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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拾肆:黄河沉粮 神医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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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平萃原本是打算借着御医的由头等师父进了后宫,再想对策进一步阻止张婴离去,可还没待贤之给许未初牵线,那张婴就这几多变故,简直是一波多折,唏嘘慨叹。

    可先前他在许未初那可是做足了劝慰,许未初原本是觉得不妥,毕竟他浪迹江湖几十载,怕触犯了那高强内的繁文缛节。

    但后又一想毕竟还有个闲人斋作为后盾,就算有什么不顺,还不至于求助无门。

    于是,来了个逆转变成了大大地赞成,还主动找到贤之,一番自荐说辞。搞得贤之很是无奈,不去帮他疏通都有点交代不过了。

    可贤之那段时日焦头烂额,于是,这个事就暂时悬在了半空。

    不巧,那宫内莲昭容小产一事,圣上接连赶走了不少御医,于是后宫方士空虚,宫里的管事正在城内招募,南平萃是个时常外出走医的,消息灵通的很。

    “师父,我看宫内正在招募御医,你明日便去一试可好?”

    许未初听闻甚是开怀,“自然是好,这样一来就可顺理成章进入宫内,贤之再在岐王那边美言几句,也不作难了,想到他日方能将我许氏医术发扬光大,岂不快哉!”

    “那我准备一下,明日助力师父马到功成。”

    那日夜里,南平萃见到了黑面人,和他传达了宫内张婴的一系列遭遇,还自告奋勇地说了许未初去宫内当差的事,虽然他也知道有可能会被否定,但还是说出了口。

    黑面人背对着他,“什么,进宫?”

    “原本是打算进去阻止张婴离开,可还是晚了一步。”

    安静了半晌,黑面人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南平萃,“还真是歪打正着,甚好!接下来保证每月最后一日和我在护城河碰面。”

    “这个您放心,我牢记于心。”

    “让你师父在宫内好好当查,你的坦途都记挂在他身上了。我们最终是要达到怎样的高度,想必你心知肚明。”

    “主子的意思是,借由师父之手?”南平萃暗暗下决心,“狗皇帝不死我难以翻身!”

    “你莫慌,待到他顺利进入宫内再议不迟。”

    贤之这边又被南平萃耗上了,“好了,好了,你切莫说,现在不追着鹤引大哥和七郎,又轮到我了!”

    “贤之,我没有面子,可我师父曾是帮了你大忙!”南平萃最会见缝插针,“听闻你今日要到岐王府走动,一定要美言呀!”

    南平萃哪知道那朝堂上的事,贤之还在为如何安抚义父的事忧心,这个时候去求他办事,未免有点得寸进尺,只得敷衍一二就出了这闲人斋。

    在岐王府的时候,贤之明显感觉的到岐王的冷淡,理会但不如之前热络。

    其实岐王的内心是矛盾的,他知道贤之不是个胡来的人,他需要时间放出诱饵证明自己的判断,放了杀人凶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他拒不透露关键的进展和线索,就让他觉得茫然无措,这搜查了数日毫无所获。

    一个张婴了结推出去顶罪,圣上看在亲叔叔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那背后还有一个事事拉横车的李辅国,如果他心里藏着坏,告个状,岐王的办案不利也够糟心。

    再想想那个短命的独子,心口憋闷也就没什么好脸色给贤之。

    贤之呢?没别的办法照单全收。

    “义父,听闻这次广平王反攻前夕突然还朝事关重大,你可知道此事?”

    贤之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广平王的事这段时间顾之不及,他赶快提起。

    岐王舒了口气,“嗯,不该回来的回来的,自然是个麻烦!”

    “一定是为了那八万吨粮草,义父,真的都沉了?”

    “这个时节最是多雨,水位暴涨,一粒未剩呀,连同押运,粮草督运均葬身水底。圣上之所以对张婴幕后黑手问也不问,是想拿粮草的事一并考量我。”岐王一阵胸闷,茶也喝不下去半口了。

    贤之心里明白,“这事,不是天意使然。”

    “我的人已经去查了,只说那片水域河道险峻,最是危急,别说满载粮草的负重,就算是空船都是要熟练的船工方可侥幸通过!”

    “当初,何故要走水路?难道前线的物资储备连这几多日都捱不住了?”

    “广平王当时的快报是说被叛党混进来的人把粮草库给点了火,为了这事,还斩了好几个管事。”

    “眼下正是战事吃紧之际,不能耽搁。那广平王怎么会擅自离战,如今前线只得那中军郭子仪?”

    “原本我那八万吨粮草是兵分两道,一道四成分量至广平王战区,另一道则是进入睢阳。”

    贤之还不知情,原来,河南节度使张巡真乃大唐豪杰,别看他一个小小官吏却大敌当前,毫不退缩。

    安兵占领河南后,安禄山之子安庆绪便认命了他们的河南节度使尹子奇。

    他走马上任后第一要务就是扫荡全域,各处城镇节节陷落。唯剩军事重地睢阳,仅以区区六千八百余人拼力抗击叛军。

    “多的时候你猜一日以内击退叛军几次?”

    岐王说到这里就提起了精神和斗志,看得出他的满腔热血。

    “多少?”贤之着实不敢妄下断语。

    “你猜猜看!”

    “五次?六次!最多也就十次!兵力相差太悬殊!”贤之一语道尽。

    岐王拍着案子,“二十余次!你说这个张巡了不得呀!这可是连续奋战半月有余,可是现在我大唐有如此死士为国坚守,依旧还有为了私利忙于内斗的不耻之人。”

    “义父,这么说他们现在急需粮草,依我看来第一要先解决战备粮草问题,再忙于追查沉船之事。”

    岐王摆了摆手,“不可,倘若那粮草是叛党细人所为,这两件事就要同时进行,不然恐怕筹够了粮食还是会重蹈覆辙。”

    贤之点了点头,“义父,如今这叛党横行,何处筹措粮草?”

    岐王也是一筹莫展,如今这个整个大唐濒临凋敝,唯有另寻他法。

    说到这里,贤之看岐王的心绪较之进门之前还能振奋一点,虽说多半是忧国忧战之愤慨无奈,起码话还是多了起来,于是抓住时机。

    “义父,如今内忧外患,我更是担心圣上的龙体安康,想那安党的眼线都已经放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加强严防自不必说,宫内的医术也该有所提升吧!”

    “不是已经开始招募了?”

    “我正想跟义父商量此事,如今外边的人谁还敢用?”

    “你这意思是你有可靠人选?”

    贤之微微一笑,“义父,你可都见过的,许大神医!”

    不出两日,许未初就被岐王引荐入宫当了行宫正牌御医。

    贤之送他进宫那日,他还喜笑颜开地跟闲人斋诸位保证,自己不忘初心。

    “好了,好了,搞得这么奇奇怪怪,不过是宫内当差,宫外小住,虽不是日日返家,也不是见不到了!”老佛爷劝着各位。

    贤之也附和,“就是就是,快去吧,别误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