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大婚晚辰 > 【227】母女见面

【227】母女见面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王海在远远看见陆家的车子时,第一个溜了。舒殢殩獍江奶奶听到说奇袭功败垂成,咒骂古沫的运气好,同时得知这陆家已经开始插入,恐怕事情变得不好办了,不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陆家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古沫的住处时,已是夜晚六七点了。

    蔓蔓从陆老头的车上下来时,陆老头喝住她:“到我身后去。”蔓蔓无奈的,藏身到了爷爷背后。倒不是怕有人袭击什么的,是被她哥一眼瞧见,她哥怕是又要大发脾气了。陆老头也清楚这点。

    古管家按了门铃。里面的人得知是他回来了,才慎重地挪开门。一群人被迎进客厅以后,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马上上去见古沫。古林要求他们所有人在下面等,由他先上去禀告古沫。如此情况下,一排人,耐着性子在恢弘的客厅里坐的坐,站的站。

    蔓蔓环顾墙上的壁画,惊觉每一幅都像是价值连城的名家作品。不止画,架子上摆的那些古玩,一样皆是有出处。整个屋子,宛如一个充满惊奇的收藏地。当她踮着脚尖站在玻璃柜前赏玩一件明代的瓷器时,陆老头站在了她身旁,用眼角细细地打量她。

    知道她是古沫的直系后代时,如今再瞧,顿觉她比陆夫人,气质上,远比陆夫人像古沫。尤其是那双时而狡黠时而笑眯闪露锋利的月牙儿眼,与古沫像极了七八分。除此以外,她对画画的天赋,陆夫人陆家没有,唯独她有,若不是说继承了亲姥姥古沫优秀的遗传基因,说不过去。一个个事实无不在触目惊心地提醒他,大孙子说的那些推论,不会都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他是古沫,他肯定一样,都是会更喜爱那个与自己像个十足的孩子。因为这是遗传物种的天性。

    “过来坐会儿吧,囡囡。”陆老头招呼道。

    蔓蔓轻轻哎一声后,跟着爷爷坐到了一边。刚坐下,能抬头,就看到她哥站在通往二楼的螺旋楼梯口,身体挺得像棵松竹一样,貌似比她还紧张。她为此感到些微的吃惊。

    古管家从楼梯走了下来了,一群人,全站了起来仰看着他。古管家道:“夫人只见一个人。”

    古沫想见谁?这是忽然所有人脑子里旋转的问题。蔓蔓第一个重新坐了下来。她和古沫既然都见过面了,不认为古沫会在这时候想再见自己。其余的人,似乎不用多想,知道古沫必想见的人不会是自己。于是答案不假思索,古管家朝君爷点下头:“请。”

    君爷是淡淡的,与一旁的姚爷再交会眼神,之后,回身时往那沙发上坐着的影子瞟了瞟,再转回头,跟在古管家后面,登上楼梯。

    听着脚步声往楼上去了,蔓蔓取出口袋里的手机,与老公通短信。老公和她爸都没有跟过来,选择在家等消息。而且家里两个娃儿不知怎了,突然闹的厉害。蒋衍陪着陆夫人在家里哄两个娃,忙得不可开交。

    “两个小祖宗这是怎了?怎么突然闹性子了?平常不是都很乖吗?”陆司令交背双手,在客厅里来回走,一边看看两个哇哇叫的小祖宗。

    陆夫人温了牛奶给他们两个喝,可两娃把小嘴巴别扭地扭开,说什么都不愿意吸奶嘴。

    蒋衍只好先把当哥的儿子小西西抱起来,做样子拍拍儿子的屁股,有些恼道:“哭什么哭?大舅不是说过吗?爱哭的男人不是男子汉。”

    小西西,眨巴,眨巴,小嘴巴两下,眼睛眯了眯,不见半滴泪珠儿,被爸爸打了屁股,他顿觉委屈的很,竟然学起了妹妹撅小嘴。蒋衍诧异地看着他这样子,心想双胞胎真是双胞胎,儿子撅嘴的样子,和女儿像个十足,差点都分不出谁是谁来。一时当爸的瞠目结舌,但不忘赶紧拿手机相机拍下儿子这难得露一手的模样儿,第一时间发给老婆看。

