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第329章 ：你就是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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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来电。”
很不巧，公孙雨请的课要开始了。“叮当当丁……”此时这个仿日本学院的铃声在她耳中听起来格外的不顺耳。
接，还是，不接？这让公孙雨请想到了莎士比亚的名句“Tobeornottobe，it’saquestion”。什么时候自己也要做这样的选择题了呢，公孙雨请只觉得一阵好笑。
望着课表，物理课。想着“自己不是早决定这么做了”的念头，心底反倒镇定了，从座位上站起来，拔腿跑开了，也顾不上同桌追喊：“这是物理巫婆的课，你干什么啊，不要命了……”
Tobeornottobe，it’saquestion。公孙雨请的一生因为这个举动，彻底改变了。
现在让我们看一下我们的女主公孙雨请的现状。
公孙雨请，17岁。
身份：就读于圣业试验型重点女高，重点班，中等偏下的学生。
长相：是个大美女。小麦色类中阿拉伯混血儿的中国人。
性格：非常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美女的人，但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来时会很开心（女人啊，矛盾啊……）。疑似冷漠，在校没什么朋友，不过倒和任何人都能搭上几句。
交际：只有一个初中里的死党——何睿星（不是那只杀电脑病毒的狮子啦）
家庭：很复杂，不能算离异的离异。中等的家庭。
Cut，我们回到现实。话说，公孙雨请跑出了教室……
接着，跑进了她平时一直不敢进的班主任的办公室。
“老师，请借我半节课的时间，这对我很重要……”公孙雨请冲进办公室就叫道，平时一声不吭的印象在班主任的心里根深蒂固，这样没形象的大叫，倒是第一次见到，着实让班主任吓到了。
也顾不上班主任答不答应，公孙雨请就接起了电话，还好对方沉得住气，不然恐怕早挂电话了。
“喂？师傅，什么事？他们答应了，对吗？”公孙雨请此时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却小心翼翼地揣测对方的意思。
“嗬，丫头，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我以为你放弃了呢……可怜老头我关门弟子这么不争气……”对方似是在凋侃，语气却不太好。
“……”，公孙雨请无语，“我问你，他们，让我过了没？”公孙雨请有些不耐。
“……”，长长的沉默，“丫头，我问你，五百万，包括学费，包住宿，你去不去？”
五百万，就算卖了家里所有的房子，也没这么多钱，就算有，家里人能同意自己去吗。公孙雨请顿时愣了，她知道就算自己一个学生贷款也借不到这么多钱。
“我去。”公孙雨请刚才低下去的头抬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她算了算，如果自己能学有所成的话，这些钱应该不出三年能还清的，因为自己在时装界已经有一点小名气了，如果没有打压自
己应该不难。“能分期付款吗？”
“这个……我帮你问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说在你完成学业之前付清就可以了，你可以竞争奖学金嘛。我相信你，你没让我失望，入学通知书我寄到你学校了昨天就寄了。你看看。好了，老爷
子我身体吃不消了，挂电话了。”
“好的，谢谢，再见。”公孙雨请忍不住要激动，可是想到自己要背负五百万的债，眼神又黯淡下去了。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喂？……好的，好的。”
“公孙雨请，反正你这节课也废掉了，到楼下门卫室那一下东西吧，据说有你一封信。”班主任很头痛地扶了扶眼镜。
“这个，老师。我…我……”很显然，公孙雨请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算了，之后，你和教物理的金老师说一声就行了，唉，现在的学生啊，算了，我老了，不懂了，也不想懂了。”
“那，我先走了，等一下可能还要叨唠你……谢谢。”难得班主任放人，公孙雨请很识趣地退出办公室，拔腿又飞奔到了门卫室。
门卫室。
“公孙雨请？是吧……我看看，好了，登记一个班级，姓名，就可以走了。”
公孙雨请亲启。
香港圣马丁学院服装设计系录取通知书。
公孙雨请小姐，恭喜你被香港圣马丁学院服装设计系录取。请于10月15日之前与我校教导处报到，过期不候。
另外，由于你是破格录取，收费等请见附页1。
