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城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她当真这么说?”

    “是。”禁卫军统领见陛下神情复杂难辨,“还有,微臣的属下发现,二皇子妃与福乐郡主似乎有旧怨。”

    “你竟是忘了,谢家老二曾与福乐郡主有过婚约,后来谢家老二做出与人私奔的事情,谢班两家的婚约便作废,两家人也从亲家变成了仇家。”当初两家的恩怨,他这个皇帝拉了偏架,明里暗里都护着班家人,自从这件事以后,谢家人在京□□声就差了许多。

    “谢家人魄力不足,想法不少,胆子更大,”云庆帝把手背在身后,“若不是二皇子实在太过荒唐,朕也不想给他找这样一个岳家。”

    他看不上谢家人,同时却又给自己儿子找了个谢家出身的正妃,这样的心态,让人有种二皇子是他从宫外捡回来的恍惚感。

    说他偏心太子,可是太子现如今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被拘禁在东宫那个方寸之地上,接受着四面八方的非议。

    禁卫军统领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陛下也不需要多话的手下。身为皇宫禁卫统领,他还有另外一层身份,那便是陛下密探队的总领。

    那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事情,都由他来做。

    外面的人给他们这些密探取了一个名字,黑衣卫。因为他们出现的时候,往往无声无息,即使有人看见,他们也穿着黑衣,戴着黑色面巾,不会让任何人认出他们来。

    谢家大郎谢重锦派人刺杀班淮,这让他非常不明白,贵族之间的斗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简单粗暴了?

    更让他不明白的是,陛下为什么要帮着谢重锦处理露出来的马脚?身为帝王,想要处置不听话的朝臣方法多的是,为何要选择这种方式?这样既把班家跟石家拖下了水,还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不是说陛下十分宠爱班家?

    这种利用班家把石家拖下水,却让谢家半点脏水都沾不上,可不像是宠爱的态度。

    “朕如此多的后辈,唯有福乐郡主最合朕的心意。”

    是啊,这位郡主如此合您的心意,您坑人家爹时,不仍旧照坑不误吗?

    “唉,”云庆帝突然叹息一声,苍老的脸上满是疲惫,“可惜她非我之子,又非儿郎,不然朕的麾下也能多一名大将军。”

    “罢了,二皇子如此荒唐,朕也该让他收收心了。”云庆帝见统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顿时也没了说话的兴致。

    一天后,云庆帝拟了两份圣旨,让礼部官员当朝诵读了出来。他老人家封二皇子为宁王,晋成安伯容瑕为成安侯。

    二皇子监国以后,他封为王爷是大家早就料到的事情,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倒是成安伯……怎么挨顿打还变成成安侯了?世间若有这么便宜的事,他们也恨不得能挨一顿打。

    不过爵位这种东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大家也不明白陛下这是闹的哪一出,十几天前才把容瑕打得起不了床,这会儿又莫名其妙给人升爵位,难道是因为后悔了,所以给容瑕的补偿?

    这也不太对,没道理姚尚书跟容瑕一起挨了打,结果被补偿的只有容瑕一人。总不能因为容瑕长得好看,陛下心眼就能偏成这样?

    “你们都别猜了,”长青王把玩着一柄扇子,风流倜傥,“我听说了一个事。”

    “什么事?”官员们齐齐好奇地回头,见说话的人是长青王,心中好奇的情绪更加浓厚了。

    怎么说长青王也是皇亲国戚,他肯定能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皇家秘闻。

    见这些官员一脸好奇的模样,长青王把扇子收了起来,轻轻敲着掌心,一脸神秘:“据传,昨日陛下可是召见了福乐郡主。”

    召见福乐郡主,与成安伯……成安侯有什么关系?

    诸人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长青王那一脸神秘的笑容,他们突然想到,成安侯现在可是福乐郡主的未婚夫,细算下来,也能算是半个班家人。

    整个京城上下,谁不知道陛下最疼爱的几个晚辈中,福乐郡主绝对算其中一个。就连那些蒋姓郡主以及庶出的公主都比不上她在陛下跟前得脸,甚至还能与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安乐公主封号有一个字相同,这是普通皇亲国戚能有的待遇么?

