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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煮雪山庄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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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赵邢端皱眉问道。

    魏仲文点头说:“就是十五这两个字,我也很奇怪啊,怎么出现的是十五这两个字?之前出现的是廿,也就是二十,这次应该出现的是十九才对啊。”

    楚钰秧忍不住说:“你们不会真以为凶手要啥满二十个人吧?”

    魏仲文勉强笑了笑,不过看那样子,还真觉得是。

    魏仲文说:“不过还好还好,凶手现在已经被抓住了,大家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人!”

    人群里面传出尖利的叫声,听起来嘶声力竭的,是被护院抓住的吕深。吕深被两个护院左右架了起来,他看起来并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右手上还能看到血迹,不过大多数已经蹭到了衣服上。

    吕深叫嚷着:“我没有杀人啊,朱兴常不是我杀的啊,我为什么要杀他,我们都几十年的交情了,我没有理由杀他啊。”

    卢之宜抬了抬手,两个架着吕深的护院就停了下来,说:“吕伯父,有好几个人亲眼看到你杀了人。”

    吕深急了,脸红脖子粗的说:“贤侄,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是胡说的。我本来和朱兴常约好了,要单独谈一点事情,所以就约在了子时,到他的房间去谈。结果我找过来,发现屋里没有人,我以为他去出恭了,我就坐下来等他,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睡着了,可能是太困了,结果我听到打更的声音醒过来,发现朱兴常就坐在我面前,但是已经死了,到处都是血啊,我吓得整个人都傻了,吓得大叫一声。”

    有人说:“你这是骗鬼呢吗?肯定是你杀的人,你发现没时间逃走,被我们当场发现,所以才编出这些不入流的谎话。”

    吕深大叫:“你们信我啊,我鸡都没杀过一只,怎么敢杀人啊。”

    赵邢端侧头问楚钰秧,说:“你觉得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楚钰秧说:“看他神色慌张,眼睛里还有留有震撼和惊恐……如果是他杀的人,那这个人演技真是好。”

    卢之宜身边的管家开了口,说:“吕先生,并非我们不信你,而是……现在大雪还没有停,我也要回去禀报老庄主,大家且稍安勿躁,等山路能走了,在将此人押下山送官府罢。”

    众人一听都齐齐的点头,他们虽然各自心中觉得蹊跷,但是又都非常坚定的肯定吕深就是杀人凶手,否则凶手去了哪里呢?否则凶手就还会继续杀人。他们心中还残留着惊恐和害怕,所以他们认定吕深就是凶手。

    楚钰秧忽然挤到人群之前,问:“你怎么进屋坐下就睡着的?”

    吕深正在喊冤,忽然听到有人问自己话,简直就像是看到一抹光明,立刻大声回答:“我,我不知道啊,我就是睡着了。”

    楚钰秧说:“你仔细的回忆一下进屋的过程。”

    管家本来已经让护院将吕深带走了,不过楚钰秧忽然挤过来问话,管家忍不住打断说:“这位小公子,犯人现在要……”

    “管家。”卢之宜忽然开了口,说:“楚先生之前在衙门供职,应该是很有经验的,不妨让楚先生问问,这样大家心中也好更放心。”

    少庄主开了口给楚钰秧说好话,管家自然不能反驳,就点头应了。

    楚钰秧把话又说了一遍,吕深如蒙大赦,特别配合的仔细回想。

    吕深努力回想,磕磕巴巴的说:“我在自己房间等着,本来是一点也不困的,等到马上就子时的时候,我就出门了……外面没人,对一个人也没有。我走到朱兴常的房间门口,没有敲门就推门进去了,是这样的,我和他之前约好了,敲门怕别人听见。然后我推门进去发现里面没人,就自己坐下来。我想着肯定是朱兴常出恭去了,不然我和他都约好了,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出门去啊?因为我和朱兴常的房间离得不远,所以我没有再穿衣服就过来了,对对,我进屋的时候觉得冷,所以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喝,喝完我就困得厉害,是了!肯定是茶里有蒙/汗/药!”