附页1：请于20x4年7月之前将五百万学费缴清，否则，我校将不予颁发毕业证书，并会将你控告上法庭。
虽然在录取通知书上看到这些有些沮丧，不过，自己辛苦了这么久也算有回报了。公孙雨请把通知书揣在怀中，想到自己的梦想即将实现，脚步又快了几分。现在是九月初，开学一周不到，但是自己还
有好多事要办，想到这儿她又加紧了脚步。
又回到办主任办公室。
“老师，我，想问一下，这个，退学手续怎么办？”
“什么！”五十多岁的班主任再也忍不住叫出声了。“我放你一节课，你和我说不上学了？不行，我要找你家长……”
公孙雨请一想，坏了，不能让爸妈知道，他们不会同意自己学美术的。从自己和师傅学设计的那一天他们就不同意了，而且他们万万不会同意花五百万学什么劳什子设计的，不然，当初他们也不会勒令
自己不许学美术了。
“老师，事情是这样的。”现在，只好小事化了了，希望老师能保密一阵，等自己到了香港在告诉他们，反正自己这次说什么都不会放弃设计了。
唧唧歪歪说了一通，班主任大概了解了实情的原委，但公孙雨请回避了父母不知道这件事的事实，班主任最后同意公孙雨请退学，并陪她到教务处申领手续。
“公孙雨请，这个单子，回去都要找监护人签掉，你说你妈妈在忙手续什么的，那我们通融一下让你带回家签，明天带来，这样，下周三我们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手续了。”
教导处老师的口气还算好，虽然公孙雨请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学生，但还是得过几个作文奖的，只是没想到她在设计这方面还有长才，也算是身藏不露了。
四点多，在被物理老师训过一通之后，公孙雨请回家了，对于老师，知道自己录取的事情越少越好，骂就骂吧。
其实公孙雨请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因为从小到大，自己没什么大的事情骗过大人，自己和秦瑛臻的事情除外，现在，自己却要骗大人让他们同意自己离家出走，这个难度大了些。
公孙雨请望着天空，一阵忧愁，叹了一口气。继续走。
回到家，看见母亲坐在藤椅上看书，温婉的样子，想到自己一会儿后要骗她的事情，公孙雨请心中很是惭愧，但是母亲是听父亲的，所以，父亲不同意的事她也不会同意的。
“老妈，我回来了。”公孙雨请鼓起勇气，让自己看上去和平时一样。
“回来了，我们早点吃饭，你爸今天不回来吃饭，要出差近一个月。”母亲的语气淡淡的，有点失望。
公孙雨请知道，等父亲回来时自己已经不在上海了，但这时心中却是窃喜，父亲太精明了，回来一定会被发现的。所以，一定要在父亲回来之前解决。她暗暗下了决心。
“不急，老妈，我得了一个奖，要…签名才能领奖，我着急用，你先签了，快来，一大堆单子呢！”母亲单纯，应该听不出什么破绽。而且母亲是个糊涂的人，小事情不会注意的，像当年，母亲签
完了名，也不知道自己的卷子及格了没，自己推优的时候，母亲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这样的母亲，却也让自己放心。
公孙雨请把退学的单子夹在一大堆单子中让母亲签了，接着把书包收好，准备吃饭。
六点多。七点半。八点四十五……十一点四十十五秒。公孙雨请彻底失眠了。
她坐起来，爬到离床很近的沙发上，看着窗外。
要说再见了呢，这片夜景，上海的一切。马路上的红绿灯不停地交换着，来来往往的车行使着，公孙雨请感到了孤寂，就如当初父母离婚时一样的孤寂。于是，再也睡不着了，公孙雨请打算一直等到四点，
等睿星起床时给他打一个电话。
“阿星，你记得我说过我得奖的事吗？”翌日早上四点多，带着熬夜有些沙哑的声音，公孙雨请问道，“我，我要去香港，我被他们录取了，我要走了。”
“呐，你爸妈同意了吗？”
……长长的停顿，怅怅的叹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而且上次他们明确表态了，他们不同意我学设计。”
“所以，你打算这样离开，对吗？”睿星因为刚醒来，声音有些朦胧，“……我支持你，我要去训练了，离，有事打电话给我，今晚四点，不，六点，我训练完，我打电话给你。不，今天周五，我
晚上来找你！对，六点半，老地方见。”
“你，真的支持我吗？”有点不敢相信。
“离，我说过，你说的每一件事，我都相信，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支持，这是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的承诺。”睿星坚定不移地说。“六点半，不见不散。”
睿星，网球，是你的梦想；设计是我的梦想。两个我都会守护好的，一定。
打完电话，公孙雨请再也熬不住，沉沉睡去了，直到母亲来掀被子菜很不情愿的起床。不过心下一片温暖，很快，不会再有人叫自己起床，不会再有人掀自己的被子了，那么现在自己再享受一下家里的
