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有姝 > 第54章 画皮

第54章 画皮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九皇子与仲康帝叙了会儿话,拿到将赵知州调任户部的圣旨才回东宫。

    临出门前,仲康帝忽然叫住他,“皇儿,你可是找到梦中那人了?”

    “找到了。”九皇子笃定点头,俊美面庞带着前所未有的祥和表情。他终于明白,无论自己如何抗拒,宿命就是宿命。

    “九州五国那么多有姝,竟是赵福生的儿子吗?”仲康帝来了兴趣,追问道,“他长得如何?果然倾国倾城、绝世无双?”对那传奇式的一段悲苦爱恋,对霸皇爱之若命的少年,他从小到大都充满好奇。那幅被抚摸至褪色的画像自然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九皇子莞尔,坦诚道,“若说倾国倾城倒不至于,但在儿臣心里,自然是绝世无双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仲康帝能够理解,摆手道,“改天带他入宫让朕看看。”

    “明日就能见到,儿臣已撤了赵玉松,换他来给儿臣当伴读。父皇对他可得好一点,他胆子有些小。”九皇子慎重交代。

    仲康帝哭笑不得,直说儿子有了媳妇忘了亲爹,没好气地将他撵走。对于儿子会爱上同性一事,他很早以前就有了心理准备,还曾秘密在民间寻找过名叫有姝的少年,以便带入宫中抚养。如此,儿子就不用每天受噩梦折磨,以至于脾气越来越古怪。

    眼看儿子长到十七八岁,有姝还没有下落,他原以为这一世儿子又会孤独终老,所幸老天有眼,把消失了六百多年的人带到他身边。

    “赵有姝?明天得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仲康帝扶额低笑。

    九皇子回到东宫,立刻将有姝送给自己的画卷小心翼翼铺开在桌上,垂眸欣赏,片刻后下令,“笔墨伺候。”

    侍立两旁的宫女太监立刻准备好笔墨纸砚。九皇子这回却没在画作上涂抹,而是换了一张纯白宣纸,将昨夜那旖旎梦境一幕幕一帧帧还原。他本就功底深厚,又对所有场景历历在目,只耗费小半个时辰就已画了七八幅栩栩如生的白描,又调和了一些彩墨,将少年堆云乌发、玉白身体、斑斑红痕、微粉眼角与滴血菱唇,一一勾勒出来。

    凭借心中情潮一气呵成后,他看着铺满书桌的图画,忽然脸颊涨红,头顶冒烟,下-身更起了剧烈的反应。他立刻抚了抚衣摆,想让那处平静下来,却忽然发现眼皮底下的那幅画竟淅淅沥沥滴落许多红点。

    他还在愣神当中,一旁的宫女就惊叫起来,“殿下不好了,您流鼻血了!奴婢这就去找太医!”她匆匆离开后,便有几个太监上前,欲替殿下清理鼻血。

    九皇子连忙用空白宣纸将画作盖住,一面捏紧鼻子,一面瓮声瓮气道,“慌什么,不过内火较重而已,喝几晚凉茶也就无碍了。去,把刚才那宫女叫回来,别大半夜弄得阖宫不得安宁。”

    您不最爱把宫里闹得鸡飞狗跳吗?平日里无事也要整出三分事来,好宣泄心中郁躁,今儿怎么改性了?虽心中存疑,太监却也不敢抗命,连忙去追人。

    九皇子自己拧了一条湿帕子,将鼻子打理干净,又匆匆洗了个澡,这就准备上床就寝。他把画作一张一张卷起来,塞入帐帘内,复又找了许多夹子,将它们挂在顶上,如此,只需一躺下就能看见。

    昨夜,他依然睡得很不安稳,却并非因为扰人的噩梦,而是那一阵又一阵汹涌而来的情潮。平生第一次,他希望永远沉浸在梦中不要醒来,亦是第一次,在睡醒后感觉到的不是恐惧彷徨,而是意犹未尽与留恋难舍。

    倘若哪一天这梦境能够变为现实,莫说叫他夜夜不能安寝,就是死在……死在有姝身体里,亦是种享受。思及此,九皇子捂住通红的脸颊,傻乎乎地笑了。现在的他,哪里还是高高在上的天潢贵胄,却是为爱烦扰的青葱少年,原本形如枯槁的生命,现在充满了光热与甜蜜。

    今晚,他没再磨磨蹭蹭不肯上榻,而是戌时未到就躲入帐中,准备再造一个绮丽梦境。然而越是盯着画作,他身体就越滚烫,那处也精神奕奕无法消解,便只得将脸盖起来胡思乱想,不小心想起有姝偷走的那个吻,当即情丝万千,心绪难平。

