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4章 命定：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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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他稍稍失了神，不过很快就颔首点头，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屋内。
看着明烨先一步离开的背影，我和天美相视一眼，又想到她之前告诉我的那件事。
莫非，明烨之前一直站在这儿，是为了等我？他是有事想问，还是希望我们四个人能一起待在这里，长长久久的？
总不至于是因为感情。
毕竟这一次，我没有主动接近。
到了室内，天美立即收拾桌子，点亮桌上的烛火，我从法器袋中取出八个石像，并将两个吸存了魂魄的星石也拿了出来，深吸一口气，端坐在桌前，开始试探每个石像中魂魄的力量大小。
突然，天美就讶然道：“三姐，为什么时间好像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令她印象深刻的，是我之前告诉她的那些故事。根据故事中的时间线，齐修既然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那么林皓白便应该是上一个变身成为石像的人。而且，齐修来到神明殿后不久，先是玉仏身死，再是天地被混沌吞噬……
其实时间并没有错，只是照这个时间推算，云荒已经被毁了。
我微微一笑，告诉天美：“不是改变了一个细节，一切就不一样了吗？”这就是我之前跟她说过的蝴蝶效应，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变化，也能扭转整个大局。
天美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叠身前，凑到我身边问：“到底是哪个细节呢？”
我没答，只是稍稍将目光往明烨那边转了一下，之后便微笑着让他和齐修也入座。大概是这个举动，天美就明白了，我唯一改变的一个细节，是从神明殿带走了明烨，没有和他在神明殿你侬我侬地相伴，也没有在无妄作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后，就和他正面交锋。
室外一阵寒风袭来。
桌上的烛火明明灭灭。
待我察觉到手中星石蕴藏的魂魄力量，突然感觉有些熟悉的气息在指间萦绕。
催动灵力，我将两边的魂魄进行了调换，足足调换了三个才停下。
天美激动地问我：“现在可以了？”
点点头，她将已经进行调换的石像收走，而我却不由拿着手中星石寻思，已经调换的三个石像里的魂魄，都是属于许天香世界的至高神魂魄，他们其实比原来石像中困住的人法力更厉害，法术更高强，能够提供给我的灵力也是更大的。但在选择复活这三位云荒子民的方式时，我却稍稍有些犹豫了。
要复活他们，最直接的方式是准备白骨，借由死尸的身体重塑肉身。但我们并没有准备这些东西，就只能借用龙鳞山的大森林就地取材，将他们的肉身打造成精怪。
每个人的魂魄力量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我之前感受到的魂魄之力，很明显带有木术法术的力量。
想到此处，我便立即起身，带着手中星石来到室外，找到一株还算不错的参天古树，将星石中的魂魄力量置换出去。
不管即将复活的人是谁，我心里都是有期待的，天美、明烨、齐修纷纷仰头望着身前大树。
黑夜里，枝繁叶茂的树林被晚风吹得唰唰作响，注入了魂魄力量的古树犹如彻底拥有了生命力，在漆黑中散发出淡淡银色的光，点缀着每一片树叶，如璀璨繁星全都落了下来，将我们的视野完全点亮。而后，每一条叶脉都在苏醒、紧缩，慢慢、慢慢地变小、变弱。
有那么一刻，我仿佛能够感觉到他是谁了，熟悉的绿色衣袍像翠碧一般在眼前浮动。
他降生时，我仿佛彻底感受到了生命的奥秘，心跳不由地加速，连手指也握得很紧很紧。
果不其然，现身于我身前的泽言，有着熟悉的面孔，不熟悉的神情。他就站在之前注入魂魄力量的古树前，清隽温和的眉目，温文尔雅的姿态，一身青绿如水墨般淡染的衣袍随风拂动，好似又让我看到的那个从来都是好脾气，将温柔蔓延到骨子里的男人，也让我看到了洪荒中期他与明烨相互扶持的那一幕……
缓缓垂头，我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才迎着他略显诧异的目光问：“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男人摇头，对于变身石像前的记忆，早已遗忘。而神明殿的那块石碑上，曾经记录过他的名字，明烨自然也是记得他的。