    班家现在的地位,已经是封无所封,但是陛下实在太过喜欢班家的郡主,那可怎么赏?反正容瑕是福乐郡主未婚妻,那就赏容瑕吧,反正夫荣妻贵,容瑕爵位越高,对班婳而言也是好事。

    伯爷身份太低,又挨了打失了颜面,会害得福乐郡主丢了颜面?

    没关系,升爵位!

    官员们想明白这点,心里是又羡慕又嫉妒,男人娶一个了不起的夫人,人生真是可以少奋斗十年。

    看到容瑕现在得到的实惠,再想想差点与班家结亲的谢家人,众人免不得起了几分嘲讽之心。谢家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人物,就是做了王妃的女儿,其他皆是老的老,残的残,废的废,除非二皇子登基并且掌握朝中大权,不然谢家这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原本以为谢家两个儿子还算不错,哪知道大的刚回京就被撸了官职,老二更是荒唐到极点,闹出私奔这种事,得罪班家又引得陛下不满,从此名声一落千丈,谁家的好姑娘敢嫁到他们谢家去?

    至于二皇子能不能登基为帝,并且把朝政牢牢把持在手中,恐怕……难。

    成安伯府里,容瑕发现给他换药的大夫变了一个人,这个大夫年纪比较轻,而且他也不曾见过,若不是由班家的护卫亲自送过来,他大概不会相信此人是班家养的大夫。

    “在下的师傅与曹大夫去姚尚书府上治伤了,因为伯爷伤口恢复得比较好,所以师傅才敢让在下来给您换药,”换药的大夫一边给容瑕敷药,一边小声道,“伯爷,您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可以按照在下师傅开的方子喝补气养血的药了。”

    “有劳。”容瑕对他点了点头。

    “不敢。”大夫忙回了一个礼,转头把药收进药箱里,还没来得及出口道告辞,就听到容家下人说,宫里来宣旨礼官了。

    容瑕披上外袍,由下人扶着他去了正厅。

    宣旨的官员来自礼部,他见容瑕出来,先跟他见礼才道:“容大人,先给你道声喜了。”

    “不知……何喜之有?”容瑕看到他手上的圣旨,就要跪下去,不过被礼部的官员一把扶住了。

    “容大人,陛下说了,因您身上有伤,特许你站着听旨。”

    “这怎么行,”容瑕作势必须要跪,礼部官员扶住他道,“容大人,这可是陛下的口谕,您若是跪下去,岂不是浪费了陛下一片心意?”

    “唉,”容瑕朝宫殿方向抱了抱拳,“多谢陛下体恤。”

    礼部官员笑了笑,才展开手里的圣旨抖了抖,用抑扬顿挫的语气宣读起来。

    圣旨前半部分,用各种溢美之词夸奖了容瑕的德行与能力,最后突出了重点,那就是他这个皇帝要升容瑕为侯爷了。

    容瑕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接到这样一份圣旨,他愣了一下,才行礼谢恩。

    “恭喜容侯爷了,”礼部官员给容瑕行了一个礼,脸上的笑容温和极了。

    “劳大人跑这一趟了。”容瑕回了一礼,他身后的杜九送了礼部官员以及陪行人员荷包,美其名曰茶钱。一般这种钱,大家都不会拒绝,也算是沾沾喜气了。

    宣旨官高高兴兴走了,被容府下人一路送到大门口,他骑上马背,对同行的一位高品级太监道:“容侯爷的风姿,即使受了伤,也不损几分呀。”

    “可不是么,”这个太监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大,笑起来讨喜极了,宫里几乎没多少人敢得罪他,因为他有一个好师傅,大内总管王德,人称王喜子,据说这个喜庆名字还是皇后娘娘亲自取的,“杂家就觉得,容侯爷一身风骨,让人敬佩。”

