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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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

    容佑棠大吃一惊,猝不及防之下,他立刻侧身偏头,本能地抬手遮挡眼睛。

    幸亏齐志阳在鸽子起飞前已裹好尚方剑,他起身走到同伴身边,还没来得说什么,鸽子就闪电般袭来!

    “小心!”齐志阳迅速抓住同伴胳膊往后带,两人都吓了一跳。

    “咕咕咕~”鸽子在距离容佑棠两尺远时灵活转向,绕客房飞了半圈,停落在桌上,扑扇扑扇翅膀,伸长脖子,眼神明亮锐利,姿态优美地来回踱步。

    “它是谁养的?客栈掌柜?”容佑棠惊魂甫定,他刚才误以为鸟想啄自己的眼睛。

    齐志阳定睛观察半晌,低声说:“它是信鸽。”

    “信鸽?”容佑棠忙弯腰细看:

    果然,鸽子光洁的银灰羽翼下、左腿套着细圈,细圈连着一小卷东西。

    “咕咕咕~”鸽子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似乎有些着急了,姿态不复优雅,它歪头看容佑棠,嘀嘀咕咕。

    “它好像认识我?”容佑棠心念一动,脱口而出。

    齐志阳谨慎道:“鸽子有灵性,聪明得很。它特意飞到这儿,我们不妨解开看看。”

    “好。”容佑棠点头。

    齐志阳缓缓靠近,伸手,试探着抓鸽子——

    “咕咕咕!”鸽子受惊鸣叫,扑棱棱扭身起飞,在狭小的客房内绕了几圈,最后停落在房梁上。

    齐志阳抬头,吹了几声口哨,伸臂平举,鸽子却无动于衷,神气地稳立高梁;他又把凳子搁在桌面,想伸手抓,却把鸽子惊得飞去房梁尽头躲着。

    容佑棠也吹了两声口哨,伸手平举,诱哄道:“下来,我们给你吃的喝的。”

    “它能听得懂?”齐志阳乐了。

    “我在表达诚意,谁让咱不会说鸟语呢?”容佑棠无奈答。

    “也是。”齐志阳快步过去关窗,严肃道:“未查清之前,别让它走。”

    “嗯。”

    由于此信鸽来得蹊跷,两人十分谨慎,当正事一般地对待。

    容佑棠平举胳膊,静候片刻,梁上鸽子却站如松,他不禁猜测:“也许它迷路了?或者飞累了歇息?肚子饿了想讨吃的?”

    “皆有可能。”齐志阳走开几步,去拿桌上的皮绳,将裹好的尚方剑缚在腰间,仔细扎紧。

    “它很怕生,估计是进来歇脚的。”容佑棠垂手,从包袱里拿出剩下的干粮,掰了半块揉碎撒在桌面,又倒了小半杯清水放着,正色道:

    “时间紧迫!齐兄,咱们先商量商量,关州州官里我只认识同知孙骐孙大人。”

    “哦?”

    “年初剿匪时,孙大人带领民间押粮队支援顺县。不过,他们在关中军围山搜捕残匪之前就撤了。”

    “原来如此。”齐志阳惋惜道:“怪不得我们没遇上。”

    两人精神抖擞,对坐商议片刻,容佑棠惊觉脑后一阵翅膀扇风扑棱棱的动静——

    “咕咕咕!”

    鸽子毫无征兆地扑下房梁,好一阵扑腾摇摆,爪子揪住容佑棠肩膀衣服,不停鸣叫。

    “嗳,这鸽子真是……太淘气了!”容佑棠哭笑不得。

    “你抓住它。”齐志阳提醒,他隐约察觉那鸟惧怕自己,故只是戒备,忍着没动手。

    “我试试。”容佑棠担心被啄,捂住耳朵,左手慢慢抬起,尽量轻柔地摸了摸鸽背。

    “抓翅膀。”齐志阳提点。

    “好。”

    片刻后,容佑棠不甚熟练地解下鸽腿系着的比尾指还细的木筒,旋开后,倒出一个小纸卷。

    此时,鸽子仿佛歇下了千斤重担,昂首挺胸,走到桌沿,先喝水,而后“笃笃笃”啄食糕点碎屑。

    “赶紧打开看看。”齐志阳紧张催促。

    “嗯。”容佑棠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展开纸卷:

    半个巴掌大的纸卷写满蝇头小字,只一眼,二人就认出熟悉的笔迹!

