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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住与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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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也感应不到吗?对于祭子的气息。”

    “可是你的感应从没失误过,出现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唐谧的话让陶辛有点急了,他向来都是以唐谧马首是瞻。

    没对陶辛说其他,唐谧进了江蓠的房间。

    江蓠半躺在床上,原来的一头短发居然已经长到地上,和苍白的脸色形成鲜明对比。

    “真的什么都感应不到吗?”

    回答江蓠的,是唐谧的摇头。

    见他不说话,江蓠说:“我们在阵中,也没感觉到有人入侵,可是她最后却是和我们一起,说不定他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唐谧梳理着江蓠的头发,把一些披散到胸前的往后捋,以手代替剪刀,那些闪着黛绿光芒的发丝,就那么一撮撮飘落地下。

    “如果是他出的手,他是不会说的。但就算是他刻意隐瞒,祭子的气息早晚会完全外露,要瞒也瞒不了。”

    江蓠捡起一缕掉落到被子上的发丝,轻轻吹一口气,发丝就变成了细小的藤蔓。

    “他一直都心存怨气,这我理解。可是,就连你都无法确定她的祭子身份,是不是表示这个祭子很强大呢?”

    对于江蓠的推测,唐谧看法不同,“我想说或许她根本不是祭子,只是阴差阳错出现在了那里,但这样无法解释阵法被解的事实。再者,祭子就是祭子,未觉悟前我们察觉不到是正常,一旦觉悟,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听了唐谧的分析,江蓠叹气说:“或许是太久没有祭子出现,我们都太过急切了。”

    “就算出现一个祭子,对我们的现状又能改变些什么?我们真的要延续以前的习俗吗?”

    唐谧把剪下的头发收拾起来,拿到窗外,随风飘散。

    撒出去的是头发,落到地上的,是一根根树藤,淹没在窗下茂密的灌树丛里。

    江蓠摸了摸恢复原样的头发,说:“我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意义到底是什么?”

    “为了找到她,这是为了复兴族里必须坚持的。不用想太多,我会继续观察她的,经过这么久,还有什么比族里发生的事更为异常。”

    对唐谧的说法,江蓠没再说什么,虽然他对所谓的坚持没抱多少希望,但还是认为有新情况说不定是好事。

    叶玥入阵的事,注定搅动特长班几个人的心。连她自己,也陷入对特长班诸人身份无尽猜测的漩涡。

    巨人以非自然的形象出现,又和陶辛江蓠一起表现出的超自然力量,虽不致震撼她,却也够震惊的。

    什么祭子、找什么东西,特长班有太多的秘密,是叶玥一个人想破脑子都想不出来的。至于那些被她吸进体内的不知什么能量,叶玥很鸵鸟地认为,那些是它们自己涌进她体内,不是她主动做了什么,既然原主人陶辛和沛然那边没开口,她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啥都木有发生。

    叶玥隔天起个大早,去敲唐谧的门,想跟他说不想长期住在这里,却没找到人。

    她以为特长班这里怪事太多,惹不起她还躲得起,但她不知道,从她踏进特长班宿舍那时起,她和他们的命运已经不可能再分开。

    “谧才休息没几小时,找他有什么事吗?”

    华灼一大早就朝叶玥亮出他洁白的牙齿,晃得她险些眼花。

    没跟华灼说她找唐谧所为何事,华灼却像知道她心思一样,问她,“你不想改变现状吗?”

    回了华灼一句,“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叶玥就出了门。

    在她关上门的同时,沛然从华灼身后转出来,说:“谧真的打算让她住进来?”

    “谁叫她让谧失算,他以为她应该还在迷阵中兜圈,谁知会出现在阵中,能够让谧失误的人,不是祭子更好,我很期待她的表现。”

    出了特长班宿舍,手机信号恢复,叶玥收到虞音的道谢短信和任嘉盛的通风报讯。

    任嘉盛把从杨妍那里录到的对话发给她,说是要撤掉窃听器前,最后听到的有价值的东西。

    那段对话,其实就是杨妍对叶玥的报复计划。

    昨晚裴冠霖的出现,让三个厮打在一起的人停止了战争。也因为纪管周的介入,三人错乱的身份被纠正。

    知道被愚弄的裴、杨两位家长在找到杨妍后,决定各自找相熟的家长,进行联合签名,要校方把叶玥开除出校。

    杨妍在见到叶玥时还当面严正警告她,在今日内自动离开学校,免得到时被赶出去不好看。

    是以虞音才从她口中得知她们的驱逐行动,并为此事自责不已。

    “芯奕,真对不起,因为我,让你惹上了麻烦。”

    “别这样,我昨晚那么做也有点出于私心,你不用内疚。不过在事情平息前,你还是跟我保持距离的好。”

    虞音知道叶玥是不想她受牵连,可是如果不是因为她这个诱因,叶玥也不会跟杨妍杠上。

    在她受欺负的时候,是她站出来维护她,如果她现在顾自己明哲保身,那和其他漠视她被欺负的人有什么区别。

    虞音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依然和叶玥粘在一起。叶玥满不在乎的心态也让虞音放松心情,两人还是有说有笑。

    而杨妍在接了一个电话后,心情却没她们那么愉快,把手机摔了个稀巴烂。

    叶玥中午没跟虞音一起去饭堂,踩着校园广播的声音去播音室外等唐谧。

    空旷的走廊里回荡着唐谧低缓的声音,在阳光里舞动的尘埃似乎也放慢了节奏。

    叶玥倚着墙,等唐谧出来。听他做广播的时候,感觉时间都在他的声音里变得悠长。

    不知是不是因为要来拒绝唐谧的入住邀请,以前听他的声音,感觉很温暖,今天越听,叶玥越觉得,剥离那说话的内容,他的声音有点冷。在电波里听似伸手可及,实际上存在遥不可触的距离。

    不疾不徐的节奏中带着疏离的淡漠,又隐约有某种牵引,好像透明的时光,人们即使明白它的无情,或醉生梦死或枕戈达旦,始终无法摆脱它的掌控。

    叶玥坐在地上,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唐谧做完节目出来,眼角扫到一团身影,看清那人,蹲身下去想叫醒叶玥,手搭到她的肩膀,目光从她恬静的睡脸上落到她受伤的手上,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穿过她的双腿,只是打算摇醒她的手改变了动作,抱起她转身回播音室。

    咔嚓!

    在隐蔽的角落,几个连拍的相机拍摄声悄然响过。

    唐谧停下动作倾听的同时,一只手从后伸向拍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