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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第195章 :流言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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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是如何得知?”流云先一步反问。

    “难道流公子没注意到他身上的佩剑吗?”

    “佩剑?”流云和雪若凝神回忆了一下,那把剑的剑柄上有一颗翠绿色的宝石,剑鞘是用上好的材质精心雕刻而成,确实不是普通之物。

    “王爷的意思是……?”

    “那把剑乃是朝蜀国的宝物之一,名曰‘琉璃’,剑刃锋利无比,可以削铁如泥。而且若与佩戴的人时间久了,还可以与主人心灵相通,一气呵成发挥数倍功效。早在西炎就听说‘琉璃’剑已有主人,一年前朝蜀王把它赐给了当时刚册封的镇国大将军,想来必是这逐月了。”流云听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月影星稀春风涩,叶落无声胜有声。

    身在他国土地上,曾不想会遇到熟识的人,流云站在后院的亭子里独自孤赏冷月,寂静的夜里传来了一个深沉的声音,“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好久不见了吧!”

    流云没有回头,他知道是谁在对他说话,能叫他“云”的还会有谁?他漠然地回道,“想想有一年没见了,不是吗?月!”

    清亮的月光洒在了来人的脸上,逐月走到流云的身边看着他,“还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吗?看来最终你还是选择了西炎国。”

    流云这才第一次正眼看着逐月,“我更没想到你会投奔朝蜀。为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当年你我同游周国曾说过,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无论你我选择的是不是同一个国家,对方都绝不干涉。你……难道忘了吗?”逐月偏过头望着远方。

    “我没忘,也不会忘。”流云诚恳地说。

    “那好!我问你,这次西炎出使安庆所带礼物中确有‘七夜华珠’吗?”

    “你认为你这样问我会回答吗?再说我……也没有回答的必要。怎么?朝蜀王就这么想要那颗‘七夜华珠’?”流云反问。

    “云,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怕这么贵重的东西会引来不必要的灾难。再说,西炎王可真舍得啊!”逐月冷笑了一声。

    流云霍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看着逐月,“这是吾王的意思,做为小民的我怎会知道王的心思呢?月,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

    “月初,你是否潜入过西炎暗中见过卓青云?”一阵风吹过拂起流云额前的黑发,如漆夜般闪亮的眼睛里夹杂着一丝痛苦。

    逐月蓦地愣住僵在了原地,他躲避着流云的眼神沉默了许久,当周围只剩下了风的声音,落叶萧萧之时,逐月开口了,“是!”

    流云撇开了目光,隐忍间眉头紧皱,他冷漠地说,“没想到那人真的是你!!我一直以为是我看错了……那么,你此次是为了什么而来?”

    “保护你们!”逐月不自然地回答。

    “呵!是保护还是监视?”

    “是保护!云,你相信吗?”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们是各为其主而已。”流云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后院。

    “云!”逐月的呼唤让流云止住了脚步,“你……恨我吗?”逐月轻轻地问道。

    流云没有转身,背影在深夜的月光下显得孤寂寥扰,“事已至此,恨有何用?为人子女,非但没有侍奉好父母,让他们以养天年反被连累,我真的是个不孝子啊!”

    逐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流云,然后他也转过身去,“云,或许这是最后一次可以这么叫你!记得当初你我相遇后结伴去游历周国时,你曾说过,你可以为任何一个国家贡献你的智慧和才能,只要你在那个国家中找到一个你真正佩服,让你心悦诚服的人。那么,告诉我,你在西炎找到了吗?”

    流云听到后顿了一下,然后他抬头望了一眼深邃的天空,眼中划过一丝感动,“我……已经找到了!”

    逐月无奈地摇了摇头,“哦?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说完踏开了脚步。

    “若这是场局的话,西炎不会输!”