    容佑棠既惊且喜,倒吸了口气。

    “庆王殿下——”齐志阳急忙打住,电光石火间,他“蹭”一下弹起来,尴尬道:“你看,你快先看。”信中是公事还是私事?会不会是殿下写给容弟的嘘寒问暖?那我就不能看。

    “……好。”容佑棠也有所思,难免尴尬,赶紧一目十行地扫视,只见庆王用小狼毫笔写道:

    “吾已知悉,一切安好,勿念。若抵达关州,可用此鸽联络,危急时切忌瞻前顾后,汝等应以剑、旨就近调派助力,保重。”

    殿下的来信!

    他应该知道我上报的消息了,白琼英化名为祝小英,希望她能给殿下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容佑棠匆匆阅毕,心潮澎湃,激动雀跃,嘴角眼角情不自禁弯起。但齐志阳在场,他忙招呼道:

    “齐兄,这是殿下写给咱俩的,您快看看。”

    “哦?”齐志阳快步回转,双手捧着小纸卷,认真阅毕,大松了口气,高兴道:“好极!我正愁缺乏与京城的联络通道,河间游冠英只手遮天,奏报不定能否顺利抵京,信鸽又快又稳,放心得多。”

    “正是如此。”容佑棠眉开眼笑。

    齐志阳稳重惯了,这时才透露:“容弟,那只是军鸽,我在军中时见过许多,特殊品种,叫‘云中鸽’,训练难着呢!聪明能干,万金难求,日飞好几百里。”

    “哎呀,了不得!”容佑棠肃然起敬,看鸽子的眼神登时变了,喜爱非常,扼腕急问:“它吃食有什么讲究吗?我给喂了点心。”

    “回头喂点儿谷子麦子之类的粮食,扛饿。”齐志阳指点。

    “行!”容佑棠原地转了半圈,欣喜道:“咱让它歇一天一夜,晚上回信。”

    “应该的。”齐志阳未雨绸缪,忧虑道:“我们得把调查进度传回京城,某些情况隐晦地说一说,免得被狗急跳墙的人下黑手,白白枉死他乡。”

    “哼。”容佑棠冷笑:“今早朱迪看见我们约好了庞掌柜他们的船队,他吓得脸都白了。”

    “途经鹰嘴崖时,我发现他两次探头看崖壁藤蔓帘后方。”齐志阳眼神肃杀。

    “看来他们是真想杀人灭口。”容佑棠叹息。出于周全考虑,他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信,不舍地将纸卷烧毁。

    “对于某些官而言,只要能保住小命和乌纱帽,他什么都敢做。”齐志阳冷冷道。

    “齐兄,不如咱们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容佑棠起身,细心地推开每一扇窗,方便鸽子进出。

    “好。”齐志阳头疼地皱眉,反感道:“免得又在衙门浪费时间,懒得听他们耍嘴皮子。”

    不消片刻,他们商议毕,准备出门。

    “鸽子不会乱飞吧?”容佑棠有些担忧。

    “它没拿到回信就不会离开。你的包袱就放在旁边,它肯定飞熟了路线,认气味的。”齐志阳笑了笑,宽慰道:“昨晚守夜的三个弟兄留下休息,看包袱顺便看鸽子。”

    “还得看朱迪。”容佑棠补充。

    “让他留下吧。”齐志阳鄙夷撇嘴。

    半个时辰后,钦差一行七人出现在关州街头,均身穿常服。

    商铺林立,行人络绎不绝,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嘈杂。

    “倒看不出什么异状。”齐志阳说。

    “事发已月余,日子总是要过的。”容佑棠感慨。

    他们缓步前行,从主街扭头侧望,可见偏街两侧的巷口不时出现挎篮挑担的小贩。

    小贩们不敢离开巷子,纷纷拥挤在巷口,警觉地探头探脑,做贼一般,小声招徕客人,贩卖自家地里出的蔬果、编织的篮筐、下河捕捞的鱼虾等物。

    “咱过去瞧瞧!”容佑棠眼睛一亮。

    “走。”

    顷刻间,钦差一行走到巷口。

    容佑棠定睛一看,不由得吃惊:每条狭窄小巷都挤满了挎篮挑担的小贩,男女老少皆有,却没发出多少动静。他们见七个陌生男子结伴而来,立刻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收拾货物,难以自控地流露恐惧怨恨之色。

    齐志阳和禁卫们佩刀,高大健壮,孔武有力,虽然尽量和善微笑,却未能安抚一众惊弓之鸟。

    容佑棠灵机一动,就近蹲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跟前,指着竹篮里的果子问:

    “大爷,您这桃怎么卖?”

