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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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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机战船之中,

    平凡、王猛兀自相向而立,一个提剑,一个持刀,宛如两尊塑像一般,半步也不曾稍动,冥界之中不分曰月,四下里一片阴沉沉的,只见一团清气,一团红光,仿佛曰月交辉一般,在天地间散发出两道清冷的光芒,

    狂风漫卷,征尘飞扬,

    过了良久,王猛忽然嘿嘿一笑,问道:“小子,我怜你一身修为不易,不愿痛下杀手,你若就此投降,本将军不但可以饶过你姓命不杀,还可以在真君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封你做个都统,如何。”平凡双眉一挑,撇了撇嘴道:“如今胜负未分,阁下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罢,沒准儿是我饶了你也不一定呢。”王猛闻言,仰天哈哈一笑,不屑的道:“就凭你么。”平凡点了点头,正色道:“不错,就凭我。”

    王猛见他神色,心中微微一凛,点头道:“很好,很好,本将军今天倒想看看,到底是谁饶了谁。”言罢,右臂一抬,一刀向平凡砍了过來,平凡见了刀光,不闪不避,七星龙渊白光一闪,一道雪白剑光腾空而起,笔直射向王猛咽喉,

    王猛见了剑光,脸色一沉,手中大刀一竖,“嗤”的一声将其隔开,心道:“怪不得这小子有恃无恐,原來他打的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主意,老子可得小心些儿,免得一个不慎,反而栽在了这厮手里。”想到此处,心中顿时警惕起來,出手也不如先前那般毫无顾忌,只攻不守了,

    堪堪又斗三四十合,平凡握剑的五根手指突然一曲,“叮”的一声,推在剑柄之上,那长剑被他指力一激,顿时如箭离弦,闪电般向王猛小腹射去,王猛见了剑來,呵呵一笑,手中大刀猛地横掠,“当”的一声,将七星龙渊格了开去,平凡一剑飞出,更不回头,转身向舱外逃去,

    “臭小子,这便想逃了么。”

    王猛见状,登时呵呵一笑,右臂金刀一挥,一道玄金色刀光激射而出,笔直向平凡后心射去,他一刀劈出,左手五指成爪,只等平凡向旁闪避,便给他來个当头一抓,抓住脑袋提将过來便是,哪知平凡见状,居然向前猛的一扑,一个筋斗,向一旁闪去,王猛一刀落空,心中登时一凛,手中大刀改劈为为掠,同时握成爪形的五根手指倏的伸直,打横向刀背推去,两股大力一前一后,同时向中yang涌了过去,

    “哈哈,你上当了。”

    王猛这一刀砍空,猛听平凡嘿嘿一笑,如圆球般向前一个急翻,向大船边缘逃去,王猛听得笑声,情知中计,脸上一热,想也不想,手中金刀卷起一道耀眼金芒,直奔平凡颈中射來,

    “來得好。”

    平凡一听风响,心中早已有备,匆忙之际不及起身,索姓捏了个隐身法诀,身子一扭,就此消失不见,王猛失了踪迹,眉头微皱,随即大喝一声,将六道业火红莲祭了起來,

    说起这六道业火红莲,除了暗藏六道业火之外,更有一项别家法器不具备的神通,便是甄别阴魂气息,好让对方无可遁逃,这法儿本也不错,只可惜他忽略了一个细节——

    平凡乃是正宗 大活人一根,压根儿就不是阴魂可比,

    既然如此,六道业火红莲,又岂能查出他的行踪,

    良久,良久,

    王猛终于等得不耐起來,一声大喝,狠狠的一拳砸在栏杆之上,

    “砰。”

    一声巨响,栏杆之上,顿时凹下了海碗大小的一块,无数精铁簌簌而落,仿佛半u空之中,突然下了一场急雨一般,

    与他的愤怒一同显露的还有背心 的破绽,

    一丝虽然微小,但却足以致命的破绽,

    一丝,就够了,

    这一刻——

    他那黝黑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

    这一次,可是你自找的,

    “一剑破万法。”

    平凡暗叫一声,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倏地喷在七星龙渊之上,那长剑染了精血,顿时清气大盛,仿佛黑夜之中,一轮清朗的月光,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这一剑,已然撕裂了虚空,

    但——

    就在他一剑刺出,王猛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之时,在他身边,忽然掠过了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黑暗中闪了出來,生生把他从鬼门关前拉了回來,

    这必杀的一剑,就因为此人的出现,就此功亏一篑,

    “嗤。”

    一声锐响,划过天际,

    那一道至为璀璨、至为锋锐的剑芒,穿透了无数敌军的身体,穿透了那艘坚固无比的巨大战船,沒入了无尽虚空,

    “哗啦、哗啦”

    群相惊骇之际,只见那战船忽然一阵倾斜,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响,源源不绝的从中传了出來,这一艘巨大无匹、坚固无比的超级战舰,就此四分五裂,灰飞烟灭,

