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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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筝裳身上浮起了一片薄薄的淡蓝色水光,看上去脆弱无比,但防御性却还行,凶鸟们不停撞在上面,激起一阵阵涟漪。这水层太薄太脆弱,眼看就要被啄出很多洞,却被转眼间修复。原来是这水膜不停的流动,就像拥有生命力一样,任它们再怎么用力,总是将破未破。

    步筝裳护得了自己却护不了别人,其他人没有她的全面防御手段,护得了前面护不了后面,护得了后面护不了前面,全都不例外的多多少少被啄了几下。

    这些长得和乌鸦般一的凶鸟,拍打着翅膀不停朝他们身上扑,一旦有人身上被啄出血,它们便更加兴奋的往伤口出啄去,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混合着上百双翅膀的拍打声,也算是一种声波攻击了。

    这些鸟优势是它们的数量和翅膀,再配合上那被一啄必出血的尖嘴,被他们四面八方的围攻,足以疼得手忙脚乱!被一只鸟啄几口不算什么,被上十只上几十只鸟啄上几十几百口,非得让你千疮百孔惨不忍睹而起!

    他们当然不想被啄得凄凄惨惨、惨惨凄凄!众人间的距离本就不远,如今且战且退,很快就围成了一圈。

    人靠拢了,攻击的鸟也密集起来,他们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打掉几只鸟。

    这鸟喙尖利,连爪子也是件利器,一旦找到空隙,紧紧扒在人衣服上、肩膀上,然后就狠狠啄去!

    蓁佑冰的火系异能几乎就没停过,但这些鸟也是有趋吉避凶的本能,总是饶着她飞,让她总是无功而返。

    这下他们一聚拢,这些鸟一想啄谁,蓁佑冰抬手就不客气!

    凶鸟都被吓得不敢靠近,在他们上空盘旋。他们互相帮忙拍掉扒在身上不放的漏网之鱼,狠狠拍死它们!

    这些鸟喙和爪子尖利,但不代表它们身体也金刚不坏,被拍了几下,很多身体都被拍扁,死得不能再死。可能是他们这凶残的行为吓坏了群鸟,它们盘旋了一会儿,就集体飞走了。

    这凶鸟飞走了,但它们留下的伤疼还在。

    手臂上、肩膀上、背上,这是大家受伤最多的地方,伤口都不大,却有种钻心的疼,被啄出的洞眼,血肉模糊。

    “呜呜呜,疼死我辣!”杨月月哭起来,她的异能目前完全派不上用场,几乎都是被人保护那个,这次大家都自顾不暇,她被啄得最惨,连手背都被啄掉一块肉,伤痕累累,嘤嘤嘤的哭泣,好不可怜。

    “别哭别哭!”陈倚贰上前安慰她,两只带血的爪子在她脸上抹,没把眼泪全部擦干,反而把杨月月抹成一个大花猫。

    “我帮你呼呼。”陈倚贰抓起杨月月受伤的手凑到嘴边呼气,可是她自己也很疼,眼泪包在眼眶,很快就忍不住,也随着杨月月哭起来。

    “哇哇哇!”陈倚贰是直接像小孩子一样,不顾形象的张嘴大哭,她哭得比杨月月还凄惨,很快就把杨月月的哭声掩盖了。

    有人哭得比她还凶,杨月月花着一张小脸,倒是慢慢停了下来,只是还停不下来的不时抽两声。

    杨月月:“你哭……嗝!哭什么哭?嗝!你有我疼吗……嗝!”

    陈倚贰泪眼朦胧的说道:“你疼,我比你更疼,看着你哭我也想哭,我替你哭了你就不哭了!你不哭了,别哭,呜呜呜……”

    杨月月感动的扑到她怀里,然后两个人抱头疼哭。

    两小孩在那里哭得不能自己,蓁佑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安慰她们:“又不会死人,你们没必要吧?你们是十五六岁,不是五六岁,只是被啄掉几块肉,流几滴血,哭什么哭?”