    “十五文一斤。自、自家种的,甜得很。”黝黑干瘦的老人战战兢兢答,他背靠墙,忐忑紧张,被七八人团团围住,吓得不敢抬头。

    其余小贩有的飞快挑担躲进小巷深处,有的是同村老乡,焦急站在不远处观望。

    容佑棠掏出一块碎银递过去,爽快道:“我全要了!”

    “啊?”老人惊讶抬头,无措愣住,两手紧抓竹篮,一身破旧泛白的粗布短打,手背瘦得筋骨暴凸。

    “我们兄弟几个逛得渴了,想尝尝当地的果子。”容佑棠笑着解释。他索性将碎银塞进老人手心,提起大半篮散发甜香的桃子,随手交给身后的禁卫。

    “等、等等!”老人站起来,烫手般托着碎银,急得直喊:“少爷,不用这么多钱,我没得找啊!”他见容佑棠生得白净俊美、斯文有礼,遂认定其家境富裕。

    禁卫们尽职尽责,暗中快速查验桃子后,抛给容佑棠一个。

    “这篮子编得怪有趣的,我也要了,多的就当买篮子。”容佑棠闻了闻桃子,赞道:“这果子真香。”

    “挺甜的。”齐志阳咔嚓咔嚓吃掉半个,十分随和。

    老人略放松了一些,自豪道:“香甜吧?我家后山种的,年年施肥好几次!”语毕,他把碎银朝容佑棠递了递,苦着脸说:

    “少爷,真不用这么多,篮子送您,给一百五十钱就够了。”

    齐志阳却一本正经道:“您老必须收下,我们家规矩严,长辈不允许白讨别人东西。”

    哟呵,原来是不知人间疾苦锦衣玉食长大的阔绰少爷!

    “多谢,多谢少爷赏。”老人信以为真,兴高采烈地道谢,郑重收好银子。

    容少爷慷慨大方地一挥手:“谢什么?我喜欢才买。”

    “几位贵客逛得口渴,桃虽然好吃,可惜不解渴。”老人絮絮叨叨,他点出一小把铜板,颠颠儿地跑去买别人家的甜瓜,兜了满衣摆,不由分说,执意塞进禁卫提着的竹篮里,催促道:“收下吧,吃这个才解渴。”

    “多谢。”容佑棠大摇大摆,装作五谷不分的公子哥,一路朝小巷深处走,每个小贩的竹篮竹筐他都看几眼、好奇问两句。齐志阳等人配合地扮作兄长和小厮,抱着手臂悠闲跟随。

    ——在老百姓的认知里,钦差应该是四五十岁、鼻孔朝天迈方步、鸣锣开道骑马坐轿,那才符合京城大官的身份!

    容佑棠脸嫩,书卷气重,谁也没觉得他像钦差。

    小贩们逐渐放松,不再警惕仇视。其中,半篮桃子卖了一块碎银的老人心里虚,他全程跟随,自愿充作向导,耐心十足,细细地为贵客讲解各种蔬果野味。

    “那是什么?”

    “早梨。”老人附耳小声透露:“不大甜,脆生生的。”

    “哦。”容佑棠点头,抬手又一指:“那个呢?”

    “河里捞的黑鱼,看着丑,熬汤可鲜啦。”

    “咦?莺桃吗?”容佑棠兴致勃勃。

    “没错。”老人赶紧提醒:“听说富贵人家都爱吃,可惜存不住,一两天就坏了。少爷,虎子是我同村,他早上刚摘的,特别新鲜,您尝尝!”说着他数了几个铜板过去,从竹篮里抓两把拇指大小的莺桃,硬塞给容佑棠。

    “好好,我自己来。”容佑棠忙掏了铜板过去,随手将莺桃放进竹篮,感叹于庄户老人的热诚。

    有大胆的中年人问:“少爷,您几位是从京城来的吧?”

    容佑棠点头:“我们来此地游山玩水。”他含笑反问:“你去过京城?”