    众人一听,管家就吩咐一个护院,说:“去屋里检查一下茶壶。”

    同时的,有好几个人也一起去检查茶壶,生怕谁再动手脚。

    楚钰秧没有去检查茶壶,说:“你骗人,亥时之后小厮丫鬟就全都准备去休息了,不会再送茶水到客房。这么冷的天,热茶在桌上放一个时辰,到子时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是热的?你说你觉得冷,所以倒了一杯热茶喝,这不合理。”

    吕深瞪大眼睛,说:“小公子你要信我,我说的千真万确!千真万确!那壶茶是热的,不不,是烫的,就像是刚煮出来的一样。我保证,我说的是真话。我要是说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楚钰秧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也跑进屋子里去检查那壶茶水。如果吕深说的是真的,那么问题肯定出现在茶水上,他没有说谎,那么就是有人动了茶水。

    楚钰秧跑进来的时候茶壶已经被好几个人检查一溜够了,身后众人全都跟着进来,屋子里一下变得满满当当。

    卢之宜问:“如何?茶水里有蒙/汗/药吗?”

    护院说:“少庄主,并没有发现啊。”

    另外一个人补充说:“而且这壶茶是凉的,冰凉的,根本不是烫的啊。”

    楚钰秧扫了一眼桌上,只有一个茶杯翻开了倒了茶水,还是刚才进来的护院为了检查是否茶水里有蒙汗药,才倒出的一杯。

    管家说:“果然……吕先生,你又在欺骗大家了。”

    吕深已经急的要哭了,说:“不不不,我没有!我没有!”

    楚钰秧翻开茶壶盖子,然后抓起那杯倒出来的水,一歪杯子,把杯子里的茶水又都倒了回去。

    “这壶水是满的。”楚钰秧说。

    茶杯里的水倒回壶里,茶壶就满了,说明这壶水根本就没有人喝过,和吕深说的也不相符。

    有人急了,说:“人肯定是吕深杀的!不要听他胡搅蛮缠了!快把人关起来,别让他再害人了!”

    管家也同意,说:“还是先把犯人关起来,以免有人再遇害。”

    大家全都同意,护院就架着高声喊冤的吕深离开了院子,关押到后面的柴房去了。

    吕深被带走,大家就全都散了。大家脸上的表情都露出些许放松和安心来,不过眉头还都死皱着。

    楚钰秧和赵邢端一同往隔壁的院子走。旁边的院子接连死了两个人,有的客人不愿意在那里住了,嚷嚷着要换地方住,管家只好安排着那些人,搬着行李到他们住的这个院子。

    院子里打着灯笼,好几个人在搬东西,有点乱哄哄的。

    楚钰秧一边走一边脑子里高速转着,忽然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看,他下意识的抬头,就迎上一道目光。

    如果有人偷看被抓包,八成是会匆忙将视线错开的。只是那个人却不慌不忙,好像被抓包的人是楚钰秧,反而不是他。

    那个人住的房间与楚钰秧的房间隔着四五间,一身深蓝色衣服的男人站在门口的位置,因为半夜太黑,他的表情有些看不清楚,显得模模糊糊的,注视着楚钰秧的目光让楚钰秧觉得有些怪。

    楚钰秧回忆了一下,是个陌生人,不认识的人。但是又有些印象,是那个寿宴上姗姗来迟,长着一张大众脸的男人。

    赵邢端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打开门说:“你准备在门外面过夜了?”

    楚钰秧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说:“哪能啊,我可不想做脆脆冰。”

    赵邢端皱眉,似乎想问脆脆冰又是什么东西。

    楚钰秧赶紧进来将门关上,一瞧就知道他没吃过脆脆冰,笑眯眯的说:“这种天气,做脆脆冰吃最好了,不如我们明天做脆脆冰吧。”

    “如何做?”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就是弄点水,加点糖,然后冻起来,冻成冰之后就能吃啦。”

    赵邢端一脸嫌弃,嘴角抽了一下。

    大半夜的折腾了一番,困劲儿也被去的七七八八了,两个人回了房间一时都没有想睡觉的意思。

    楚钰秧坐在桌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戳着凉掉的茶壶,说:“是吕深说谎了,还是有人换掉了茶水?”

