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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充栋梁,败絮藏金玉,繁华映晴空(酥油饼合集)(耽美)_分节阅读_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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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可爱得多。”

    “那本侯如何知道……你是真的真小人,还是戴着真小人面具的伪君子?”雪衣侯双眸冷冷地盯着他。

    冯古道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好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看来本侯只好留下你这一匹马来看看你的马力?”

    冯古道道:“我虽然不敢自称为千里马,但也绝对不是一匹让侯爷这位伯乐失望的庸马。”

    “但愿如此。”雪衣侯从袖子里掏出一只净白玉瓶,“本侯曾听御医说过,午夜三尸针之所以在午夜发作,乃是因为针上涂了一种奇毒。这种奇毒最喜阴寒,午夜的阴寒之气正好能够诱发他的毒性。”

    冯古道眼睛一亮道:“莫非侯爷有解毒之策?”

    雪衣侯别有深意道:“解毒之策没有,只有暂缓之策。”

    “侯爷请说。”冯古道显然受午夜三尸针折磨太久,一听有暂缓之策已是喜上眉梢。

    “以毒攻毒。”

    冯古道呆了呆道:“侯爷不会想赐我鸩酒吧?”

    “鸩酒乃是天下剧毒,用来克制三尸针最是有效。”雪衣侯不但不否认,反而顺着说道,“大内侍卫统领就曾中三尸针之毒。御医试了无数种毒药才找到这种方法。”

    冯古道皱着脸道:“侯爷此话当真?那个大内侍卫统领喝了鸩酒真的没死?”

    雪衣侯晃了晃瓶子,“你是怀疑本侯的话,还是害怕喝这瓶酒呢?”

    冯古道微微一怔,随即恍然道:“原来侯爷不信我中了三尸针。既然如此,为何昨夜我发作时,侯爷不探脉相试?”

    “你多心了。本侯当然是信你的。若是本侯不信你,又怎么会连珍藏多久的鸩酒都拿出来救你呢?”雪衣侯不咸不淡地道。

    冯古道道:“我若是没有中三尸针,那么就是作茧自缚,自作孽不可活,死了也白死。我若真的中了三尸针,那么我说的就是实话,侯爷也可以放下一半的心用我……侯爷真是好算计。”

    雪衣侯含笑道:“你想太多。”

    说归说,手中的那只瓶子就却没有半分要收回的意思。

    冯古道叹了口气,将瓶子接过来,二话不说打开盖子举头便饮。

    “味道如何?”雪衣侯问道。

    冯古道想了想道:“清爽可口。”

    “看来这里清晨的露珠味道不错,一会儿你去收集一些用来泡茶。”

    冯古道捏着瓶子道:“所以这不是鸩酒?”

    雪衣侯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本侯会随身携带鸩酒的习惯么?”

    “所以侯爷刚才真的是在试探我?”亏他还能淡定自若地一口一句‘你想太多’。

    “我没有试探你。”雪衣侯否认。

    冯古道觉得他敢做不敢当,脸上露出了少许鄙夷。

    雪衣侯道:“我是耍你。”

    冯古道:“……”

    清晨的雾气渐渐散去。

    冯古道收集完露珠正要回马车,突地,身后一道极厉的白光射来。

    他偏头一闪。

    咄得一声。

    一支红羽箭便直直地钉在车厢上。

    阿六顿时跳起来,朝那个人全身包裹在一层银白色盔甲中的刺客杀去。侍卫们一批护住马车,一批冲上前去捉拿刺客。

    冯古道拔下羽箭。

    雪衣侯掀起帘子,瞄了眼他手中的箭道:“血屠堂?”

    冯古道苦笑道:“恐怕是。”

    雪衣侯道:“难道没人告诉你,自己闯的祸自己收拾么?”

    冯古道道:“我还以为背靠大树有荫凉。”

    “你现在还在树荫外,等抓到明尊,本侯才允许你进入侯府的树荫。”

    冯古道无声叹气,起身一个纵跃杀进战圈。

    阿六本来已经觉得那些侍卫碍手碍脚,现在又多一个人,更加烦躁,“我一个人就够了,你来做什么?”

    “没什么,把这里交给我。”冯古道袖中射出一把两指宽的债剑,色泽比刺客身上的盔甲还要剔透反光。

    “凭什么?”侯爷贴身侍者的宝座比他抢去也就算了,凭什么连立功的机会都要抢?阿六异常不满。

    但冯古道何尝满意呢?

