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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谢谢支持正*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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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榜了!放、放了!”容开济激动非常,极度紧张,顺势随汹涌人潮往贡院朱墙挤。

    “爹,小心——啊!”容佑棠不知被谁踩了一脚,他全力护着养父,想暂避边上,但人潮涌动,根本后退不得,只能往前。

    护城司下的九门巡卫尽职尽责维持秩序,咣咣咣奔走敲锣,厉声大吼;

    “肃静!”

    “不得拥堵!”

    “禁止拥挤!”

    可惜,百余名巡卫吼得声嘶力竭,却根本拦不住心急如焚想知道会试结果的考生及亲友!

    ——事关十年寒窗苦读、一生富贵显达、永世门楣光耀,谁克制得住?

    甚么君子端方、礼仪风度,通通先搁置一旁!

    “唉呀,别、别推。”容开济被挤得东倒西歪,幸亏有儿子维护。

    “这位兄台,高抬贵脚啊!”容佑棠大声提醒,哭笑不得解救养父被踩住的袍角。

    “抱歉抱歉,失礼失礼。”一个青衫考生忙不迭松脚,他紧张得嘴唇灰白,毫无血色,匆匆忙忙挤走了。

    闹哄哄,乱糟糟,喧嚣不堪,众生百态此时汇聚成一张脸孔:惶恐心惊。

    不时可以听见最前面传来欢天喜地的叫喊声:

    “哈哈哈,第五十七名!”

    “我们公子中啦,第八十二名!”

    “中了中了!公子榜上有名!”

    ……

    这些放声报喜的,均不是考生本人,而是其书童或家仆。

    容开济竖起耳朵认真听,心急火燎,但一时间挤不进去,真真扼腕顿足!他眉头紧皱,费劲吞咽一口唾沫,颤声安慰儿子:“棠儿,稍安勿躁,老李肯定进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挤不出来。”

    “好。”容佑棠忐忑不安,搀扶养父艰难前进,他根据庆王的神态语气,猜测自己应该榜上有名,但具体第几名呢?他整颗心高悬,几乎跳到喉咙口。

    幸亏朱墙前有佩刀巡卫严阵以待,否则贡院围墙定会被人群推倒!

    长长的喜榜,红底金粉端正楷书,按名次排列。

    李顺开蒙读过几年书,简单读写没问题,他千辛万苦挤到最前面,奋力踮脚,引颈探头看,紧张嘀咕:

    “此次恩科共录取二百七十八名——哎呀,别推我啊,小兄弟,冷静!”李顺忽然被身后撞一把,险些栽倒。

    “大叔没事吧?我、我没推,是后面的人挤。”那年轻书生慌忙解释。

    “没事,一起看一起看。”李顺提提裤腰,重新站好,可惜已被挤到旁边,只得从眼前喜榜末尾开始寻看。

    少爷呢?

    我们少爷呢?

    容佑棠、容佑棠、容佑棠……

    李顺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双目圆睁,仔仔细细往前找。

    此时,容佑棠父子终于被人潮推拥靠前,累得满头大汗,衣袍皱巴巴。

    “老李!老李!”容开济一眼就瞧见高处的管家,急忙呼唤:“老李,哥儿、哥儿……如何了?”

    容佑棠踮脚眺望,紧张得口干舌燥,可惜他们处于台阶下方,视线被人墙挡得严严实实,连喜榜的边角也看不见。

    “老爷,稍、稍安勿躁啊,我正在看,正在找。”李顺匆匆回头安抚一声,其实他急得不停击掌跺脚——我都看了大半了,怎的还没有少爷姓名?!

    莫非……落榜了?

    李顺倒吸一口凉气,既安慰自己还没看完,又怀疑是否看漏了,仰头太久,脖颈酸痛,急得抓耳挠腮,像热锅上的蚂蚁。半晌后,碍于视线角度,他得往左挪才能瞧见前半截喜榜,无奈前后左右被人夹着,动弹不得,只能恳请道:

    “这位小兄弟,你看完左边了吗?咱俩换换?”