    两人相视而笑,再不提之前容瑕被罚一事。

    “哎哟。”王喜子忽然高呼一声,拍了拍马儿,退到了一边。他身后的小太监见状,纷纷照做,尽管他们连发生了什么事尚未弄清楚。

    宣旨官讶异地抬头看去,才知道这位颇有颜面的王公公为什么匆匆避让,原来福乐郡主正骑着马从前方过来。

    宣旨官只是礼部一个五品小官,能见到福乐郡主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只要看到福乐郡主骑着的那匹白马,他就知道对方身份不低,因为这种马乃是贡马,身份不够高,不够受宠的贵族,便是求也求不来,就算是求来了,也不敢骑到大街上来。

    “奴婢见过福乐郡主。”王公公跳下马,对着班婳殷勤的行礼,也不管班婳能不能听见他的声音。

    “吁。”

    班婳的马儿停了下来,她低头瞧向身着深蓝太监服的年轻人,歪着头想了想,便道:“你可是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的王喜子公公。”

    “郡主竟还记得奴婢,奴婢真是三生有幸,”王喜子一脸惊喜,看着班婳的双眼都在发光,“不敢担公公二字,郡主叫奴婢小喜子就好。”说得难听一些,若是能得福乐郡主记住名字,那也是他们这些阉人的荣幸。

    在宫里的人,谁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哪个娘娘受皇上宠爱,哪个皇子公主性子不好,陛下有哪些忌讳,哪个皇亲国戚在帝后面前最有脸面,但凡有点门道的太监宫女,对这些信息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比如说这位福乐郡主,那就是一等一不能得罪的主,他们宁可得罪庶出的公主,也不敢让这位贵主子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两年前,有个不长眼的宫女非议福乐郡主的婚事,被福乐郡主发现以后,福乐郡主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从那以后,这个原本有些脸面的宫女,就去做了粗使宫女,前些日子他见到过这个宫女了,又老又丑,哪还有两年前娇嫩?

    这不是福乐郡主要为难她,而是有人知道福乐郡主不高兴,特意到皇后娘娘那里告状,借此讨好皇后娘娘与福乐郡主。后宫里面管不住自己嘴的人,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不奇怪。

    说人闲话,操心衣服首饰,那是贵族小姐们的生活,做宫女的敢这样,那就是小姐的性子丫鬟的命,作死都不挑日子。

    就连师傅王总管也曾特意给他说过一些不能得罪的贵主子,福乐郡主就是绝对不能得罪的,最近师傅还特意又跟他提了一遍,耳提面命的表示,见到福乐郡主要恭敬一些,殷勤一些。

    他虽然不明白缘故,但是自家师傅说的话,自然不会害他,他照着做便是。

    “再过几年,我就该叫你大喜子了,”班婳见王喜子这副殷勤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们这是打哪儿来呢?”

    “奴婢近来在大月宫伺候,有幸陪礼部大人一起来给成安侯宣旨,这会儿刚从成安侯府出来。”王喜子说着又是给班婳行了一个大礼,“恭喜郡主。”

    班婳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成安侯,他升爵位了?”

    “回郡主,确实如此。王喜子笑呵呵地应了。

    “原来如此,”班婳掏出一个荷包扔给王喜子,“送给你吃茶用的。”

    “谢郡主赏。”王喜子双手捧住荷包,抬头再看,福乐郡主已经骑着马走远了,她身后的护卫们骑着马整整齐齐跟在后面,瞧着气派极了。

    这才是真正的大家贵女呢,出手就是大方。

    回了宫,王喜子就找到了王德,把今天出宫的所见所闻讲给王德听了。说完,他还捧出成安侯与福乐郡主赏的荷包孝敬给王德。

    “既然是侯爷与郡主赏的,你就好好收着,”王德没有收他的东西,只是笑道,“你能在福乐郡主面前得了眼熟,那便是你的福气。这位……”他意味深长道,“是个贵人。”

    王喜子想,出身世家,血脉高贵,又有一个名满天下的未婚夫,自然是他们得罪不起的贵人。

    容瑕走进成安侯府,见府上的下人脸上虽然多了几分喜色,但也没有失了分寸,在心中点了点头,不愧是书香世家的下人,这一身风骨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郡主,”管家迎了上来,见班婳手里捧着一个油纸袋,袋子里装着的好像是……糖果子?