    她不劝还好,一劝杨月月和陈倚贰感觉更疼了,痛呼道:“我的肉我的血,呜呜呜,好疼呀!”

    大家一起齐头责怪的看着蓁佑冰,看,都是你的错!

    蓁佑冰扶额,这都是些什么事啊?想当年她十几岁的时候,流血流汗从来不哭,只把它当做上天对自己的考验!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娇弱了,她真是老喽,老喽,一点都不明白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步筝裳从空间里翻出酒精和棉签,还有合适的膏药,这些伤口都必须消毒处理一下,谁知道那些鸟喙上有没有细菌。

    他们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打麻醉剂,酒精直接接触在伤口上,疼得人啊啊直叫唤。

    蓁佑冰身上算是很好的,只有肩膀和手臂上有三出。步筝裳用剪刀把她手臂上的衣服剪烂,然后用沾上酒精的棉签先把伤口周围消毒,后又换了根新棉签,有些迟疑的说道:“我开始处理了?”

    “擦吧擦吧。”蓁佑冰无所谓的说道:“我才不怕疼,真的,你别小看我,我比谁都厉害!我真的不怕!”

    步筝裳点点头,说道:“不怕就好。”然后拿着棉签向她伤口处挪去。蓁佑冰立马不忍的别过眼,眼睛紧闭,另一只手紧紧握成拳头。

    “呵~”耳边传来步筝裳的轻笑声,蓁佑冰睁开一只眼睛瞄过去,步筝裳正好笑的看着她,“还没开始呢,就吓成这样,还说你不怕。”

    被小看,蓁佑冰急忙辩解道:“我真的不怕疼,真的!不信你试试,你就算把整瓶酒精都倒我手上我连叫都不叫唤……啊!!!”蓁佑冰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手从步筝裳那儿收了回来,然后重心不稳一屁股栽在地上。

    她突然叫一声,连其他处理伤口的人都望了过来,蓁佑冰这下是真的从脸红到脖子了,羞的!

    步筝裳扬扬手里的棉签,调笑道:“叫都不叫唤?嗯?”

    “那……那是你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蓁佑冰无力的辩解道:“再来一次我保证不叫!”到时候她一定再疼也忍着,决不能让步筝裳小看了她!

    步筝裳拉过她的手,棉签就要碰上伤口,蓁佑冰都咬紧了牙齿,她突然说了一句:“我又不会笑话你。”然后她低下头在她伤口上吹气,说道:“吹吹就不那么疼了。”

    步筝裳给她吹伤口,然后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消毒,一边吹一边擦,然后再挤上膏药细细涂匀。蓁佑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紧紧的咬着牙,她其实也不是怕被笑话,而且怕她担心啊。

    “唉,”步筝裳擦完这个伤口叹气,用遗憾的口气说道:“本来还想着你这么疼这么勇敢,奖励你一下,不过既然你根本不怕,那就算了吧。”

    “什么什么?要奖励我?”蓁佑冰立马原形毕露,“千万别算了啊!你难道看不出来那都是我故作坚强吗?你看看我这忍耐的小眼神,难道你不觉得我很倔强吗?”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你看我好痛苦但我就是不说要你自己发现我就是这么坚强这么惹人怜爱的状态,你快来夸我快来奖励我呀!

    “倔强?”步筝裳噗嗤一笑,揉揉她的头发,说道:“倔强的姑娘,你真可爱。”

    “哎呀!”蓁佑冰嗔道:“你怎么可以说出来?”她害羞的捂脸:“你心里默默夸我就好了,干嘛说出来?好多人在呢,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呜呜呜,羞得没脸见人了。”

    “嗯嗯,”步筝裳说道:“看来你不仅很坚强倔强,还很害羞。”

    蓁佑冰扑到她怀里:“都说不要夸我了!我好好害羞。”

    “别!你可千万别现在害羞。”步筝裳推开在她怀里乱拱的人,说道:“现在还需要你帮忙,你乖,等忙完再害羞。”

