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大婚晚辰 > 【223】荣升少将

【223】荣升少将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今晚和白露去玩了?”蒋衍帮儿子女儿调和葡萄糖糖水,见媳妇回来了,问。

    蔓蔓坐在那,有点费劲地脱长靴,她从不穿这种玩意儿,可今晚陪了白露出去,白露说什么都要给她买,要她当场穿上回家。蒋衍从厨房里出来时,看见她买了新靴,缩圆嘴唇吹声口哨:“白露功绩不错,看来需要你和她多出去。”

    听到老公这话,蔓蔓嘴角一抽:“以后是要和她多出去了。”

    抠门的媳妇回心转意了,终于知道爱惜自己了,蒋衍宛如发现新大陆,兴高采烈地坐到她身旁:“怎么回事?”

    “没什么。”蔓蔓拿条布仔细擦着第一次穿的新靴子,把上面的皮擦得干干净净才敢罢手,应说白露真舍得,一万块的靴子就给她这个小姑买了,害她不穿都不行,只得努力保养,“不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吗?要多联络感情。”

    有意思。蒋衍伸手捏下媳妇的脸蛋儿:“你平常不是躲着她吗?”

    她是有点躲白露,谁让白露是她哥的人。可如今不同了,为了接近她哥她老公这个圈子,她只能倚靠白露了。

    拍下老公的手,嘴角翘起:“我哪里躲着我嫂子了,她那么可爱的人,能和我哥比吗?”

    借着嫂子踩大哥,也只有蔓蔓这种妹妹都做到。蒋衍都替自己大舅子“揪心”一把。

    “你不是要喂他们俩糖水吗?”蔓蔓打发老公。

    “没事,他们都知道,只要妈妈回来,爸爸的心就飞了。”蒋衍标榜的爱妻厚颜无度,不怕直接当着两个孩子和老婆说。

    蔓蔓挑下眉,与老公贫起嘴来:“凭你这样,还敢说妒忌我哥每晚陪我们女儿睡。”

    “我投降。”

    老公那无耻到情愿投降换取抱老婆的姿态,让蔓蔓小媳妇都为之汗颜,伸手锤了下老公肩膀。老公趁机拽住她手,往她脸蛋亲一把。

    蔓蔓忙推开老公的亲嘴儿,是想起自己口袋里买的礼物:“给。”

    “给什么?”没能亲到老婆的嘴,蒋衍扼腕地舔着嘴唇儿,看是什么阻碍了自己偷腥。

    “那个。”蔓蔓扭扭捏捏的,谁让她始终是个容易害羞的小女人,尤其在老公面前做这种事,“你不是送过我花吗?”

    “你喜欢花?”蒋衍其实天天想给老婆送花,只是老婆太抠门,送一次老婆可以说喜欢,送第二次老婆要拿鞭子教训他浪费可耻了。

    “我是说——”蔓蔓拿手抚摸着胸口,吸气,深吸气,心口里砰砰跳,脸蛋赧红,“我是不是过分了些?好像都没有给你送过东西。”

    “你要送我礼物?!”蒋大少果然被老婆这句话惊到了,整个人若是跳起似的,挺直了腰板,第一个反应,就是拿手去摸摸老婆的额头。

    蔓蔓没好气的,她要送他礼物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的吗?

    “不是,我说,蔓蔓。”被她那白眼瞪得缩回了手,蒋衍收起吊儿郎当,正正经经地说,“我们都是夫妻了,财产共有,哪需要礼物送来送去的。”

    未想老公比自己还省钱!蔓蔓脑袋里一懵:“可你送花。”

    “我送花是因为邀请你去参加音乐会。音乐会不是为了我们两孩子吗?”蒋衍是想,自己为老婆破费没有关系,若老婆为自己破费,他心里就过意不去了。因为老婆真的是很省很省的人,如果今天多花了一笔其它开销,定是会变着法子剥削花在自己身上的另一笔开销。

    蔓蔓缓慢地在老公认真的俊脸上打量了两眼,唇角微弯:“你怎么知道我想送你什么礼物?”

