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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申公虞(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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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一向安宁娴静的慈宁宫生生被挤成了一个街口菜市场。

    先不说光是先皇的妃子就莺莺燕燕一堆人还带着一两个贴身侍女,就是一群皇子公主虽然人是来了,但是因为来见上官芸婉心里没底,谁都带了贴身侍女,而有两个外祖父家稍微有些势力的,今日早朝之后便会派人支会自家后辈。

    中午再有申公虞的话传出来,只要不傻还想家族有出头之日的现在都十分配合,所以这几个公主不仅自己来了,还带了关系好的‘表姐表妹’,美名其曰早就想来给上官芸婉请安问礼,只是太后娘娘一直政务繁忙,这好不容易得空了,就是厚着脸皮也要蹭着来了。

    呵呵。

    上官芸婉的年轻貌美不仅来源于她的年纪,还有她对自己身体的格外注重,听着太医的养身方子,每日都是定点定时午睡。

    今天刚睡下去没多久宫里的内侍就开始通传。

    “德景太妃、淑玉太妃到~”

    上官芸婉皱着眉,这两个女人,她还是要面子上去应付一下的。

    于是宫人伺候的起身,结果还没琯完发,内侍又开始了通传。“良太妃、兰太妃到~”

    “……”上官芸婉蹙眉,隐隐觉得不对,便遣身边的嬷嬷出去先看看什么情况。

    嬷嬷才出去一会,接二连三的又是一对先帝的妃子,偶尔夹杂着几个公主和身体有疾的皇子。

    上官芸婉的脸色已经黑得要滴墨,她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在这宫里早就死得骨头都不剩了。

    这些公主先不说,那几个皇子,平日里避她如蛇蝎,早就被她上官家一次吓唬掉了胆,现在是什么意思?

    申公虞,倒真是好样的。

    结果人来得太多,正殿还不够做,宫人们只好把皇子公主们请到偏殿去,椅子都是从放置物品的宫殿里现搬出来的才让人全部坐下了。

    上官芸婉坐在主座,简直一幅要杀人的样子,偏偏整个大殿坐满了先帝的嫔妃,就连没有封太妃的平日里几乎闭门不出没什么存在感的这会都抱团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上官芸婉喜爱桂花,屋子里时常是点着桂花的熏香,结果这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们进来整个屋子里充斥着各种香料的味道之后简直让人想要作呕。

    一个个的比当初先帝在时还要神采飞扬,每个都十分用心的化了妆,才四月末的天,什么裙子都往身上放了,一屋子都是些绫罗绸缎随着这些女人的动作飞飞扬扬。

    “姐姐你呀,就是太操心,要我说,咱们女人管他们前朝后朝的,何必操那么多闲心拦那么些个事劳苦自己,皇帝虽还年幼,但朝堂之上那么多贤臣帮扶着……”说着一脸心疼十分忧心的看着上官芸婉,“姐姐您瞧瞧,当年也是艳冠整个后宫的,这还不到半年呢,姐姐你都长皱眉了,看着老了一大段。”

    上官芸婉想要杀人,这些人从一进屋就开始挤兑她,她倒是不在乎这一两句话上的便宜,但是她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当初没有直接弄死申公虞、申公清若这两个小野种,纵得他们今日如此给她找不自在。

    “德姐姐这话,芸婉姐姐毕竟是皇帝正正端端的母后,皇帝年幼,芸婉姐姐虽然费心些,但是也值得,皇帝长大了,自然念着芸婉姐姐和上官他外祖的好,是吧?”

    “是是是,这话在理,所以德姐姐你可别那么多了,知道的你是心疼芸婉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挑拨芸婉姐姐和皇帝呢。”

    这边一人一句简直水群口相声接得自然流畅□□无缝。

    门口却突然听见声音传来,“什么挑拨朕和母后?”

