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重生之金枝庶叶 > 第六十二回 接连受辱

第六十二回 接连受辱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宛柔收到国公府的请帖,兴致匆匆盛装打扮一番去了。可她似乎是最后一个到的,园子里的戏唱得正热闹,姑娘们都聚在温润的香闺中喝茶说话。

    她随着婆子进去,但见一屋子莺莺燕燕好不热闹。三间正房并未隔断,瞧着阔朗。当地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书籍,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着的笔如树林一般密密麻麻。旁边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囊,里面满满一囊的各色菊花。西墙上当中挂着一个大幅《烟雨图》,左右两边是一副对联,乃是严卢工的墨迹,“烟霞闲骨骼,泉石野生涯”。

    案上设着大鼎,左边紫藤架上悬着一个白玉的比目磬,旁边挂着小锤。东边便设着卧榻,拔步床,软凳等物,上面或坐或靠或半卧着七八位姑娘。

    宛柔搭眼一瞧,十之*并不认识。她才来都城多久?除了李府还未曾去过其他人家,怎么会认识这些大家闺秀?不过李月娥赫然就在其中,她见了宛柔微微颌首笑了一下。宛柔正想要点头回礼,却见她已经扭过头跟旁边的红杉姑娘说起话来。

    宛柔登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有什么好傲气的,都是一样的门第,她竟一副比自己高贵的模样!虽说自己父亲不过是七品知县,可却是得了皇上封赏的七品知县,眼下全都城谁不知道!

    “利三姑娘来了。”温润就坐在椅子上,瞧见她进来笑着说道,可人却没有站起来。算了,好歹人家是国公府的千金,能下请帖给自己就是给面子了。

    宛柔听见这话赶忙过去,笑着见礼,然后说道:“我来了才知道今天是国公夫人的生辰,竟然失礼的没有备下礼物。容我先去园子里给夫人贺寿,过后再补送礼物过来。”

    “贺礼什么的就不用了,我们家也不缺你那点东西!别到时候把赝品送过来,还连累我们跟着被人笑话!”不等温润说话,旁边一个着蓝衫头上戴玳瑁的姑娘抢着说道。

    屋子里正三三两两说话的人都停下来,朝着这边看着。宛柔只觉得满脸臊得慌,想到之前自己一身的假货去李府做客,竟无言以对。

    “三妹,不可无礼!”温润轻斥着,蓝衣衫姑娘听了朝着宛柔一撇嘴,扭头跟旁人说话去了。

    “利三姑娘别生气,我三妹妹还小不懂事。”温润一直是笑脸相迎,“她是我二叔家的姑娘,只因整个家里属她最小,就都宠着惯着,所以她的性子才骄纵乖张些。”

    “三姑娘天真烂漫,说话比较直,倒是个简单的人。”谁家的姑娘不是宠着惯着,这样给客人难堪,就是缺乏教养!宛柔心中记恨,不由得多看了蓝衫姑娘几眼。

    只见她十四五的脸蛋,穿戴打扮倒是华丽,不过身上的物件过于繁复贵重,反倒让她生生老了几岁。再细瞧她的眉眼嘴巴,跟温润倒是有三分想像。宛柔想起封氏说过的话,她说这老国公在世的时候妻妾成群,庶子庶女更是一大帮。这位三姑娘的父亲,怕也是众多庶子中的一位。不过是个庶出,依附在大房的丫头,凭什么也来要自己的强?

    “妹妹就是利家三姑娘?”不等宛柔落座,又有一位粉衣佳人开口说着。

    宛柔顺着声音瞧,发现说话之人正是方才跟李月娥小声说话的那位。她脸上带着恬静的笑,脖子上戴着的金璎珞比金家姐妹的还要大上几圈,手腕上比大拇指还要粗的赤金镯子直晃眼,头上金灿灿的蝴蝶钗,上面缀着花生豆大的红宝石。小小年纪就遍身的金银珠宝,可偏生她压得住,衬得她的圆脸越发的富贵大方。

    “我来挨个介绍一下,免得姐妹们在一起不知道如何称呼。”温润作为主人,自然要由她穿针引线给她们搭桥。

    原来,这粉衣佳人姓刘,整个大禹的琉璃厂十有*是她家开的。人们一提及都城南胡同刘家,都会眼冒亮光的咋舌。她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听说连屋顶、柱子上面的图案都是用金子磨成粉末和了水刷上去的。不仅吃饭、喝水的器皿讲究,就连夜壶都是纯金镶宝石的。难怪她这般打扮,换做旁人会被说成显摆、土财主,可在她这里却是极其正常。

    “刘姐姐,你这首饰是请萃华阁的大师傅专门订做的吧?”温三姑娘似乎是跟宛柔卯上劲了,她故意大声说着,“看看这做工,这成色,这花样,搭眼一瞧就是真品。不像那些外面仿制的货色,用什么大钱、秤砣子打,外面裹一层金粉,做工粗糙毛躁,花样虽相似却有形无神。最坑人的是他们为了利润,有时候连金粉都不用,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染料,涂在表层瞧着跟真金白银一样。不过若是出汗多了,或者是赶上下雨天,不仅掉色还会蹭到人的皮肤上,洗都不好洗。我真是想不明白那些卖仿制品的人,穿戴不起就别装阔气,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反倒没有人笑话。打肿脸充胖子,也不知道是自己傻,还是觉得旁人都是傻子!呵呵呵呵……”说完笑起来。