“他叫苏泽言。”清润的嗓音随风袭来，“是苍木一族的后代。”说罢，明烨又转眸补充：“之前姑娘曾提到五行族人，其实在云荒也有，只是除了云族后裔以外，别的种族人群较少，我记得还有一位姓林的男子，也是苍木族人。”
说的就是林皓白吧？我点了点头，冲他微笑：“泽言的性子淡，你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姑娘知道？”听我这么一说，明烨眼中神情多了几分疑虑。
未免他多想，我只得再次点头：“之前送到神明殿修炼的人，没有不好。包括齐修……”我看了他一眼，缓缓失笑：“大家都是好相处的人，只是性格不一样罢了，谁不能和你成为朋友呢？”
很多事，之前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却慢慢懂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后世凭空而将，除了上古龙神以外，其他的人在云荒也可以追溯到他们的身份所在。
我只是不明白，记忆中玉仏死后，所有石像都被用作封印炼狱的法宝，撑起整个炼狱。按理说，当时在石像中的人已经没有降生的机会，为何后来还能降生在洪荒之中？难道，是我当时不满无妄杀死玉仏之举，处处与他作对，就暗中将石像中的魂魄力量给收走了，就让石像失去了封印炼狱的效力？至于炼狱为何能够继续被封存，全是因为还有别的力量来源？
理不清这件事，我也暂时不想了，让明烨和苏泽言聊了聊情况，我便回头对天美道：“看来这次的复活行动，不能如期完成了？”
天美皱眉，不明白我为何会这样说。
“泽言的魂魄既然在石像中，那么其他人的魂魄必定也在。”
话落，天美便恍然大悟：“这么说，岂不是还要捕获一只麒麟猛兽，才能承载君邪的法力？”
“那倒不必，他的真身就是神明殿前的那块石头，只是被雕刻成了麒麟。”
而且从时间上来算，朝阳的衣摆也没有从他眼睛前面拂过，只是要把那块石头弄来……
我望了望明烨的背影，这便是与石像无关的另一件事了。
天美不禁问：“三姐能分析出还有谁被变身成为了石像吗？”
“大概吧，齐修、泽言、林皓白……他们三个与佛有缘，其他人必定也是如此。”我现在担心的是，重塑林皓白的肉身，大概需要用到白骨了。不敢运用自身灵力做太多事，就只能用最基础的方式去复活一个人。
不过还好，能在这时候见到苏泽言，我也算重重舒了口气。
暂时回到屋内，我问了问泽言情况：“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可以告诉我。”
他摇头，张开五指细看，又慢慢收拢。对于前世发生的事，依稀有那么个印象，和明烨交流一番后，脑海中能够勾勒出大致的轮廓来。可对于复活，他仍是留有疑虑，透彻的黑眸缓缓抬起，便如记忆中那般轻缓地落在了我脸上：“敢问姑娘，为何要逆天而行，将吾复活？”
我想了良久，才想到心底那个真实想要的答案：“因为没有天，没有所谓的天意，这里只有我们，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与基石。”
——
天美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忙完这里的事，我就想尽快赶去与蓝辰汇合。可天色尚未明亮，在安顿好泽言后，我便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摸着手中的星石继续感受其中蕴藏的魂魄之力。
隐隐地发现，也不是所有力量都能让我感到熟悉。比如此刻手中星石中尚余的两道魂魄力量，我就真想不出有可能是谁来，不由地有些懊恼，撑着脑袋发呆。
可惜，曾经写下的书册不在身边，不然我就可以翻开来一一对应，弄清他们的身份。一想到书册如今保存的位置，我又不由地想到了蓝辰……
将心底想法告诉天美，她依旧毫不惊讶，微笑着撑手仰头，望着夜空中明亮的点点繁星：“三姐想去就去吧，没必要为难自己。”
“我是想运用镇魂铃的力量，前去未来……”那是需要运用大量灵力才能做到的，明知是错，我哪敢这么做？
但天美听后，仍是微笑：“你怎么知道姐夫不会再使用一次镇魂铃，来到这里看你呢？”
“他哪里是看我啊，分明是把这一切当作梦罢了。”
“那你就去找现在的他，和他待在一起，说不定思绪能够清楚一些，想到更多发生在记忆里的事呢？”
说来也是。
的确有这个可能。
但我不想这么快就抛下他们不管，来去匆忙的，好似永远也不能慢下脚步，来享受现在的时光。
“哦，对了。”天美突然提醒我道，“无妄当初复活林皓白，可是很方便的。云荒发生了战乱，死了不少人，并不少白骨。可放眼如今的云荒，还没有战事发生，倒是许天香那边……”