    “你想送我什么?”蒋衍被吊起胃口了。

    “你忘了,你说答应给我当模特儿。”蔓蔓说罢一不做二不休,当场要让老公摆POSE,自己去准备画笔和画板。

    原来老婆送自己的礼物是要给自己画画。蒋衍这个兴奋得一个鲤鱼打挺,在地上连做几个俯卧撑拉拉胸肌,接着开始解开衣扣子。

    蔓蔓取了画板和画笔出来时,就见老公把上身脱了个精光了,正准备下面也来个脱衣秀。蔓蔓囧归囧,一面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老公那八块胸肌,舔舔嘴唇好不容易抑制住自己那口馋相,摆出大师坐怀不乱的姿态,吐出几个圆润精准的字眼:“没有艺术细胞。”

    蒋衍拉裤子拉链的手猛地停止。

    后来听说蒋大少这幅肖像画,是用“怀抱琵琶半遮面”的中国含蓄美观念下画出来的。蒋衍这个痛惜啊,痛惜自己老婆为什么是国画家而不是西方油画家。不然,他早能正当明顺当着老婆的面赤条条裸了。

    一面暗自痛惜的蒋衍,一面对身为画家老公的身份是赞不绝口。因此,蔓蔓小媳妇最终还是把买好要送给老公的钱夹送了出去,谁让她不舍得浪费,买都买了,肯定要给老公用的。为了美化这个钱夹,免得老公说她乱花钱,她于是在钱夹里放了自己给老公画的这幅肖像画缩小版。

    又因为老公对这个不买账,情愿把自己肖像画搁她钱包让她天天看到他的影子,当然不愿意放自己钱夹,一个当兵的自顾怜影算什么。蔓蔓只好画了个全家福Q版搁进老公的钱夹,再加上保证天天把老公的肖像画搁自己钱包里头,这才总算安慰了老公,功成圆满。

    Q版!有他,老婆,两个还在吃奶的娃。要知道,这是蔓蔓第一次画Q版。不言而喻,蒋大少发了。超级发了。拿着钱夹和照片四处炫耀。首先拿到陆家,谁让陆家离他们家最近,仅在对面。急于发泄喜讯的蒋大少,拿到岳母大人面前炫耀,因着与陆夫人关系最好,陆夫人性情又好,不会像陆家父子一样妒忌心乱发。

    陆夫人看到女儿画的这个Q版全家福,当然是赞不绝口。岳母和女婿坐在客厅里,喋喋不休,就这个话题议论了两个小时都不做罢,是愈议论愈兴奋。惹得本来就反感妹婿太过粘自己妈的君爷,走出了办公的书房,看是怎么回事。

    虽然后来岳母和蒋大少都在洞察出君爷的动静时,把钱夹及Q版主动收了起来。可之前君爷搞了个暗潜窃听,所以,早听出了是妹妹送给了妹婿一个钱夹,里面画了幅绝妙Q版画。刚好呢,君爷已是从白露先泄露的消息里,得知妹妹准备好了一个钱夹要送自己当礼物。

    白露先给未婚夫透信的原因是,蔓蔓这个钱夹的确送的有些抠门,以防未婚夫到时候收了礼物给蔓蔓当场摆个臭脸,大伤和气。而现在得知妹妹送的钱夹有免费赠品,而且这免费赠品的价值远远高于送他一幢北京房子,是无价之宝。

    君爷这心头开始痒痒了,想着蒋大少能得到,没理由自己当哥的没能收到。不过,君爷本人也有些自知之明的,知道妹妹那木朽脑袋,不提点提点恐怕会忘了事儿。以妹妹那抠门脑瓜,八成总以为买钱夹的钱高于自己画的画。

    基于以上原理,君爷那日在吃饭之前,找到蔓蔓,说:“听说你搞了很有创意的钱夹,里面放了画。”

    蔓蔓听到大哥这话,嘴角一抽:啥米意思?讽刺她?