    “嘿嘿嘿,听口音就像。我没去过京城,那实在太远了。”中年人见少爷居然肯搭理自己,讶异又得意,笑嘻嘻。

    “也不远,你们这儿延河直通大运河,坐船顶多十天半个月。”容佑棠告知。

    中年人连连摇头:“我们庄户人家,一年到头除了种地就是卖菜蔬挣几文钱,哪有本事游山玩水呀?”

    “你们本地的风景就很好,用不着出远门。”齐志阳慢悠悠道。

    围观小贩善意地哄笑,七嘴八舌道:

    “我们天天看,早腻了。”

    “哎,游山玩水究竟有什么意思?”

    “土了吧?那叫风雅!风雅你懂吗?”

    “我不懂,难道你懂?那是富贵人家有钱有闲才喜欢的。”

    ……

    小巷狭窄,众人将此处挤得水泄不通。

    时机成熟!

    容佑棠皱眉,扭头四顾,状似后知后觉地问:“外面街上多敞亮,你们为什么全挤在这儿?不嫌憋得慌?”

    此言一出,愉悦气氛荡然无存,众小贩沉下脸,敢怒不敢言。

    “确实憋得慌,但没办法啊,外面不给摆。”贩桃老人心直口快道。

    “为什么不给摆?”容佑棠顺势追问。

    “哦,听说皇帝派了钦差下来巡察,官府不给出去摆卖,怕我们冲撞大官。”贩桃老人无可奈何地解释。

    “……”钦差一行面面相觑,茫然无辜。

    齐志阳蹙眉,沉声道:“好没道理的规定!你们卖菜蔬果子,能妨碍钦差什么?哪个糊涂官用脚指头想的馊主意?”

    好!

    没错,就是一帮糊涂狗官!众小贩听得十分解气,恨不得拍掌喝彩。

    贩桃老人小声嘟囔:“唉,还不是因为上月收税打死人的事儿。”

    “打死人?”容佑棠精神一震,皱眉狐疑问:“不是吧?收税就收税,怎么可能打死人?”

    “您不信?!”

    贩桃老人有些急了,略扬声道:“幸亏您几位来得晚,要是上月来的,一准给吓坏喽!唉,青牛村的跟收税的打起来了,百十来人,拿刀动棍,豁出性命地打,那个惨呐,当场死了三四十个,被抓走近二十。”

    容佑棠浑身一凛,却不动神色,仍摇头,轻快道:“朗朗乾坤,您老说得也太吓人了,莫非是从茶楼里听来的江湖怪谈?”

    “不不不!”贩桃老人不停摆手,顿足道:“是真的,真事儿!那天几百人在场呢,黑心畜生轮番搜刮,一天抢了两次,青牛村那人给他老娘抓药的钱、不是卖菜的钱,畜生根本不讲道理,硬是抢走!”

    “所以就打起来了?”容佑棠神色凝重。

    齐志阳客观地质疑:“就算因收税问题发生纠纷,也不至于变成上百人的生死械斗吧?”

    围观小贩估计憋得狠了,你一言我一语地发泄:

    “青牛村那人前后被抢走半吊钱,是他老娘的救命钱。”

    “他家兄弟四个,唉,年轻人冲动啊。”

    “他家还有个幺妹,生得水灵灵,那些畜生馋了,嘴里不干不净,动手动脚。”

    “小丫头被三个流氓拉扯,哭得什么似的,她哥哥们气不过,先是吵架,后来打架,最后拿柴刀当场劈死了三个畜生。”

    “知府派了好多官差,带刀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胡乱打人、抓人!”

    ……

    群情激愤诉说许久,贩桃老人沧桑喟叹,愁苦道:“人穷命贱,我们穷人命贱呐!”

    “那,被抓的小二十村民怎么样了?”容佑棠全神贯注地搜集线索。

    “死了,全死了。”

    “下了巡抚衙门的大牢,哪能活着出来?”

    “听说尸体都没能要回来。”

    “他们被抓时,身上可带有斗殴的重伤?”齐志阳严肃问。

    “没有。重伤的几个他们没抓,人挺了半天就死了。”贩桃老人唏嘘摇头。

    容齐二人对视一眼,凝重肃穆;禁卫暗暗琢磨,他们除了保护监督钦差之外,回京还可能面对皇帝询问,答话的尺度极难拿捏。

    正当他们轻声商议时,小巷两头突然被七八个流里流气的混子持棍棒堵住,他们嚣张地叫嚷:

    “一个也别想跑,谁跑打断谁的腿!”