    班婳对管家点了点头,走到了容瑕居住的院子。容瑕现在已经能够做起来看书写字了,只是动作不能太大,怕牵扯到伤口。容瑕进去的时候,他正板板正正地坐在凳子上看书,也不敢靠什么东西,班婳瞧着都替他累得慌。

    “今天有大喜事你也能看得进去书?”班婳抬脚进屋,打开一扇半关的窗户,“刚才半路上遇到了宫里的王喜子,得知你升了爵位,我身上没有礼物,刚好见路边有卖糖果子的,就买了几串来,给你尝尝味儿。”

    容瑕放下书,笑吟吟地看着班婳。

    班婳把牛皮纸袋放到桌上,走到容瑕身后,小心拉开衣领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年轻就是好,听说姚大人遭了不少罪,差点连命都丢了。”

    容瑕看着班婳,“婳婳怎么会让大夫去帮姚大人的?”

    “本来我们家也不是多事的人,可是姚三姑娘哭得伤心,加上姚大人与你一起受得罚,若是你全然无恙,姚大人却怎么样了,一时半会没什么人说闲话,日后若是有人拿这事来说嘴,对你也不好。”

    容瑕怔住,他竟没有想到,班家惹下这个麻烦,有一半的原因竟是他。

    “罢了,我们别提无干的人,”班婳从油纸包里取出一串糖果子,其实就是时令水果浇上熬开的糖浆,水果有些会很酸,但是糖浆又很甜,味道好不好全凭运气。

    班婳买这个东西当礼物,跟出门上街的母亲,随便买了样小吃食来哄在家的孩子。

    容瑕接过这串糖果子,一时间竟有些无法下嘴。

    “怎么了?”班婳见他看着糖果子发愣,从油纸包里又拿出一包,自己咬了一口,顿时酸得牙都掉了,“呸呸呸。”

    容瑕扔下糖果子,端了一杯茶给她。

    捧着茶喝了好几口,班婳把糖果子扔进油纸包,“你还是别吃了,味道不好。”她不太好意思的戳了戳脸,“那什么,明天我重新给你补一份礼。”

    “不,这个就很好。”容瑕咬了糖果子一口,果肉确实很酸,但是多嚼几口,当糖浆与果肉混合在一起后,味道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你别吃了,”班婳夺过他手里的竹签,“傻不傻啊,都说了酸,你还吃。”

    “不酸,很甜。”容瑕把嘴里的糖果子咽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糖渣子,“我很喜欢。”

    “咳!”班婳眼神有些漂浮,眼角余光却不自觉地落在了容瑕的唇角处。

    罪过罪过。

    两人安静的时刻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下人们打断了。

    “伯爷,严相爷府上送来贺礼。”

    “伯爷,忠平伯府送来贺礼。”

    “伯爷,长青王府送来贺礼。”

    礼物源源不断地送进来,一张又一张的礼单呈到了容瑕面前,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几乎都送了礼来。

    “玉蟾蜍?”班婳看着一份礼单,“蟾蜍招财,这是祝福发大财呢。”

    “还有这个,前朝书法家真迹?”她疑惑道,“这幅画真迹不是在我家里?他家这真迹又是从哪儿来的?”

    容瑕笑道:“约莫是买到赝品了吧。”

    “那倒不一定,没准我家的是赝品呢,”班婳放下礼单,打个哈欠道,“我看之前这半个月,与你常来常往的也就那些人家,至于现在这些人……”

    班婳嗤笑一声,“都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

    “也不怪他们,”容瑕淡笑,“圣心难测,他们也是为难。古往今来皆是如此,没什么好怨的。”

    “你倒是想得开,反正我是小心眼。”班婳无趣地站起身,“你今日的客多,我就不打扰了。”

    “哎。”容瑕伸出拽住班婳的手腕,虽然隔着衣袖,但是时已进初夏,班婳穿着纱衣,所以容瑕仍旧能够感受到纱衣下的温度,“你怎么走了,我现在受了伤,你若是不帮我,便只能我一个人看这些东西了。”

    “没有我还有管事呢,”班婳拉了拉手,没有挣开,“不看。”

    “不看就不看,你陪我坐一会儿可好?”容瑕一脸失落道,“这些礼单不过是见风使舵之辈送来的俗物,看也可,不看也罢。婳婳你是敢爱敢恨之人,我怎么舍得你因为这些小事劳累?”