欲言又止，她给我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去见蓝辰，再度去看许天香和夜子息的情况。
收集尸体是不错，只是这才离开了一天，估计许天香和夜子息也不会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
我点点头起身，不再磨蹭，当即便拍了拍身上的衣裙，准备离开。
可是，话到嘴边，本打算让天美告诉明烨一声，我出门的事，但想到他今晚站在入口处等我的场景，又于心不忍地想要当面去跟他打声招呼。
来到那间依旧亮着灯光的屋子，门没关，明烨正坐在室内和泽言说话。
毫无意外，他们聊的都是当初泽言待在神明殿时，那七十七日与明烨相处的经历。
思前想后，突然恍然大悟，明烨也是位重情义的人，对于当初短暂的相伴也是分外珍惜的，留在了记忆深处。
稍稍有些失神，当明烨抬起头来时，我也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还是他先起身来到了我身旁，微笑着询问：“姑娘怎么来了？”
我抬头，犹如梦中惊醒，神情恍惚地看着他：“我打算出去……”
他眼眸一暗，好似所有支撑他温柔的东西都在一点点的消失。
不过很快，那双眼就再次恢复明亮，明烨撩起衣摆迈下楼梯，彻底来到我身旁，依旧微笑着说：“本还有几个法术还想向姑娘请教，那还是等姑娘回来时再问吧。”
“好。”话落，我又想到了那本手札，“上次给你的书，看完了吗？我这次要带走，去记录后面的事，顺便弄点儿那边无人认领的尸骨回来，帮你复活其他人。”
“帮我？”
“嗯。这些人，以后都会成为你的朋友，你需要他们，他们也会尽全力地扶持你，替你打理好整个云荒。”
闻言，明烨低头深思，没有立即接话。等他想明白什么的时候，眼眸又再次抬了起来：“姑娘稍候。”他回去，拿出了那本手札，递到我手边：“故事已经看了，只是不太明白，姑娘最想让我接受和理解的，是其中的哪一点？”
是啊，一个故事里，记录了方方面面，有感情，有天下大事，我总不能是为了让明烨不要轻易相信一个女人，才把这本手札给他看的。
无奈笑了，有些话说来真不容易。
“别到失去那天才懂得珍惜。”这是我最想对他说的话了，“许天香对夜子息，就是这样的。”
他的表情稍显困惑，可能和天下大事相比，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真的不值一提。
可反思这个故事，如果许天香和夜子息从一开始就好好的，哪里还会有后来的纷争呢？
把这个道理说明白，明烨就懂了：“所以姑娘之前所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总是摆在了前天，方可成就大事。”
“不错，但在这之前，还是要修身。许天香那个人，就是连这一步也没做好，才弄得众叛亲离，身首异处的下场。”
身旁的他稍稍失了神，不过很快就颔首点头，和我们一起回到了屋内。
看着明烨先一步离开的背影，我和天美相视一眼，又想到她之前告诉我的那件事。
莫非，明烨之前一直站在这儿，是为了等我？他是有事想问，还是希望我们四个人能一起待在这里，长长久久的？
总不至于是因为感情。
毕竟这一次，我没有主动接近。
到了室内，天美立即收拾桌子，点亮桌上的烛火，我从法器袋中取出八个石像，并将两个吸存了魂魄的星石也拿了出来，深吸一口气，端坐在桌前，开始试探每个石像中魂魄的力量大小。
突然，天美就讶然道：“三姐，为什么时间好像和你说的不太一样？”
令她印象深刻的，是我之前告诉她的那些故事。根据故事中的时间线，齐修既然已经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那么林皓白便应该是上一个变身成为石像的人。而且，齐修来到神明殿后不久，先是玉仏身死，再是天地被混沌吞噬……
其实时间并没有错，只是照这个时间推算，云荒已经被毁了。
我微微一笑，告诉天美：“不是改变了一个细节，一切就不一样了吗？”这就是我之前跟她说过的蝴蝶效应，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变化，也能扭转整个大局。
天美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叠身前，凑到我身边问：“到底是哪个细节呢？”
我没答，只是稍稍将目光往明烨那边转了一下，之后便微笑着让他和齐修也入座。大概是这个举动，天美就明白了，我唯一改变的一个细节，是从神明殿带走了明烨，没有和他在神明殿你侬我侬地相伴，也没有在无妄作出什么不好的举动后，就和他正面交锋。
室外一阵寒风袭来。
桌上的烛火明明灭灭。
待我察觉到手中星石蕴藏的魂魄力量，突然感觉有些熟悉的气息在指间萦绕。
