚边。然后她听到身边的人抚摸她身上的毛,“好漂亮的南极狼,我选你,你可愿意?”

    她愣了愣,抬起头,就见面前的男子白衣胜雪,面如冠玉,一派儒雅之风。她有些呆住,她只是来杀苏溪的,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情况,白茸茸的尾巴,一摇一摇的,煞是可爱。

    这时,她听到有人惊讶的声音,“玉无痕,你终于愿意找个坐骑了,哈哈,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稀奇物,能让玉无痕瞧得上。”她本能的抬起头漫不经心的望向说话的人,骤然双眸迸射出恨意,是他,苏溪!是他害死了若离,她脑海里恨意一层一层的累积。她在等,等苏溪的靠近。终于他走到她身边,她已顾不得一切,纵身扑向苏溪,张开嘴就要咬下他的脖子,就被玉无痕身边的一个男子,双袖一挥,摔到地上。青黛摔在地上时才知道,原来妖和仙的法力差那么多。她耗尽最后一丝法力幻做人形,狠狠的瞪着阻碍她的人,也顾不得唇角溢出的血,声嘶力竭的喊道“你凭什么,凭什么阻挡我杀了他,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她失了神智,不停地喃喃。

    “颦儿,颦儿,”青黛听到身边有人一遍一遍痛苦又惊喜的叫她,抬头就看见之前阻止他的男子,双眸深深的看着她,辨不出情义。她冷冷的转过头,擦了擦唇边的血,试着站起来,却发现体内五脏俱损,已没有多余的力气站起来,脸上一片颓败,不干。在她再次扑向地上时,有一双手颤抖着扶助她,然后紧紧的把她锁在怀里,“你真的还在,太好了,太好了…”

    此时大殿内,已乱成一团,天兵已把她围了起来,只是迟迟没有上前,现在想来,或许是他们畏惧昱珩,才没有动手。青黛当时已顾不得这些,挣扎着,冲苏溪嘶吼着,“为什么负若离,为什么,你不是答应过她,你会娶她的么?你不是牵着她的手说你永远爱她么?为什么你会忘了你的誓言,为什么若离等来的是你娶了她人,谴了她回家,你知不知道,她等你等到无望,现在她死了,死了,魂飞魄散,你满意了?我恨你,恨你们这些神仙!”

    她看见苏溪跌跌撞撞的走到她的身边,摇着她的肩膀,失神的问她,“死了,你说谁死了?你骗我的,她怎么会死呢,你一定是开玩笑了,对了,你是骗我的。”青黛真的是用了狠劲,扇了苏溪一巴掌,“死了,死在你们相识的地方,桃花丘。怎么现在是不是很满意?不用装一副深情的样子。”青黛说着说着渐渐地哭出来声,“她永远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她是真的崩溃了,她感觉那双手臂,狠狠的抱着她。她也顾不得抱他的这个人是谁了,只顾埋在那人怀中,狠狠的哭着,眼泪鼻涕蹭了那人一身,“死了,若离死了,为了这个男人死了,死了……”那时她模模糊糊知道那个人一遍一遍的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背,“颦儿,不哭,不哭……”然后她就昏倒了。现在才知道是昱珩上仙,用法力催她昏睡。

    后来的事,全是在瑶池时,那个小小的琵琶仙告诉她的。她还记得那个琵琶仙脸上满满的八卦表情,那个琵琶仙手舞足蹈的告诉她,“当时你晕倒之后,天帝震怒,王母更是要严惩你,众仙家也是纷纷责怪你没有规矩。这时就见我们英俊的昱珩上仙抱着你,直直的走向天帝眼前,面向众人拽拽的一挥袖,冷眼看着众位仙家,‘青黛现在是我选的坐骑,如何处置,自当由我抉择,你们无权干涉,谁要敢多说一句,别怪我翻脸。’”

    “这天庭谁不知道,论修为昱珩上仙可以和西天如来相媲美,更何况昱珩上仙这人平时冷冰冰的,除了你之前打的苏溪,没有人入得他的眼。”琵琶仙说这话时脸上满满的是崇拜。“哎呀,不愧是仙妖两界最想嫁的男人,太有魄力了!”

    青黛却将的小脸一垮,悲哀的想,她就这样成了昱珩上仙的坐骑,“然后呢?我怎么会在瑶池?那个负心汉呢?”青黛有一堆的问题塞在脑海里,一股脑的问了出来。

    小小的琵琶仙也不介意青黛打断她的话,幽幽的说道,“要说这个苏溪上仙,也是挺可怜的,你昏倒的时候,他一口血直直的吐了出来,嘴里还说着什么。不过距离太远,我也只隐隐约约的听道他对着一团空气说,对不起,对不起。在后来,昱珩上仙抱着你起来时,我就看见他冲出人群,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他活该,都怪昱珩那个臭神仙,要不我都已经杀了苏溪了。”她咬牙,狠狠的说道。

    琵琶仙神秘莫测的笑了下,用她的青葱般的手指,故作老成的戳着她的额头,“我说,你是不是傻啊,你真的以为凭你那点法力真的能杀了苏溪上仙啊?”接着不顾青黛的反抗继续,说道:“当时,王母是真的怒了,可是又碍于昱珩上仙,不能撕破脸皮。天帝只好拿出规矩说事,谁知,昱珩上仙不买账,就只答应将你放在瑶池三日,学点规矩。”

    青黛至此才明白这所有的后续,以及昱珩上仙为她如何拂了王母的面子。也明白了王母为何每次见她,那眼神恨不得将她魂飞魄散。那些小仙欺负她,想必也是得了王母的暗许这个缘故。不由得又想起了若离的好,想到再也见不到她,眼泪哗哗的流。她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间门,她要回去,不要在这儿,她要再去看看若离一眼,哪怕躯壳也好。她混混沌沌中撞了一个人,刚要开口道歉,就被人狠狠的一推,摔倒在地,抬头一看,却是王母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