    声音有些小孩子糯糯的软音,口吻有些不高兴。

    众人皆转头看去,才发现是是申公虞过来了,许是屋子里太热闹,内侍在门口通传压根没听见。

    坐在的太妃皆对着申公虞行了半礼,“陛下来了。”

    “嗯。”申公虞拱手回了各位太妃的礼,“见过各位太妃。”

    而后在门口站定,稍微往后看,等着人呢。

    身后是跟在他后面的清若。

    众人瞧着他这做派对姐弟两的感情又有了些衡量,这么个五岁的孩子,又是皇帝,进屋还在门口等着人,显然对清若是极为重视的。

    众人心思活络,见清若进了屋,还没开口,就见又跨进来一只脚,少年俊朗挺拔的身形就落后着清若半步,在她身后高出几乎一个头,皮肤白皙,但是一身戎装衬得十分英气硬朗。

    安祁廉呀。

    “安祁廉见过太后见过各位太妃。”

    上官芸婉这时候已经没有一点情绪外漏了,端庄优雅的高坐于主座之上,有些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茶盅盖,“安小将军也来了,赐坐。”

    安祁廉却还是腰板笔挺单膝跪在主殿中间,看着太后诚心实意的道。“卑职听闻公主已然大好,今日便进宫看看,听闻公主和陛下要来给太后娘娘请安,卑职便恳请陛下容许卑职过来叩谢太后想想上次对马场管事的公正处置。”

    “还耽误了陛下和公主过来请安的时间,卑职有罪,望太后娘娘处罚。”

    马场管事公正处置这件事,就像一个凌空巴掌,巨响无比的直接甩在上官芸婉脸上。

    上官芸婉端着茶盏,低着头敛去脸上的扭曲,声音放得很轻。

    “清若是哀家女儿,受了委屈哀家自要为她讨个公道。安小将军虽然有心,但下次这样的事还是要慎重,毕竟安小将军公子如玉,清若却还是个小女孩。旁人听去误会了,女孩子面皮薄,安小将军可以不顾,我这做母后的却不得不为女儿打算。”

    “得罪之处还请安小将军不要和我一个妇道人家见识。”

    安祁廉却是好脾气温和的笑,视线凝在清若这边,慎重的点了点头,“卑职知道了,殿下现下还小。”

    上官芸婉怎么可能让清若和安家联姻,这会被安祁廉这样不轻不重的噎了一句也不继续,只是抬了抬手。“安小将军快坐吧。”

    申公虞坐在另一个主座上,清若本来要坐下首,而且得是这些个太妃后方,但是申公虞直接命人搬了个椅子在他座位旁边,让清若坐到了他旁边。

    这会看上官芸婉和安祁廉相互刺得差不多了,稍微拧着小眉头,一幅小孩子的问道,“朕刚刚进门不是问什么挑拨朕和母后吗?怎么没人告诉朕?”

    他这一问,屋子里原本有些凝滞的气氛又活络起来了。

    德太妃笑道,“是妾身说错话了,本想着说这前朝之事太过劳苦,妾身看着姐姐这几个月操劳憔悴了不少,想说让姐姐放皇帝一个人前朝忙活呢,幸有兰妹妹提醒了妾身,姐姐和皇帝是母子,姐姐想必是不放心皇帝,自己劳累点也愿意。”

    她一开口,下面的太妃连连附和。

    申公虞皱着一张小脸从椅子上起来看着上官芸婉。

    上官芸婉确实气色不好,不过可不是什么操心劳苦,而是今天被这一大屋子和申公虞气的。

    申公虞一张小脸上满满都是难过自责的表情,小心翼翼的伸手想要去拉上官芸婉的手。

    两个人别说最近了,几乎是从来没有过肢体接触。

    上官芸婉本来就烦躁得不行,一看见申公虞伸过来的手,想都没想就随手拍了一下。

    “皇弟!”

