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0章 命定：断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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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每句话，都会令她无比的震惊。
而天美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帮许天香等于帮我们自己，三姐要是想救人，就需要用七七四十九个恶人的魂魄来替代手中已有的石像。”
“不错。”
我知道许天香所在的世界发生了内乱，至高神联合叛变，这会儿恐怕正在瓜分天下。若是我和天美赶去帮了许天香，一次就能得到9个不同的魂魄，将已经化身成为石像的人替换出来。
然而说到此刻已有的石像，恐怕被困其中的人都是旧友。
天美立即起身，忙不迭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做这件事？”
“你想现在就去？”
天美点头，唇边浮现出一道不容忽视的笑：“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机会替两位哥哥报仇，没想到敌人的后代这样的不堪一击，凭几个至高神就能让她跑来日月星辰向三姐你求助……”
菱唇彻底勾了起来，她的表情嘲弄极了。
但转而，天美就提到了我最为担心的那件事：“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些年我一直想来找你，却不知道通往日月星辰的入口在什么地方。许天香怎么会跑到日月星辰来，还成功与姐夫取得了联系？”
这件事的大致过程，我是知道的。
印象中的那个时候，小凰曾经告诉我，约莫在我苏醒前的1年，日月星辰世界中心的主石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当时中心出现波动，蓝辰前来查看情况，发现了身负重伤的许天香。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见到蓝辰便问我在哪儿。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苏醒后，我没有之前的记忆，许天香怎么可能会知晓我的身份，且来到日月星辰向蓝辰求助？何况，即便她偶然找回了前世的记忆，也应该知晓我是不会帮她的，毕竟曾经的我，还没有以德报怨的觉悟。
如今看来，弄清某些事的发生原因，也是势在必行。
抬眼，我看着天美，毫不犹豫地起身：“现在就去，把没有弄清的事全部查清楚，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以前没有被我发现呢？”
——
如今的烈火繁都，被九个九门世界包围。
我原本计划将两位兄长复活，便刻意留下了四个距离繁都最近的世界，与烈火繁都直接想通。
余下的五个世界想要接近繁都，都需要先通过我们兄妹四人的管辖范围。
如此，威胁被彻底阻挡在外，未来有心怀不轨之人出现，我们也可直接将他们放逐到别的世界去，不会威胁到烈火繁都应有的秩序。
整个想法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后来唯一没有实现的就是复活两位兄长，我只是凭借经验总结出了结论，或许在日月星辰以外死亡的人，我没有能力去复活……
但现在，五行力量以及后世许多事告诉我，有些离开的人会在许多年后重回这个世界，这个时间或许会很长，但他们只要不被自然生存法则淘汰，就一定会以别的方式重现。
所以关于复活两位兄长的事，我已经不担心了，此刻则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许天香究竟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才能顺利到达日月星辰。
而说到许天香的身份，和我同族不同宗，算起来应该是一位我要叫大伯家的女儿，本身和我却没什么血缘关系，也谈不上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
去的路上，我还和天美说起了这件事，许天香都被我们洗脑了，怎么会在生死关头跑来找我？
天美一点一点地帮我分析清楚：“照三姐的说法，这一次，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曾经建立九门世界的意愿，是你和父亲一块儿商议的，现在却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她托着下巴，深思熟虑：“如果连前因都变了，会不会连她跑来找你的原因也变了呢？”
带着疑问，我和天美来到了许天香所在的世界，中心主城的格局看起来和日月星辰很像，也是由星石和灵泉构成。
昏暗里，墨蓝色的天际笼罩四周，仿佛没有生命的力量，灵泉没有波动，星石也没有泛光。
见到这一幕，如同看到了生命的衰亡，尽管我那么的讨厌许天香，还是不由地被眼前一幕震惊。
天美打量四周，瞳孔里充满了警惕。
“三姐。”她突然皱眉问我，视野定格在了其中一道石门上，“如今这里有人，我们直接闯入，都没人会察觉到吗？”
来的时候，是直接从日月星辰来的。
许天香所在的世界，距离我所在的世界最近，其中的确有一个暗藏的通道，但她手里不可能有进入通道的“钥匙”。