    其他人都被她的话逗笑了,宛柔却笑不出来。她满脸通红,好像被人狠狠扇了几个嘴巴,耳边是众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宛如魔咒一般让她想要立即逃走却丝毫动弹不得。

    “三妹妹,你不要太过分,不管怎么说利三姑娘都是我请来的客人。”温润板着脸训斥自己的妹妹。

    “她算是哪辈子的客人?”温三姑娘似乎并不给堂姐面子,翻白着眼睛顶嘴,“我不过是瞧着咱们姐妹在一起没什么意思,想着请个女篾片过来逗趣罢了。”

    女篾片?宛柔闻言气血上涌,不仅脸就连脖子都涨红了。竟然把自己跟那些抛头露面的下等人相提并论,真是赤果果的鄙视!

    “你怎么说话呢?我父亲是堂堂七品知县,虽然官职不大,却鲜有清誉。就连皇上都嘉奖,给了我父亲封号。敢问你父亲官居几品,可有封号?不过是依附主家讨生活,还充的好像是侯府千金。我要去告你污蔑朝廷命官之女,让你还胡说八道!”别看宛柔初来都城,可骨子里是麻辣性子,若是被热毛了也是个生冷不忌的主。况且她觉得郡主是她的靠山,国公府直系的一个小小庶女,还不至于让她不敢得罪!

    温三姑娘生平最忌讳人家说出身,说什么侯府千金之类的话,眼下被宛柔明着奚落顿时火冒三丈。

    她指着宛柔的鼻子骂道:“哪个小山沟里来的没有见识的野丫头,也敢到国公府上叫嚣?皇上再怎么封赏,你父亲也不过是个七品。这都城什么都缺,唯独不缺的就是为官做宰的人。说句夸张的话,大风刮下一块匾,砸中十个有九个做官,还保证都是六品以上。我父亲不为官,可我叔父是温国公!拿你当女篾片逗趣怎么了?这是看得起你。怎么,只许你舔着脸在郡主跟前插科打诨,不许我们姐妹凑个趣?郡主位高权重不能得罪,我们国公府就好欺负?今个儿我把话撂在这里,要是你不知道好歹,早晚让你们娘们儿滚出都城!”

    宛柔听见这番话气得眼睛通红,原来自己被请来不是赴宴,而是给人取乐用得。难怪没有人让她去拜见国公夫人,人家认为她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只配跟下人、戏子一般对待!

    她到底是个小姑娘,听见这样的话又气又急又没有主张,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她没有脸面再在屋子里呆着,扭身就往外面跑,温润害怕出什么事情要担责任,赶忙打发人去追。

    宛柔深一脚浅一脚,辨不出方向的胡乱跑起来。突然,她撞到什么硬东西,被弹坐在地上。她抬眼瞧,模模糊糊看见眼前站着个三十多岁的高个男人。因为她满脸是泪水,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

    “小姑娘,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像洪钟一般响亮,中气十足。

    宛柔满腹的委屈、气恼,她也不知道自己撞到什么地方了,也感觉不出身体哪个部位疼。她挣扎着站起来,也不理睬面前的人,扭头就走。

    “喂,小姑娘。你的额头撞出个包,还是处理一下吧。”那人在身后喊着,看见宛柔连头都没回面露奇怪之色。这小姑娘哭得这般伤心欲绝,不知道是遇见什么难过的事情了。他摸摸被撞疼的下巴,扭身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偶然撞见的两个人,简单的交集之后又分开,谁都没把这个插曲当做一回事。

    国公府的下人找到了宛柔,按照温润的吩咐把人送回了金府。一回去,宛柔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无论谁在外面都不开门。利姨妈见状有些着急,抓住跟去的丫头追问。那丫头本是金府的奴婢,后来被封氏送到群芳阁来侍候。她不敢隐瞒,却也不敢实话实说,支支吾吾言语上稍微修饰了一番。即便是这样,也让利姨妈气得快要炸肺。

    封氏得了消息赶过来瞧,利姨妈哭天抹泪的把事情学了一遍,封氏闻听也犯起难来。属实是国公府欺人太甚,可事情偏生是晚辈们搞出来的,做长辈的不好兴师动众的上门质问。况且国公府是什么门第,岂容她们去质问?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国公府逐渐落寞,却也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

    封氏只好劝利姨妈把这口气忍下,又隔着门宽慰了宛柔几句。本想着姐妹们在一块有个照应,平日里说说体己话,她们小辈也有个玩伴,没想到接二连三的出事情。老太太还在府里住着,封氏觉得娘家人出事,自己脸上无光,在老太太跟前难免有些心虚。

    这两场事都是由宛柔而起,封氏不由得在心中思忖,宛柔这丫头不是个安分的主,怕是生事还在后面呢。她有心告诉姐姐严加管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眼下不是说这些的事情,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再慢慢说也不迟。

    宛柔心里憋屈,吃不下,睡不着。不过一天功夫,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她脑子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怎么都要出这口气。国公府她得罪不起,可有人能得罪的起!