    清若惊呼,这一声一喊出来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

    而后一个大步跨过来直接嘭的跪在上官芸婉面前,“母后,让您操劳了,不过皇弟也有很努力了,他也想能快点不让母后再为他操心劳累,母后你别……”

    一边说一边哭,说到这几乎是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而申公虞,一只手紧紧捂着刚刚被上官芸婉拍的地方,而后紧紧的低着头,‘啪’,眼泪掉在墨玉的地板上,晶亮扎眼。

    开口闷声闷气的道,“皇姐~是朕没用,让母后劳累了。”

    “……”尼玛,老子就随手拨了一下,是拿刀捅你了吗,一副你手断了的样子,装给谁看。

    还真有人看。

    “啊!”“!”一屋子女人刻意压低还是很刺耳的惊叫声。

    上官芸婉还没说话,下方首座的德太妃和淑太妃已经起身,急急走到这边,一个拉着清若想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哦哟,小若乖,不哭不哭,咱们先起来。”

    一个小心翼翼的捧着申公虞的手,“皇弟已经很努力了,皇帝可厉害了,怎么会没用呢,姐姐她也是望子成龙,才要求严格了一点。”

    这边安祁廉跑过来也跟着清若噗通一声跪下,“太后娘娘,陛下还年幼,但已经很努力再接手政务了,您别着急,陛下再长一年定就可自己处理了。”

    他这么一开口,申公虞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憋着红通通的眼睛和要落不落的眼泪,轻轻用手肘推了一下拉着他的德太妃,也在清若边噗通一声跪下,“母后,您别生气,虞儿会用心学的,安大哥说的对,一年以后,虞儿就不要母后再操劳了。虞儿保证。”

    然后一幅小坚强的样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上官芸婉,“母后~您还一样疼虞儿好不好?”

    泪眼朦胧的大眼睛完全会说话,全是对上官芸婉的眷恋和依赖。

    德妃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红了,低着头用手绢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开口带着浓浓的鼻音却是笑着说,“傻孩子,您母后当然最疼你,就算骂你两句,拍你两下,也是为你好,还是因为疼你望你快快长大。”

    申公虞果然被安慰了,转头拉着清若的手,看她哭得好不可怜的样子一幅小乖乖的模样伸着短短肉肉的小手去给清若擦眼泪,“皇姐不哭,虞儿明天再请三位太傅,每日都上四个时辰的课,虞儿会快快长大的。”

    清若被他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逗得破涕而笑,抬手摸摸他的小脑袋,温柔的哄,“嗯,好,虞儿最乖了,不过太傅这事不着急,先再增加一位,三个月后再增加一位,这样皇弟也比较好适应。”

    最后眨着还含着泪的大眼睛问道,“好不好呀?”

    “好!”小家伙重重点头。

    一屋子的人都十分欣慰。

    当然,除了上官芸婉。

    “……”想杀人的心,怎么都控制不住。

    清若还跪在她面前,上官芸婉稍微眯着眼打量这个精致甜美的女孩子,心里冷笑,可以得很,申公虞。我们来日方长。

    现在,断了一个申公清若,对她来说易如反掌,之后她再和申公虞好好算这笔账。

    晚上的晚宴上官芸婉当然没心思再和这群大胃口的人一起,申公虞把晚宴安排在了聚诸殿。

    灯火通明,丝弦管乐,有宫里舞坊的舞娘跳着舞。

    申公虞坐在主位龙座上,旁边命人加了给清若的桌子。

    原本就是先帝的嫔妃,公主皇子的晚宴,安祁廉从慈宁宫出来跟着过来坐了一会,但是全部都是人家一家人,他跟着掺和不合适,会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清若。

    坐了一会,遣了身边的小厮来告知清若,“公主殿下,将军府还有些事,公子要出宫了,公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清若看向下方坐着的安祁廉,他也正看着这边,笑得干净又暖融。

    也勾了点笑意朝他点了点头。

    而后侧身拍了拍申公虞的手。

    “嗯?姐姐怎么了?”申公虞偏身过来,小声的问她。

    清若手指在桌子挡着的地方指了指安祁廉的位置,“安小将军要走了,我送他一段。”

    “嗯。”申公虞点点头,看向安祁廉,安祁廉朝他拱手,申公虞点了点头,“少去一会,回来用膳。”

    清若笑着点了点头带着雨夕动作轻轻的出了大殿。

    申公虞看着她背影在转角消失,招了招手冷声交代常青,“通知厨房那边重新给公主做一份热食,公主回来了呈上来。”