    君爷瞅到了妹妹误会的神情,面孔严肃,再次重申自己绝不是在开玩笑:“人家只是放大头像,你这个放了画,绝对是一个陆家始创的创意。”

    蔓蔓脑袋绕了整整十八弯,才搞明白了原来自己大哥已经知道自己和她老公一样有钱夹收,也要一幅Q版图。想她哥真是,听到有什么好处就一个劲地黏上来,真以为这Q版图是什么好事吗。蔓蔓心眼里打了个阴谋的小算盘后,月牙儿眼眯眯,打发当哥的:“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了?君爷心里蛊惑着,甚至有些毛毛,自己不会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君爷迈开步子时,终于忍不住回头,再提点下妹妹:“你老公应该都和你说了,当兵的,如果自己钱夹里只放自己的肖像画,是不行的。”

    蔓蔓宛如小羊般乖巧地对大哥点点头,比个OK的手势。

    君爷怎么看她这个乖顺模样,怎么是一个别扭。

    过了两天,君爷在部队里接受了军委颁发的少将军衔。陆家喜气临门。但是,因着之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面对这样重大的喜讯,陆家依然是十分的低调。没有摆宴,没有对外传播,只是在家里晚饭时,开了瓶红酒自家人庆祝庆祝。

    这么大的事,陆欢小朋友当然要从学校里赶回来,举起第一杯酒向大哥表达敬意:“哥,你是家中光荣而伟大的领导者,请继续前进。”

    眼见随着弟弟这杯正儿八经的敬酒之后,接下来尚有其它数杯,君爷握起拳头搁在脸边咳咳两声,发话了:“吃饭吧。”

    蔓蔓难得偷窥到他脸上的一丝赧红,诧异到差点摔了筷子:原来她这个哥有害羞的时候。真真是深藏不露。

    能看得出来,她哥是高兴的,真的高兴的。后来蔓蔓才知道,以她哥这个年纪,这么年轻能荣升少将。要知道将军和校级之间是最大一道坎,许多人在部队里升到最后就是这道坎过不去。能过这道坎的,而且年纪轻轻能过的,证明之后是要被部队里重用的,要当部队领军人物的。她哥这道坎迈过以后,等于是要一路平步青云,攀上巅峰了。

    君爷很实际,自己就是要坐到巅峰,掌握重权,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他的家人,让小时候残留在他记忆里的悲惨经历不再发生。

    吃完晚饭,君爷帮母亲收拾桌子。陆夫人推他:“今天你是功臣,坐一边去。”

    “哥,你去坐着吧。今晚洗刷刷全包我身上。”陆欢跟着说。

    君爷于是如以往一般,走到厨房,给家里人准备晚上饭后的水果。去到厨房里头,兀发现妹妹已是提早一步,从冰箱里取出苹果,一个个在削着皮。今晚看似自己是要被家里人捧起来供养了,君爷对此不大习惯。他一直认为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与家里强大的后勤支持不无关系。功劳不是只属于他,是属于全家人的。

    拉开冰箱,他找着有没有其它水果。陆夫人是买了不少,除了苹果,还有昂贵的进口粒粒橙。他思量着拿了几个橙子出来时,忽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倒抽凉气。刷的抬起头,正好看见妹妹那乌亮的月牙儿眼小心地瞅过来。

    蔓蔓在不小心割到手时,因为知道自己哥在自己身边,第一反应当然是瞅她哥有没有看见。现在没想到把眼神对了个正着,慌乱间,把流血的指头往背后藏。

    因她这个动作,他气得七窍生烟的心都有了,嘭关上冰箱门,朝着她瞪眼:“你做什么!”

    “我——”蔓蔓两边摆头。

    那摆头的动作像极了一只小狗儿。好像摆明他是要欺压她一样。

    “我看看。”他这心头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或是说,有点委屈,她这躲着他算什么,伸出去的手将她的手拽过来。仔细检查后,看清楚只是割伤表皮,没有划到肌肉或是骨头,一条止血贴应该可以搞定。

    听着他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松解,蔓蔓的月牙儿眼小心抬了抬:“哥——”

    “嗯。”他先是淡淡的应一声,专心致志拿了块创口贴给她包指头上的伤口,幸好厨房里经常备着这东西。给她弄好伤口了,他回了神,眉头一皱:“你刚在想什么割了指头?”