除非，是她误打误撞，直接取了块星石，来到我的世界……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其中缘故，我顺着天美目光所及的位置看去，依稀能够感受到周遭浅缓波动的力量，类似于天地万物正在发出一种难以忽视的苟延残喘，让我越想越觉得大事不妙。
“三姐，怎么了？”天美看着我问。
我皱眉打量四周，朝那扇石门走去：“之前我说过的吧，每一次有战火燃烧，都会唤醒火行的力量。”
天美点头，这个道理并不难懂。
战争持续的时间越长，焱燚的力量被唤醒的时间也就越长。战乱发生的次数越多，他苏醒现身之日就来得越早。
“看样子，三姐你的顾虑是对的，如果不是来这里一趟，这里发生了多少次战争，你根本无法知晓。”
听了天美说的话，我点了点头，随即朝身后看去。
果不其然，蓝辰已经到了，他就站在我和天美来时的那扇石门前，沉眸瞬也不瞬地望着我的面孔，眼神如沉静的水，没有丝毫的变化。
“姐夫……”天美诧异喊了一句，目光在我和蓝辰之间扫来扫去，“三姐。”她提醒我说，“要不要让姐夫过来帮忙？”
当然是要的。
我摸了摸随身携带的法器袋，猜测我们这次来，收获或许会比想象中更大。
为了安全，幻化出两枚星石，我分别将它们递给天美和蓝辰：“待会儿要是见到带头挑事的，就把他们的魂魄全部收入星石中，我们再挨个挨个地查探他们的身份。”
天美眨眨眼，冲我努了努嘴角，那表情仿佛是在问蓝辰是否知道情况。
我却再不敢回头看他了。
每一次与他视野相交，从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都会让我无比的想哭。
“帮我。”我低头，只说了这两个字，而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气力，才敢将眼眸抬起来，匆匆扫了他一眼，便将视野收回，“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行吗？”
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点头，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犹如在看一副静止的画卷。
我既希望他能懂得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又希望他永远沉静在朦胧的猜忌里不要清醒。
天美看着我沉默的反应，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连和蓝辰说话的勇气也没有。
末了，我依旧缓缓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
不管在什么地方，战争的残酷都是相同的。
弥漫的硝烟直上九霄，充斥着整个神明殿。
空气里仿佛都散发着焦土的气息，每走一步，天美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好奇与警惕。
蓝辰也在观察。
不过他和我一样，此时此刻，看的只有天美一个人而已。
我年纪轻轻的小妹，这十万年来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在她的心里，能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也是因为我耗尽了法力去打造九门世界，才让战火远离了烈火繁都，给予他们休整的机会。
然而，记忆中的那些年，我一直忽略了她的成长，自己有许多事都理不清，根本没办法、也时间给予她更多的陪伴与关怀。
而这次带她来许天香的世界，我也是希望她能够熟悉更多世界的构架，之后便会将她后世的经历告诉她，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姻缘，不必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承担接下来会发生的每件事。
拨开灰色的云雾，天美来到了神殿前的庭院，原本金色雄伟的殿宇，如今只剩一片残垣废墟。
她伸手拂过每一道清晰可辨的刻痕，似在分析留下这些刻痕的兵刃究竟为何物，很快便回头看我，眼中流露出一片明亮的光影来：“三姐，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星石？”
我快步走过去，发现这里的神明殿没有星石制成的石碑，倒是有几根星石所化的石柱。
蓝辰也加快脚步跟上，瞧见被兵刃划出无数道刻痕的星石，锋眉立即皱紧，伸手施法化去。
云烟消散。
周遭一切恢复如初。
天美惊讶地发现上面的刻痕全都没有了，先看看我，再看看蓝辰，有些不解地问：“姐夫也打算将星石全部收回吗？”
“那倒不用。”我抢在蓝辰开口前回答，“收走明烨世界的星石，是担心那里的星石会自动吸取人的魂魄，许天香的世界发生什么，其实和我没多大关系。”
天美点点头，会意地笑了：“是啊，他们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看她是巴不得立即大杀四方，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将手伸至方才被蓝辰复原的星石石柱上，去感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非常清楚地看到，那些在这里死亡的人，所有魂魄力量都被星石吸收。而这里的星石石柱，基本上已经成为了灵力传送的媒介，根本不需要移除，就能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法力。