    “是,陛下。”

    说是让常青去通知,但是常青可是申公虞身边的第一内侍,下面还有无数跑腿的,从高台上退下来便交代了下面候着的内侍。

    内侍领命之后就快速去厨房传令了。

    申公虞大概也知道常青和清若已经达成了某种交易,清若在的时候,申公虞虽不会给常青好脸,但也不会一幅阴森森随时要杀人的样子,只要清若不在,申公虞那眼神随时能活剐了常青。

    常青站在高台下,也不着急上去,他不再自然有其他人补上伺候申公虞。

    申公虞也不想见到他,常青便准备去外面透透气。

    聚诸殿后面是一个花园,本就是给一些在宴会里出来透气走走的人准备的。

    因着身份,常青不管见了这宫里的哪个主子虽不用行大礼,但问候是少不了的,所以常青也不想往花园里走,就绕着花园的外墙走。

    清若和申公虞说的话,常青站在申公虞后面,自然是听到了。

    原本以为往宫门方向走的人,常青没想到听见她的声音了。

    方才在殿里和安祁廉挺和谐友好的,这会的声音却冷得可以掉冰渣。

    “我知道自己什么角色定位,安公子不必再提醒了。”

    常青站在原地,没有再上前,除了在申公虞面前,其余时候清若向来是自称本宫的。这种口吻下直接说了我,想来清若现在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安祁廉的声音就软了很多,“小若,我知道你有误会,但是以后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心的。”

    “呵~”清若冷哼一声,“行了,这话再半年前你们安家安排人刺杀我,再安排你来救我时怎么不说你的真心。”

    安祁廉还要再开口,却已经被清若不客气的打断,“安祁廉,我最后说一次,你知道我申公清若是什么人,心有多狠,我既以和你父亲打成交易,那便各取所需,若你再这般,可别怪我日后翻脸不认人~”

    “小若~”

    清若直接没理就走了。

    常青也没躲,清若走过来转角就看见常青了。

    常青原本以为方才那样的情形,她过来定是满脸冰霜的,但是,没想到他见到的却是笑面如花的某人。

    看见他,也没出声,只是抬手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而后示意他跟着往后走。

    常青偏头看了一眼,跟着她的雨夕也神色如常没有半点不愉。

    他倒是想问,可是根本没办法开口。

    差不多走到大殿门口了,倒是清若自己开了口,“今晚之事,不要告诉虞儿。”

    常青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

    清若勾唇笑了笑,倒是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

    常青站着不动,只是看着她不开口。

    清若挑眉,“怎么?有话要问还是有事要说?”

    常青想了想,还是坦坦然的开口了,“殿下半年前被刺杀?安家安排的?他们的目的是要控制住殿下以牵制陛下来对付上官家吗?”

    常青问出这话,这条命就百分之百给清若了。

    清若笑,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安家空有军队,但是朝堂后宫无人可用。”

    常青皱眉,“那殿下的身子?”半年前清若还在万佛寺,宫里没有任何她遇刺的消息传来。

    清若抬手转了个圈,“既然是安家自导自演的,自然不可能让我有事?”

    常青知道安家有野心的,却没想到他们先就有这样的戏码,现在也是印象差得很。

    他一幅苦大仇深十分严肃的样子,清若朗笑,因为比常青矮,便踮起了脚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本宫故意让他们得逞的。”

    “还有这安家,这次就看安祁廉的反应了,若是本宫让满意了,那和安家还可以继续再合作个几年,若是这安祁廉,那……”

    清若话没说完,然后满脸轻松愉悦拍了拍手,自己先抬脚,懒洋洋的喊了一声,“走吧。”

    常青站在原地回想了一下清若刚才的笑,怎么都有种等着看戏的轻松感,似乎她才是最不想干那个。

    有些毛骨悚然,可是,很安心,也很安全。

    这样,最好。

    常青叹了口气,而后心放回肚子里进了大殿。

    这口气,现在为上官家叹,日后,怕还要补上一份为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