    “我也奉劝你仔细想想,吾王的手中可有张王牌是你们意想不到的。话,我只能说到如此了,这是看在往日共患难的情分上的,以后我决不会手下留情。”

    “彼此彼此!”说完流云迈开脚步离开了后院,而逐月也往反方向走去。

    往日的种种景象就如同夕阳西下一般埋葬在记忆的最深处,虽然绚烂无比令人不愿割舍,但终究逃不过一个“忠”字,为了各自的国家可以抛弃的他们都不会吝啬。当在午夜无人之时,他们或许会惋惜,或许会感伤,但命运决不会允许他们后悔。仿若昙花一现,虽然美丽,但它却不能永恒。望着两人拉得越来越大的距离,一直躲在暗处的雪若不禁为他们感慨万千……

    !

    第二天天一亮,逐月就带着蓝烈倾他们出发去兰州,雪若照例还是和流云,流香同乘一辆马车。车辘滚滚扬起阵阵尘沙,香儿是第一次出远门,所以两只眼睛像不够用似的到处观望。流云则捧着一本书细细地看着,而雪若是半闭着眼睛小憩。车里静了一阵子,然后就听见流云冷漠的声音,“娘娘昨晚都看见了?”

    雪若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淡淡地回答,“路过而已,不巧听到。”

    “娘娘难道不问流云什么吗?”流云抬起头疑惑地问。

    “问什么?若你想说自然会开口。”接着又继续闭目养神。

    车里又恢复了安静,不久就听见“啪”地一声流云合上了书,双眼望着窗外的天空似自言自语,雪若则缓缓地睁开眼静静听着,“逐月是我在一年前去他国游历时在路上相识的,我与他相见恨晚,志同道合,便决定结伴一同闯天下。接着我们在各国都留下了一点不小的名气,在通过解决一桩桩的事件中展示了他的智勇双全。逐月决不是简单的人物,朝蜀王此时派他前来一定有原因。娘娘千万不可小看了他。”

    雪若听完后笑了笑,“小看?我可不敢。人家可是朝蜀的镇国大将军,想来这个朝蜀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能让他册封为大将军的也决不是泛泛之辈。”

    “其实……逐月本是溯月人。”

    “溯月?”雪若倒有点惊讶。既然有勇有谋是难得的人才,为何会报效他国?

    “所以一开始看见他我也很奇怪,我想……这其中必有缘由!我们也只有各安天命了。”流云无奈地说。

    “不管他们要玩什么,先看看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雪若动人的眼眸里闪着自信的光芒。

    流云探出头去看了看队伍的前面,然后对着雪若说,“到兰州城有条必经之路,那就是越环山,据王爷的探子回报说,那帮盗匪常出没于那一带,很有可能他们的窝就在那。”流云说完后担忧地问道,“娘娘,小民有句话想问您,不知可否为我解惑一下?”

    “什么话尽管问好了。”雪若仰躺在马车的软塌之上,慵懒地说。

    “请娘娘想想看,您的计策虽然很好,但有一个关键性的问题,那就是‘七夜华珠’如此珍贵的东西保护的人手少了会给朝蜀王产生怀疑,且不切实际。但要是派的人多了,作为一方盗贼他们必定也不会飞蛾扑火般的明抢,这么一来,那些人会不会自动上钩呢?”

    雪若一听完立马笑了起来,赞赏地看着流云,“流公子果然深思熟虑过了。其实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是我就是在赌,赌朝蜀王太想得到这个宝物了。更何况我也不是全无防备,在那一百人从西炎出发时,我已传了话了,让混入兰州的人帮我传播一个消息。”

    流云的眼睛顿时亮了,急迫地问道,“什么消息?”

    “西炎不日将携多国文书和朝蜀为边境之事议和。”

    “娘娘的意思是……?”