温暖吧。
吃完早饭，公孙雨请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
周五，六点半，伊加面馆。一家小有名气的面馆，公孙雨请却在这里彻底“收买”了睿星，因为一碗咖喱牛肉面，他们的友情变深厚了，也因此，这家面馆成了他们见面的根据地。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睿星满怀歉意地笑了笑，“这顿我请吧。来一碗咖喱牛肉面，一碗三鲜面。离，没错吧？”牛肉面，三鲜面，每次都是这样有点奇怪的组合，以前是，现在也是。这样的组合
，就像睿星和自己一样，不是吗？感觉上很不和谐，却偏偏是最好的朋友。
一碗面，也就二三两，可是这次睿星和公孙雨请缺吃得异常地慢，仿佛这碗面可以延续一个世纪一样。
“什么时候走，来得及的话，我送你。”终于，睿星一直埋在面碗里的脸露了出来，问道。
“今天办了退学手续。下周三可以和这边的学校解约了。现在我师傅已经办好了申请留学的手续，那边规定10月15日之前要到，我大概可以提前一周到那儿。我10月7日之前就走了，今天要去订飞机
票，十一国庆节的票不好订。”
“我知道了，我这几天要比赛，可能会有点忙，我今天陪你去订票，到时去送你。”睿星思忖了一会儿说。接着又一语不发。
反倒是公孙雨请有些激动，连连询问他又没有打进全区十强什么的。虽然硬是找了一些话题说，但是两人还是很默契地一问一答，有过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把面吃完了。可是发现已经七点半了，于是
得送公孙雨请回家，以免家里人担心。可是她笑笑，说自己以后一直要父母担心了，真不是一个好孩子。
“离，没有关系的。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你的，一定会。”坐在睿星自行车的后座上，公孙雨请听到了他的低低的喃语。“离，我一直不是好孩子，老是惹他们生气，但是那次之后，我知道他们做的
每一件事情都是用心良苦的。所以，原谅他们，原谅你自己，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这番话在公孙雨请的心中久久不去，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底。
这时，公孙雨请突然把头埋进了睿星的后背里，一种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后背，“……星，我好怕，但是我好像去那儿……我会和爸爸妈妈说的，我到了那里就会，会说的……你帮我照顾好他们……
谢谢……谢谢…”，直到睿星的后背全湿了，公孙雨请才停下，“对不起……
“——师傅来电。”
很不巧，公孙雨请的课要开始了。“叮当当丁……”此时这个仿日本学院的铃声在她耳中听起来格外的不顺耳。
接，还是，不接？这让公孙雨请想到了莎士比亚的名句“Tobeornottobe，it’saquestion”。什么时候自己也要做这样的选择题了呢，公孙雨请只觉得一阵好笑。
望着课表，物理课。想着“自己不是早决定这么做了”的念头，心底反倒镇定了，从座位上站起来，拔腿跑开了，也顾不上同桌追喊：“这是物理巫婆的课，你干什么啊，不要命了……”
Tobeornottobe，it’saquestion。公孙雨请的一生因为这个举动，彻底改变了。
现在让我们看一下我们的女主公孙雨请的现状。
公孙雨请，17岁。
身份：就读于圣业试验型重点女高，重点班，中等偏下的学生。
长相：是个大美女。小麦色类中阿拉伯混血儿的中国人。
性格：非常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美女的人，但听到别人夸自己漂亮来时会很开心（女人啊，矛盾啊……）。疑似冷漠，在校没什么朋友，不过倒和任何人都能搭上几句。
交际：只有一个初中里的死党——何睿星（不是那只杀电脑病毒的狮子啦）
家庭：很复杂，不能算离异的离异。中等的家庭。
Cut，我们回到现实。话说，公孙雨请跑出了教室……
接着，跑进了她平时一直不敢进的班主任的办公室。
“老师，请借我半节课的时间，这对我很重要……”公孙雨请冲进办公室就叫道，平时一声不吭的印象在班主任的心里根深蒂固，这样没形象的大叫，倒是第一次见到，着实让班主任吓到了。
也顾不上班主任答不答应，公孙雨请就接起了电话，还好对方沉得住气，不然恐怕早挂电话了。
“喂？师傅，什么事？他们答应了，对吗？”公孙雨请此时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却小心翼翼地揣测对方的意思。
“嗬，丫头，这么长时间不接电话，我以为你放弃了呢……可怜老头我关门弟子这么不争气……”对方似是在凋侃，语气却不太好。
“……”，公孙雨请无语，“我问你，他们，让我过了没？”公孙雨请有些不耐。