这样想，难免有些卑劣。
我甚至知道这里或许也有好人遇害，但已经发生的事，却无力去更改。
慢慢的，闯入脑海中的画面，就和许天香有关了。
移开手掌，我将许天香的魂魄从石柱里吸了出来，万般不敢相信，她竟然是被自己的丈夫给谋杀的。
摇了摇头，第一次催动星石的灵力，我将她的魂魄重新还原，再塑造身体发肤。
不多时，一个活生生的许天香就出现在了眼前，天美先是惊讶，而后眼神就变得充满戒备起来。
那刚刚复活的年轻女人，看上去也就年纪比我稍长两岁，美艳惑人的脸颊带着魔族后裔的特点，只是此刻苍白无血，一双眼格外茫然。
她扶着石柱，望着前方，先是看了看我，之后便将视野转向了天美和蓝辰……
“你真的来了……”她哑着嗓子，无力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不会来帮我的……”
“是，你要是再聪明一点，应该问我是怎么救活你的。”往前迈了一步，平生第一次，我正面与她交锋，步步逼近，连眼神里也透着咄咄逼人，“谁告诉你，我在日月星辰的？通道的位置，你怎么会知道？”
许天香抬头，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来，早已没了昔日的锋芒，一双眼期期艾艾地看着我，仿佛历经沧桑般，再也不想提起我与她的昔日恩怨……
“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她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我和蓝辰的身影同时一怔。
要说身着白衣的男人，此前，我只会想到明烨一个。
可明烨不可能会来许天香的世界，而唯一有可能会来这里的……
难道，是白无？
在日月星辰建立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我和许多与命运相关的人都见过面，唯独白无在灾难发生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总觉得他是在故意躲着我，当然，那个时候，他或许会认为窥觑他父亲林清玄是怎么追求齐瑶的，会更加有趣……
可他后世的姻缘，又发生在洪荒……
我皱眉，稍显迟疑了，伸手幻化出了白无的样貌，显露出来给许天香辨认：“是他吗？”
许天香点头：“是他。”
如此也罢。
白无做事和云凡差不多，都是慎重之人，让许天香前往日月星辰，必定有他的用意。
“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许天香摇了摇头答，“他只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可以帮我，如果你愿意出手，就能帮我改变现在的情况。”
这句话就是谎话了，白无要是想出手，他不是也可以帮吗，为什么非得让我亲手来解决这件事？难道，他也希望我重新制定秩序，去利用九门世界里的每个空间？
暂时想不明白其中缘故，我只能收回思绪，问许天香别的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苦笑，眼泪就流了下来：“还能发生什么事，不就是他负了我，我却不甘心罢了。”
我知道，接下来我要说的每句话，都会令她无比的震惊。
而天美显然明白我的意思：“帮许天香等于帮我们自己，三姐要是想救人，就需要用七七四十九个恶人的魂魄来替代手中已有的石像。”
“不错。”
我知道许天香所在的世界发生了内乱，至高神联合叛变，这会儿恐怕正在瓜分天下。若是我和天美赶去帮了许天香，一次就能得到9个不同的魂魄，将已经化身成为石像的人替换出来。
然而说到此刻已有的石像，恐怕被困其中的人都是旧友。
天美立即起身，忙不迭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做这件事？”
“你想现在就去？”
天美点头，唇边浮现出一道不容忽视的笑：“这么多年，我一直想找机会替两位哥哥报仇，没想到敌人的后代这样的不堪一击，凭几个至高神就能让她跑来日月星辰向三姐你求助……”
菱唇彻底勾了起来，她的表情嘲弄极了。
但转而，天美就提到了我最为担心的那件事：“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些年我一直想来找你，却不知道通往日月星辰的入口在什么地方。许天香怎么会跑到日月星辰来，还成功与姐夫取得了联系？”
这件事的大致过程，我是知道的。
印象中的那个时候，小凰曾经告诉我，约莫在我苏醒前的1年，日月星辰世界中心的主石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当时中心出现波动，蓝辰前来查看情况，发现了身负重伤的许天香。
她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见到蓝辰便问我在哪儿。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苏醒后，我没有之前的记忆，许天香怎么可能会知晓我的身份，且来到日月星辰向蓝辰求助？何况，即便她偶然找回了前世的记忆，也应该知晓我是不会帮她的，毕竟曾经的我，还没有以德报怨的觉悟。
如今看来，弄清某些事的发生原因，也是势在必行。