    以她的厨艺,削个苹果割指头的机率基本等于零。能割到,肯定是走神了。

    蔓蔓看了看他的脸。他脸上的线条总是那样的,一条条像极了凌厉的锋芒,逼得人害怕不已。但是,往往底下深埋的柔情,一旦显露,可以让任何人陷落。想必大美人白露,也就是因为这踏上了她哥这条不归路。

    小时候,她那时候真的是太小了,与他相处的记忆,几乎没有能保留下来。只是,现在偶尔看着自己女儿粘着她哥,似乎能勾起她心底里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自己当年,真的像自己女儿一样,粘着他的。只因小孩子的直觉,知道他实际是个很温柔很温暖的人。

    老半天没有见她回话,反倒她这个怪怪的模样,让他起了疑惑。

    “干嘛了,我脸上有东西吗?”君爷说到这,嘴角略勾,“怎么,突然发现你哥长得比你老公帅?”

    若是往常,他敢爆出这话,蔓蔓定是尖牙利嘴驳回去。可蔓蔓现在没有这个心情。她别过脸,垂下头,拿起没有削完皮的苹果,继续努力。

    见她这个样子,他浓眉挑了又挑,将她想拿水果刀的手拉开:“我来吧。”

    “不过是削个苹果。”她不依。

    “你都割了手了。”

    “在厨房里干活的,哪个没有割过手。”

    “囡囡。”他硬是将她手里的刀抽出来,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一句,“你哥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应该清楚。”

    她蓦地仰起头,看着他优雅从容的侧脸,心里想:他是都看出来了。

    “别想有的没的。你哥又不是个傻瓜,或许你小时候失踪的事多少影响到我,但是,我自己的人生必定是我自己做主,你明白吗?”说完这话,见她低下去的眼眸里依旧闪烁不定的,他腾出一只指头往她脑袋壳上一敲,“我聪明的妹妹,不应该是这样垂头丧气的一个人。”

    脑瓜顶上被他指头敲疼了,蔓蔓抬头像是白他一目,急冲冲回身出去,之后,再走回来时,把礼盒往他怀里径直塞过去:“嗯,你要的。”

    他手忙脚乱抱住。

    刚好,姚家人在吃过晚饭后,都过来陆家向他祝贺。姚爷寻到厨房,见他在匆忙拆着个礼盒,好奇地挑起眉宇:“谁送的?不是欢儿吧?是白露?”

    君爷正急着要看自己期盼已久的Q版图,哪顾得着旁边谁谁谁说话。

    姚爷见他连话都不说那幅急样,愈发好奇,也不吭声了,直接走过去凑着看。

    总算是打开了盒子,露出里面的男士钱夹。姚爷见是个钱夹,好像还是个名牌货,道:“白露挑的,不错啊。”

    “什么不错,不就个几百块的东西?”君爷这话绝对不是鄙视妹妹为他花钱太少,要知道以妹妹那抠门性子,几百块已经是割她妹妹肉了,他这个当哥的很知足。这话只是为了强调他在意的不是这个名牌货。

    姚爷听到他这话,就知道这个东西是谁送的了,于是嘴角笑开:“那你该高兴了,这回她总算送了个正儿八经的,而不是什么护身符。”

    想到她上回送的那护身符,反倒让他挂心个半死,她不送反而更好。君爷撇撇嘴,接而是和姚爷对上了吃愣的眼神。那是由于两爷是都突然间记起了几个月前买的两只泰迪熊,到至今还未送出去。一个是藏在床底,一个是藏在了柜子上头,加上本要收礼的蔓蔓本人都忘了,导致他们两人一块给忘得一干二净。

    姚爷不知道多少年囧一回,这回真是给囧了,而且囧的要死。不知道他这只泰迪熊再送给小南南,大脾气公主会不会嫌弃他送礼送的太慢,不要它了。

    君爷想的却是,如果大脾气公主发觉自己天天躺在是送给她哥哥的礼物上面,会不会一块恼了他。

    “现在满月都过了,不然,等他们周岁再送。”姚爷汗滴滴地拿袖子擦擦汗,给自己找借口,“反正,他们现在小,接触毛茸茸的东西也不好。”

    君爷慎重其事地点点头,首要要做的是,赶紧将礼物转移阵地,在大脾气公主发现之前。

    哎——姚爷宛如劫后余生地摸摸胸口,回过头来看蔓蔓送给君爷的东西。

    君爷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钱夹。里面一个透明窗口里头,应他要求,是放了幅画。应说这幅画,蔓蔓是费了心思画的,而且给上了颜色,可见其用心良苦。然而,君爷看着,那嘴角抽,猛抽。

    姚爷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活像蚯蚓抽搐,忍得一阵脸红一阵脸白的,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一边说:“我看画的还挺像的。”

    像?

