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不可说者,补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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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年前。星云祖师以一介炼血小修从第三阵闯入,三个月后通关七层,得到两大祖师遗留的那件二劫灵宝,逍遥而去,不知踪影。又过三百年,星辰派还未从大劫中恢复,内部又经历一场剧烈的惨斗,小宗室子弟联手诸多寒门出身的真人,同四大世家抗衡,双方为了争夺掌教之位大打出手,死伤惨烈,以至于宗门之中只剩下最后一位老祖。遇到这种良机,死敌金蛇教岂能坐视不理,立即召集各路魔教朋党,集结了十四位老祖前来,试图一战覆灭星辰派,西海各派也是狼子野心,多有参加。真正向星宿山出手的是十四位魔教老祖,暗中破坏大阵的却是西海修真界的沧海派。星云祖师在宗门危在旦夕之时突然回归,坐镇星宿山,以一己之力对抗十四魔门老祖,重创七祖,击杀七祖。百余年后,沧海派日渐势微,星云祖师邀请各路道友相助,一尊古琴破阵,击杀沧海派四名老祖和数百名真人,灭绝此派。正是这两战,自此奠定星云祖师的中兴之祖地位。祖师洞中,位列第三。风魔剑留给秦玄的“两脉交汇,事关沧海”八字中,“沧海”正是指沧海派,这是秦玄和木隐反复探讨所得的唯一结论。……秦玄被传送出去后,青年道士站在池水边静静凝望远方,视线仿佛能穿透洞窟,落在远处的星宿山上。良久,他取下琴盒,露出一尊岁月悠久的九弦古琴,规制为伏羲式,琴轸之下,刻着古篆字迹的大圣遗音四字。铿。琴音嘹亮恢弘,渐渐传出千里之遥。洞窟中悄然开启一道阵门,一名身穿紫色星辰法袍的白发老翁悄然进入洞窟,见到青年道士也是合掌躬身,神态谦恭的上前拜见。“何人门生?”青年道士依旧阖目弹琴,琴音未在洞窟中响起,却在星宿山上传荡出一阵阵琴道祖音,数百位真人云涌而出,盘膝坐在各自洞府前聆听。“回禀祖师,晚辈神鲧,正是祖师门下七弟子河嵋老祖一脉传承,如今掌持阵阁和星辰试炼塔,谨遵祖师留下的七大铁律,晚辈门生镇守巨木院,皆是寒门出身。”神鲧老祖神态恭顺,长眉低垂,不敢抬头直视青年道士。“哦?方才此子,根底如何?”“回禀祖师,此子姓秦名玄,本纪劫十代应劫弟子,祖籍巨木海秦池群岛。三百年前,先祖秦方曾入读星辰道院,未有所成,举家迁徙至巨木海灵鲸岛,寒门出身。”“不错,擎天之后,巨木之子,既学吾道,与吾有缘。”青年道士赞叹一声,复道:“这方天地三千大道,自有三千天道特长,其中只有二十四种属于‘不可说’之列。昔年鹿老祖留下玄机,唯此类者有缘闯入此地,他既能闯入,多半正是‘不可说’之一。星云昔年自毁百年寿元,窥探天机,算定本纪劫时,本派将有四位‘不可说者’现世,这才下定决心开设星辰四魔的法位,等待他们出世。如今,已有几位出世?”“祖师既能断定此子是不可说之列,那就已有三位出世。”“天下五洲四海,九大道子轮回转世。西海者,鲲之海也,菩提祖师灭掉擎天一脉,本座与星云、九鳇诸人联手灭了沧海无量一脉,金蛇、西极以蛟鹏两脉为尊,西海的天道之子如今只能出在本派,是否出世?”“也已出世,正在本派,果然是道祖后裔,只是天资并非晚辈等人所预料的那般出色。”神鲧老祖言语之间,似乎有点惋惜。“无妨,天道不圆,天道之子也未必都是惊艳之辈,天命补缺,必有其责,尔等静观其变即可。”