抬眼，我看着天美，毫不犹豫地起身：“现在就去，把没有弄清的事全部查清楚，说不定其中还有什么秘密，以前没有被我发现呢？”
——
如今的烈火繁都，被九个九门世界包围。
我原本计划将两位兄长复活，便刻意留下了四个距离繁都最近的世界，与烈火繁都直接想通。
余下的五个世界想要接近繁都，都需要先通过我们兄妹四人的管辖范围。
如此，威胁被彻底阻挡在外，未来有心怀不轨之人出现，我们也可直接将他们放逐到别的世界去，不会威胁到烈火繁都应有的秩序。
整个想法至今为止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后来唯一没有实现的就是复活两位兄长，我只是凭借经验总结出了结论，或许在日月星辰以外死亡的人，我没有能力去复活……
但现在，五行力量以及后世许多事告诉我，有些离开的人会在许多年后重回这个世界，这个时间或许会很长，但他们只要不被自然生存法则淘汰，就一定会以别的方式重现。
所以关于复活两位兄长的事，我已经不担心了，此刻则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许天香究竟掌握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才能顺利到达日月星辰。
而说到许天香的身份，和我同族不同宗，算起来应该是一位我要叫大伯家的女儿，本身和我却没什么血缘关系，也谈不上是什么正儿八经的亲戚。
去的路上，我还和天美说起了这件事，许天香都被我们洗脑了，怎么会在生死关头跑来找我？
天美一点一点地帮我分析清楚：“照三姐的说法，这一次，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曾经建立九门世界的意愿，是你和父亲一块儿商议的，现在却是你一个人的主意。”
她托着下巴，深思熟虑：“如果连前因都变了，会不会连她跑来找你的原因也变了呢？”
带着疑问，我和天美来到了许天香所在的世界，中心主城的格局看起来和日月星辰很像，也是由星石和灵泉构成。
昏暗里，墨蓝色的天际笼罩四周，仿佛没有生命的力量，灵泉没有波动，星石也没有泛光。
见到这一幕，如同看到了生命的衰亡，尽管我那么的讨厌许天香，还是不由地被眼前一幕震惊。
天美打量四周，瞳孔里充满了警惕。
“三姐。”她突然皱眉问我，视野定格在了其中一道石门上，“如今这里有人，我们直接闯入，都没人会察觉到吗？”
来的时候，是直接从日月星辰来的。
许天香所在的世界，距离我所在的世界最近，其中的确有一个暗藏的通道，但她手里不可能有进入通道的“钥匙”。
除非，是她误打误撞，直接取了块星石，来到我的世界……
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其中缘故，我顺着天美目光所及的位置看去，依稀能够感受到周遭浅缓波动的力量，类似于天地万物正在发出一种难以忽视的苟延残喘，让我越想越觉得大事不妙。
“三姐，怎么了？”天美看着我问。
我皱眉打量四周，朝那扇石门走去：“之前我说过的吧，每一次有战火燃烧，都会唤醒火行的力量。”
天美点头，这个道理并不难懂。
战争持续的时间越长，焱燚的力量被唤醒的时间也就越长。战乱发生的次数越多，他苏醒现身之日就来得越早。
“看样子，三姐你的顾虑是对的，如果不是来这里一趟，这里发生了多少次战争，你根本无法知晓。”
听了天美说的话，我点了点头，随即朝身后看去。
果不其然，蓝辰已经到了，他就站在我和天美来时的那扇石门前，沉眸瞬也不瞬地望着我的面孔，眼神如沉静的水，没有丝毫的变化。
“姐夫……”天美诧异喊了一句，目光在我和蓝辰之间扫来扫去，“三姐。”她提醒我说，“要不要让姐夫过来帮忙？”
当然是要的。
我摸了摸随身携带的法器袋，猜测我们这次来，收获或许会比想象中更大。
为了安全，幻化出两枚星石，我分别将它们递给天美和蓝辰：“待会儿要是见到带头挑事的，就把他们的魂魄全部收入星石中，我们再挨个挨个地查探他们的身份。”
天美眨眨眼，冲我努了努嘴角，那表情仿佛是在问蓝辰是否知道情况。
我却再不敢回头看他了。
每一次与他视野相交，从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情绪都会让我无比的想哭。
“帮我。”我低头，只说了这两个字，而后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气力，才敢将眼眸抬起来，匆匆扫了他一眼，便将视野收回，“我希望你可以帮我，行吗？”
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点头，那双无波无澜的眼，犹如在看一副静止的画卷。
我既希望他能懂得现在发生的所有事，又希望他永远沉静在朦胧的猜忌里不要清醒。
天美看着我沉默的反应，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连和蓝辰说话的勇气也没有。
末了，我依旧缓缓开口说道：“走吧，我们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
不管在什么地方，战争的残酷都是相同的。
弥漫的硝烟直上九霄，充斥着整个神明殿。
空气里仿佛都散发着焦土的气息，每走一步，天美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好奇与警惕。
蓝辰也在观察。
不过他和我一样，此时此刻，看的只有天美一个人而已。