    蔓蔓接到老公这发来的相片,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

    蒋衍教育完儿子,正准备来教育女儿。哪知道,大脾气公主小南南,在知道哥哥被爸爸打了屁股后,得知今晚爸爸和平常不一样是打算趁着妈妈不在立爸爸的威风,识相地闭上小嘴巴。蒋衍再次目瞪口呆的,果然这女儿远比儿子来的更腹黑,感情是拿她哥当冲锋队给她做挡箭牌。

    两个娃儿暂时服帖了,蒋衍歇口气发个短线问媳妇是什么情况。

    蔓蔓说:具体情况我都没来得及问,还记得上回我卖画的事吗,我们现在来见的,就是那个管家和那个夫人。现在只知道他们姓古。

    哦,姓古。蒋衍并未见多少惊奇的。总觉得这个人迟早会出现在他和媳妇面前,只是早或是晚而已,也不觉得这个人会是伤害他们的敌人。所以蒋衍很放心,宽慰媳妇两句。

    蔓蔓都能感觉到其中老公很放松的心境,暗暗吃惊,反问老公:你认识他们吗?

    蒋衍不瞒她,和她说上回不是关于饭馆投资与她说过的事,虽然没有亲眼确定但感觉上应该没有错。蔓蔓联想到这里,再想到了王学斌身后的隐秘支持者,似乎是,一切纱雾都揭开了般,只是缺了一个正确的合理的解释。

    蔓蔓关掉短信后,问向陆老头:“爷爷,她是谁?”

    陆老头被她的目光刺到眼,心里想这事总是纸盖不住火的,稍显复杂地取下老花眼镜,说:“是你亲姥姥。”

    蔓蔓一惊,掌心里的手机滑落到了地毯上。

    君爷这尾随古管家,是走到了三楼,一路沿途看着墙上悬挂的壁画,其中不少名家的印鉴,他都是能认得出来的。由此可以认定,这个女人最少是个收藏家。

    古管家在前面推开了两扇门,与他说:“夫人在里面了,说是与你单独谈话,我就不进去了。”

    这话显得有些多余,古管家特别强调,无非是希望他能尊重里面的老人。

    君爷一句话都没说,淡淡地扫眼他后,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铺着温暖舒适的羊毛地毯,一个老人坐在轮椅上,正用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他。

    君爷没有客气,径直拉了张椅子坐下。见到他的随性所欲,古沫的唇角苦涩地拉开一点,很快又是板起了脸,道:“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我一直以为是你有什么话想和我们说。”君爷的回答简答利索,同时展露出尖锐的锋芒,脸上冷邦邦的线条没有一点改变。

    古沫是想,这孩子真是像极了陆老头不说,另一方面,能超出陆老头的这种执着,不也是一样继承了她自己。只是,她从第一眼看到这孩子,就知道这孩子与自己始终会对不上脾气。因为这孩子从来不会有“屈服”二字可以说。对于一个惯于掌控权力的人来说,是很不喜欢很是讨厌的。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也不准备接受我。”古沫道。

    君爷抬了抬眼,因她这话,反而是眉间里闪过了一抹暗云,唇角略勾,笑:“夫人道这话言过了。若夫人不是胸有成竹,不会准备见我了,也不会说出这话。”

    古沫目光深沉地瞅着他,平生第一次感受到了棋逢对手的快感,而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外孙,眉梢微挑:“看来我们所想的是一样的。”

    “那是自然。我认为我们这样的相处模式,反而是最好不过的。”君爷似有深意地腾出一只指头指出,“因为,你永远不会道歉。”

    她是不会,纵使明知自己做的有错,都不会。她必须考虑到,一旦道歉,她必须承认包括范家犯下的错,如果要让范家还有其他人连罪,她是万万办不到的。所以,他不会接受她,既然不会接受她是亲姥姥,那么,他们之间只剩下的,或许只是交易了。

    “你不叫我姥姥,没有关系。但是,这不妨碍,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话,更不妨碍,你是我所有财产第一继承人的铁定的事实。”