    赵邢端说:“这些先不说,大半夜的,吕深和朱兴常约到一起,显然就是有问题的。”

    楚钰秧摆了摆手,说:“人活着哪能还没有点秘密啊,这多正常啊,你看我们两个,不是也大半夜的在一起吗?没准就和我们两个的关系一样啊。”

    赵邢端脸色变了数遍,脑子里不可抑制的想着他和楚钰秧到底是什么关系,不得不承认,他脑子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

    就听楚钰秧很大方的说:“就像我们这样子纯洁的男男关系啊。”

    赵邢端脸色又变了数遍,嘴唇抖了抖,紧紧闭住不说话。

    楚钰秧屁颠屁颠的跑到赵邢端身边,眨着大眼睛,说:“难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不纯洁吗?”

    赵邢端不搭理他,默默的脱掉外衫准备上床睡觉。

    楚钰秧又拖着下巴,开始欣赏美人脱/衣/秀。

    赵邢端脱了衣服躺上床去,闭上眼睛,瞬间就回忆起了很多不纯洁的画面,例如楚钰秧白嫩嫩的小细腰……

    赵邢端睁开了眼睛,觉得自己再闭着眼睛想下去,或许就要有反映了。

    他一睁开眼开,就看到楚钰秧在脱衣服了,慢条斯理的,一件一件脱下来挂好了,一伸手又露出白嫩嫩的小细腰来,跟刚才赵邢端脑子里回忆的一样,看起来又柔韧又白皙,有种不禁一握的错觉,让人想要紧紧扣住他的腰,然后……

    赵邢端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差点坐起来去倒杯凉茶压惊。

    楚钰秧哪知道他想什么,脱了衣服就跨过赵邢端爬上床去,往床里面爬。

    赵邢端正好垂着眼睛,就看到楚钰秧头朝里屁股朝外,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赵邢端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愣。楚钰秧只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和亵裤,亵裤看起来挺宽松的,不过他向上撅着屁股,臀部的地方就被包裹的很紧了,两瓣臀部和大腿的形状一清二楚,看起来很挺翘的样子,应该很有弹力,或许手感非常好……

    赵邢端嗓子里一阵发干,忍不住沉着声音说:“楚钰秧你又在搞什么?”

    楚钰秧被他叫的一愣,无辜的回头说:“我压到你了吗?”

    赵邢端说:“没有……”

    楚钰秧说:“里面的床单被我踹的皱起来了,我想铺平啊。”

    赵邢端:“……”

    赵邢端没话好说了,干脆翻了个身,后背朝着他,眯眼不作声了。

    他心想着,明天无论如何不再和楚钰秧一起睡觉。

    楚钰秧觉得很委屈,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铺好了床单爬进去缩起来睡觉。

    楚钰秧躺的可怜巴巴的,不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赵邢端听到他呼吸平稳后,才躺平了,一侧头就看到楚钰秧委委屈屈的缩在角落,又觉得自己刚才似乎反应过度了,还有那么点内疚。

    于是赵邢端就轻轻拽了一下楚钰秧,没成想睡着的楚钰秧特别随波逐流,立刻就八爪章鱼一样抱住了赵邢端的胳膊,还拿脸蹭他的手臂。

    赵邢端感觉胳膊上热乎乎的,楚钰秧一呼一吸,喘气的时候全都洒在他的胳膊上,扫的他有点痒。

    楚钰秧那脸贴着他的胳膊,柔软红艳的嘴唇也贴着他的袖子,看起来真是软的不像话。

    赵邢端脑子里一团糟,他觉得自己又要失眠。

    最终赵邢端的确是睁着眼睛看到的清晨第一缕阳光……

    楚钰秧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赵邢端又不见了。他穿上衣服,发现洗漱的热水都端进屋来了,他就不客气的用了。

    外面还是下着大雪,看起来没有变小的趋势,不过竟然能看到一点日头了,不是黑压压的一片。

    楚钰秧听到外面有“嗖嗖”的声音,推开窗户一条小缝隙,就看到赵邢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正在外面练剑。

    白衣白雪,再加上那潇洒的剑法,看的楚钰秧嘿嘿嘿直傻笑,拖着腮帮子就一直趴在窗台上瞧,冷风呼呼的从窗户吹进来,吹得他鼻头都红了,反而是练剑的赵邢端,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

    赵邢端早就发现了他,不过并没有理他,练完一套剑法这才走到床边,“唰”的挽了一个剑花,用剑柄在他额头上一敲。

    楚钰秧立刻回魂儿,捂住额头说:“我的脑袋要被敲漏了。”

    赵邢端挑眉,说:“你是豆腐做的?”