    与此同时,有姝正与几名小厮在院子里捉萤火虫。他腰间拴着一只琉璃瓶,正一点一点地闪着荧光,看上去像一盏奇特的灯笼。王氏当儿子贪玩,并不阻止,还站在回廊下给儿子指点方向,“姝儿,看桂花树那头,那头有很多。”

    有姝颔首,走过去用竹竿在树梢间轻轻敲打,果然惊飞许多绿色萤火,明明灭灭,浮光掠影,美不胜收。

    王氏与仆妇们皆看呆了,有姝却忽然警惕起来。他感觉到院子里忽然出现十几缕陌生气息,一一把守住各个要道,这感觉,很像上一世跟随在主子身边那些暗卫。

    难道是主子派来的?他暗暗猜测,复又去捉萤火虫。被他收拢的小鬼也立刻将有陌生人入侵的消息回馈,且还补充道,“大人,东院来了一位名唤有姝的女子,她有些古怪,您千万小心。”

    名唤有姝的女子,莫非就是白天那只“丧尸”?有姝顿时紧张起来。他知道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丧尸,那女子约莫是一只妖物。妖物比鬼物难对付千万倍,更兼之有姝从未遇过,也就没什么经验。

    纸上得来终觉浅。虽然看了许多捉妖捉鬼的书,真要实行起来他却并无多少底气。重要的是,他直至现在还没搞清楚女子的原形,便也不知道她的弱点。

    “你知道她什么来头?”他用精神力与小鬼-交流。

    “不知道。她身上戾气极重,又能看见鬼魂,便是离她数丈远,亦能感觉到莫大威胁,是以小的并不敢靠近。”小鬼面带惭愧。他道行已近百年,却还会害怕一个女子,可见女子很不简单。

    有姝默默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末世里到处都是丧尸、变异植物、变异虫兽,他早已见惯不怪,不过一只不明底细的妖物,还真吓不倒他。来便来,他只管接着。

    这样一想,他就继续优哉游哉地捕萤火虫,集了两个大罐子才捧回屋,冲房梁招手,“下来吧。”

    房梁上许久不见动静,他拿出一张宣纸,慢条斯理地写了几句话,言道,“下来吧,我有东西想连夜送给你们主子。”这些人的隐匿身法很熟悉,熟悉到仿佛来自于六百年前,也不知主子是如何把这批势力保留下来的。

    梁上落了些许灰尘,一名黑衣人眨眼间出现在房中,半跪行礼,却不说话。

    果然是主子的人手。六百年前他以为这是监视,但现在他明白了,这其实是一种保护。有姝原以为没人会爱自己,但蓦然回首才发觉,他曾那么深,那么深地被爱过。心脏传来小小的刺痛,他揉了揉胸口,又揉了揉酸胀的鼻头,闷声道,“告诉你们主子,让他好好睡觉。”

    黑衣人急促地应了一声,带上罐子和纸条遁入夜色。有姝站在窗边望了许久,这才走出去,在王氏和赵知州的房门口布了几个防护法阵,又在自己房门口布了一个示警法阵,然后坐在烛火旁等待。

    东宫,九皇子依然盯着几幅画作辗转难眠,忽听外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立即掀开帐帘半坐起身。

    “怎么回来了?”他沉声询问。

    “启禀主子,小公子命属下替您送些东西。”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去,正欲抬头,却听上面传来慵懒的低语,“不该看的最好别看。”

    黑衣人心中一凛,忙把头垂得更低,并未发觉主子帐帘内贴了许多交-颈缠-绵的画卷。

    九皇子本还有些惊疑不悦,待看清罐子里的东西和纸条上的内容,唯余满心欢喜。他像个孩子一般抱着罐子不肯撒手,将纸条看了又看,颇有望眼欲穿之势。

    “我能力有限,摘不到天上的星星,只能把地上的萤火送给你,望你日后夜夜安眠,身体康健。另,萤火虫只有五天寿命,看个一两日就把它们放了吧,来年必会有更美的景致——有姝。”

    纸条上仅写了三两句,且措辞十分寻常,却令九皇子看得眼眶发热,心中生暖。他将纸条细细折叠起来塞入荷包,压在枕头下,嗓音不知不觉柔和许多,“就这两样东西?再没有了?”

    黑衣人想了想,禀告道,“小公子让您好好睡觉。”

    “好,本王这就睡。你回去后告诉他,本王已经躺下了,让他也早点睡。”九皇子立刻转身上榻,就是在仲康帝跟前也没这么乖巧过,见黑衣人欲走,又道,“他是怎么发现你的?可曾表示过不满?”