    “站好了站好了,统统站好。”

    “今天下午你们还没交钱,赶紧自个儿掏出来,别叫老子动手。”

    容佑棠等人精神一震,隐在人群中,趁机观察:

    只见众小贩垂头丧气,原地站立,有的不情不愿数铜板、有的把空钱袋摊开,以示没有收入。

    “没有?”为首的混子怪叫,他一把揪住刚才健谈中年人的衣领,呵斥:“你们王家村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天交不了几个大子儿!敢隐瞒收入或者拒不缴税的,想想青牛村吧!”

    “大哥,我下午才进城,半天没卖出一个蛋,真没钱——哎别!大哥,别抢呀。”中年人痛心地护着半篮鸡蛋。

    “没钱交税,你拿鸡蛋抵吧。”

    “撒手,给我!”

    两个混子肆无忌惮,强行抢走半篮鸡蛋。他们一路走、一路收钱,收不到钱就骂骂咧咧,并抢夺看得上眼的货物,随心所欲地从小贩篮里拿果子,啃两口就丢了,因为吃不过来。

    “简直是土匪!”齐志阳横眉冷目。

    “那些是衙门官差?”容佑棠怒不可遏,难以置信地询问旁人。

    “官差忙不过来,请他们各自的亲戚帮忙收税,我们也不知道算不算。”小贩咬牙切齿地解释。

    此时,贩桃老人惊慌失措,东张西望,手心攥紧一把铜板和那块碎银,可还没等他想出办法,两个混子就收到跟前了。

    混子趾高气扬靠近,眼尖地问:“老头儿,你手里拿着什么?”

    “没、没什么。”老人吱吱唔唔,瑟缩后退。

    “哼,看来你今天收入不错嘛,赶紧交税!”混子说着就蛮力抢夺,不顾对方苦苦哀求,拿走碎银和大半铜板,只给留下五六文。

    “别、别拿走那么多,求求你们,家里没盐了,我得买盐回去。”老人欲哭无泪,低声下气地恳求。

    “滚开,死老头儿!”

    “你家没盐关老子屁事?”两个混子扬长而去。

    “站住!”容佑棠大喝,忍无可忍地挤出人堆。

    齐志阳黑着脸,二话不说,疾步上前,抓住混子后肩用力一拽、将其掀翻在地,而后一脚狠踩其右手!

    “啊——”混子痛得抽搐,惨叫挣扎。其同伴立即抽出短棍,第一下就袭向齐志阳脑袋,竟是想打死人的狠劲。

    “齐兄小心!”容佑棠本能地抢步上前,伸手想别开木棒。

    禁卫岂能袖手旁观?禁卫长冷笑一声:“你找死!”他抬脚一踹,当场将人踹得飞出一丈远,蜷缩捂着胃翻滚,痛哭流涕。

    容佑棠拉起伤心抱头蹲地的贩桃老人,劈手夺回被混子抢走的碎银和铜板,还给原主,朗声宣布:

    “朝廷新政,征收商税中的过税,现规定是一成。有售出、有收入,才需要交税,根本没有‘拿东西抵税’的说法!”

    齐志阳一只脚就把混子踩得不能翻身,高声道:“这些人欺压百姓、强抢民财,可恶至极!但绝不是朝廷授意的,诸位别误会。”

    “救命,救命!你们管闲事管到老子头上,活腻歪了吧?老子是官府聘请的,为朝廷办事,待会儿就让你们跪着求饶——啊!”

    齐志阳不屑与地痞交谈,脚尖用力,轻而易举让对方停止叫嚣。

    “几位爷别冲动,别做傻事啊!”贩桃老人惊恐万状,吓得哆嗦,拼命推容佑棠:“少爷,你们快走,赶紧跑!他们人多势众,心狠手黑。”

    容佑棠安抚道:“别怕,我们会解决此事,断不能让匪徒猖狂作乱、败坏朝廷威名。”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一片刀剑出鞘的动静,脚步声杂乱,有人怒气冲冲地喝令:

    “弟兄们,上!把这些三天两头闹事的刁民统统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