    确实很像。把他都画成露出利牙的恶魔了。

    “我在她心里就是这个样子吗?”君爷切齿,想到自己刚刚还那么温柔地帮她包手指,真是羊入虎口。

    为了安慰他,姚爷指着画里其他人:“还好啦,你看其他人,不也是Q版?Q版就是要夸张一些。”

    蔓蔓给他画的是陆家的全家福,有他,也有他们的爸,他们的妈,小朋友陆欢。陆司令,在画里露出憨厚豆丁的笑,陆夫人在画中的笑颜宛如仙女般闪闪发光,他弟弟笑起来,夸张得像个吃奶的大孩子。总之,是各有各的特色。

    君爷冷哼:“就她把她自己,画成了笑而不露齿的。”

    姚爷仔细瞅着画里的蔓蔓,富含深意地说:“你不觉得她在画里面把自己画的很幸福吗?”

    君爷听完他这句话,再仔细看回画里。蔓蔓自己在Q版画里,脸蛋肥嘟嘟的,有点像婴儿肥,但是,或许正因为如此,一瞬间,他是从这Q版妹妹的笑容里,仿佛望到了许久许久以前,她很小很小的时候那张笑颜,发自内心的,纯真无邪的。

    手指头,捏着画角,轻轻地抖动,生怕一不小心这画会如泡沫一般消失,急忙将它小心搁回钱夹里,轻轻合上。胸口里,宛如千军万马在奔腾。

    姚爷的手轻拍他的肩膀。

    “这是我收过的最好的礼物。”他道,从肺底里深深喘口气,很怕不小心会有很滚烫的东西流下来。

    蔓蔓把东西送出去后,心里依旧是不安。她默默地坐在房间里,摇着两个孩子的摇篮。固然她哥都那么说,她总觉得多少,自己好像该负上点责任。怎么可以让她哥真的感受到,其实,她已经不是那个什么都需要保护的小囡囡了。想白露,就没有让她哥操过这份心。因为白露本身,已是很有能力的人。她哥很清楚白露能保护好自己。

    两个孩子像是能感受到她心里的不平静,均悄悄挪开眼皮,大睁着乌亮的小眼珠子,偷偷看着她。接着,两个小脑瓜互相对上,两双小眼珠子彼此交流着小心的神色。

    咳咳。蔓蔓咳了两声嗓子。在两个孩子好像准备张大小嘴大叫的时候。

    两张小嘴巴识相地变成了小哈欠,乖乖地闭上眼皮。

    蔓蔓低下头,在女儿那张小脸蛋上严肃地审视许久,看的是女儿,又是在寻找自己的感觉。通过今晚,她承认,她如今是很想能记起自己很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她想,找回那段记忆那段感觉。因为,她很挂心这家里的每个人,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她哥。

    她不要她哥走的太远,她只想她哥平安。为此,她或许该加快脚步,在后面追赶,只是能看到背影都好,总比什么都看不到,连他们是不是平安都不知道要好。

    在快要休息时,谭母打了电话过来。

    “蔓蔓,这个月饭馆的财务报告你看了没有?”谭母问。

    蔓蔓的小愣,是由于谭母向来并没有主动向她询问这个事,说:“这几天我比较忙,所以——”这两天她光顾着给她哥画全家福了。

    谭母放低了音量,道:“蔓蔓,我问你这事儿,是想和你提个醒。”

    “什么事?”蔓蔓脸上绷起一丝严肃。

    “我想你肯定不知道。因为这段日子,你生了孩子后,都快近两个月,没有亲自回饭馆看看了。”谭母说这是情有可原地说着,“你爸,又是什么都不懂的人。”

    蔓蔓听谭母这口气有些不对劲,皱眉:“不是师哥有帮我看着店里吗?上回,我们吃烤肉时,我还和两个经理面对面交谈过。”

    “是,有你那王学斌师哥看着店里。你杜宇师哥,因为初夏生孩子,这些天才有空得以回去饭馆正常上班。结果,这几天,我见你杜宇师哥回来,天天愁眉苦脸,嘘声长嘘声短的,怕是要出什么大事。”

    蔓蔓感觉奇怪了,若是真要出什么大事,杜宇不还得先和她说。杜宇与她那关系,该有多铁,绝对铁过任何人。

    “看来你还是听不明白。”谭母说,“我问你,上回范经理走了后,是不是把权力都移交给了你师哥王学斌?”