    “还没。”那书生显然中了,喜上眉梢,正在留意与自己前后的同榜,踌躇满志,他见李顺一副亲友打扮、虽焦急但挺有礼貌,遂好心询问:“应考的可是令公子?我帮您找,如何?”

    “哦,应考的是我家少爷。”李顺十分感激,忙说明:“我们少爷姓容名佑棠,容佑棠,可在榜上?”

    容佑棠?

    占据左侧高台的十几人不约而同望向李顺,眼神复杂莫测。

    “容佑棠?”那书生惊诧挑眉,满脸喜意瞬间淡了几分,让出自己的位置、让李顺往左挪,抬头遥指喜榜打头一列,有些不敢置信地问:

    “请看,此次恩科会试第三名,容佑棠,可是贵府少爷?”

    李顺瞪大眼睛,嘴巴大张,咧嘴欢笑,狂喜拍掌,惊喊:

    “哎呀!第三名?!”李顺喜出望外,目不转睛盯着“容佑棠”三字,来来回回十几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转身努力挤出人群,大喊报喜:

    “老爷,中啦,少爷中啦,第三名呢!”

    容开济震惊追问:“中啦?第三名?”

    “真的吗?”容佑棠大喜过望。

    “千真万确!我看得清清楚楚的。”李顺气喘吁吁挤下高台,眉飞色舞。

    “爹,您和顺伯站这儿稍等,我去瞧瞧!”容佑棠没亲眼看见喜榜,始终不放心,若非担忧养父被推撞,他也会控制不住挤到最前面的。

    人生紧要关头,谁也镇定冷静不了。

    “棠儿,小心啊!”容开济眉开眼笑叮嘱,心头大石落地,终于放胆走向贡院朱墙——其实他刚才不怎么敢急,生怕儿子落榜悲伤,故有意让管家先行探看。

    容佑棠高瘦,敏捷灵活,见缝插针,不多时,便已站在喜榜前,他屏息凝神,心如擂鼓,飞快在喜榜第一列第三个找到自己的名字!

    “啊——”容佑棠情不自禁低喊,眼睛一眨不眨,惊喜愉悦瞬间从脚底板冲到头发丝!

    老天保佑,佛祖保佑,娘亲保佑……

    俊美少年仰脸看榜,眉眼带笑,六月艳阳高照下,容貌昳丽,引人注目,不少同榜贡士暗中打量,眼神颇不是滋味。

    “棠儿,棠儿,如何啊?让我看看。”容开济喘吁吁挤上前,定睛细看,几乎一眼便发现儿子姓名!登时狂喜,搂住孩子大叫:“第三名!我儿好样的!”

    “嗨,早起咱院子里就飞来一对儿喜鹊,叽叽喳喳叫,我当时就说是报喜,这不果然的?应在少爷高中大喜上啦,哈哈哈~”李顺兴高采烈,自豪极了。

    容佑棠心花怒放,被家人左右簇拥,可欢喜之余,又十分惆怅,总觉得身边还缺了一人:

    倘若是身份未暴露前高中,殿下一定会当面夸赞我的……

    饱受众多羡慕戒备嫉恨眼神后,容家人春风满面离开贡院朱墙。

    “大喜,大喜呀!”

    容开济骄傲欣慰,说话较平时响亮许多,意气风发,极具魄力安排道:“老李,咱回去就该忙了!虽殿试未考,但哥儿会试高中,已十分难得,于情于理得告知亲朋好友一声,宴请答谢历任夫子、指点过课业的世叔一家等等,尤其庆王殿下——”

    “对对对!”李顺不明就里,大力赞同:“庆王殿下、九殿下,以及郭公子,无论他们是否赏脸,请帖是必须送去的。”

    容开济不自在地停顿,慎重考虑半晌,方正色道:“你说得对,咱不能失礼,更不能忘恩负义。”

    “爹,还是先别摆酒吧?殿试还没考呢,万一我到时是三甲、赐同进士出身,岂不尴尬?”容佑棠急忙劝阻,他已逐渐恢复冷静。

    同进士,如夫人。

    名声委实不好听!贡士若殿试名列三甲,简直跟落第一样难受。

    “哎,话不能这样说。”容开济却另有考虑,解释道:“放心,爹没有大肆宣扬的意思,只在家里摆几桌,邀至交小坐,尤其严世叔,他是二甲赐进士出身、任职翰林院,务必恭请其指点你殿试对策。”