    楚钰秧没脸没皮的笑起来,说:“我是瓷器做的。”

    赵邢端笑了一声,显然是嘲笑。不过他突然就想到了楚钰秧白嫩嫩的小腰,还真有点像是瓷娃娃。

    赵邢端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楚钰秧忽然说:“端儿,我想到了昨天晚上不对劲儿的地方。”

    赵邢端心下一紧,顿时有点心虚,难道楚钰秧说的是昨天自己呵斥他的事情?难道自己当时的龌蹉想法被楚钰秧发现了?

    楚钰秧说:“昨天晚上,吕深说他听到了打更的声音。”

    赵邢端一愣,随即松了口气,原来并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

    楚钰秧说:“第一个魏家老大死的时候,出来作证的几个人,也全都听到了子时打更的声音。你不觉得很巧合吗?难道凶手是个强迫症患者?给自己制定了必须子时,打更人的梆子声一响就杀人?”

    赵邢端问:“所以?”

    楚钰秧摇头,说:“还没想到,不过我们可以去找打更人再问一问。”

    赵邢端点头表示同意。

    “啊,”楚钰秧叹息了一声,说:“还是先吃完了饭,再去吧,我肚子饿了。”

    赵邢端:“……”

    丫鬟送了早餐过来,楚钰秧吃的肚子都鼓了,然后吃完了就又开始犯困,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赵邢端说:“不是要去找打更人?”

    楚钰秧慢悠悠的点了点头,然后说:“吃饱了就不想动了。”

    赵邢端挑眉,然后将披风拿出来,扔到楚钰秧的头上去。

    楚钰秧将披风慢悠悠的披好,说:“每次我一想偷懒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

    “什么?”赵邢端随口问。

    楚钰秧不紧不慢的系着扣子,说:“我告诉自己,比我优秀的人都比我还努力啊。”

    赵邢端点头,说:“所以我们该走了。”

    楚钰秧的屁股还是黏在椅子上,说:“所以我努力也没用啊。”

    赵邢端:“……”

    赵邢端握着长剑的手“咯咯”的响,差点控制不住就把楚钰秧的脑袋真的给敲漏了。

    楚钰秧最后还是抬起了屁股,跟着赵邢端往外面去了,去找打更人问问情况。

    煮雪山庄很大,打更人不止一个,负责他们这片客人厢房的打更人就有三个,不过并不是一同上岗,而是一天轮一个。魏家老大死的时候,和朱兴常死的两个晚上,负责打更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打更的都是住在下人的房间,里面是大通铺。魏家老大死的时候,负责打更的那个人昨天晚上不上岗,还在睡觉。昨天晚上负责打更的那个刚吃完了饭,准备去睡觉。

    正好楚钰秧和赵邢端就来了,要问那个打更人事情,打更人一看是山庄来的客人,而且衣着非常体面,不敢怠慢了,就跟着他们出去回话。

    打更的叫田六,是山下面一户人家的小儿子,在家排行第六,因为近些年田地收成不好,所以才到煮雪山庄来当打更的。

    楚钰秧问:“昨天你打更的时候,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了吗?”

    田六挠了挠头,说:“没有啊,都是好端端的。我就负责那一片地,绕一圈大约也就一盏茶多点的时间。大晚上的天这么冷,几乎没人出门的,出恭的人都很少。昨天我子时打完更,忽然就听到惊叫的声音,这才知道出事了,还吓了我一大跳呢。”

    楚钰秧眼珠子动了动,说:“你能带我走一遍你打更走的线路吗?”