    黑衣人拱手,“不知道小公子如何发现吾等,亦不见不满。”

    未曾不满,那就好。九皇子这才彻底放下心,挥手把人遣退,至于有姝如何发现的暗卫,这并不重要。他仔细捂好帐帘,打开罐子,将萤火虫放出来。莹莹绿绿,斑斑点点,霎时间在明黄帐帘内飞舞盘旋,忽而落在发间,忽而停在画卷,把原本闷热难耐的夜晚烘托得有如幻境。

    九皇子总以为昨夜已是他体会过的最美的光景,及至现在才发觉,还有更美的在后面等待。正如有姝在信中说的那般——来年必会有更美的景致。只要他还待在他身边,就总会有更美更壮阔的景致。

    躁动的心绪以及澎湃的情潮在流光飞舞中缓缓平复,他不知不觉合上眼睑,陷入沉睡,嘴角挂着一抹极其罕见的微笑。

    黑衣人回到赵府,将主子的话带到,有姝这才吹灭蜡烛上榻睡觉。那黑衣人本还有些踌躇,见他冲顶上指了指,似在询问他怎么还不归位,这才轻巧地跳上房梁。

    子夜时分,一道黑影飞快窜入有姝房内,用尖锐锋利的爪子去撩帐帘。院里院外十几名暗卫,竟无一人察觉,就连房梁上那位也毫无动静,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绯色帐帘轻轻掀起一角,黑影正要钻进去,却见许多莹绿色光点朝自己扑面而来,心中大骇的同时亦侧身躲避。说时迟那时快,在光点过后紧接着出现一道寒芒,朝黑影脑袋刺去,电光火石间,黑影终于看清,那光点原是许多萤火虫,寒芒却是少年手中握的匕首。

    他怎知我会来,且早已做好反击的准备?黑影心中生疑,堪堪躲过头上一刀,往少年身后闪去,却被捉住尾巴掼到墙上,腹部立刻中了一刀,紧接着脑袋又是一刀,然后一刀一刀又一刀,快如闪电,没完没了。

    黑影竟不知凡间的兵器也能刺穿自己皮肉,更不知少年是什么毛病,哪儿不刺,唯独喜欢刺脑袋,那副狠劲儿,像是要把它脑髓挖出来一般。它剧痛不已,疯狂躲避,终于在少年抬手的瞬间挣脱,撞开窗户飞快遁走。

    有姝不是力量和速度变异者,自然也有力竭的时候,连续不断地刺了数百刀已是极限,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他按-揉酸痛的手腕,慢慢在房间里踱步。墙壁、地砖、帐帘、书桌,到处都沾满黑红的污血,更弥漫着一股恶臭,空气中还隐隐漂浮着一种无形气场,与鬼怪的障眼法十分相似。

    难怪暗卫们毫无动静,想来是被迷惑了。他将烛火点燃,用绢布仔细擦去匕首上的血迹,然后绑回腿肚子。这不是普通匕首,而是下山时老翁送给他的保命利器,刀柄与刀身皆刻满攻击符文,可诛灭世间大多妖邪与鬼物。

    方才那只妖邪形似狐鼠,状如牛犊,体表却没覆盖毛皮,而是一层早已溃烂的腐肉,看着十分瘆人。有姝努力在脑海中回忆《妖邪志》上的内容,竟找不出与它相类的物种。

    它到底是什么?弱点在哪里?脑髓都被自己捅得满地都是,竟还有余力逃出生天!有姝踩了踩地上红红白白的一滩肉沫,表情十分凝重,复又想到它逃是逃了,没准儿会死在半路,这才略松口气。

    他飞快画了几张清洁符,贴在房中各处,星星点点的紫火将之前那些血迹、烂肉、恶臭一一焚烧干净,像是什么事都未曾发生。

    翌日醒来,有姝父子两被赵老太爷叫到正堂问话。赵老太爷面色十分阴沉,下首坐着赵老夫人和二房一家。赵玉松眼珠发红,形容憔悴,像是整晚未睡。

    “过来坐吧。”等父子俩行完礼,赵老太爷才徐徐道,“最近你在打点调任之事?”

    赵知州拱手,正想说不用劳烦父亲,就听他吩咐道,“不用再上蹿下跳地招人眼,为父已为你谋到云州知州的差事,过几日就能动身。这些天你安心待在家里,好好教教儿子。”

    云州知州,那可是仅次于蜀州知州的苦差!老太爷这是迫不及待地想把大房一家发配啊!赵知州看看得意洋洋的老夫人,又看看表情冷漠的二弟,顿时气得直打哆嗦。

    他正想反驳几句,外头就来了几个官差,说是赵知州的调任文书已经下来了,皇上命他即刻去户部上职。赵老太爷惊疑不定地接过公文,却见上头明晃晃地写了四个大字——户部侍郎。

