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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冷宫深幽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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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冷宫深幽之证

    杜文浩治扫了一眼,便看出来这汉子胸口的夹板是刚刚取下的,假如傍晚的时候就按自己的意见拆掉夹板,应该不会严重到这个地步的。看来,他们知道自己是当今皇上的御医之后,立即按照自己先前的提醒的话办了,把夹板拆了。

    杜文浩先检查了伤者病情,提笔写了一个方子,叫薛郎中的药童去拣药煎熬。然后叫薛郎中取来金针,替伤者针灸止痛。

    杜文浩见薛郎中站在远处张望,一脸羡慕的样子,心想这老头刚才也情非得已,吓得够呛,便将他叫了过来:“想知道这种伤该怎么治吗?”

    薛郎中倒是很勤学好问,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得知杜文浩便是当今圣上的御医,这个机会可太难的了,古代可不比现代想学医有很多途径,古代基本上都是师徒相传,医者也绝少把自己的宝贵经验外传的,好不容易逮到请教皇上御医的机会,这可不能错过,正犹豫着如何请教,想不到杜文浩反倒主动想问,不由大喜过望,又担心杜文浩是拿他开涮,患得患失之下,张皇问道:“大人……,大人当真愿意指点草民?”

    杜文浩倒不是个小气的人,笑道:“先前我本来就想告诉你的,你偏不听,现在告诉你好了。”

    薛郎中脸上红红白白的很是不好意思,拱手致歉,垂首聆听。

    杜文浩道:“治疗肋骨骨折所致肺挫伤,可用瓜蒌枳壳二陈汤为主方,随证加味治疗,二陈汤以行气化痰,治疗肺损伤后分泌物继续所致的湿痰,瓜蒌可以泻肺火,帮助润肺化痰,制止肺伤之出血。以青陈皮合用,加强行气止痛的作用,枳壳、桔梗合用,升降结合,流畅胸中气滞,气行则水行,加强痰湿的排净,有利于肺中分泌物排泄,防止肺的并发症。”

    杜文浩说的有点快,薛郎中又是诚惶诚恐的,所以只听了个似懂非懂,依旧一脸惶恐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笑道:“简单一句话,先修复肺部损伤,控制气体的来源,另一方面,利气化痰,气行则血行,理气活血,改善血循环,有利于气体的吸收。我的针灸度穴,主要是伤者痛得很厉害,用这办法止痛。”

    薛郎中静心细听,到底是懂了一些,又大着胆子问了,杜文浩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薛郎中很是感激,连连作揖感谢。

    这时,县太老爷过来了,陪着笑拱手道:“杜大人,这小村寨不太安全,卑职想请长公主移驾县城,卑职已经做了安排,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绝无危险。”

    杜文浩有些迟疑,病患摔伤肋骨,一时半会治不好,如果现在就走,只怕他小命难保。回到屋里,告诉了长公主。长公主听了,自然向着他,说那就先等等几天。她自己也正好上山打猎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想这么早回去,也不想到县城里住,那就没什意思了。

    杜文浩把这消息转告县太老爷之后,县太爷也没办法,只能依着长公主,把整个县城的民壮、捕快几乎全都调到了这小山村里,还联系了当地驻军,派了一队人马,换上便装,隐居在薛郎中家附近民居里,暗中保护长公主。

    长公主的外感风寒和脑震荡,在杜文浩的精心调制下,很快便痊愈了。

    这些天带着杜文浩和侍从上山打猎,杜文浩一直没有再出手,只是陪着长公主,长公主用心也不是打猎,而是游玩,并且她已经见识过他百步穿杨的“神箭”,所以也不强求杜文浩出手,几天打猎,也只打了些兔子,獐子之类的,却没打到大型猛兽。

    那摔伤肋骨差点死了的农夫,在杜文浩的医治下,已经转危为安了。这个事实让薛郎中更是赞叹不已,也为自己学会了一招新医术而倍感高兴。这些天鞍前马后跟着杜文浩,有空就讨教医术,杜文浩倒也不藏私,指点了他不少医方,这薛郎中获益匪浅,自此之后,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神医,也算一段奇遇。

    这天,杜文浩正要陪着长公主上山打猎游玩。太皇太后派焦公公前来宣旨,让杜文浩立即返京,有紧急事情。

    杜文浩接旨之后,私下里问了焦公公,竟然连焦公公也不知太皇太后叫杜文浩回去所为何故。这让杜文浩不由有些心惊。

    杜文浩要回去,长公主自然呆着没意思了,也带着猎物跟着回去了。

    这一次一路紧赶,傍晚时分便到了京城。

    杜文浩连夜去太皇太后寝宫面见,太皇太后告诉他暂时还没什么事,只是这两天皇上正在跟朝中老臣商议新法存废问题,争执得很厉害,太皇太后生怕皇上又犯病,所以将杜文浩紧急招了回来,让他随时伺候着。