    饶是再冷静自如的君爷,在听到她最后一句时,都不得手指尖抖了抖:“财产?我对财产不感兴趣。”

    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古沫慢条斯理地答道:“我知道你对钱不感兴趣,但是我想,你对我的故事应该感到兴趣。而且,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

    君爷变得肃穆的眸光,是在打量这个深藏不露的女人。能深深地感觉到,在她要与他进行这番对话之前,其实,她已经全盘策划好了。相比之下,他是处于在了下风。

    “怎么,是不是打退堂鼓了?”古沫勾起唇角。

    “不。我只是想,我既然都说了我对财产不感兴趣,你好像不是不知道,那你是什么打算?”君爷不紧不慢地说,“你想和我做交易。总得有让我心动的筹码。”

    “我的筹码很简单。既然你不愿意继承财产,那么,所有财产,会按照古家财产的继承顺序落入到你妹妹两个孩子手里。”

    面对她这句轻描淡写的,他慢慢地握紧了拳头,又缓缓地松开:“这样说,你是认为,对方一定会对付这两个孩子是不是?”

    “这是肯定的,因为我与那个死去的男人,有个赌约。”古沫在提到杨老头的时候,眸中闪过一抹阴狠的厉色,“他有如今这些庞大的家产,无不都是借助于当年我嫁过去带去的嫁妆。我不仅要要回我的嫁妆,还要让他倾家荡产。”

    看到她脸上暴露出来的凶狞,君爷心底里一动,是在想:到底是血缘关系作祟,自己骨子里那股较起陆老头只有过之无不及的狠,恐怕也是来自于她。

    “什么样的赌约?说来听听,或许我有兴趣。”他一只手撑在脸颊,好整以暇地静候着。

    “那就是,是他和他的子孙长命百岁,还是我和我的子孙长命百岁。是哪个先断了血脉,那么,遗产会全部交由对方继承。关于这份赌约,我已经锁进一个十分秘密的保险箱。要开这个保险箱,必须有一块没法仿制的东西作为凭证。”

    君爷的眸子稍微缩圆:“你说的东西,不会是那块玉佩吧?”

    古沫没有作答。

    君爷微皱眉,继而不苟言笑的脸古怪地笑了笑:“话说,你这个赌约真有意思。你真这么肯定对方能断子绝孙的?”

    “当然,或许看不到她断子绝孙的一天,但是,我总是能看到她先比我死。”古沫说到后面那半句,是满腔鲜血地咬着牙齿,用幽暗的目光看着他说,“如果你能帮我做到这一点,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想,也都知道黄济儒那封预告信里所告诉的,八成是无假了。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虽然早在踏进这个房间一开始,他已是一直在留心这一点:这个女人,或许真的活不过几天了。

    “怎么样?”她对着他审视的眼睛。

    “我的条件,到时再说吧。”他不是怜悯她,只是真的未有想好。

    在楼下客厅里的蔓蔓,在得知对方是自己的亲姥姥后,默了片刻有余,接着问起了陆老头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陆老头说起古沫自己的私事,仍是有所保留的,只是大致说了下自己印象里古沫是个怎样的人。

    蔓蔓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自己姥姥的故事,听了一会儿见陆老头总是绕开了重点,而且陆老头其实对古沫不算真正了解,不免一丝失望。然后,在见到古管家下楼来后,便是起身去找个古管家。

    “她的确是你亲姥姥。”古管家见已经有人和她说了这个事实,于是没有继续隐瞒。

    “那她为什么没有和我妈妈在一块,要把我妈妈送到别人家里去养。”蔓蔓忧心忡忡地考虑起自己母亲的心情。毕竟,她自己已经有过这样类似的经历。

    “可以的话,当然是,这件事永远不用告诉你妈妈。因为你妈妈,已经有最好的父母,固然他们都已经过世。”古管家说出了,古沫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已经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古沫或许无法亲自抚养女儿,却是,把最好的养父母送给了陆夫人。陆夫人承受的父母厚爱,可能远比一些普通家里的孩子要多的多,没有任何可以遗憾的。陆夫人不把古沫当成妈妈的话,古沫反而会感到高兴,因为这样才不会对不住陆夫人的养父母。

    蔓蔓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古管家:“她不喜欢我妈妈吗?”