    从从五品的知州调任正三品户部侍郎,说是平步青云也不为过。因官差频频催促,赵老太爷满肚子话堵在喉头硬是没法往外吐,只得看着老大昂头挺胸地走出去。紧接着屋外又来几个太监,说九殿下派他们来请赵小公子,从今儿起,赵小公子就是九殿下的伴读,须日日入宫点卯。

    这一下,赵老太爷和赵老夫人更无言以答。他们总不能违抗陛下和殿下的旨意吧?这二位可是夏启国的主宰。

    有姝也不管堂上诸人面色如何难看,拎起早已准备好的箱笼朝外走,却被神情激动的赵玉松拦住,低声诅咒道,“殿下可不是好伺候的主儿,赵有姝,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有姝淡淡瞥他一眼,又继续朝前走。他从不理会这种胡乱咬人的阿猫阿狗。

    少年若与自己对骂,赵玉松或许会好受一点,然而少年却对自己视若无睹,惹得他几欲发狂,追在后面急促道,“你以为你是我和薛望京吗?伺候殿下十几年都无事?告诉你,薛望京幼时对殿下有救命之恩,我乃明珠公主的未来夫婿,所以我俩才能坐稳伴读的位置。明珠公主你知道吗?那可是殿下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只要有她在,殿下就不会厌弃我!”

    他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焦急的面色不禁缓和下来。

    有姝已走到二门外,头也不回的点明,“奇怪,你现在不是已经被厌弃了吗?”

    赵玉松气得跳脚,却不好当着东宫侍从的面大喊大叫,只能咬牙回转。这些年,他仗着自己长相出众,略有才华,又具备九殿下伴读与明珠公主驸马的双重身份,没少被人追捧讨好,心性早被惯坏,竟不许旁人越过自己半分,亦受不了丝毫挫折。

    这样的人一旦跌倒,再想爬起来恐怕很难,是故,有姝压根没把他看在眼里。

    一行人绕过回廊,穿过花园,就见前方围了许多仆妇,闹闹哄哄十分混乱。赵知州远远看了一眼,发现是二侄儿跟他媳妇在厮打,就想避开。赵玉林虽排行老二,却比赵玉松成家还早,盖因赵玉松已被明珠公主看中,需得等她及笄方能大婚。

    眼见二侄媳妇揪完相公耳朵又去揪一名美貌女子的头发,口中骂骂咧咧十分凶悍,赵知州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忙拉着儿子快走几步,免得沾上是非。有姝边走边回头探看,表情万分凝重。

    凭气味,他已知道昨晚的妖物正是那名叫有姝的女子,本以为她伤了头部,定然九死一生,却没料今儿一看,她不但活得好好的,还毫发未损、精气十足。这是何等恐怖的复原能力?又是何等高深的道行?

    有姝眸光闪烁,唇角微扬,非但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第一次遇见妖物就是这种特异品种,定能借此好好练练手。目下,那妖物并不知道他能分辨它的人形,可说是敌明我暗,也就更多了几分趣味。

    ------

    今日朝会很不寻常,盖因九殿下正站在亲王一列垂眸谛听,神态十分平和。他未曾讽刺或戏弄哪个朝臣,亦未曾莫名其妙的发怒,更未曾中途甩袖离去。朝会结束时,他甚至站在殿门口,与薛世子说了会儿话,还低低笑了两声。

    看见他温柔浅笑的模样,朝臣们像见了鬼一般,走路都打着晃儿。

    “九殿下今儿吃了什么灵丹妙药?竟在朝会上站足了一个时辰?”有人偷偷询问。

    “我怎知道?朱大人与李大人都在堂下掐起来了,他也不嫌他们吵闹,还帮着说了几句话。稀奇,当真稀奇。”

    “要日日都这样,夏启国祚算是有救了!”

    “是啊,是啊。”这句话立刻得到很多人认同。

    薛望京跟随九殿下快步朝上书房走,心情颇为复杂。他原以为殿下爱上有姝是一场劫难,为了讨好美人,不定会做出什么昏聩之事,现在再看才猛然发觉,这原是一场天大的幸事。殿下有了有姝,晚上能安眠,白天亦能开怀,心态不知不觉就平和下来。现在的他沉稳内敛,谦和有度,倒真有了些宗圣帝的影子。

    胡思乱想间,他被台阶绊了一跤,抬头望去,九殿下已经走远了,脚步显得快而凌-乱。今日有姝会来陪读,难怪他等不及,若不是想让有姝好好睡个安稳觉,没准儿朝会开始之前他就会派侍从去赵府接人。

    上书房内,七皇子、八皇子已坐在位置上背书,闻听脚步声回头去看,吓得差点跳起来。九皇弟怎么来了?这些年他进上书房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清,赵玉松和薛望京的主要任务也只是看着他,不要让他弄伤自己,可从不会正经陪他上课。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