“……”，长长的沉默，“丫头，我问你，五百万，包括学费，包住宿，你去不去？”
五百万，就算卖了家里所有的房子，也没这么多钱，就算有，家里人能同意自己去吗。公孙雨请顿时愣了，她知道就算自己一个学生贷款也借不到这么多钱。
“我去。”公孙雨请刚才低下去的头抬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里闪着精光。她算了算，如果自己能学有所成的话，这些钱应该不出三年能还清的，因为自己在时装界已经有一点小名气了，如果没有打压自
己应该不难。“能分期付款吗？”
“这个……我帮你问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说在你完成学业之前付清就可以了，你可以竞争奖学金嘛。我相信你，你没让我失望，入学通知书我寄到你学校了昨天就寄了。你看看。好了，老爷
子我身体吃不消了，挂电话了。”
“好的，谢谢，再见。”公孙雨请忍不住要激动，可是想到自己要背负五百万的债，眼神又黯淡下去了。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喂？……好的，好的。”
“公孙雨请，反正你这节课也废掉了，到楼下门卫室那一下东西吧，据说有你一封信。”班主任很头痛地扶了扶眼镜。
“这个，老师。我…我……”很显然，公孙雨请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算了，之后，你和教物理的金老师说一声就行了，唉，现在的学生啊，算了，我老了，不懂了，也不想懂了。”
“那，我先走了，等一下可能还要叨唠你……谢谢。”难得班主任放人，公孙雨请很识趣地退出办公室，拔腿又飞奔到了门卫室。
门卫室。
“公孙雨请？是吧……我看看，好了，登记一个班级，姓名，就可以走了。”
公孙雨请亲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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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雨请小姐，恭喜你被香港圣马丁学院服装设计系录取。请于10月15日之前与我校教导处报到，过期不候。
另外，由于你是破格录取，收费等请见附页1。
附页1：请于20x4年7月之前将五百万学费缴清，否则，我校将不予颁发毕业证书，并会将你控告上法庭。
虽然在录取通知书上看到这些有些沮丧，不过，自己辛苦了这么久也算有回报了。公孙雨请把通知书揣在怀中，想到自己的梦想即将实现，脚步又快了几分。现在是九月初，开学一周不到，但是自己还
有好多事要办，想到这儿她又加紧了脚步。
又回到办主任办公室。
“老师，我，想问一下，这个，退学手续怎么办？”
“什么！”五十多岁的班主任再也忍不住叫出声了。“我放你一节课，你和我说不上学了？不行，我要找你家长……”
公孙雨请一想，坏了，不能让爸妈知道，他们不会同意自己学美术的。从自己和师傅学设计的那一天他们就不同意了，而且他们万万不会同意花五百万学什么劳什子设计的，不然，当初他们也不会勒令
自己不许学美术了。
“老师，事情是这样的。”现在，只好小事化了了，希望老师能保密一阵，等自己到了香港在告诉他们，反正自己这次说什么都不会放弃设计了。
唧唧歪歪说了一通，班主任大概了解了实情的原委，但公孙雨请回避了父母不知道这件事的事实，班主任最后同意公孙雨请退学，并陪她到教务处申领手续。
“公孙雨请，这个单子，回去都要找监护人签掉，你说你妈妈在忙手续什么的，那我们通融一下让你带回家签，明天带来，这样，下周三我们就可以完成所有的手续了。”
教导处老师的口气还算好，虽然公孙雨请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学生，但还是得过几个作文奖的，只是没想到她在设计这方面还有长才，也算是身藏不露了。
四点多，在被物理老师训过一通之后，公孙雨请回家了，对于老师，知道自己录取的事情越少越好，骂就骂吧。
其实公孙雨请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因为从小到大，自己没什么大的事情骗过大人，自己和秦瑛臻的事情除外，现在，自己却要骗大人让他们同意自己离家出走，这个难度大了些。
公孙雨请望着天空，一阵忧愁，叹了一口气。继续走。
回到家，看见母亲坐在藤椅上看书，温婉的样子，想到自己一会儿后要骗她的事情，公孙雨请心中很是惭愧，但是母亲是听父亲的，所以，父亲不同意的事她也不会同意的。
“老妈，我回来了。”公孙雨请鼓起勇气，让自己看上去和平时一样。
“回来了，我们早点吃饭，你爸今天不回来吃饭，要出差近一个月。”母亲的语气淡淡的，有点失望。
公孙雨请知道，等父亲回来时自己已经不在上海了，但这时心中却是窃喜，父亲太精明了，回来一定会被发现的。所以，一定要在父亲回来之前解决。她暗暗下了决心。