    “我看你才是见风使舵之辈,”班婳坐回凳子上,“见风使舵之人确实不讨喜,但是他们送来的俗物还是讨喜的。”班婳自己就是一个喜欢俗物的人,所以从来不嫌弃宝玉珍珠俗。

    容瑕眼神微亮:“家里库房里,有很多漂亮的珠宝首饰,婳婳若是喜欢,便尽管去挑。只要你戴上,定会让这些宝石更加漂亮。”

    班婳有些心动,不过想到自己还在孝期,这点心动又消失了:“那你把漂亮的好东西都给我留着。”

    “好。”容瑕连连点头。

    走到门口的一名中年管事停下脚步,躬身行礼道:“侯爷。”

    “王曲?”容瑕看了眼班婳,转头对门外的中年男人道,“你有何事?”

    “外面出事了。”

    “发生了什么事?”

    “忠平伯府家的长子喝醉了,与一位地痞流氓发生了争执,哪知道这流氓胆大包天,竟是连扎了谢大郎三刀。”

    班婳大惊,忠平伯府半个时辰之前不是才给容瑕送了礼,这才过去多久,就闹出他家出事了?

    她的梦实在是太模糊了,完全没有这一段记忆,大概是因为……她对谢大郎完全不关心?

    “地痞抓住了没有?”

    “出事的地点在闹市,人多眼杂,看热闹的人也不少,凶手被跟丢了。”

    “谢大郎如何了?”

    “谢大郎伤了大腿跟……”王曲犹豫了一下,想到还有福乐郡主在场,便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说法,“伤到了重处,怕是没有子孙缘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容瑕沉默片刻,对王曲摇了摇手。

    “是。”王曲轻声轻脚地退下。

    “那个,”班婳好奇地伸长脑袋,在容瑕耳边小声问道,“谢重锦变太监了?”

    “……”

    “你怎么不说话?”

    容瑕艰难地点了点头,因为他实在不好跟班婳提起男人自尊这种事。

    “谢家……这是倒了什么霉?”班婳忍不住开始同情谢家人了,这都是什么事。

    “或许是他们家做了缺德事,遭了报应。”容瑕捏了捏班婳的指尖,“你若是再关心其他男人的事情,我就要吃味了。”

    “一个变成太监的男人,有什么好吃味的,”班婳安慰地拍他手背,“放心吧,整个京城没有比你更好看的男人了。有了你,我眼光已经变高了。”

    容瑕哭笑不得,实在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别的。

    过了午时,容瑕留班婳用了午膳,才依依不舍地把人亲自送出了门。待班婳走了以后,容瑕招来下属,“查到皇帝升我爵位的原因没有?”

    站在他面前的护卫表情有些微妙:“主子,属下无能,还没有查到确切的原因。不过……朝臣中出现了一种传言。”

    “什么传言?”

    “昨日陛下召见了福乐郡主,您是因为福乐郡主,才受到晋封的。”

    容瑕忽然想起,昨日婳婳确实去宫里见了陛下,直到快午时,才从宫里赶到了他这里。婳婳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让对爵位比较吝啬的云庆帝,忽然决定升他的爵位?

    护卫见容瑕沉默不言,以为是外面这种传言引得主子不悦,忙道:“这不过是外面一些人的闲话,当不得真。皇帝怎么会因为一个女儿家的话,就做出这么大的决定。那些官员都是胡言乱语,内心嫉妒罢了。”

    “不,”容瑕摇摇头,一脸深沉的表示,“若是别人,自然是做不到,若是婳婳,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护卫:??

    伯爷知不知道现如今外面都在嘲笑他不是要娶妻,而是要入赘?

    不对,应该说自从伯爷与福乐郡主有婚约这件事传出去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谣言就没有断过,只是这一次过后,传得尤为厉害。

    什么别人家娶妻是夫荣妻贵,他们家伯爷娶妻是娘子还没进门,便已经是妻荣夫贵。

    这话听了,谁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