    她不顾利姨妈的反对,执意去睿亲王府上求见郡主。利姨妈打发身边的老嬷嬷跟了去,多少能拿个主意。主仆二人坐着马车去了睿亲王府,远远瞧见王府门口的两个大石狮子,宛柔的心不由得砰砰直跳。

    她吩咐车夫把车赶到侧门,下去吩咐嬷嬷叩门。片刻就有人把门打开一条缝,隔着门缝探出个脑袋,先是上下打量两个人,然后问找谁,有什么事等等。

    宛柔明白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的道理,况且临来的时候利姨妈有过教导。嬷嬷掏出个荷包塞在门人手中,陪着笑脸说道:“劳烦您老给往里面回禀一声,就说利家三姑娘求见郡主。”

    听见“利家三姑娘”几个字,门人又打量了宛柔几眼,嬷嬷又说道:“我们姑娘跟郡主有数面之缘,今个儿有事需当面禀明。若是郡主得空就见上一面,若是不得空我们姑娘就在门口等一等。”门人掂量掂量荷包,板着脸让她们稍等,又把门关上了。

    片刻,门又开了,那人又探出头来,“郡主没空,你先等着吧。”说完不等宛柔主仆细问就关了门。

    宛柔见状只好上了马车里面等,过了一个多时辰,她吩咐嬷嬷再去叫门。

    这次半晌才有人来开门,门人见又是她们一脸的不耐烦,“告诉你们等还敲门做甚?郡主得空自然会打发人出来。要是你们等不得就请回,改日再来吧。”

    估计哪天来都是一样的结果,宛柔咬着牙继续等。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等得宛柔肚子饿脖子酸,在马车里坐得整个后背僵硬,那门终于又开了,这次出来个丫头。

    宛柔认得,正是常常跟在郡主身边,还曾奚落过她的丫头。不过眼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郡主肯见她了。她赶忙跟着丫头进去,无心欣赏四周的美景,心里一直在合计见了郡主该如何说。

    郡主喜欢视野开阔,她正在缀锦楼二层品茶,远远地瞧见宛柔进府,眼中方有了一丝活泛。她睡了一晌午,还是觉得昏昏沉沉提不起精神来。突然想起门口还有个上赶子送上门的笑料,便打发人领了进来。

    “郡主金安,给郡主见礼。”宛柔施了一礼。

    因为哭得时间太长,她的声音带着嘶哑。郡主听见一皱眉,这才细细瞧她的脸,眼睛红肿,面容憔悴,几天的光景竟有些不认识了。她见郡主上下打量自己,忙给郡主跪下,一边哽咽一边说道:“请郡主做主!”

    难怪在外面等了小半天也不走,原来是有事相求。既然是求人,自然要有求人的架势,那就跪着吧。郡主并未让她起来,抿了一口茶回道:“我虽是郡主,却不过只有个名号罢了。你有什么冤屈可到大理寺告状,大理寺卿最是清廉公正,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大理寺卿管不了,只有郡主能主持公道。”她满脸的悲痛欲绝,让人瞧了不免心生一丝怜惜。

    郡主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冷笑,原来是想拿自己做枪使,那也要看自己愿不愿意,看她有没有本事说动自己!

    宛柔把事情原原本本学了一遍,见郡主不为所动,最后说道:“我是想要奉承郡主,在郡主面前讨巧卖乖,可她们又是哪个不想?只可惜她们没有我的时运,没能让郡主看得顺眼。那位温家三姑娘拿我当女篾片倒还罢了,她实在是不该拿国公府跟亲王府相比。睿亲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哥哥,郡主身上有皇室血脉,岂是个小小庶女能比肩的?

    温三姑娘事事都想学郡主,还妄想压制郡主一头,在我看来不过是痴人做梦,是个天大的笑话!她忌惮郡主的威望不敢轻易找茬,便来寻我的笑话。在她看来,把我踩在脚下,就等于打了郡主的脸面。毕竟众人都知道我是郡主的人,打狗就是打主人!我死不足惜,却不能看着郡主的威风扫地,所以今个儿特来回禀郡主。只要郡主一声令下,我豁出一条命也跟她扛到底,不能连累郡主的名声!”

    “啪啪啪!”郡主闻听拍起手来,“好伶俐的嘴巴,好口才,说得我都想要帮你出头了。”

    听见这话宛柔的心情荡到谷底,看样子郡主是不打算替自己出头了。她使劲的巴结,拼命的诋毁自己,可这一趟还是白跑了。宛柔生平第一次感觉到地位的好处,若是自己出生名门望族,谁还敢这般侮辱!

    “不过我看温家的老三也不顺眼。”郡主话锋一转,“况且你要做我的狗我不能不给这个面子,毕竟你父亲是个有封号的七品知县。”说完咯咯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