    “她喜欢你,比喜欢你妈妈多。”古管家洞察出她的心境,把手拍拍她的肩头,说道,“夫人脾气向来有些怪,你见过也知道。她为人比较挑剔。但是,你要明白,她虽然不怎么喜欢自己女儿,也知道终究是自己女儿,绝不会做出伤害自己女儿的事来。”

    所以,古沫选择了什么都不说,把秘密带进棺材里面。

    “真的,不打算和我妈妈见一面吗?”蔓蔓皱着眉,问。

    “见,是早已见过了的。在你妈妈很小的时候,夫人曾经多次去看过她,利用各种各样的机会与她接触。可能你妈妈自己都忘记了,曾经她摔倒的时候,是夫人亲自把她扶了起来,陪她在公园里玩沙土。夫人一直是看着你妈妈长大,现在看到你,再看着你儿子女儿长大。”古管家说到后面一点点的哽咽,不清楚古沫能再看着这些孩子多久的时间。

    或许,是能感觉到了古管家心里的那点言外之意,蔓蔓微微地放低了声音,说:“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现在既然知道她是我亲姥姥了。如果她想的话,可以到我那里住上一段日子。她想看孩子,看我妈妈,都会很方便。”

    听到她这个建议,古管家诧异地仰起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这,这——她不怨吗?不怨古沫做的这些不近情理的事吗?

    “我爸说过一句话,我认为那是最正确的一句话。做什么事都好,心里面的感觉认定去做的事,必是不会后悔的。”蔓蔓说到这里一笑,“说起来,我小时候很笨的,要不是我爸爸这句话,我很多时候早已放弃了,不知道为什么继续去做这些事。比如画画,本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能学习的东西,可是我喜欢,心里喜欢,明知道自己画的没有人家好,但是,现在想来,都是正确的。因为我骨子里,是和她联系在了一起,通过画。所以,一见如故,一点都不感到陌生,仿佛和画一起,陪伴了我二十几年的成长。”

    古管家听着她往下说,不再觉得惊诧。

    “还有,我和我妈,也是,通过厨房,一下子,多少年的隔阂,好像都消失了。”蔓蔓如今回想这些,感到很是轻松。

    古管家深深吸口气,这口气是替古沫松开的。古沫做了这么多,或许,没有人能理解,但是,现在看来,却有一个始终信任她的血脉,怎能不让古沫感到高兴。他都替古沫感到无比的欣喜。

    君爷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就听见了妹妹的这个建议。

    蔓蔓提这个意见的时候,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早知道自己哥那个臭脾气,八成又有什么奇怪的理由挡着她要做的事。不过,这次她铁了心,即使自己哥不同意,她要去磨她爸陆司令那关,再说房子是她住的,又不是她哥的,她只要征求了自己老公同意也行。

    见着她难得像只小鸭子在自己面前叽叽呱呱一堆,君爷冷漠的眉微微挑了两挑,是想:自己不会傻到真以为能断绝这所谓的亲缘关系。比起自己,继承了古沫更多的自己的妹妹,自然与古沫要亲的多了。

    “行吧,只要她愿意,可以搬过来。”

    突然的一句放行,反而打了个蔓蔓一个措手不及,满肚子存着的辩论文,全无了用武之地。

    擦过她身旁,回头,又是望了眼她脸上闪过的一丝兴奋,他的眉再次微微皱起:如果她知道,古沫是导致她当年离家的罪魁祸首呢?或许她会原谅,但是,他们的妈,八成是无法原谅的。

    姚爷,是与他同样的想法,伴在他身旁轻声说:这事,必须回去前都说好了,全部瞒着。

    君爷轻轻地嗯了声,与在几步远的陆老头,再来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交会。

    古管家这时已经上楼,去和古沫报告这个消息。在他的想法里,连征求都是不用的,说什么他都会逼着古沫搬过去住。这毕竟是古沫最后一个与亲人团聚相处的机会了。哪知道他未开口,古沫先是含了下头,表情十分的从容清淡,仿佛一切早已明了于胸:“我都知道了。”

    古管家一惊之下,迅速望到了桌上一个黄色的锦囊,瞬间,他两只手抖了起来:“夫人,您是用了第二个了吗?”