    打更的一脸不解,挠了挠头。

    赵邢端手掌一翻,将一小锭银子扔给打更的。那打更的连忙接住,顿时眼睛就瞪大了,说:“好好,两位公子请跟我来吧,没多少路的。”

    两个人跟着打更的往他上岗的地方去,打更的比刚才热络多了,一路都是笑容满面的。

    他们走到了客人厢房附近,打更的就说:“就是这个屋子,时间到了我就先到这个屋子里,拿了打更用的梆子,然后就开始巡逻。”

    楚钰秧点了点头,走过去,推开屋子的门。

    这间屋子看起来很简陋,感觉和柴房差不多了,里面空间非常的狭小,还有点奇怪的臭味。墙边上堆着好多大木箱子,落得很高,箱子上面有厚厚的一层尘土,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挪过了。

    左边角落的地方,有两个个箱子被挪下来了,并排摆在一起,上面挺干净的,还铺着不怎么赶紧的棉布垫子,还堆着几件厚衣服。

    房间里面还放着一个漏壶,是给打更人看时间用的,也同样是装沙子用的漏壶。煮雪山庄太冷,装水的漏壶在屋里都不怎么好用。

    楚钰秧指着漏壶,说:“一路上有多少个漏壶?”

    田六说:“就五个。客人住的厢房院子是两个,一个院子一个,这里有一个,路上还有两个。”

    楚钰秧问:“都是一样的漏壶吗?”

    田六点头,说:“漏壶还能有什么不同的,这里的漏壶都长着个样子。”

    楚钰秧又问:“时辰准吗?”

    田六挠了挠头,说:“大致是准的吧,这个我也没有太仔细的瞧过。”

    楚钰秧说:“这个屋子只是打更人用的吗?”

    田六点头,说:“以前是放东西用的。不过后来这边改成了客人住的厢房,所以这屋子就没用了,改成了我们打更的歇脚的房间。平时我们走一两圈,就会进屋来缓缓身体,外面太冷了,一直转着也受不了。”

    楚钰秧点了点头,忽然问:“你打更的时候会偷懒吗?”

    田六被问的一愣,赶紧不好意思的干笑着说:“这位小公子,瞧您说的,我哪敢偷懒啊,是不是?”

    他说的颇为没有底气,赵邢端扫了他一眼,田六就更心虚了,但是打死也不承认自己有偷懒。

    楚钰秧又问:“这屋子多久之前才改了用处的?”

    田六回忆了一下,说:“也就半年吧。之前是这边有个小厨房,这房间储藏菜什么的,后来改了用处,就把没用的箱子堆过来了。这些箱子应该也是要扔的,但是估计忘了,就这么一直堆着了。”

    楚钰秧说:“那你带我们去走走那条路吧。”

    田六赶紧一连串的答应,然后带着他们出了房间。

    田六带着他们绕了一圈,就是围着客人厢房的两个院落,中途的时候的确看到两个装沙子的漏壶。

    走了一圈,赵邢端就说:“你发现了什么?”

    楚钰秧神神秘秘的说:“回房间再说。”

    赵邢端颇为无奈,不过也没有再问。

    田六带他们走了一圈,然后就回他的大通铺睡觉去了。

    他们回了房间,赵邢端就问:“那个打更的有问题吗?”

    楚钰秧摇摇头,说:“应该没有,只是撒了小谎而已。”

    楚钰秧说:“估计那个田六经常偷懒,在打更人专用的房间里睡觉吧,那两个并排摆在一起的箱子,明显就是临时搭的床。”

    赵邢端也瞧出来了,说:“其他。”

    楚钰秧说:“其他啊,就是那个屋子看起来有问题了。”

    赵邢端皱眉,回想了一下,没有想到屋子里还有什么不妥。

    楚钰秧说:“那堆一直没什么人碰的箱子。”

    赵邢端不解。

    楚钰秧说:“半年前才堆过来的箱子,你不觉得箱子上那么厚厚的一层尘土,有点奇怪吗?煮雪山庄可是时不时就会下雪的,听人说这样的大雪不算罕见。常下雪的地方灰尘会比正常的地方少很多,那半年的时间,箱子上怎么会积那么多灰尘呢?”