    家人兴奋激动,容佑棠苦劝无果,只得顺从,敲定只请相熟的三五家。

    “嗳,天太热了,咱们回去慢慢商量吧,走!”容佑棠连声催促,拿迫不及待商议宴请诸事的家人没辙,他热得脸皮红涨,前胸后背衣衫湿透,粘乎乎很不舒服。

    “你们快点儿啊,我去赶马车出来。”

    容佑棠朗声叮嘱,急匆匆跑去树荫下找自家马车。

    贡院外十几棵百年古树,高大茂盛,荫庇方圆数里,凉爽怡人。

    树荫旁有一排矮墙,青砖镂空砌出图案,恰好是现成安置马匹马车的地方。

    “呼~”容佑棠舒服喟叹一声,抬袖擦汗,凭记忆寻找马车,不时侧身闪避让路,穿过众多掉头离开的马车。

    周仁霖本以为今天见不到庶子。

    他独自坐在马车里,仍是鼻青脸肿的狼狈模样,心神不宁,频频掀帘子,东张西望。

    忽然,对面合抱古树后袍角一飘,容佑棠闪身出现!

    庶子近在眼前,英姿飒爽,身穿书生袍,俊美无俦,可惜步履匆匆,眼看就要走远。

    “哎!!”心潮澎湃的周仁霖脱口而出,急忙一把掀起帘子,探出半身凝望。

    容佑棠自然而然停下脚步,以为自己阻挡别家马车去路,可抬头一看——

    周仁霖?!

    怎么是他?

    猝不及防,容佑棠当场愣住。

    父子相距数尺,互相打量:

    以为早已身亡的庶子长大成人,完全褪去稚嫩青涩,高大俊美,会试高中,品貌双全……有子如此,父心甚慰呀。

    只一点美中不足:明棠跟他小舅长得未免太像了!唉,哪怕五官有一处像我也好啊。

    周仁霖喜不自胜,满脸慈爱欣慰,眉欢眼笑,还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与久别重逢的儿子交流,几番张嘴,欲言又止。

    可惜,容佑棠完全没有表现出激动或喜悦,他目光如炬,身姿笔挺,面若寒霜,难以掩饰流露出憎恶之意。

    “你——”周仁霖惊愕失色,继而气恼,刚要质问“你不认得父亲了吗?”,却看见长子被家仆簇拥走来,他想也没想,慌忙放下帘子,缩回马车躲避。

    容佑棠冷笑:我就知道,你是彻头彻尾的伪君子!真小人!

    他鄙夷至极,一转身,恰好和周明杰撞上。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哼!”周明杰嗤之以鼻,震惊和嫉妒让他脸庞扭曲。

    顾及养父在外等候,容佑棠不欲与周家人纠缠,迎面直直走过去。

    周明杰立刻浑身紧绷,想当然以为对方有所举动——

    孰料,容佑棠视若无睹,错身而过了。

    “站住!”周明杰喝止,觉得受到奇耻大辱,怒目而视,激愤嘲讽道:“区区会试第三而已,就狂得这样了?商贾末流,殿试能点个三甲就算皇恩浩荡了。”

    容佑棠厌恶皱眉,深知对方秉性,听而不闻,脚步未停。

    “你给我站住!”周明杰不依不饶,疾步追赶,指名道姓地喝止:“容佑棠,你瞎了还是聋了?”

    周明杰拦住去路,容佑棠只得停下,气定神闲掸掸袍袖,悠然道:“不知周公子何故挡路?”

    “目中无人的东西,你最好永远攀在高枝上,别叫我说出好听的来。”周明杰威胁道。他此番胸有成竹,亲来观榜,谁知却发现容佑棠远远排在自己前面?他根本接受不了!

    “好听的?”容佑棠好整以暇摇摇头,唏嘘道:“你嘴里怎么可能有好话?”