青年道士幽幽一笑,旋即轻叹一声,十指轮拨,琴音骤急,“这方天地,千年一小劫,三千年一大劫,万年一场天魔劫,三万年积累才能迎来这场补天劫。如今劫难已到,宗门若灭则灭,若兴则兴,尔等不要擅自作主,自以为有扭转乾坤之能。”“本座观天象,星宿山上有人妄图颠倒气运,尔传话于他,休得自以为是,区区几名法相修士,强者弹指可灭,莫要自惹灾祸。休得忘记,昔年金蛇妖神妄图逆转天命,也难逃苍穹星环的那一剑。何况天若不存,西海覆灭,再留我宗门何用?”“是!”神鲧老祖大为震惊,他们七位老祖一直在谋略大事,妄图强改气运,此刻被青年道士一语道破,不由得脸色惨白,心中惶惶预感他们正在图谋的恐怕是一场灭顶之灾。青年道士依旧弹琴,已是双手轮拨,道道琴音穿透万里,浩瀚西海动荡不休,星宿山上,一道道天裂现世。猛然之间,他一按琴,整座星宿山都在震颤不休。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睁开璀璨的双眸,视线洞穿一千四百里方圆的辰州岛,扫过四大世家的山门,低喝道:“补天劫间,石胎现世,必有弥天大贤随之涌现,凡宗门七海有搜令使者,一律格杀勿论。罪不可恕之宗族,纵是四大世家也须灭其满门,此为本座第八道铁律,尔可正式转告菩提祖师,使其勒令七祖不得违背。”“是!”神鲧老祖沉重点头。“此处已无尔事,去吧!”话音未落,青年道士消散在洞窟里,化作一道魂符悬停在池水之上,神鲧老祖也一步退出,顷刻不见踪影。三日后。辽阔无垠的巨木海上,秦玄乘坐一只赤青色的三丈木鹤翱翔天际,手里捏着木隐今日新发来的信符,暗暗有些担忧。他本想凭藉手中的飞星梭用最快的速度返回灵鲸岛,朱灵烟师姐非要跟着他到灵鲸岛游玩,还逼着他乘坐刚刚改良的飞云鹤。这哪里是飞云鹤?简直是蜗牛鹤啊!秦玄心里焦急,但也无意显露出来,只能耐着性子乘鹤而飞。他能跻身本年新科大考的第三席,运气固然是一方面,朱灵烟师姐给他的题海辅佐也是功不可没,如今轮到朱灵烟有难事,他也不能坐视不理。这件事该怎么说呢?他又不是毫无阅历的少年,其实早该预料到,朱蓝两位师姐根本不能做朋友。他只能说,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女性之间只能浅交,不能深交,特别是像朱灵烟和蓝瑛这样性格相近,出身相同,天资相差不大的女修。她们两个人挤在月泉洞,很快就成了一场无声的灾难,一个要向东,另一个就非要向西,都想掌持大局,夹在她们中间的蓝秀才和秦玄都很痛苦。正好家里有事发生,秦玄察觉苗头不对就跑了。朱灵烟现在很不喜欢蓝瑛,觉得她忘恩负义,索性跟着秦玄乱跑。秦玄回来的太急,很多大考奖励都没有领。灵丹灵晶的奖励不重要,器阁奖励很重要,最重要的则是祖师洞、神鹤谷、长生秘境三项,此三项奖励也都要等到合适的时间才能开启。秦玄在星辰试炼阵磨蹭了四十多天,天极院主原本算好的几个契机白白流失,大家只能一起等着。祖师洞最关键,这座秘境只能在冬春交接的几次无月之夜开启,一旦开启就要再等十年,故而要特别慎重,算准时机,不能出错。长生秘境的开启则是最复杂,需要西海七大玄门道统的老祖合力才能开启一次,老祖们又哪是那么好请的。远处的海面上终于出现了灵鲸岛的身影,这座二十余里长,七里宽的荒海孤岛似乎不再像往日那般寂静,更远处,两艘高挂着“房”字的十丈法船停在海上,不时有十几名锻灵修士飞来飞去,勘察岛屿的地形地貌。“房家?这里是他们的海域吗?”朱灵烟也看到了那两艘法船和飞在岛屿上空的锻灵修士。“不是!”秦玄摇头,“几百年来,就没听说过他们。”“那可不一定哦,巨木海分设七大宗室,各自管辖一片海域,这里应该真是归属房家管辖。”朱灵烟是七七宗室的子弟,更熟悉这些规则,嘴角微微牵动一抹坏笑提醒秦玄,“他们以前不过问,显然是因为这里太靠近匪海,要管就得负责防范海匪,如今要出面管辖,必定也有他们的原因。”她的笑容很诡异。