    “你的意思是,”赵邢端说:“是有人故意在上面洒了土。”

    楚钰秧点头,说:“我猜是这样。有人故意往上洒了一点灰土,用来误导别人,这些箱子好久没人碰了。”

    “箱子里有东西?”赵邢端说。

    楚钰秧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不过不要打草惊蛇,我们悄悄的再回去看看就好了。”

    赵邢端同意,两个人悄悄的又回到打更人临时的小屋子去。

    田六已经走了,回去睡觉了。所以他们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房间也不会上锁,只是掩上门而已。

    他们推门进去,关上门之后就走过去查看那些箱子。

    楚钰秧说:“端儿,上,小心点,别弄出手印来。”

    赵邢端皱眉,不过还是走过去,用长剑挨个敲了一遍木箱子,说:“都是空的。”

    楚钰秧眨眨眼睛,说:“那也打开看看吧。”

    赵邢端很无奈,王爷竟然沦落到打下手的地步了。不过看看楚钰秧那小身板儿,估计连木箱盖子都搬不动。

    赵邢端只好走上前去,然后打开一个木箱,将盖子放在一边。木箱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里面的确全都是空的,不过有点脏,不知道以前是装什么用的。

    楚钰秧忽然说:“等等。”

    赵邢端还要继续开箱子,问:“怎么了?”

    楚钰秧说:“这个箱子有点奇怪。”

    赵邢端问:“哪里奇怪?”

    他一回头,就瞧见楚钰秧挽了袖子,抓着衣摆艰难的跳进了那只木箱子里……

    木箱子非常大,楚钰秧跳进去之后只能露出一个脑袋来,稍微蹲下一点,就完全没影了。

    赵邢端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走到木箱子旁边,生怕里面有个密道,楚钰秧就会突然不见了。

    不过楚钰秧在木箱子里面还好好的,没有突然消失。他蹲在里面,仔细的盯着木箱子箱壁瞧。

    赵邢端说:“有什么发现?”

    楚钰秧说:“有几个脚印。”

    “你踩的?”赵邢端挑眉。

    楚钰秧一脸委屈,说:“这个脚印明显比我的大!不是我踩的。”

    赵邢端皱眉,说:“代表什么?”

    楚钰秧说:“有人向我这样在箱子里呆过。也不对,我觉得这个人肯定不是蹲在箱子里,也不是坐在箱子里,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跪在箱子里。”

    外面一阵冷风,小房间的门发出“呜呜”的声音,楚钰秧说完了这话,赵邢端觉得后背有点凉。

    赵邢端说:“跪在箱子里?”

    楚钰秧点头,说:“你看这个脚印,在箱子壁靠下的位置,虽然只有一半脚印,不过不难看出是鞋头冲下的,肯定不是蹲在箱子里或者坐在箱子里能弄成的啊。”

    赵邢端往里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个脚印,虽然不太明显。

    楚钰秧盯着脚印半天,转头看向箱子对面的内壁,说:“如果是跪着,应该是面朝这边。”

    他的目光瞬间就移到了箱子的角落,说:“这里有血迹。”

    楚钰秧脑子里飞快的转,眼珠子也在动着,说:“难道是藏尸体用的箱子?”

    赵邢端一愣,说:“什么?”

    楚钰秧说:“你还记得吗,我说魏家那个人起码死了好几个时辰,是早就被人杀死的。”

    赵邢端点头,说:“记得。”

    楚钰秧说:“如果早就死了,那么他的尸体被藏在了哪里?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我觉得很可能是被人放在了这个箱子里。这间屋子只是打更的用,白天不需要打更,所以没有人会进来,白天杀了魏家的那个人,把尸体放在这里,是很安全的。晚上等到打更的巡逻,这里又没有人了,再把尸体搬出去。”

    赵邢端说:“的确有可能。”

    楚钰秧说:“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子时,打更的声音。”

    赵邢端说:“的确,两个人都是子时死的,都在打更的梆子声之后。这的确很诡异,但是打更声说明了什么?”

    楚钰秧飞快的接口,说:“说明了是子时啊。端儿你想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杀人竟然有特定时间,这是为什么呢?”