催动灵力，我将两边的魂魄进行了调换，足足调换了三个才停下。
天美激动地问我：“现在可以了？”
点点头，她将已经进行调换的石像收走，而我却不由拿着手中星石寻思，已经调换的三个石像里的魂魄，都是属于许天香世界的至高神魂魄，他们其实比原来石像中困住的人法力更厉害，法术更高强，能够提供给我的灵力也是更大的。但在选择复活这三位云荒子民的方式时，我却稍稍有些犹豫了。
要复活他们，最直接的方式是准备白骨，借由死尸的身体重塑肉身。但我们并没有准备这些东西，就只能借用龙鳞山的大森林就地取材，将他们的肉身打造成精怪。
每个人的魂魄力量也是不一样的。
比如，我之前感受到的魂魄之力，很明显带有木术法术的力量。
想到此处，我便立即起身，带着手中星石来到室外，找到一株还算不错的参天古树，将星石中的魂魄力量置换出去。
不管即将复活的人是谁，我心里都是有期待的，天美、明烨、齐修纷纷仰头望着身前大树。
黑夜里，枝繁叶茂的树林被晚风吹得唰唰作响，注入了魂魄力量的古树犹如彻底拥有了生命力，在漆黑中散发出淡淡银色的光，点缀着每一片树叶，如璀璨繁星全都落了下来，将我们的视野完全点亮。而后，每一条叶脉都在苏醒、紧缩，慢慢、慢慢地变小、变弱。
有那么一刻，我仿佛能够感觉到他是谁了，熟悉的绿色衣袍像翠碧一般在眼前浮动。
他降生时，我仿佛彻底感受到了生命的奥秘，心跳不由地加速，连手指也握得很紧很紧。
果不其然，现身于我身前的泽言，有着熟悉的面孔，不熟悉的神情。他就站在之前注入魂魄力量的古树前，清隽温和的眉目，温文尔雅的姿态，一身青绿如水墨般淡染的衣袍随风拂动，好似又让我看到的那个从来都是好脾气，将温柔蔓延到骨子里的男人，也让我看到了洪荒中期他与明烨相互扶持的那一幕……
缓缓垂头，我皱眉思考了一会儿，才迎着他略显诧异的目光问：“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男人摇头，对于变身石像前的记忆，早已遗忘。而神明殿的那块石碑上，曾经记录过他的名字，明烨自然也是记得他的。
“他叫苏泽言。”清润的嗓音随风袭来，“是苍木一族的后代。”说罢，明烨又转眸补充：“之前姑娘曾提到五行族人，其实在云荒也有，只是除了云族后裔以外，别的种族人群较少，我记得还有一位姓林的男子，也是苍木族人。”
说的就是林皓白吧？我点了点头，冲他微笑：“泽言的性子淡，你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姑娘知道？”听我这么一说，明烨眼中神情多了几分疑虑。
未免他多想，我只得再次点头：“之前送到神明殿修炼的人，没有不好。包括齐修……”我看了他一眼，缓缓失笑：“大家都是好相处的人，只是性格不一样罢了，谁不能和你成为朋友呢？”
很多事，之前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却慢慢懂了。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后世凭空而将，除了上古龙神以外，其他的人在云荒也可以追溯到他们的身份所在。
我只是不明白，记忆中玉仏死后，所有石像都被用作封印炼狱的法宝，撑起整个炼狱。按理说，当时在石像中的人已经没有降生的机会，为何后来还能降生在洪荒之中？难道，是我当时不满无妄杀死玉仏之举，处处与他作对，就暗中将石像中的魂魄力量给收走了，就让石像失去了封印炼狱的效力？至于炼狱为何能够继续被封存，全是因为还有别的力量来源？
理不清这件事，我也暂时不想了，让明烨和苏泽言聊了聊情况，我便回头对天美道：“看来这次的复活行动，不能如期完成了？”
天美皱眉，不明白我为何会这样说。
“泽言的魂魄既然在石像中，那么其他人的魂魄必定也在。”
话落，天美便恍然大悟：“这么说，岂不是还要捕获一只麒麟猛兽，才能承载君邪的法力？”
“那倒不必，他的真身就是神明殿前的那块石头，只是被雕刻成了麒麟。”
而且从时间上来算，朝阳的衣摆也没有从他眼睛前面拂过，只是要把那块石头弄来……
我望了望明烨的背影，这便是与石像无关的另一件事了。
天美不禁问：“三姐能分析出还有谁被变身成为了石像吗？”
“大概吧，齐修、泽言、林皓白……他们三个与佛有缘，其他人必定也是如此。”我现在担心的是，重塑林皓白的肉身，大概需要用到白骨了。不敢运用自身灵力做太多事，就只能用最基础的方式去复活一个人。
不过还好，能在这时候见到苏泽言，我也算重重舒了口气。
暂时回到屋内，我问了问泽言情况：“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身体有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的，可以告诉我。”