    狗嘴吐不出象牙啊。

    “你——”周明杰脸色铁青,忽嗤笑,压低声音讽刺:“你傍上贵人,真是获益良多,国子监想进就进、北营想进就进、王府来去自如,就连会试,也能位列前三。”

    “朝廷开恩科,礼部督办,一名主考官、两名副考官,十几名巡考,俱是饱学之士,联合评选。你若对会试结果有异议,大可向上质疑,只是得拿出证据。无故毁谤妄议科考者,轻则终生禁考,重则打入监牢!”容佑棠慷慨激昂指出,紧接着关切问:

    “今日放榜,周公子如此失态,莫非……?”

    “我怎么可能落榜?!”周明杰傲然昂首,其随从终于有机会插嘴了,忙争先恐后道:

    “我家公子当然榜上有名啦!”

    “第九十八名呢——”此人话音未落,已被周明杰断然呵斥:“住口!就你多嘴。”

    刚才人多拥挤,容佑棠无暇细看喜榜,毕竟榜上接近三百人名。所以,他还真不知道周明杰中了,意外愣了愣。

    此时,容开济与李顺已边聊边走到树荫下,由于车马古木的重重阻挡,他们并未发现争执,容开济呼唤:

    “棠儿?”

    “少爷,没找到马车吗?”李顺乐呵呵跑进马车队,踮脚四顾,嚷道:“我明明记得就栓在、在、在……那儿!少爷,咱家马车在这儿呐!”李顺在不远处,踩上车辕招手示意。

    容佑棠笑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周明杰忿忿不平,嗤道:“阉竖之后!”

    容佑棠怒极反笑,冷冷道:“七月初一殿试,金殿对策,你到时再逞口舌之强不迟,说不定能博个赐同进士出身。”

    “胜负尚未有定论,究竟谁同进士?到时才知!”

    “拭目以待。”容佑棠漠然,面无表情大踏步离去,徒留周明杰嫉恨得牙痒痒。

    片刻后

    周家父子坐在马车里,欣慰赞扬长子得中后,周仁霖忍不住责备:“明杰,你为何当众挑衅他人?不像话。”那是你弟弟明棠啊。

    “那个就是百般与明宏过不去的小太监!”周明杰烦闷不堪,毫无得中的喜悦,咬牙切齿道:“寡廉鲜耻的男宠,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怎么可能第三?我真怀疑庆王买通了主考官!”

    周仁霖忙严厉训诫:“无凭无据,慎言!你也不想想,庆王若那般色令智昏、肆意妄为,他能取得今日成就吗?”

    “哼。”周明杰满心不服气,但也知道不可能:会试头几名是众考官慎重斟酌后评选的,考卷存档,随时可查阅,做不得假。一旦有假,将来金殿对策露馅,龙颜大怒,首先就得质询考官。

    此时,容佑棠距离科举入仕又靠近一大步。

    欣喜自不必说,但殿试未过,仍无法安心,还得准备金殿对策。

    当晚

    夏夜炎热,容佑棠刻苦温书,手执卷,踱来踱去,猜测皇帝可能会出的考题,自问自答,喃喃自语。

    家人全力支持:消暑冰格、解暑凉汤、清甜糕点齐备,同时早早回屋歇息,不敢发出丝毫噪音,以免影响其读书。

    门虚掩,窗洞开。

    他心无旁骛,踱步至窗前,而后慢悠悠转身,尚未站稳,后肩忽然被轻拍一把!

    毛骨悚然,容佑棠本能欲呼喊,却瞬间被人捂嘴,倒拖着走,正拼命挣扎时,耳边听见一个不算太熟悉的嗓音:“嘘,别怕,是我。”

    宋飞把容佑棠拖进里间卧房,松手,嬉皮笑脸跳开,不等对方发怒,即刻表明来意:“找你有要事!来不及安排时间了,别生气哈。”

    “你竟敢找到我家里?!”容佑棠横眉立目,压低声音怒斥:“你们堂口规定交钱办事,绝不打搅雇主生活,我已经付清所有酬银,咱俩早完了!”

    “什么叫完了?忒不吉利,呸呸呸。”宋飞皱眉,万分委屈,愤慨道:“看在合作还算愉快的份上,我冒着性命危险,好心好意赶来通风报信,不收钱,你这人怎么这样?”