    一同消失的,还有那四五千首当其冲,根本來不及闪避的敌军士兵,

    当真是锋锐无比、威猛无比的一剑,

    这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怔,默默地,静静的凝望着他,——

    这个风中的少年,

    除了,那位突如其來,神秘无比、裹在一袭黑衣中的瘦长道人,

    “嘿嘿嘿嘿”

    万籁俱寂之中,那道人忽然上前一步,仰天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笑,

    如荒郊鬼泣、深夜枭鸣,

    凄苦得令人不忍卒闻,

    那道人一笑已罢,缓缓低下头來,俯视着身前瘦瘦小小,似乎弱不禁风的少年,冷冰冰的问道:“小子,你是谁。”声音嘶哑难听,直如一面破锣也似,平凡闻言,双眉一挑,冷冷的道:“你又是什么东西,凭什么來问我的名号。”

    那道人闻言一怔,显然想不到平凡如此倔傲,过得片刻,那道人忽然桀桀一笑,说道:“好,好小子,敢对我老人家这么说话的,几千年來,你还是第一个,你是蜀山派的弟子,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平凡冷笑一声,森然道:“你以为自己活了几千岁就很了不起么。”那老道闻言,居然也不发怒,反而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一个人活了几千岁,的确沒什么了不起的,你这娃娃年纪轻轻,难得竟有这份骨气,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胜过许多活了几千岁的人了。”

    “师叔”王猛迟疑良久,终于打断了这名老道的话头,说道:“如今两军交战,咱们可不可以先吧这小子收拾了,再”

    “猛儿。”那老道回过头來,沉声道:“战场之上你是主帅,该怎么做难道还要问过我么,至于这小子”那老道回过头來,微微一笑,续道:“这小子很有意思,你便把他留给我罢。”王猛听了,不敢违拗,抱一抱拳,自行发号施令,领军向平凡手下这支残兵杀了过去,

    无双公子见状,不敢怠慢,忙令神机营迅速出列,数十万支羽箭,纷纷向敌军阵中射去,神机营上下三四万人,每人都配了一副“天罡破阵弩”,一弩十发,每发三箭,一出手便是百余万枝利箭,声势当真惊人之极,众敌军猝不及防,顿时死伤惨重,一下子折损了万余人马,王猛刀法虽精,奈何己方阵势已乱,无奈之下,也唯有挥刀自保而已,如此反复数次,冥狱军队已然死伤惨重,不得已退回营中,无双公子令旗一挥,命众人开炮轰击,敌方营中,更加乱成一团,

    王猛眼见己方军士节节败退,也不顾平凡死活,急令众军放箭,向无双公子这边射了回去,无双公子早已有备,命手下竖起盾牌,挡在阵前,自己却趁机调动兵马,将神机、神武两营调了过來,这两营加入战场,顿时打得更加激烈,无数羽箭,炮火飞上半空,直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堪堪又斗了小半个时辰,无双公子又传下令去,命赵廷芳领三千精骑,包抄敌人后方,赵廷芳接令,领了三千军马,径往敌军后营去了,过不片刻,敌营之中杀声震天,那三千军马奇兵突出,顿时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王猛见状大惊,赶忙分兵前來迎敌,

    赵廷芳领军大杀一阵,径自返回本军去了,王猛刚吁了口气,李国邦又领了一支轻骑,径从右翼杀來,王猛赶忙分兵抵挡,如此一连几次几次下來,王猛不堪其扰,几次想要领军前來厮杀,但无双公子早有防备,命人以弓弩攒射,王猛冲突数次,皆是难以靠近,有一次冲得狠了,被人一箭射中肩头,险些儿翻身落马,无奈之下,只得退回阵中稍事休息,

    又过片刻,又有一支军马绕过后防,直奔中军大帐杀來,王猛披甲上马,大杀一阵,那支军马早已去得远了,王猛皱眉苦思,计上心來,遂命人布下陷马坑、绊马索、刺马钉等一应物事,敌方吃了几次苦头,不敢莽撞,王猛遂得了片刻安宁,

    如此歇息了一两个时辰,众军士体力已复,王猛精神大振,领军四处追杀敌军残兵,他领军追杀一阵,见抵抗抵抗也不甚强,于是发出号令,乘胜进击,要将这支残兵一举歼灭,霎时间,只听鼓声大起,众将士反客为主,从中军大营之中如潮涌出,这支残军抵挡不住,顿向來路败退,

    无双公子见势危急,命神武营将官从远方发炮轰击,李国邦眼见双方相距太远,炮石难以奏效,心中一动,说道:“副帅,末将这里有一条上不得”台盘的计谋,额不知可不可行。”无双公子摆了摆手,说道:“但说无妨。”李国邦应了声是,指着远方说道:“副帅,我方炮火虽然猛烈,然而炮弹沉重,难以及远,依属下之见,沒莫如改换炮弹,以碎木,毛绒,混合硝石,火药,也许更见成效。”无双公子闻言,一拍脑门,笑道:“是了,我怎的竟把这法儿忘了。”言罢,忙命人传令下去,改换弹药,以碎木、硝石等物填充火炮,向敌军营中打去,

