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黑驴蹄子专卖店 > 第146章 月者,阴之宗3

第146章 月者,阴之宗3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温白羽想要把地上的银盘捡起来,万俟景侯伸手拦住他,说:“小心有尸毒。”

    温白羽摸了摸身上,他从来不带手帕,身上也没有纸巾了,一次性的手套全都在招待所里,温白羽正在发愁,这个时候邹成一走了过来。

    噫风是邹成一的管家,一直穿着西服,而且带着白色的手套,这个时候弯腰把地上的银盘捡起来,用手套捏着,把自己的手套退下来,然后递给了邹成一。

    温白羽好奇的凑过去看,邹成一托着银盘,翻了一个面,这个时候温白羽突然说:“嗯?等等,这个银盘又不太一样。”

    正面是一样的,莲花纹都差不多,确实很像秦珮说的癞蛤/蟆皮,是因为花纹比较密集,虽然每一个花纹都不太深,但是反光面很多,乍一看起来真的像月亮。但是仔细一看,圆盘的正面并不是平/滑的,有一个很柔和的凹槽,因为圆盘的设计问题,用眼睛很难看得出来,有一种视觉干扰,但是用手去摸的话,就能明确的感受出来,圆盘不是平的,中间有一个凹洞。

    邹成一将银盘翻过来,大家又看到不同的地方了,这个银盘的背面正中的位置,有一个小小的圆形凸起,凸起做得也很柔和,和正面的凹洞正好在一个中轴线上,应该是卡在某种东西上用的。

    万俟景侯眯眼看了看这个凸起,说:“我可能明白为什么魏囚水一眼就看出来那个玉盘是赝品了。”

    匡佑启也在旁边,看见这个凸起,皱了皱眉,说:“因为没有这个?”

    万俟景侯点了点头,说:“魏囚水想要的东西必然不止一件,或许是几件可以拼合在一起的东西。”

    众人还在研究银盘,虽然知道这种东西不止一个,而且很可能是套叠起来用的,但是到底是做什么用的?这上面花纹精致古朴,当然不可能是吃饭用的盘子,看起来应该是祭祀时候用的祭器,但是祭器什么用的?

    他们正在研究的时候,看到事态平息下来的村/民们也缓缓围了过来,那个下午出事的老者走过来,一看到他们手里的银盘,脸上突然露/出惊慌的神色,随即“咕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几乎是五体投地的大礼,动作非常夸张,随即嘴里念了起来。

    温白羽虽然听不懂他在念什么,但是其他村/民都听懂了,年老的村/民早就跪了下来,那些年轻的村/民听了纷纷惊慌,也赶紧跪了下来,招待所的小伙子也跪了下来,大家都对着那个银盘在跪拜。

    温白羽说:“到底怎么了?”

    万俟景侯摇了摇头。

    村/民们似乎还要搞一场祭祀活动,而且是临时的,所有的村/民都重新聚/集起来,把地上的干尸埋了,然后让鬼师供奉着银盘,这些人似乎要祭祀这个银盘。

    温白羽他们看了一会儿,发现祭祀的时间还挺长,过程非常繁琐,从这些繁琐的过程看得出来,这个银盘似乎对他们来说,相当于圣物一样,可是村/民们脸上有露/出畏惧的神色,还有浓浓的恐/慌,这不像是对待圣物,难道是银盘会给他们招来灾/祸?

    祭祀的过程太繁琐了,温白羽他们又担心秦珮怎么样了,刚刚罗开还说魏囚水出现过,大家趁着这个机会,全都回了招待所。

    温白羽上了楼,直接去秦珮的房间,两个人一间房间,不过秦珮正好落单,所以是一个人住。

    温白羽敲了敲门,开门的是罗开,秦老板也在里面,秦珮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呼吸平稳,还在昏睡,不过身上有些狼狈,看起来是被火烧了。

    温白羽说:“秦珮怎么样了?”

    秦老板说:“没事了,现在睡着了,就是刚才受了点惊吓。”

    温白羽说:“他真的遇到魏囚水了?”

    秦老板点点头,说:“刚才秦珮醒了一次,确实是遇到了魏囚水,秦珮说刚才在广/场的时候,他身上着了火,是魏囚水救了他,不过后来魏囚水把他打昏就走了。”

    温白羽摸/着下巴,说:“魏囚水也到了这里,他来干什么?难道是冲着银盘来的?”

    罗开说:“什么银盘?”

    温白羽把刚才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因为秦老板和罗开先离开了,所以都不知道干尸的怀里还装着一个银盘。

    罗开说:“看来这个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魏哥想要这些圆盘,而匡佑启也想要这些圆盘,这些圆盘叠在一起,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众人都沉默下来,因为谁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或许魏囚水知道,但是他从头到尾只是说,“他在你们中间”,其余的一句也没有透露。

    万俟景侯眼睛扫了一下,突然皱了皱眉,然后说:“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点点头,都从秦珮的房间退出了,房间不大,大家塞在里面还挺挤,全都退出去之后,房间里就剩下了秦老板罗开还有昏睡的秦珮。

    秦老板说:“你也回去,已经十二点了,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看着秦珮。”

    罗开一听,说:“你今天要睡在这里?”