    “菩萨既然给了我,总是要用的。”古沫用淡得不能再淡的口气说。

    古管家双目怔怔地看着她,一时无话。

    那晚上,回到家,蔓蔓立马收拾起了屋子。蒋衍先是什么都没有问,帮她收拾客房。蔓蔓自己反倒一肚子话对着老公忍不住了,眼瞧自己爸妈都不在,叽咕地说起来。

    蒋衍见媳妇雀跃成这样子,不免有点替陆家人抱屈,说:“怎么你当年知道你是陆家人时,我都没见你这么高兴过呢?”

    蔓蔓认真地想了想,道:“好像是神经不对。她和我,好像有许多共同语言。可你看,我和我哥,哪天不吵架的?”

    蒋衍眨巴了下眼后,拿手摸了摸她脑袋瓜顶,狡黠地笑道:“还好,我和你虽然一开始,也是有点小小的误会,之后的共同语言很多。”

    蔓蔓听着老公这个自卖自夸,仰起脸,吐出:“就是一张贫嘴,还敢说!”

    善于耍赖的蒋大少,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低头啄了老婆的小嘴再说,道:“我这贫嘴,你吻起来,不也是挺有味道的。”

    蔓蔓羞得拿小拳头使劲儿砸他胸口。

    “囡囡,囡囡,你还没吃饭吧?”陆夫人从对面屋里喊过来。

    蒋衍忙握住老婆的小拳头,说:“今晚你们都不在,下了面条。先吃,免得面条糊了。”其实是生怕老婆饿着,边搂着老婆的腰往对面走,边又说:“西西闹肚子了。”

    “哎?”蔓蔓听儿子好像生病了,恼着老公没有先说,气冲冲往对面屋里赶。

    小西西拉的大便有些水。陆夫人正拿着那尿布给大儿子看。君爷看了看后,说:“打个电话让文生过来。”论治小孩子的毛病,仍旧要请小儿科专家比较好。

    赵文生过来,小东子肯定是赖着要过来看妹妹。听说不是小妹妹生病,小家伙很高兴,对像是生病的小西西道:“这还像个做哥哥的样子。”说罢,把小西西推开一些:“你生病了,就不要传染给妹妹了,不然不是好哥哥。”

    赵文生听完他这话,立马拎起他领子到旁边教育:这弟弟妹妹能性别歧视吗?小弟弟生病了,更应该关心才对。

    蔓蔓舍不得小家伙被人骂,拉着小家伙走开,对赵文生说:“赵大哥,我陪他一会儿。”

    赵文生苦恼地摸着眉头,回头再来看满脸委屈的小西西。

    小西西压力也挺大的,妹妹太受男性欢迎,搞得他小小年纪经常被同性排挤。

    蔓蔓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分了一些给小家伙一起吃。小家伙见舅妈有了儿子女儿后不忘记自己,可高兴了,连说“舅妈最好”。蔓蔓摸着孩子脑瓜,笑了笑,一边,当然还是很挂心自己儿子女儿。赵文生一给西西检查完,她马上走过去问怎么样。

    “可能是有点着凉。吃的东西应该没有问题。”赵文生扶扶眼镜,安慰所有孩子的父母和家属,“注意给他保暖,再观察观察,多补充点水分。药,暂时我给他开了一点,溶进水里喂。”

    今晚孩子生病,当然不能让孩子一个人睡床上了。蔓蔓担心孩子要不小心踢掉被子。和老公正商量着今晚让儿子睡两人中间。这头,古管家的电话来了,说是,在陆老头等一群学生的陪同下,古沫坐车来到了他们这里。

    蔓蔓不知道自己的哥与爸妈说了没有,焦急地蹙着眉尖。

    君爷与父亲在书房里紧张地协商。从儿子口里得知这么一些惊人的消息后,陆司令心头涌起的滋味,五味俱全。一时,他不知自己该不该恼恨这个亲岳母,于古沫对他老婆对他女儿做的事。