    蓁佑冰哼一声,不情不愿的说道:“那好吧,不过你必须好好奖励我,你看我这忍耐的小眼神……”

    步筝裳打断她:“嗯那嗯那,知道了,你也太倔强了。”

    她们先去去替杨月月和陈倚贰消毒上药。杨月月拿着块布,恶狠狠的指天宣誓:“今日我所受的痛苦,他日,我定要剑指九九八十一重天,要你们血!债!血!偿!”她吼完,像是对待仇人一般恶狠狠的咬住那块布。

    步筝裳静静等她发泄完,然后道:“逮住她。”

    蓁佑冰一听她发号施令,便扑上去按住杨月月,两人一起帮她上药。

    虽然早有准备,可当痛苦来临时,杨月月还是觉得那么难以忍受,这上药简直比受伤时还疼一百倍!她吐掉嘴里的布,骂道:“啊!你们两个狼狈为奸的狗女女,我要撕碎你们!啊!!疼啊!呜呜呜,我不要擦了,放开我,唔唔唔——”

    蓁佑冰一把把布塞回她嘴里,迂了口气:“总算清净了。”

    陈倚贰在旁看得心惊胆战瑟瑟发抖,拳头都快塞到嘴里了,蓁佑冰露出和善(邪恶)的笑容,道:“别急,很快就到你了。”

    上完药后,杨月月整个人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彩色的头发都被冷汗打湿了,粘在额头上,她哆嗦着唇,颤颤巍巍指着她们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不对……我死得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不不不,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蓁佑冰笑道:“哟,还有力气吟诗呀,看来还不够。”

    杨月月:“呜呜呜,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其实只是杨月月受伤最多,其他人上药并没有她那么惨烈。等大家全部都处理好,也没用多少时间。接着,他们又拖着顽强的身体马不停蹄的向前冲。

    太阳渐渐升起来,但在这遮天蔽日的森林,他们完全感受不到暖意。可能是他们人多的缘故,敢来招惹他们的动物并没有多少,起码他们目前还没有遇到第二次袭击。

    从早晨六七点,到现在就九点,他们终于又停了下来补充能量。

    蓁佑冰喝完一杯水,叹了口气,目前的速度对她来说自然是慢了,但对其他受着伤的人,已经是极限了,再快恐怕就要累垮。

    “你们休息一下,我在周围看看。”蓁佑冰说道:“小裳你也休息会儿,我不会走远,别担心。”

    蓁佑冰的确没有走远,她找了颗树,沿着树丫三下五除的爬到树顶。

    果然是站得高看得远,极目远眺……全是树。她朝他们将要前进的方向望去,先大致的探一下路。

    这条路是人踩出来的,但很久没有经过打理,已经杂草丛生,她目所能极,还没看见有什么大型野兽。

    蓁佑冰松了口气,随意的朝她们来时的路暼了一眼。这一眼她也没怎么在意,看完就下树了。

    下树后她才像发现什么惊人的事,又急急忙忙的爬上去。

    蓁佑冰紧张的看向来路。没错,居然有烟冒出来!她睁大眼睛又眯起眼的想看看是什么在生火,可惜距离实在有些远。

    “小裳!”蓁佑冰跑下树,找步筝裳求救:“有望远镜吗?”空间很多都是步筝裳整理的,如果有,她一定知道。

    “我没有。”步筝裳问道:“怎么了?你发现什么异常?”

    蓁佑冰:“好像有人往我们这方向来,有烟,不知道是不是梦泽基地的人。”

    “我有望远镜。”牧廉君道:“在我的大箱子里,拿出来让我找找。”

    当初从精神病院出来时,他们很多不方便携带的东西都是被蓁佑冰收到空间的,牧廉君也是。他打开密码箱,在箱子角落找到只小型望远镜。

    但吸引众人注意力的,却是他满箱子明黄色的衣服。

    “陛下,你究竟有多少件龙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