    “是。”蔓蔓觉得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她又不擅长经营。

    “其实你们本不该这么做的。你想想,你们业务正在扩展,经常需要寻找更多的合作对手。这样一来,范经理找来的人以及和合作方,与你师哥王学斌找来的人与合作方,肯定有一定的利益冲突,都是想大权紧握在自己熟悉的人手里。”

    蔓蔓一惊:“该不是,范经理与王经理起冲突了?可他们两个关系很铁啊。”

    “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呢?”谭母说着口气有点急了起来,“再铁的关系,俗话说的好,一山不能容二虎,何况,范经理走了后,你师哥王学斌的成绩众人有目共睹。有些得了你师哥王学斌好处的人,能眼睁睁看着你师哥下台由范经理掌权吗?”

    蔓蔓倒是没有被谭母这段话给急到,她是在房间里转了几圈,自己先给想清楚了:“首先,他们两人,如果不是自己本身关系破裂,我需要他们两个,哪个都不想他们走。”

    “你有这个想法当然好,但是,你有什么法子去说服下面的人吗?”

    蔓蔓想都没想,声色凌厉:“那还不容易?不服从的,请他们自动走人!”

    对面的谭母,怕是也没想到她如此凌厉的一招,一时有些懵。

    蔓蔓外表软是软,但不意味真的是软,相反,一出招,就是一刀。可惜她这个本性,哪怕与她相处许久的杜宇都不清楚。毕竟,蔓蔓这一刀出鞘的机会极少,大致真的见了血刃,也就金美辰那件事。

    谭母听说她如此有主意,不像往日那幅在饭馆里开会都听从他人的样子,心里心思一变,道:“我今天打电话来,本还想怂恿鼓励你几句,怕你没有勇气。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恐怕比我想象中有勇气的多。这样的话,我没有什么好担心了的。我和你师哥商议下,让饭馆内部尽快召开个大会,让你来表态。相信你应该能握得住大局。”

    本来,杜宇也就担心饭馆里面没有人能压住这二虎。以他自己的能力肯定是不行的。有话语权的,也只有股份最多且是创始人的蔓蔓和温世轩。温世轩不能,只剩蔓蔓。为此杜宇心里担心顾虑蔓蔓只是一介女流,没法控制住大局。现在谭母这么一说,说蔓蔓能。知道岳母看人做事的经验眼光都比自己足,杜宇立马行动起来。

    蔓蔓得知饭馆内出了这么大的事需要自己来掌控后,固然是对谭母放了要其放心的话,心里未免不是有些小紧张。自己从小到大,上台表演的机会屈指可数,更别提说真像个头儿一样,向底下人发话。然而,现在突然要她去练,是不可能的。

    如此这般,到了第二天下午,杜宇替她临时召集了饭馆内部高层会议。蔓蔓自己一人搭车来到会场,心里仍是惴惴的。她心里很清楚,今天这事儿,不止是关系到能不能压住二虎,能不能将饭馆重新整合成一体,更重要的是,饭馆究竟还认不认她这个主儿。毕竟这是她和养父的心血所在,她不能轻易让【画饼充饥】毁了。

    “蔓蔓。”初夏不能来,谭母过来陪她,给她鼓劲撑场子,又问,“你家里人知道不?”

    “都不知道。”蔓蔓说,她连老公都瞒得辛苦,就想凭自己之力来解决这个事情。她把这个事当做了对自己的一次考验,因为她都答应白露要向前进入更复杂的圈子。

    谭母见她决心很大,于是便没有和她再说鼓劲的废话,而是细细说起来如今杜宇能打听到的一些情况。

    蔓蔓仔细听完后,大致知道哪个部门哪些人,是站在哪一边的。在她要走进会场前,谭母突然拉住她,停下脚步打量她一身后,笑道:“今天,你真是花了功夫在衣服上,果真是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