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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绝壁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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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东升,阳光倾泻万山,映照重峦。

    刀削般的悬崖上顶云天,危峰兀立,令人望而生畏,远远地望去,似被人用巨斧劈峭过似的,犹如一把利剑,耸立在云海之间。

    断云铁缓缓睁开双目,清晨的阳光并不算太刺目,却也令他有些迷幻,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又觉疾风呼呼吹过,他想动动身体,却浑身疲软无力。

    他轻抬了抬双手,右肩和手臂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根本无法动弹,好在左手无大碍,便以左手支地,试着坐起身来,无奈下半身象脱离了身躯似的,怎么也坐不起来,最令他绝望的是,即便轻咳两下,都会牵引到胸腔内部的阵阵钻心剧疼,此时体内更是真气涣散,聚不起半丝气力,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和外伤。

    想到了师傅临走时交给自己的玉瓶,将左手摸入怀中衣袋,却发现被这巨蛇一顿折腾,玉瓶早也碎了,数块玉石碎片还扎进了他的肉里边,他抓出一把碎屑,庆幸的是,尽然还有两颗较完整的‘九制八造丸’,另几颗丹丸已成粉末碎屑了。

    他仰躺着,将那堆和着‘九制八造丸’的碎片放在胸脯上,将玉瓶碎片拔弄开,拣出几个完好的丹药,他倒舍不得这把碎成粉的‘九制八造丸’,也不管有无玉瓶碎屑了,一把将余下的碎药粉全送了嘴里,憋了半天唾液,才吞下肚内。

    必竟这是含了几颗‘九制八造丸’的碎屑,也是有些约量了,入肚后,只觉一股清凉之气由丹田之内升起,游遍四肢百骸、五府六脏,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再闭目调息,心神合一,运起空瞑吐纳术。

    直至午时,功力稍稍恢复几成,断云铁方觉得五脏六腑归位,头一偏,又呕了几口淤血,顿觉血气活络了许多,疼痛也消减了不少,师傅所赠这西汉神医张仲景所制的‘九制八造丸’果然不凡,身上内伤尽好了大半。

    他慢慢坐起身来,这一起身不打紧,直令他魂不附体,原来自己所处一段涯壁伸出的巨石之上,尽是悬在半空中,往下一看,是那万丈深渊,令他一阵眩晕。

    原来那巨蛇拼死一搏,尾身带着断云铁齐齐掉落悬涯,断云铁被这悬崖绝壁上的树枝所阻滞,又摔在这凸出来的一块巨石之上,才捡回半条命。而现下尴尬的是,自己现在身处在这万仞峭壁之上,上不得更下不去。

    断云铁四下一打量,见这巨石仅有丈余方圆,暗道声好险,他摔落之时,只怕稍稍偏离些尺寸,也要掉进这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去。

    低头又见自己两条腿,衣裤已是破烂不堪,足有十几处血沟,一条条象尖刀划过的伤痕更是触目惊心,巨蛇虽然无毒,但伤口边沿仍是红肿化脓了,无怪乎这双腿不听使唤。

    又抬头望去,涯顶距这巨石少说也有数十丈高,他摸摸自己,心道这般高落下来,人还没散架,倒也是万幸。

    再一摸右臂,肿起足有左臂两条之粗,应是脱臼了,他倒管不了这许多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功力,调养好内伤。

    再一次的调息后,尽已是黑夜了,功力也只恢复三四成,他用左手将右臂一把抓住,又用双腿夹住右手手腕,双腿一紧,别住手腕,又用左手用力一拉一推,身躯也顺势一用力,“啪”的一声,断云铁龇牙咧嘴惨叫一声,冷汗直冒,右臂伸曲一下,已然接好了。

    此时,借着月光,断云铁举目望去,四周是无尽的影影绰绰,这悬崖峭壁之上,山风呼啸不止,断云铁更是饥寒交迫,口渴难捺,然而在这与世隔绝的绝壁之上,他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便这般,断云铁在这瑟瑟冷风中又渡过了一晚。

    次日,断云铁迷蒙中,感觉脸庞上有丝丝冰冷的液体,他立时想起了巨蛇那黏黏的、冰冷冷的舌尖划过自己脸庞上情形,他大叫一声猛一坐起。

    坐起身后,他兀自大口大口喘着气,却哪有什么蛇,他用力抹了一把脸,原来尽是清水,见到水,他不由地大喜过望,抬头向上望去,原来是涯壁上有一株象极兰花的草叶,只不过叶子远大过兰花,那修长的叶片垂将下来,收集了一晚的甘露,此时正顺着叶胫一粒一粒地往下滴。

    断云铁一天一夜没喝过水,早已口干舌燥,哪会放过,张开嘴巴便接住了这粒粒甘露。

    那怕只是这几粒甘露入肚,也令断云铁如饮了琼浆玉液般,但只小半会,便再无甘露滴下,断云铁吧唧了几下嘴,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又吧唧吧唧几下,见再无露水滴下,只得作罢。

    此时晨光明媚,照得断云铁浑身暖融融的,过得这一晚后,功力也多恢复了几分,他想试试身法,平地一跃,双腿却钻心般的剧疼,只能跃起不到五六尺。

    这悬涯少说有二十多丈,如何上得,困在这峭壁上,迟早得饿死,再向下一望,深不见底,更使不得,看来别无他法,只得想法子攀上涯去。

    他抬头望见顶上三四丈高的地方,有些凸出的岩石,也就是滴下露珠的地方,倒是生了好些花花草草,还有株粗过碗口、不知名的小树,长的倒也茂盛,枝叶像一把巨伞般铺开,不过一处断枝尤为醒目,断云铁暗忖必是此树阻滞了自己的下落之势,救了自己。

    但那地方能否栖身,站在底下往上看,却看不真切,心道既能生长树木花草,总好过这光秃秃的巨石好,况且上面也距涯顶也更近了不一步。

    他知道时日无多,无论如何要尽快寻得出路,若不然,没有食物和水,体力将越来越弱,处境也会越来越艰难。

    他又用手摁了摁涯壁,先试了试硬度,再运劲用手指一抠,虽然异常坚硬,倒还是能插得进去少许,他打量了一下上方,这点大的地方,又不能助跑借力,腿上又有伤,以他现在之力,平地一跃,最多不过一丈,距这三四丈高的地方还相去甚远。

    他活动了下筋骨,原地蹦了几蹦,双腿作是疼痛难忍,倒是这脱臼的右臂没什么大碍了。

    断云铁忍着双腿剧疼,蓄力一跃,双腿用力后,随着“啊”的一声惨叫声后,平地跃起丈余高,可双手一扒拉,尽没能抠住涯壁,哗啦啦又滑落回原地来,这一跃,又牵动了双腿伤口,直疼得他冷汗直冒,只能作罢,又坐在原地又运功调息。

    也不知是天不如人愿还是作美,正午好好的天气,这到了傍晚时分,却风云突变,尽下去大雨来了,断云铁暗暗叫苦,心道这经这大雨一冲刷,这涯壁更是滑溜,越发是无从着手。

    但有失也有得,这阵大雨于断云铁而言,无异久旱逢甘雨,干脆躺在地上张大嘴接雨水,又把裤子脱了,让雨水洗刷伤口。

    这大雨足足下了好几个时辰,直下到天黑。

    断云铁水倒是喝饱了,腿上的伤也清洗净了,但深夜来临,本就寒冷的夜晚,他又浑身湿漉漉的,他只能整晚不停运功来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