    他们赶到的这天傍晚,皇上还在勤政殿商议变法的事情,杜文浩甚至来不及回家报到,直接带着几个内侍便去了勤政殿,在后殿守候待命。

    长公主回皇太后那里炫耀了一番自己的猎物之后,也没说自己落水摔伤的事,回来之前也叮嘱了所有的随从,不准说路上遇到暴风雪的事,就担心皇太后或者皇上因此担心,以后不让他们再出去了。

    吃过晚饭,长公主拿了几支自己打回来的兔子去皇后寝宫给皇嫂送去。

    皇后十分高兴,吩咐太监们拿去御厨烹制几道美味佳肴来。又点了一坛黄酒,姑嫂两人对饮。

    喝得高兴,皇后忽然放下筷子不吃了,长长地叹了口气。长公主有些奇怪,问道:“皇嫂,你这是怎么了?”

    “唉!这几天你不在宫里,有些事情不知道。不过不知道更好,免得心烦。”

    “到底什么事心烦啊?”长公主问,“皇嫂说来听听,看看我能否帮点小忙。”

    皇后瞧了她一眼,挥手将左右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都屏退了,低声道:“还不是那狐狸精的事情。那天陪着皇上去安国寺,他几次有意无意的提到那个狐狸精,说她可怜,那意思有点想赦免她罪过。太皇太后、皇太后和我都不接腔。皇上这才没接着说!”

    “哪个狐狸精?”长公主没有明白。

    “陈美人啊!”皇后紧皱了双眉,十分不开心的样子。

    “她不是已经被打入冷宫了吗?”

    皇后点了点头,剥了一个桂圆放在长公主的嘴里,然后说道:“是,但是,太皇太后,皇太后和我,都发现皇上心里还是放不下她,说听说她病了,不知道好些没有,还说她一向怕黑,不知道晚上能不能睡好,哼,真是的,都被我抓破了脸了,再看也只是一个丑八怪,不知道怎么皇上还惦记着。”

    “太皇太后和我娘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也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在意这狐狸精,所以有些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将她处死,现在处死,又没了借口了,这几天正后悔呢。唉!你皇嫂没本事,这狐狸精整了你皇嫂十多年,一直经行不断,周而复始,不能伺候皇上倒是次要的,这十几年的痛才最让我不能忍耐。每每想到这些事情,我就恨,很得牙痒痒。你想想,这狐狸精杀了那么多后宫嫔妃,如果不偿命,如何对得起这些死去的冤魂!唉!都怪你皇嫂我没本事啊!”

    说罢,皇后黯然伤神,眼圈都红了。

    这件事情长公主也多少听说了,喝了几两酒之后,借着酒劲,低声道:“皇嫂,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皇后眼睛一亮,小声说道:“你预备怎么办?”

    “那还能怎么办啊,就这样喽。”长公主手放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皇后先是高兴继而忧心道:“万一让你皇兄知道了,那可怎么办?”

    长公主信心十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嫂嫂放心,保管没人知道,再说了,这狐狸精本来就是死罪,太皇太后只是让她或者现眼罢了,现在既然都后悔当初饶过她,那补送她上路就是,我是皇兄的亲妹子,难不成他还为这个女人找我报仇?”

    “呵呵,那倒是。这狐狸精死有余辜!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为上。”

    “我办事,你放心就是。”

    冷宫。

    这个地方虽说在皇宫里,但是却是谁也不愿涉足的地方,枯藤、老树,了无生气,四周是死寂一般的静,静得有些可怕了。

    “娘娘,奴才没有本事,还是没有给您请来太医看病,您就责罚奴才吧。”陈婆跪在一张破旧的床前哭诉道。

    “咳咳……咳……,婆婆,你别去找了,咱们这样子了,谁还会来呢?”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回荡。正是被打入冷宫的陈美人。

    陈婆见陈美人剧烈地咳嗽起来,赶紧起身将她扶起给她拍背。

    憔悴的容颜,呆滞的眼神,浑噩的表情,还剩下的几缕头发简单地系在脑后,不过才几天的功夫,这个从前珠圆玉润惊为天人的尤物,已经从一朵娇艳的花朵变成了枯枝败叶,不堪入目了。