    秦老板说:“当然了,秦珮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呆着。”

    罗开说:“那我打地铺好了,我在这里打地铺。”

    秦老板翻了一个白眼,说:“你是不是有病,有床不睡,过来挤在这里打地铺?”

    罗开笑着凑过来,亲了一下秦老板的眼睛,说:“当然是陪老婆了,顺便也可以讨好一下小舅子。”

    秦老板“啪”的一声挥手过去,说:“你滚吧!”

    罗开笑嘻嘻的就滚了出去,不过很快门一响,罗开又抱着被子滚了进来,然后把被子铺在地上,拿来一床毯子当被子。

    虽然这里的气温比北/京高,但是环境有点湿,过了十二点之后,气温开始发凉,睡在地上肯定受不了,明天非得关节炎不可。

    秦老板把对面一床的被子也丢给他,说:“一起铺在地上,地上那么凉,明天起来你就偏瘫了。”

    罗开接住被子,笑着说:“夏夏你这是关心我吗?”

    秦老板就快对罗开肉麻的称呼习惯了,感觉这是一个不太好的习惯,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罗开说:“那你怎么办?”

    秦老板说:“我今天晚上不睡了。”

    罗开走过去,一把将秦老板抱起来,吓得秦老板差点喊出来,说:“你干什么!”

    罗开亲了亲秦老板的嘴唇,说:“不睡可不行,明天咱们还要去山里头,不睡你的体力跟不上,到时候我会心疼的。不如咱们一起睡地上,我抱着你,这样暖和。”

    秦老板很无奈,但是罗开/会耍无赖,而且耍的恰到好处,于是最后两个人真的躺在了地上,反正地上地方很大,扑了两层被子作为床垫,躺在上面意外柔/软也不冷,罗开抱着秦老板,让他躺在自己怀里,两个人一起盖了一张大毯子,很快就睡着了。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拉着回了房间,温白羽狐疑的看向万俟景侯,说:“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你是不是有事情?”

    万俟景侯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刚才突然有一个想法,转瞬就跑了。”

    温白羽笑眯眯的说:“转瞬就忘了,这可是老年痴/呆症的先兆啊。”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笑起来,说:“老年痴/呆症?”

    温白羽点头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放心吧,就算你得了老年痴/呆症,我也不会抛弃你不管的。”

    温白羽说着,伸手在他肩膀上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语重心长的说:“别放弃治疗啊。”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一把将温白羽抱起来,然后扔在床/上,温白羽“哎呦”了一声,床铺没有床垫,只铺了一层褥子,而且很薄,温白羽磕的屁/股直疼,不过也不是太疼,但是大喊了一声,趁机爬起来往里跑。

    床就那么小的一张单人床,温白羽再跑也没用,一把就被万俟景侯又抓了过来,让他趴着压在床/上,从后背压下来,贴着温白羽的耳朵说:“说谁老年痴/呆,嗯?”

    温白羽立刻求饶,说:“我!我有老年痴/呆,英雄,好汉,我错了,别……别舔/我耳朵,好/痒……”

    万俟景侯顺着温白羽的耳廓轻轻的舔/咬,笑着说:“认错态度还挺好?”

    温白羽干笑了两声,背着身没办法伸手去推,只好曲起胳膊,用胳膊肘去挡万俟景侯的下巴,同时缩起脖子,想要保护自己的耳朵,说:“别闹了,都过了十二点了,太晚了,咱们睡觉吧……别……真的痒……”

    不过万俟景侯用下巴稍稍在温白羽胳膊肘上一撞,温白羽的胳膊肘一下就软/了,酸麻的用不了力气。

    万俟景侯笑着,声音压得很低沉,说:“哦?痒?哪里痒?”

    温白羽:“……”

    温白羽心想,完了,万俟景侯的总裁模式又突然开启了,苏的他一身鸡皮疙瘩。

    万俟景侯见他不说话,又说:“白羽,这么想和我睡?”

    温白羽:“……”

    温白羽大声的抗/议,说:“我是要睡觉,不是睡!”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跟我睡觉,和跟我睡,意思难道不同?”

    温白羽真的无语了,大喊着:“万俟景侯,你这个老流氓,快滚开,别压着我了。”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嘘——房间不隔音,儿子们要听见了。”

    温白羽实在没辙了,被万俟景侯翻过来,两个人亲/吻了一会儿,万俟景侯并没有太禽/兽,就放了温白羽,把灯灭了,抱着温白羽上/床睡觉去了。

    外面的祭祀声音很大,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又唱了起来,温白羽半睡半醒的,不过靠着万俟景侯感觉很安心,很快就睡着了。

    在睡着的时候,温白羽还在想,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要挤在一张床/上,这床是单人的,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也太挤了……

    第二天早起的时候,温白羽发现自己躺在万俟景侯的怀里,万俟景侯的衣服都被他给蹭开了,温白羽的手还留恋的抚/摸/着万俟景侯的胸口,在睡梦中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是感觉很暖和,有点软,又很结实,就多摸了几下。

    睁开眼的时候,还在摸/着,突然耳朵边听到不太寻常的粗喘声,一抬头,温白羽的目光就和万俟景侯炙热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万俟景侯伸手压住温白羽摸/着自己的手,以免温白羽不认账,笑着说:“大早上这么热情?”