    他只能叹道:“侯爷喊你回去看戏。”

    阿六一楞,冯古道的剑已经将他的剑挡开,缠住了那个刺客。

    那刺客用的是子母枪,一长一短,最难得的是两只手还能左右交换。

    冯古道几次想欺身靠近他,都被他的短枪逼退。

    他的剑不长,两人距离一旦拉开,吃亏的必然是他。

    但最令他难受的还是那身盔甲。

    随着天色越来越亮,阳光落在盔甲上,不是闪烁的白光不断骚扰着他的视线。

    雪衣侯让人将矮桌和软垫移到车辕上,自己坐在软垫上,将冯古道先前采集的露水倒在釜里,用炉慢慢地烹煮。

    阿六站在马车旁,小声嘀咕道:“我看他的武功不济事得很。”

    “的确。”雪衣侯边夹起一块炭投入炉中,“即便四周有那么多侍卫虎视眈眈,他也撑不了接下来的二十招。”

    阿六道:“既然他这么不济事,侯爷为何还要让他去对付刺客。”

    “本侯只是想知道,那个刺客真正要杀的人是谁。”

    “何不将他捉起来严刑逼供?”阿六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不如让我试试?”

    “严刑逼供?”雪衣侯眼中露出一丝兴味,“也不错。你去吧。”

    当阿六提着大刀加入战团时,冯古道已经汗流浃背,被对方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他将光荣的战斗任务让了出来。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刹那。

    刺客的长枪突然格挡住阿六的短刀,短枪脱手射出,从阿六腋下的空隙穿过,直指冯古道后背。

    习武之人的直觉让冯古道在同一刹那转身,举剑来挡。

    但是他的剑实在太窄,而短枪的冲劲却极大。

    叮的一声响。

    他只觉得手臂一震,短枪枪头已经划过剑身,直取他的心房!

    背叛有理(七)

    就在这生死一瞬!

    一滴水珠如暗器般夹万钧之势射来,堪堪在短枪刺破冯古道外衫的刹那,击飞枪头。

    又是咄得一声。

    枪头被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冯古道抚摸着外衫上的小洞,转头望向马车。

    雪衣侯正用竹荚搅和着釜中水。

    冯古道快步走到马车旁,揖礼道:“多谢侯爷救命之恩。”

    雪衣侯放开手,微微一笑道:“本侯的恩情,不是这么好欠的。”

    冯古道道:“我已经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觉悟。”

    “你觉得欠本侯的恩情会让你死?”

    “我是做最坏的打算。”

    “很好。”雪衣侯笑了笑,却看不出是真的很好,还是很不好。

    那边阿六发现一个人搞不定,已经招呼着侍卫参加群殴。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此时不止是四手,简直四十多只手……刺客几次想要施展轻功逃逸都被他们用各种东西砸了回来,连带两只鞋子都被抢得不翼而飞,终于力战被擒。

    雪衣侯站在车辕上,望着那个被捆成麻花送到面前的刺客,眼睛微微眯起。

    阿六有意在他面前大展身手,一个巴掌拍在刺客脸上,“说,你是什么人?”

    冯古道干咳一声,“你有没有想过,把他的头盔拿下来,也许打得更过瘾呢?”

    阿六在背后揉了揉被头盔反震得有些发麻的手,倔强道:“我是想让头盔发出的响声震得他晕头转向,这样更有利于逼供。”

    “有道理,高明!”冯古道冲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小声问雪衣侯道,“这个不会是侯府的独门绝学吧?”

    雪衣侯道:“你鞠躬尽瘁的机会到了,让本侯见识见识你的独门绝学。”

    阿六嘴唇动了动,眼睛不满地瞪了冯古道一眼,退后半步,让出位置来。

    冯古道无辜地摊了摊手,蹲在刺客身边,叹气道:“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我会把你的头盔拿下来,把刀子架在你脖子上威胁你。你要是不回答,我就会把刀一寸一寸地割入你的颈项,让血慢慢地流淌出来,直到你害怕为止。”

    刺客冷冷地瞪着他。

    “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害怕的。”冯古道伸手将他的头盔取下,“你又一定以为,你不怕疼,我就会用挠痒痒来折磨你。挠你的咯吱窝,挠你的肋骨,挠你的脚底。”

    刺客依然面无表情。

    “但是我不会这么做的。因为你连我这种善良无辜的人都会杀,就说明你有多么的无情无义,通常无情无义的人是不会怕痒的。”

    阿六忍不住道:“你该不会想在这里念得他撑不住吧?”

    雪衣侯似笑非笑道:“他不是念给刺客听的,他是念给我听的。”

    冯古道转头道:“侯爷英明。”

    “冯古道,这就是你对本侯的鞠躬尽瘁?”雪衣侯慢慢地抚摸着手指上的玉扳指,“本侯还在,你就这样敷衍了事。那么若是本侯不在……”

    “呸呸呸。”冯古道赶紧截断他的话道,“侯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怎么会不在呢?就算不在,那也是百年后的事。”

    阿六啐了一口道:“你胡说什么。侯爷是说万一他不在跟前。”

    “那去哪里了?”

    “去……”阿六愣了愣道,“关你什么事!”

    刺客看着突然闹成一团的三个人,忽然有种被忽视的寂寞。

    “够了。”雪衣侯淡淡地阻止暴跳如雷的阿六,对冯古道道,“你只要用你气我的三分之一功力对付他就行了。”

    冯古道道:“侯爷言重了,我从来不敢气侯爷,我从来都是恭维侯爷。”

    “……你也恭维恭维他吧。”

    冯古道转头看着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