    “老天哪天收了我,婆婆就不再受苦了。”陈美人漠然地说道,话语里充满了绝望。

    “娘娘,求您别这么说啊,你一直病着,杜大人的药虽救了您的命,却没有根治。您现在这样子,伤病一直没有好,再这样下去,只怕……,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那老奴也不活,陪着你去了。”

    “婆婆,俗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一定是从前的坏事做的太多,而今老天罚我了。”一滴清泪落在了陈婆干枯的手背上。

    “娘娘,你还是歇会儿吧,我去给您端点粥来喝,你已经一天茶水不进了。”

    陈美人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握着陈婆的手,道:“你别去忙活了,我不想吃。”

    陈婆还是将陈美人放躺下来,擦了擦眼泪,道:“我要想办法去找人帮忙,我不能让您在这个破屋里病痛无人理,就这么等死啊。我想法子找皇上去!”

    陈美人一把拉住陈婆,戚然一笑,道:“皇上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已经忘记那个为他夏来扇扇,冬来添衣的小东西了。找他又有什么用!”说完拉过被子遮住脸伤心地恸哭起来。

    陈婆见状也忍不住背过脸去捂嘴哭了起来。

    陈美人到底不愿意就此死去,收住了悲声,道:“先前你让杜大人给我开的药方,还是有用的,帮我治好了外伤,高热也退了,暂时捡了半条命回来,我想着,要不你再去求求他,看能否再给我开个药方,帮我病痛治好了,苟延残喘吧。”

    陈婆哽咽道:“好!我去求他,他是个好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杜文浩从宫里回来已经是深夜,回到家便感到头昏眼花,怕冷发热,想必着凉了。

    所谓医不自治,庞雨琴本来要去叫钱不收,杜文浩没让,说这点小病不用找他,便叫让阎妙手过来给杜文浩看病。

    阎妙手诊脉望舌之后,确诊是外感风寒,下了方子。杜文浩也不看,交给庞雨琴煎药。

    庞雨琴亲自给杜文浩熬好药,喂他服下,见他吃完药睡下了,这才放心。

    第二天一大早,门房来报,说是门口有个老太婆跪在地上,请见杜文浩。杜文浩病了,庞雨琴安排怜儿照顾他,但不准同房,只能守着。这会儿两人还没起床,庞雨琴忙出门查看。

    只见那老太婆匍匐在门口雪地上,穿着简朴,一脸谦卑,瞧见庞雨琴出来,急忙抢上前磕头道:“您,您是杜夫人吧?”

    庞雨琴点点头:“您找我家相公啊?”

    “正是。”老太婆说到这里,眼泪流了下来。

    “您老快起来把,请进屋坐。我相公还没起来呢。

    庞雨琴将老太婆带进大堂,让人端了热茶递给老太婆。温言道:“实在是不巧得很,我家相公病了,不知您找相公有什么事情吗?”

    老太婆一听杜文浩病了,顿时急了,将茶放下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庞雨琴上前去扶,老太婆说道:“夫人,老身求杜大人救救我家娘娘吧,先前杜大人救过我家娘娘,可现在她又病了,病得很厉害,就要死了,若是杜大人不出手相救,怕是就……”

    “您家娘娘是?”

    “我家娘娘是陈美人。”

    庞雨琴正要说话,这时门外有人喊她,回头一看,原来是林青黛,便走出门去。

    “青黛姐,有事啊?”

    林青黛本来是来找庞雨琴闲聊说话的,不想正好听到他们说话了,所以把她叫了出来,拉到一边:“这件事不能答应,毕竟那陈美人从前作恶多端,如今宫里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自然不会有人出手相救,这个妇人应该也是找了很多人了,没有办法这才想起了文浩,我们万万不可引火上身。等会也别告诉文浩。”

    庞雨琴觉得林青黛说的对,道:“那我赶紧让她走吧,若是让人见了,就不好了。”

    说完话,庞雨琴回到屋子里,见老太婆还跪着,赶紧走过去将其搀扶起来,轻声说道:“方才我家姐姐来说,家里有点急事需要处理,我就不陪您呢,您先回去吧,等相公醒了,我会告诉他你娘娘的事情的。”

    老太婆见庞雨琴已经下了逐客令也不好继续呆下去,只得起身,再次对庞雨琴鞠躬,哀求道:“我家娘娘知道杜大人宅心仁厚,请杜大人一定救救我家娘娘,拜托了。”

    庞雨琴:“您放心吧,我一定转告你的意思。”

    老太婆这才哭着地走出了房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阎妙手到底是钱不收的徒弟,对付这种外感风寒还是很有办法的,吃了药之后睡了一觉发汗,第二天一早,杜文浩便觉得身上轻松多了,起了床,洗漱之后,乘轿来到了宫里。