    “爸,囡囡要让她住进来。而我也已经答应了她的条件。”君爷一面说,一面看着陆司令桌上没有写完的一道字幅,上面一笔一划认真勾勒着心明如镜四个箴言。

    到了陆司令这个年纪,说白了,经历的大起大落太多,又是在官场里面混的,早已练就了洗练的处事不惊。到底,与古沫有血缘的是他老婆他儿女,做决定的,他认为,也应该是他老婆他子女。

    “囡囡心地宽广,只要人的初衷是好的是善良的,都不会计较太多。”陆司令为女儿说这话,是希望他们兄妹能不生罅隙。不过,他始终相信,其实最了解他们兄妹的,不如说是他们兄妹自己。

    “她心肠软,但不是个傻子。”果然,君爷对妹妹并不是一味反对到底,固然两人作风迥然不同,“让对方住进来也好,有利于观察。”

    “有人想害她吗?”陆司令浓眉一挑。

    “我们去的时候,正有人要破门而入。可惜对方逃的快,没能抓着。但是,是谁做的事,猜都可以猜得出。”君爷从容不迫道。

    陆司令想到杨老太那张脸,眼神陡地暗下去,说:“这个老妖怪不死,恐还真是个心病了。”

    “她现在躲在美国,不大好下手。但是,既然我都答应了对方的条件,下一步,我会和子业商量着怎么把她先给骗回国内接受制裁。”君爷说。

    “嗯——”陆司令挺赞成儿子这个建议,可是心里这口气没有松开,他最担心的实际上是,“囡囡知道她姥姥病不?”

    君爷垂下眼帘:“想瞒,也瞒不了多久的。”

    “她的病能治好不?”陆司令心想或许自己和老婆儿子一样无法释怀古沫当年那个作为,但是,不代表眼睁睁看着古沫死能见死不救,毕竟那是他老婆的亲妈。

    君爷在这事上,是十分十分谨慎的:“具体,我和子业要看所有的检查报告出来。”

    对儿子的能力和话,陆司令肯定是信得过的,吸口气后起来,背着手走出书房。君爷忙赶在前面给他开门。陆司令远远看见老婆系着围裙,在给小西西张罗消毒的奶瓶,脸上闪过一抹复杂的颜色后,稍微收敛下情绪,走到了老婆身边。

    陆夫人见他靠过来,心知他是要悄悄话要说,就没有回头,只是竖起耳朵听着。

    陆司令握起拳头到嘴边上,轻声的,有些艰难地说一句:“囡囡有个朋友,要住囡囡屋里一段时间。”

    女儿的朋友?不是初夏?陆夫人迟疑地回头,望到老公那张有点严肃的脸,接着眉头微蹙,往围裙上抹抹手:“这么晚来,是吃饭了没有?要不要我再去给她下碗面?”

    蔓蔓立马接上话:“妈,她应该还没有吃。”

    陆夫人听到女儿这焦急的声音,只是默默地瞅了眼女儿,走向厨房。蔓蔓想着要不要跟进去帮忙时,被父亲拉住。

    “让你妈妈自己呆会儿。”陆司令柔声说。

    蔓蔓想着有道理,没再动脚。听见楼梯有脚步声了,赶紧走出门口。

    古沫来了,前后都有自己的学生护送着,场景颇为壮观。蔓蔓敞开自己家的屋门,忽然感觉到自己家未免太小了,是不是不适合让古沫住,尤其想到古沫住的那大房子,她家的屋子简直可以叫做蜗牛。蔓蔓为此迟疑地杵立在了进门口的位置,面对古沫想说点什么欢迎词感到了结舌。

    古沫的轮椅放进了蔓蔓家狭小的客厅后,古沫环顾了下四周,道:“是个好地方。我都有多少年没有住过这样的地方了。”那语气,听起来不仅充满感慨,而且真诚真实。

    蔓蔓微微的不敢肯定地小声求问:“你喜欢这样的地方吗?”

    “喜欢。”古沫直率地答了她后,露出的那张直率的笑容与直率的目光,都能让蔓蔓脸皮子赧红。

    “这是我妈妈帮我布置的房子。”蔓蔓说。

    古沫听了她这句耐人寻味的话后,回头,是看见了陆夫人端了碗热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