我年纪轻轻的小妹，这十万年来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在她的心里，能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也是因为我耗尽了法力去打造九门世界，才让战火远离了烈火繁都，给予他们休整的机会。
然而，记忆中的那些年，我一直忽略了她的成长，自己有许多事都理不清，根本没办法、也时间给予她更多的陪伴与关怀。
而这次带她来许天香的世界，我也是希望她能够熟悉更多世界的构架，之后便会将她后世的经历告诉她，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姻缘，不必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承担接下来会发生的每件事。
拨开灰色的云雾，天美来到了神殿前的庭院，原本金色雄伟的殿宇，如今只剩一片残垣废墟。
她伸手拂过每一道清晰可辨的刻痕，似在分析留下这些刻痕的兵刃究竟为何物，很快便回头看我，眼中流露出一片明亮的光影来：“三姐，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你的星石？”
我快步走过去，发现这里的神明殿没有星石制成的石碑，倒是有几根星石所化的石柱。
蓝辰也加快脚步跟上，瞧见被兵刃划出无数道刻痕的星石，锋眉立即皱紧，伸手施法化去。
云烟消散。
周遭一切恢复如初。
天美惊讶地发现上面的刻痕全都没有了，先看看我，再看看蓝辰，有些不解地问：“姐夫也打算将星石全部收回吗？”
“那倒不用。”我抢在蓝辰开口前回答，“收走明烨世界的星石，是担心那里的星石会自动吸取人的魂魄，许天香的世界发生什么，其实和我没多大关系。”
天美点点头，会意地笑了：“是啊，他们是死是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看她是巴不得立即大杀四方，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将手伸至方才被蓝辰复原的星石石柱上，去感受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非常清楚地看到，那些在这里死亡的人，所有魂魄力量都被星石吸收。而这里的星石石柱，基本上已经成为了灵力传送的媒介，根本不需要移除，就能给我带来源源不断的法力。
这样想，难免有些卑劣。
我甚至知道这里或许也有好人遇害，但已经发生的事，却无力去更改。
慢慢的，闯入脑海中的画面，就和许天香有关了。
移开手掌，我将许天香的魂魄从石柱里吸了出来，万般不敢相信，她竟然是被自己的丈夫给谋杀的。
摇了摇头，第一次催动星石的灵力，我将她的魂魄重新还原，再塑造身体发肤。
不多时，一个活生生的许天香就出现在了眼前，天美先是惊讶，而后眼神就变得充满戒备起来。
那刚刚复活的年轻女人，看上去也就年纪比我稍长两岁，美艳惑人的脸颊带着魔族后裔的特点，只是此刻苍白无血，一双眼格外茫然。
她扶着石柱，望着前方，先是看了看我，之后便将视野转向了天美和蓝辰……
“你真的来了……”她哑着嗓子，无力地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不会来帮我的……”
“是，你要是再聪明一点，应该问我是怎么救活你的。”往前迈了一步，平生第一次，我正面与她交锋，步步逼近，连眼神里也透着咄咄逼人，“谁告诉你，我在日月星辰的？通道的位置，你怎么会知道？”
许天香抬头，唇边溢出一丝苦笑来，早已没了昔日的锋芒，一双眼期期艾艾地看着我，仿佛历经沧桑般，再也不想提起我与她的昔日恩怨……
“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她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我和蓝辰的身影同时一怔。
要说身着白衣的男人，此前，我只会想到明烨一个。
可明烨不可能会来许天香的世界，而唯一有可能会来这里的……
难道，是白无？
在日月星辰建立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我和许多与命运相关的人都见过面，唯独白无在灾难发生之前，从来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总觉得他是在故意躲着我，当然，那个时候，他或许会认为窥觑他父亲林清玄是怎么追求齐瑶的，会更加有趣……
可他后世的姻缘，又发生在洪荒……
我皱眉，稍显迟疑了，伸手幻化出了白无的样貌，显露出来给许天香辨认：“是他吗？”
许天香点头：“是他。”
如此也罢。
白无做事和云凡差不多，都是慎重之人，让许天香前往日月星辰，必定有他的用意。
“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许天香摇了摇头答，“他只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可以帮我，如果你愿意出手，就能帮我改变现在的情况。”
这句话就是谎话了，白无要是想出手，他不是也可以帮吗，为什么非得让我亲手来解决这件事？难道，他也希望我重新制定秩序，去利用九门世界里的每个空间？
暂时想不明白其中缘故，我只能收回思绪，问许天香别的问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她苦笑，眼泪就流了下来：“还能发生什么事，不就是他负了我，我却不甘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