三千年前。星云祖师以一介炼血小修从第三阵闯入,三个月后通关七层,得到两大祖师遗留的那件二劫灵宝,逍遥而去,不知踪影。又过三百年,星辰派还未从大劫中恢复,内部又经历一场剧烈的惨斗,小宗室子弟联手诸多寒门出身的真人,同四大世家抗衡,双方为了争夺掌教之位大打出手,死伤惨烈,以至于宗门之中只剩下最后一位老祖。遇到这种良机,死敌金蛇教岂能坐视不理,立即召集各路魔教朋党,集结了十四位老祖前来,试图一战覆灭星辰派,西海各派也是狼子野心,多有参加。真正向星宿山出手的是十四位魔教老祖,暗中破坏大阵的却是西海修真界的沧海派。星云祖师在宗门危在旦夕之时突然回归,坐镇星宿山,以一己之力对抗十四魔门老祖,重创七祖,击杀七祖。百余年后,沧海派日渐势微,星云祖师邀请各路道友相助,一尊古琴破阵,击杀沧海派四名老祖和数百名真人,灭绝此派。正是这两战,自此奠定星云祖师的中兴之祖地位。祖师洞中,位列第三。风魔剑留给秦玄的“两脉交汇,事关沧海”八字中,“沧海”正是指沧海派,这是秦玄和木隐反复探讨所得的唯一结论。……秦玄被传送出去后,青年道士站在池水边静静凝望远方,视线仿佛能穿透洞窟,落在远处的星宿山上。良久,他取下琴盒,露出一尊岁月悠久的九弦古琴,规制为伏羲式,琴轸之下,刻着古篆字迹的大圣遗音四字。铿。琴音嘹亮恢弘,渐渐传出千里之遥。洞窟中悄然开启一道阵门,一名身穿紫色星辰法袍的白发老翁悄然进入洞窟,见到青年道士也是合掌躬身,神态谦恭的上前拜见。“何人门生?”青年道士依旧阖目弹琴,琴音未在洞窟中响起,却在星宿山上传荡出一阵阵琴道祖音,数百位真人云涌而出,盘膝坐在各自洞府前聆听。“回禀祖师,晚辈神鲧,正是祖师门下七弟子河嵋老祖一脉传承,如今掌持阵阁和星辰试炼塔,谨遵祖师留下的七大铁律,晚辈门生镇守巨木院,皆是寒门出身。”神鲧老祖神态恭顺,长眉低垂,不敢抬头直视青年道士。“哦?方才此子,根底如何?”“回禀祖师,此子姓秦名玄,本纪劫十代应劫弟子,祖籍巨木海秦池群岛。三百年前,先祖秦方曾入读星辰道院,未有所成,举家迁徙至巨木海灵鲸岛,寒门出身。”“不错,擎天之后,巨木之子,既学吾道,与吾有缘。”青年道士赞叹一声,复道:“这方天地三千大道,自有三千天道特长,其中只有二十四种属于‘不可说’之列。昔年鹿老祖留下玄机,唯此类者有缘闯入此地,他既能闯入,多半正是‘不可说’之一。星云昔年自毁百年寿元,窥探天机,算定本纪劫时,本派将有四位‘不可说者’现世,这才下定决心开设星辰四魔的法位,等待他们出世。如今,已有几位出世?”“祖师既能断定此子是不可说之列,那就已有三位出世。”“天下五洲四海,九大道子轮回转世。西海者,鲲之海也,菩提祖师灭掉擎天一脉,本座与星云、九鳇诸人联手灭了沧海无量一脉,金蛇、西极以蛟鹏两脉为尊,西海的天道之子如今只能出在本派,是否出世?”“也已出世,正在本派,果然是道祖后裔,只是天资并非晚辈等人所预料的那般出色。”神鲧老祖言语之间,似乎有点惋惜。“无妨,天道不圆,天道之子也未必都是惊艳之辈,天命补缺,必有其责,尔等静观其变即可。”青年道士幽幽一笑,旋即轻叹一声,十指轮拨,琴音骤急,“这方天地,千年一小劫,三千年一大劫,万年一场天魔劫,三万年积累才能迎来这场补天劫。如今劫难已到,宗门若灭则灭,若兴则兴,尔等不要擅自作主,自以为有扭转乾坤之能。”“本座观天象,星宿山上有人妄图颠倒气运,尔传话于他,休得自以为是,区区几名法相修士,强者弹指可灭,莫要自惹灾祸。