    赵邢端皱眉,想不通为什么。

    楚钰秧说:“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才是凶手啊。他要制造不可能犯罪,这样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

    赵邢端说:“你可以自己说。”

    楚钰秧大方的说:“其实不可能犯罪都是很简单直白的原理。之前的密室,就是其中之一。还有足迹消失、不可能嫌疑犯、不可能消失,和不在场证明。这个凶手,现在就玩弄了不在场证明的小把戏。”

    楚钰秧讲的眉飞色舞,说:“两次打更的声音,都很明确的指给我们,凶手杀死死者的时间,是子时。第一次有好多人作证,第二次也有好多人作证。”

    赵邢端点头。

    楚钰秧说:“凶手想让我们坚信肯定他子时出现过,他在子时没有不在场证明。而子时是睡觉的时间,好多人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明,因为大家都在休息了,但是这个时候,又有一部分人,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赵邢端挑眉,说:“你的意思是,其实我们被误导了?子时和打更的声音,只是凶手误导我们的时间。”

    楚钰秧点头,说:“晚上负责打更,肯定是很辛苦的,天气又那么冷,这片巡逻的地方又不长,没必要总是来回的走。估计田六走两圈就会回到打更的小屋子去偷懒,没准还会躺在箱子上睡觉。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偷偷的在漏壶上做了手脚,沙子的漏壶很简陋,很好做手脚,只需要往里多放一些沙子,或者拿出来一些沙子,‘时间’就被改变了。打更人醒来之后,再看到的时间已经是凶手策划好的时间,打更人按照这个时间再去巡逻报时,我们听到的子时就已经不是真正的子时了。”

    赵邢端听得心中一凛,的确有这个可能性。

    楚钰秧说:“而且这个子时,只是迷惑我们一部分人。因为打更人只负责咱们这一片,其他地方和我们的子时可能并不一样。”

    楚钰秧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然后继续说:“凶手如此费尽心机,他的意图就在于混淆我们的时间,他想用‘子时’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所以说,”赵邢端说:“在子时有确切不在场证明的,才有可能是真的凶手。”

    楚钰秧用力点头。

    “卢家的那几个人?”赵邢端回忆了片刻,说。

    第一次魏家老大死掉的时候,好多人全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大家全在睡觉,第二天才发现人死了。那天有不在场证明的很少,几乎全是卢家的人,因为当时卢老庄主卢铸忽然旧疾复发,所以丫鬟小厮大夫,还有管家和少庄主全都赶过去了,听说忙前忙后的天亮才散了。

    楚钰秧说:“更具体的我就分析不出来了。”

    赵邢端说:“如是真是卢家的人杀人,那么这次寿宴,恐怕真是卢家早就计划好的,为了把这些人全都引上山来,所以才发请帖开的寿宴。”

    楚钰秧说:“鸿门宴啊。”

    两个人把箱子全都归位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楚钰秧和赵邢端说好了,今天晚上悄悄摸出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漏壶里做了手脚。

    白天相安无事,大家脸上都露出一些勉强的笑容,还在心里坚信着吕深就是凶手。

    到了晚上,楚钰秧就故意说自己头疼,要早睡觉。于是吃完了饭,他们两个的房间里就静悄悄的,灯关了门也关着。其实两个人早就偷偷的跑出来了。

    楚钰秧冻的缩成一个球,他们趴在打更人的小屋顶上埋伏着。北风那叫一个肆意,楚钰秧裹着厚衣服,不过还是冷的要死。

    他现在都后悔出来埋伏了,觉得这真是一个本办法。

    赵邢端倒是觉得还好,毕竟他武功好,内力也深厚。

    赵邢端看楚钰秧身体颤个不停,忍不住伸手将他往自己怀里一拽,然后送了一股内劲儿过去。

    有赵邢端用身体给他挡风,楚钰秧顿时就觉得好多了,又感觉到一股暖流蔓延到四肢,更是舒服的叹息一声。

    楚钰秧不一会儿就觉得暖和多了,脸上也不那么惨白了,有了点红润。

    赵邢端低下头,就看到楚钰秧露出的后颈子也慢慢变得粉□□白的,越看越是可口。

    两个人趴在屋顶上,赵邢端为了给他挡风,将人拽到自己身/下。这个姿势实在是暧昧到让人忍不住乱想。赵邢端轻轻压着身/下的人,楚钰秧的臀部就贴在他小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