他摇头，张开五指细看，又慢慢收拢。对于前世发生的事，依稀有那么个印象，和明烨交流一番后，脑海中能够勾勒出大致的轮廓来。可对于复活，他仍是留有疑虑，透彻的黑眸缓缓抬起，便如记忆中那般轻缓地落在了我脸上：“敢问姑娘，为何要逆天而行，将吾复活？”
我想了良久，才想到心底那个真实想要的答案：“因为没有天，没有所谓的天意，这里只有我们，我们就是这个世界的未来与基石。”
——
天美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忙完这里的事，我就想尽快赶去与蓝辰汇合。可天色尚未明亮，在安顿好泽言后，我便坐在屋前的台阶上，摸着手中的星石继续感受其中蕴藏的魂魄之力。
隐隐地发现，也不是所有力量都能让我感到熟悉。比如此刻手中星石中尚余的两道魂魄力量，我就真想不出有可能是谁来，不由地有些懊恼，撑着脑袋发呆。
可惜，曾经写下的书册不在身边，不然我就可以翻开来一一对应，弄清他们的身份。一想到书册如今保存的位置，我又不由地想到了蓝辰……
将心底想法告诉天美，她依旧毫不惊讶，微笑着撑手仰头，望着夜空中明亮的点点繁星：“三姐想去就去吧，没必要为难自己。”
“我是想运用镇魂铃的力量，前去未来……”那是需要运用大量灵力才能做到的，明知是错，我哪敢这么做？
但天美听后，仍是微笑：“你怎么知道姐夫不会再使用一次镇魂铃，来到这里看你呢？”
“他哪里是看我啊，分明是把这一切当作梦罢了。”
“那你就去找现在的他，和他待在一起，说不定思绪能够清楚一些，想到更多发生在记忆里的事呢？”
说来也是。
的确有这个可能。
但我不想这么快就抛下他们不管，来去匆忙的，好似永远也不能慢下脚步，来享受现在的时光。
“哦，对了。”天美突然提醒我道，“无妄当初复活林皓白，可是很方便的。云荒发生了战乱，死了不少人，并不少白骨。可放眼如今的云荒，还没有战事发生，倒是许天香那边……”
欲言又止，她给我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去见蓝辰，再度去看许天香和夜子息的情况。
收集尸体是不错，只是这才离开了一天，估计许天香和夜子息也不会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
我点点头起身，不再磨蹭，当即便拍了拍身上的衣裙，准备离开。
可是，话到嘴边，本打算让天美告诉明烨一声，我出门的事，但想到他今晚站在入口处等我的场景，又于心不忍地想要当面去跟他打声招呼。
来到那间依旧亮着灯光的屋子，门没关，明烨正坐在室内和泽言说话。
毫无意外，他们聊的都是当初泽言待在神明殿时，那七十七日与明烨相处的经历。
思前想后，突然恍然大悟，明烨也是位重情义的人，对于当初短暂的相伴也是分外珍惜的，留在了记忆深处。
稍稍有些失神，当明烨抬起头来时，我也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还是他先起身来到了我身旁，微笑着询问：“姑娘怎么来了？”
我抬头，犹如梦中惊醒，神情恍惚地看着他：“我打算出去……”
他眼眸一暗，好似所有支撑他温柔的东西都在一点点的消失。
不过很快，那双眼就再次恢复明亮，明烨撩起衣摆迈下楼梯，彻底来到我身旁，依旧微笑着说：“本还有几个法术还想向姑娘请教，那还是等姑娘回来时再问吧。”
“好。”话落，我又想到了那本手札，“上次给你的书，看完了吗？我这次要带走，去记录后面的事，顺便弄点儿那边无人认领的尸骨回来，帮你复活其他人。”
“帮我？”
“嗯。这些人，以后都会成为你的朋友，你需要他们，他们也会尽全力地扶持你，替你打理好整个云荒。”
闻言，明烨低头深思，没有立即接话。等他想明白什么的时候，眼眸又再次抬了起来：“姑娘稍候。”他回去，拿出了那本手札，递到我手边：“故事已经看了，只是不太明白，姑娘最想让我接受和理解的，是其中的哪一点？”
是啊，一个故事里，记录了方方面面，有感情，有天下大事，我总不能是为了让明烨不要轻易相信一个女人，才把这本手札给他看的。
无奈笑了，有些话说来真不容易。
“别到失去那天才懂得珍惜。”这是我最想对他说的话了，“许天香对夜子息，就是这样的。”
他的表情稍显困惑，可能和天下大事相比，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真的不值一提。
可反思这个故事，如果许天香和夜子息从一开始就好好的，哪里还会有后来的纷争呢？
把这个道理说明白，明烨就懂了：“所以姑娘之前所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总是摆在了前天，方可成就大事。”
“不错，但在这之前，还是要修身。许天香那个人，就是连这一步也没做好，才弄得众叛亲离，身首异处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