    这一次换了炮弹,火炮威力便能及远,杀伤力登时大增,往往一炮打出,里许之内一片火海,无论无论兵将战马,鲜有生还者,敌军猝然受此重创,登时乱了起來,王猛手提大刀,亲自立于船头督战,众军士眼见主帅如此,士气大振,重新向敌军残兵杀了过去,

    那边厢双方交战,斗得你死我活;这边厢平凡大战灰袍道人,也是斗得惨烈异常,他与这道人交手不过数合,便觉对方一柄拂尘似有万钧之重,遮拦起來费力已极,那道人挥动拂尘,步步紧逼,只把他压得气也喘不过來,这黑脸少年出尽法宝,连变了七八般法术,那道人始终毫不在意,手中拂尘信手挥洒,便将他所有招数尽皆化解,他又斗数合,心中越來越怕,心念动处,手中长剑猛地一挑,向那道人腋下刺去,

    “來得好。”

    那道人见了剑光,呵呵一笑,手中拂尘一挥,现出千朵白莲,顿时将七星龙渊轻轻托住,平凡举剑下压,那莲花竟似由铁山铸成,半丝儿晃动也无,平凡心念一动,突然松手撤剑,一口浓痰,劈脸向那老道脸上射去,

    “好小子,你作死么。”

    那老道见他突然使怪招,不由得老脸一热,脑袋一侧,轻而易举的避了开去,平凡一唾已罢,第二口唾沫跟着飞來,口中大声叫道:

    “老乌龟看镖。”

    那老道听得风响,无可奈何,只得又退两步,避了开去,平凡心中一喜,脸上丝毫不动声色,足尖发力,如一缕青烟般飘了出去,伸手一抓剑柄,法力到处,七星龙渊光华暴涨,将空中白莲尽数震得粉碎,

    “好小子,居然还有这招。”

    那老道见状,脸上同时涨得通红,反手一扬,手中拂尘顿时散开,千万柔丝飞上半空,化作了一张巨大的白色光网,当头向平凡罩了下來,

    “不好。”

    平凡见了光网,脸色登时一变,匆忙之下,只得一个打滚,向大网外沿冲了过去,

    “小子,你逃得掉么。”

    那老道见状,呵呵一笑,伸指一弹,那大网顿时变大了千百倍不止,将平凡所有去路尽皆封死,这黑脸少年心中暗惊,脸上兀自不动声色,淡淡的道:“我输了,不知前辈欲待怎样。”那老道拈须一笑,显然十分得意,笑呵呵的说道:“我瞧你这小子有些意思,想要收你做个徒弟,如何。”

    平凡一听,不由得哭笑不得,答道:“前辈,在下早已有了师门,若是再改拜您老为师,岂不是欺师灭祖,禽兽不如,就算我肯答允,难道你肯放心收我为徒么。”

    那老道嘿嘿一笑,说道:“我又沒要你背叛师门,你就算拜我为师,也算不得欺师灭祖,无非是锦上添花,让你再多一个师父罢了,再说了,你师父那点子本事,又岂能和我老人家相比,他若真有本事,你又岂会不是我的敌手,怎么样,你到底拜不拜师,痛痛快快的留个话儿來罢。”

    平凡闻言,不由得暗暗皱眉,心想这老道疯不疯,傻不傻,偏偏法力如此高强,当真难缠之极,自己身为昆仑弟子,未得师长允可,怎能贸然改拜外人为师,但若自己坚执不允,这老道恼将起來,沒准儿就把自己关了起來,几百年不见天曰,岂不是大大的糟糕,

    那老道等候良久,终于不耐烦起來,双眼一瞪,冷冷的道:“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这就把你带回枉死城中,关你个三五百年。”说着眸光一冷,阴恻恻的说道:“怎么,你还不肯答允么。”

    “是,我不答应。”平凡点了哦你点头,正色道,

    “为什么。”那老道哼了一声,冷冷的道:“你嫌我本事低微,不配做你的师父么。”

    “不错。”平凡眼珠一转,答道:“我修道至今,也不过两三百年不到,你却是修炼了几千年的道门前辈,你就算胜了我,也不算光彩,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那老道大手一挥,冷冷的道,

    “更何况我师父大名鼎鼎,你不是他的对手。”平凡呵呵一笑,有恃无恐的道:“我师父乃是当今蜀山掌教,剑术天下第一的云居尊者。”

    “云居尊者,你师父是云居尊者。”那老者脸色一变,摇了摇头道:“我不信。”

    “你当然可以不信,不过”平凡狡黠一笑,说道:“我们蜀山的万剑诀、一剑破万法的剑术,向來从不外传,前辈您法力高强,想必眼光也是极高的,您不妨说说,我这招一剑破万法的剑术可曾有假。”

    “这”那老道摇了摇头,说道:“不错,的确是蜀山剑术,半点不假。”

    “既然如此”平凡微微一笑,续道:“前辈还要收我为徒么。”

    “当然。”那老道目光闪了几闪,笑道:“能和蜀山掌教,剑术天下第一的云居尊者抢徒弟,也算是贫道毕生之幸了,好小子,你要怎样才肯拜师,痛痛快快的说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