    容佑棠板着脸:“你闯进我家,究竟谁危险?你追查我?”

    “没、没刻意追查,是你自己暴露的,我之前不是跟踪周家吗?还亲眼见到你舅舅表弟殴打周仁霖呢,前后一想,不就通了吗?我又不是傻子,你说是吧?”宋飞努力辩解,他扮作寻欢作乐的浪子,说话时眉毛高低耸动,有些滑稽。

    容佑棠一挥手:“废话少说,有话快说!”他彻底暴露,且非常忌惮宋飞的狡猾诡谲,心情自然不会好。

    “贸贸然到访,你生气是应该的。”宋飞无奈苦笑,简明快速道:“有人在黑/市花五千两白银买你性命。”

    容佑棠一惊,立即追问:“谁?”

    “不知道。对方十分老练,层层转托。”

    容佑棠陷入沉思:会是周家吗?还是我不小心挡了谁的路?

    “哎,郝三刀是不是折在你手里了?”宋飞懒洋洋问,他斜倚雕花多宝阁,抱着胳膊,兴趣盎然地打量小雇主的真实面目:

    容佑棠身穿霜色寝衣,垂顺熨贴,头发全部束起,露出修长白皙的脖子和锁骨,眉目如画。

    “你知道郝三刀?”容佑棠神色不变,始终警惕戒备。

    “都是道上混的,没见过也听过,他是杀手,背负不少人命,干一票吃三年,死有余辜。”宋飞淡淡道。

    “那你知道镇千保吗?”容佑棠试探着问。

    宋飞惊讶挑眉,刚要说话,却突然脸色大变,二话不说闪身离开,身法奇快,几乎带出残影,纵身跃出窗口,几个飞窜跳上墙头,眨眼间消失不见!

    “喂?”

    容佑棠追到窗前,连衣角也没揪住一个,眼睁睁看对方溜走了。

    紧接着,二门传来一阵脚步声,歇在门房的老张头小跑而入,撞上闻讯出来的容佑棠,忙奔上前说:

    “少爷,庆王殿下来啦!”

    话音未落,容佑棠已看见庆王映入眼帘。

    “要叫醒老爷吗?”老张头请示。

    “不必。”容佑棠阻止,说:“我来招待殿下即可,估计有要事相商。”

    “哎,我也觉着是,这么晚了都。”老张头深以为然,赶忙去沏茶。

    容佑棠朝庆王迎上去,疑惑不安,关切问:“殿下深夜驾临,有何要事?”

    “进来。”赵泽雍疾步踏入书房,随从的十几名精锐亲兵迅速散开守卫。

    容佑棠紧随其后,进去便看见赵泽雍站在洞开的窗前,若有所思。

    “殿下?”

    赵泽雍头也不回道:“今儿忙得晚了,路过你家时,听说有宵小出没,可有此事?”

    宵小?

    宋飞吗?

    容佑棠有些糊涂了,靠近轻声问:“殿下,您怎么知道宋飞来了?”

    赵泽雍转身,目光炯炯有神,凝视衣衫单薄的容佑棠,严肃问:“宋飞是谁?”

    殿下肯定在我家附近安插了人手,说不定他比我还了解宋飞!

    容佑棠神色一凛,当机立断,竹筒倒豆子般告知自己雇佣宋飞对付周家的始末。

    “你好大的胆子。”赵泽雍满意于对方的坦白,随即严厉训斥:“草上飞是江湖人士,擅毒物暗器,为非作歹目无法纪,你就不怕被害?”

    容佑棠无奈解释:“本已两清了的,可他特意赶来通风报信,虽不知真假,但总归提了个醒。唉,我被他吓一大跳。”

    “他所言非虚。”

    “真的又有人买凶杀我?”容佑棠瞠目结舌。

    “没错。”赵泽雍见对方衣领歪斜,没多想就伸手抻平,粗糙指腹抚过细腻肌肤,沉声道:“两件事,一是草上飞,二是周仁霖。据查,宋飞可能认识镇千保,上天入地也要抓住他,彻底消除隐患。”

    容佑棠还没反应过来,赵泽雍紧接着又问:

    “你愿不愿意换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