    雪若动人的睫毛上下忽悠了两下,“挑起他们的内乱。你也知道无论他们身后是否是朝蜀国支持,作为落草为寇的人来说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了。但作为朝蜀王则不期然,他想的是如何治理国家平定天下,断不会为了区区百人山贼而和他国过不去,他们的首领应该能想到若朝蜀答应谈和必然会派兵剿灭他们,所以他们一定会在朝蜀对他们不利之前拿到一个护身符,而这个护身符就是‘七夜华珠’,你要知道培养一群能为自己所用的棋子也是件不容易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怎会轻易走到丢车保帅这一步?”

    “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来抢。”流云钦佩地望着雪若。原本跟着雪若时的心有不甘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对娘娘的认识,流云已打从心底佩服她的才智与勇气以及她的善解人意。突然想到逐月曾经问过他的那句话,“你在西炎找到了那个可以让您真正佩服心悦诚服的人吗?”他看着雪若笑了……

    长长的队伍在逐月的带领的下顺利地进入了兰州城的地界。越环山的两侧长满郁郁葱葱的树木,阳光反射在叶子上的朝露闪闪金光。逐月骑在马上对着蓝烈倾说道,“请王爷多加小心。此路常有抢匪出现。”

    蓝烈倾故作惊讶地说,“哦?是吗?我们可是打着西炎的皇旗,他们不会这么胆大包天吧?”

    逐月认真地看着蓝烈倾片刻后慎重地说,“勿要说您打的是西炎皇旗,就算打的是朝蜀的皇旗他们也照抢。”

    “哦?这么猖獗的盗匪你们王怎么不尽快铲除呢?以免招来国祸。”

    “吾王并非不想,只是他们非一日而成,时至今日,少说也有上百人了。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吾王也无可奈何啊!”

    蓝烈倾也跟着摇了摇头以表惋惜,可心里却在想,逐月啊逐月!话说得如此圆润,前后找不到任何破绽,好像他朝蜀王也是受害者似的。今次我倒要看看,若他们真的来抢,你是帮谁呢?

    蓝烈倾不动声色地看着周围的环境,神色中带有一点慌张,逐月把一切看在眼里,然后说道,“最近兰州城传出一些流言不知王爷知道吗?”

    “流言?什么流言?本王并不知晓啊!”蓝烈倾疑惑地问。

    “哦!是这样的。最近有些传言说西炎将要和我王为边境盗匪之事谈判。不知这话是真是假?”逐月犀利的眼神直盯着蓝烈倾,生怕错过什么。

    蓝烈倾这才恍然大悟道,“哦!!!确实如此。边境常年有盗匪出没打劫民不聊生,可是我西炎实在拿他们没有办法。占着靠朝蜀边境,我们一有动静,他们就逃到朝蜀国界内,这样下去怎可?所以我与我王商量是否可以和朝蜀王议和,此事已在日程中安排着了,只是没想到会传得这么快。想必也是那些边境子民想以此安定民心吧。”

    逐月观察了片刻,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领头走在前面。蓝烈倾望着他的背影,满面春风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哼!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根本不可能。

    雪若百般无聊,拉起窗帘对着漫山青绿竹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笑看着流香,“香儿,此次出门感觉如何啊?”

    流香一路上很少说话,她总是默默地跟着雪若,她知道许多话她都插不上口,许多事她也插不上手,都是小玉和小翠在弄。感觉自己就像个废人似的,活像个累赘,早知道就不硬要跟来省得麻烦娘娘照顾。心里这么一想,脸上就显得很落寞,“感觉香儿很没用,既不能为娘娘和哥哥分担烦恼,也不能为小玉和小翠分担劳务。”绝丽的容颜带有一丝内疚,双颊因为自责而泛着红晕,让人不禁流连。

    雪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香儿的作用大着呢!否则我也不会带你出来啊!”

    流香一听立马两眼放光,“是吗?什么作用啊?”

    “当然……当然是可以陪我说说话啊!香儿读过书有才学,有些话我只能和香儿说啊!”

    一句话让流香破涕为笑,连流云也感激地望着雪若。

    “什么人?”只听队伍的前方有人高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