“不急，老妈，我得了一个奖，要…签名才能领奖，我着急用，你先签了，快来，一大堆单子呢！”母亲单纯，应该听不出什么破绽。而且母亲是个糊涂的人，小事情不会注意的，像当年，母亲签
完了名，也不知道自己的卷子及格了没，自己推优的时候，母亲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这样的母亲，却也让自己放心。
公孙雨请把退学的单子夹在一大堆单子中让母亲签了，接着把书包收好，准备吃饭。
六点多。七点半。八点四十五……十一点四十十五秒。公孙雨请彻底失眠了。
她坐起来，爬到离床很近的沙发上，看着窗外。
要说再见了呢，这片夜景，上海的一切。马路上的红绿灯不停地交换着，来来往往的车行使着，公孙雨请感到了孤寂，就如当初父母离婚时一样的孤寂。于是，再也睡不着了，公孙雨请打算一直等到四点，
等睿星起床时给他打一个电话。
“阿星，你记得我说过我得奖的事吗？”翌日早上四点多，带着熬夜有些沙哑的声音，公孙雨请问道，“我，我要去香港，我被他们录取了，我要走了。”
“呐，你爸妈同意了吗？”
……长长的停顿，怅怅的叹息，“我，不想让他们知道，而且上次他们明确表态了，他们不同意我学设计。”
“所以，你打算这样离开，对吗？”睿星因为刚醒来，声音有些朦胧，“……我支持你，我要去训练了，离，有事打电话给我，今晚四点，不，六点，我训练完，我打电话给你。不，今天周五，我
晚上来找你！对，六点半，老地方见。”
“你，真的支持我吗？”有点不敢相信。
“离，我说过，你说的每一件事，我都相信，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支持，这是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的承诺。”睿星坚定不移地说。“六点半，不见不散。”
睿星，网球，是你的梦想；设计是我的梦想。两个我都会守护好的，一定。
打完电话，公孙雨请再也熬不住，沉沉睡去了，直到母亲来掀被子菜很不情愿的起床。不过心下一片温暖，很快，不会再有人叫自己起床，不会再有人掀自己的被子了，那么现在自己再享受一下家里的
温暖吧。
吃完早饭，公孙雨请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
周五，六点半，伊加面馆。一家小有名气的面馆，公孙雨请却在这里彻底“收买”了睿星，因为一碗咖喱牛肉面，他们的友情变深厚了，也因此，这家面馆成了他们见面的根据地。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睿星满怀歉意地笑了笑，“这顿我请吧。来一碗咖喱牛肉面，一碗三鲜面。离，没错吧？”牛肉面，三鲜面，每次都是这样有点奇怪的组合，以前是，现在也是。这样的组合
，就像睿星和自己一样，不是吗？感觉上很不和谐，却偏偏是最好的朋友。
一碗面，也就二三两，可是这次睿星和公孙雨请缺吃得异常地慢，仿佛这碗面可以延续一个世纪一样。
“什么时候走，来得及的话，我送你。”终于，睿星一直埋在面碗里的脸露了出来，问道。
“今天办了退学手续。下周三可以和这边的学校解约了。现在我师傅已经办好了申请留学的手续，那边规定10月15日之前要到，我大概可以提前一周到那儿。我10月7日之前就走了，今天要去订飞机
票，十一国庆节的票不好订。”
“我知道了，我这几天要比赛，可能会有点忙，我今天陪你去订票，到时去送你。”睿星思忖了一会儿说。接着又一语不发。
反倒是公孙雨请有些激动，连连询问他又没有打进全区十强什么的。虽然硬是找了一些话题说，但是两人还是很默契地一问一答，有过了一会儿，才慢腾腾地把面吃完了。可是发现已经七点半了，于是
得送公孙雨请回家，以免家里人担心。可是她笑笑，说自己以后一直要父母担心了，真不是一个好孩子。
“离，没有关系的。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你的，一定会。”坐在睿星自行车的后座上，公孙雨请听到了他的低低的喃语。“离，我一直不是好孩子，老是惹他们生气，但是那次之后，我知道他们做的
每一件事情都是用心良苦的。所以，原谅他们，原谅你自己，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这番话在公孙雨请的心中久久不去，深深烙印在了她的心底。
这时，公孙雨请突然把头埋进了睿星的后背里，一种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后背，“……星，我好怕，但是我好像去那儿……我会和爸爸妈妈说的，我到了那里就会，会说的……你帮我照顾好他们……
谢谢……谢谢…”，直到睿星的后背全湿了，公孙雨请才停下，“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