    皇上昨晚议政,睡得晚,现在还没起身,杜文浩借这空挡,来到皇太后寝宫。头一晚赶回京城,就直接去勤政殿侍医去了,没来得及跟皇太后说她的病。

    皇太后其实不过四十多岁,加之养尊处优,看起来也才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是一个女人最有丰韵的时候,不过在皇宫里,她不算一个幸福的女人,因为没有一个男人宠着爱着,日日形影相吊,空守香闺的日子实在是度日如年。

    原来她是最喜欢红色的,房前屋后也种有很多腊梅、红杜鹃之类的。自先帝去后,她便不再穿自己最喜欢的红色了,所有的衣服都是素色,就算是逢年过节,那也是一身淡粉,不过她为人随和,性情仁善,很得太皇太后的喜爱。

    此刻,暖龛里的炭燃得正好,一旁的香炉里点着檀香,两盆大株水仙怒放着,一张虎皮铺在软榻上,皇太后则穿着一身狐狸皮的浅黄的袄子,虽说已是这般年纪,不过身材依旧凹凸有致,厚重的袍子依旧挡不住成熟的丰韵。

    杜文浩帮她治好了经行腹痛,已经不用垂帘诊病了,此刻听他来了,忙下旨让他径直觐见。见到杜文浩进来,皇太后微笑道:“杜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杜文浩上前躬身施礼,道:“恭喜皇太后!”

    “哦!哀家何喜之有?”

    “微臣已经探知皇太后经行腹痛的缘由,此番定能根治皇太后的病疾!”

    皇太后惊喜交加:“此言当真?”

    “臣不敢戏言。”

    “好,那哀家为何经行腹痛?缘由何在?”

    杜文浩又是一礼:“皇太后,微臣有一问,不知当讲否?”

    “你也跟我拽文了?”皇太后爱怜地瞟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吧!”

    杜文浩迟疑片刻,小心翼翼问道:“皇太后娘娘,平素是用冷水洗浴吗?”

    皇太后微微一愣,这招数可是她十数年不传的秘密,除了至亲的人,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秘密,怎么杜文浩反倒知道了。当下点点头:“是,已经很多了年,自先帝走后,这个习惯一直留着。——杜大人,请坐吧。”

    宫女给杜文浩端来一个凳子,上面放了一个厚厚的缎面的软垫。

    杜文浩歪着屁股坐下:“那您夏天洗了还行,这样的天气您就不怕冷啊?”

    皇太后放下手来,递给杜文浩一块儿绿豆糕,杜文浩赶紧起身接过,皇太后则说道:“不觉寒冷,倒是不洗,反而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

    杜文浩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听说先帝在时,皇太后和先帝感情一向甚好,自从先帝驾崩,皇太后才有这习惯的,是吗?”

    “是啊……”皇太后仰天长叹。

    最是女人得意时,却失去了依靠,不光是精神上的,肉体上也是失去了慰藉,如此想来,这个在老百姓眼里再是神话了的皇宫,锦衣玉食哪里能够代替得了一棵最是渴望爱欲的心?

    对于深闺女人,唯有一盆冷水大概才能浇灭心中熊熊燃烧的欲火吧。

    杜文浩心里感慨,小心翼翼道:“皇太后,您就没想过,这经行腹痛,与你这经年冷浴有关吗?”

    皇太后微微一愣:“哀家的经行腹痛竟和这习惯有关?”

    杜文浩点了点头,道:“先前微臣替娘娘诊病,见娘娘每患经来时,必先小腹大痛,口吐涎水,此证本不难治,但是十数年却久治不愈,微臣百思不得其解。前日偶听长公主说起,皇太后自从先帝驾崩,得某尼姑庵大师指点,一直冷水浴。这才恍然。皇太后伤心先帝仙逝,心智抑郁,却以冷水淋身,加之惊忧悲痛,以致经行腹痛。尽管前医屡次用药,并无差错,却屡治不愈,却是因为皇太后一直冷愈不断的缘故。”

    皇太后听罢,愕然半晌,才叹息道:“原来如此……,可是,哀家已经习惯冷水洗,若不如此,寝食不安呀。”

    杜文浩知道马上让一个人改掉多年的习惯是很困难的,春闺寂寞,绵绵无期,这种事情谁也不能帮忙,当下道:“冷水浴不是不可以,很多人都是长年累月,冷水淋浴,却是百病不生,可是,皇太后先病未愈,应该先治愈先疾,然后才能逐渐有所增益。待微臣下方替皇太后温经散寒,调气安神,再减以温水洗浴,在月事临近七天左右,改用热水淋浴,如此以往,当能断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