休得忘记,昔年金蛇妖神妄图逆转天命,也难逃苍穹星环的那一剑。何况天若不存,西海覆灭,再留我宗门何用?”“是!”神鲧老祖大为震惊,他们七位老祖一直在谋略大事,妄图强改气运,此刻被青年道士一语道破,不由得脸色惨白,心中惶惶预感他们正在图谋的恐怕是一场灭顶之灾。青年道士依旧弹琴,已是双手轮拨,道道琴音穿透万里,浩瀚西海动荡不休,星宿山上,一道道天裂现世。猛然之间,他一按琴,整座星宿山都在震颤不休。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睁开璀璨的双眸,视线洞穿一千四百里方圆的辰州岛,扫过四大世家的山门,低喝道:“补天劫间,石胎现世,必有弥天大贤随之涌现,凡宗门七海有搜令使者,一律格杀勿论。罪不可恕之宗族,纵是四大世家也须灭其满门,此为本座第八道铁律,尔可正式转告菩提祖师,使其勒令七祖不得违背。”“是!”神鲧老祖沉重点头。“此处已无尔事,去吧!”话音未落,青年道士消散在洞窟里,化作一道魂符悬停在池水之上,神鲧老祖也一步退出,顷刻不见踪影。三日后。辽阔无垠的巨木海上,秦玄乘坐一只赤青色的三丈木鹤翱翔天际,手里捏着木隐今日新发来的信符,暗暗有些担忧。他本想凭藉手中的飞星梭用最快的速度返回灵鲸岛,朱灵烟师姐非要跟着他到灵鲸岛游玩,还逼着他乘坐刚刚改良的飞云鹤。这哪里是飞云鹤?简直是蜗牛鹤啊!秦玄心里焦急,但也无意显露出来,只能耐着性子乘鹤而飞。他能跻身本年新科大考的第三席,运气固然是一方面,朱灵烟师姐给他的题海辅佐也是功不可没,如今轮到朱灵烟有难事,他也不能坐视不理。这件事该怎么说呢?他又不是毫无阅历的少年,其实早该预料到,朱蓝两位师姐根本不能做朋友。他只能说,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女性之间只能浅交,不能深交,特别是像朱灵烟和蓝瑛这样性格相近,出身相同,天资相差不大的女修。她们两个人挤在月泉洞,很快就成了一场无声的灾难,一个要向东,另一个就非要向西,都想掌持大局,夹在她们中间的蓝秀才和秦玄都很痛苦。正好家里有事发生,秦玄察觉苗头不对就跑了。朱灵烟现在很不喜欢蓝瑛,觉得她忘恩负义,索性跟着秦玄乱跑。秦玄回来的太急,很多大考奖励都没有领。灵丹灵晶的奖励不重要,器阁奖励很重要,最重要的则是祖师洞、神鹤谷、长生秘境三项,此三项奖励也都要等到合适的时间才能开启。秦玄在星辰试炼阵磨蹭了四十多天,天极院主原本算好的几个契机白白流失,大家只能一起等着。祖师洞最关键,这座秘境只能在冬春交接的几次无月之夜开启,一旦开启就要再等十年,故而要特别慎重,算准时机,不能出错。长生秘境的开启则是最复杂,需要西海七大玄门道统的老祖合力才能开启一次,老祖们又哪是那么好请的。远处的海面上终于出现了灵鲸岛的身影,这座二十余里长,七里宽的荒海孤岛似乎不再像往日那般寂静,更远处,两艘高挂着“房”字的十丈法船停在海上,不时有十几名锻灵修士飞来飞去,勘察岛屿的地形地貌。“房家?这里是他们的海域吗?”朱灵烟也看到了那两艘法船和飞在岛屿上空的锻灵修士。“不是!”秦玄摇头,“几百年来,就没听说过他们。”“那可不一定哦,巨木海分设七大宗室,各自管辖一片海域,这里应该真是归属房家管辖。”朱灵烟是七七宗室的子弟,更熟悉这些规则,嘴角微微牵动一抹坏笑提醒秦玄,“他们以前不过问,显然是因为这里太靠近匪海,要管就得负责防范海匪,如今要出面管辖,必定也有他们的原因。”她的笑容很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