    温白羽脸上一红,想要把手抽回来,已经来不及了,简直就是人赃并获。

    万俟景侯笑着说:“好摸吗?”

    温白羽干笑了两声,说:“还行吧……”

    万俟景侯拉着他的手,说:“那让你摸/摸更好摸的地方?好吗,白羽?”

    温白羽吓了一跳,大早上的万俟景侯就耍流氓,赶紧从床/上跳下去,大喊着:“不好!”

    然后就拉开门跑出去了,温白羽进了隔壁小家伙的房间,黑羽毛和七笃还没有睡醒,严格来说,黑羽毛醒了,七笃还没有睡醒,黑羽毛抱着七笃,两个人睡在一张单人床/上,七笃的手里攥着黑羽毛的一大把头发,睡得还挺香。

    蛋/蛋正好醒过来,坐在小烛龙怀里,揉/着大眼睛,睡眼惺忪的眨着长长的眼睫,说:“爸爸早……咦,爸爸的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

    温白羽:“……”

    温白羽是在小家伙们的房间里洗脸的,七笃醒了,黑羽毛才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被抓乱的头发,才和温白羽打招呼,说:“爸爸,早。”

    温白羽感觉自己都被无视了,起码被放在了第二位,做父亲的心里好酸楚……

    黑羽毛把头发扎在脑后,然后去洗脸,等他收拾好了,七笃颠颠的跑过去,黑羽毛又帮七笃洗脸,七笃一脸大型犬的模样,突然伸出舌/头,在黑羽毛的手心里舔/了一下。

    黑羽毛的反应很快,突然食指和中指一夹,就夹/住了七笃的舌/尖,然后用手指轻轻的蹭他的舌/尖,七笃的呼吸一下就粗重了。

    温白羽感觉呆在他儿子们的房间里,压力也很大啊。

    最后温白羽还是老老实实的回了房间,他一推开门,就听到“呼——”的一声,万俟景侯竟然在和右手/交流/感情,不对,是双手……

    他半坐半靠在床/上,一条大长/腿从床/上垂下来,另外一条腿半曲起来,这动作显得万俟景侯的腿太长了,而且充满了力气的美/感,视觉冲击很强悍。

    最强悍的还是万俟景侯的动作,怪不得他这么长时间在房间里都没反应,原来不是在洗脸漱口,而是在和双手/交流/感情……

    万俟景侯见温白羽走进来,也不尴尬,表情反而特别自然,眯起眼睛,万俟景侯的双眼因为交流/感情,变成了淡淡的红色,里面还有一层水雾,显得有些迷离,简直……性/感极了。

    温白羽当场就呆立在了门口,不过还没忘了关门,万俟景侯轻笑了一声,声音沙哑低沉,一边快速的和双手/交流/感情,一边说:“白羽……白羽……”

    温白羽/明明站在门口,两个人离得挺远,但是听见他嘴里念着自己的名字,感觉脑子要炸了,脸上一片通红,头顶要冒烟,直炸烟花,反而当事人一脸坦然和舒/爽的样子。

    万俟景侯笑着说:“白羽,过来。”

    温白羽心想过去是傻/子!

    但是脚底下竟然不听使唤,真的走了过去,万俟景侯抬起身来,吻在温白羽的嘴唇上,若即若离,一边吻,一边呵着热气,笑着说:“白羽,你里面好热。”

    温白羽:“……”

    温白羽实在没忍住,还是把万俟景侯这个老流氓扔在屋子里,然后很有气势的破门而出了。

    温白羽老脸通红的走到楼下,其他人已经在了,都围在桌边准备吃饭。

    罗开见到温白羽,笑眯眯的跟他打招呼,说:“昨天晚上睡得很晚吧,今天起这么晚。”

    温白羽有些无奈,没有接话,罗开说:“诶,万俟景侯呢?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下来?”

    温白羽翻了个白眼,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一下就泛上来了,心说万俟景侯这个老流氓在楼上自撸呢。

    大家坐在桌边上吃饭,温白羽都吃了一半了,万俟景侯还没下来,温白羽知道万俟景侯体力好,估计发/泄一次要很长时间,更何况是自撸了……

    温白羽尽量放慢速度吃饭,想等一等万俟景侯。

    其他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匡佑启已经在了,说:“一会儿吃了饭,我让老板准备点干粮,咱们就上山去看看。”

    众人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小伙子从后面走进来,给他们又上了一道早点。

    温白羽见小伙子眼底下有一篇黑青,看起来没睡好,说:“老板,你们昨天祭祀很晚才结束吗?”

    小伙子说:“唉是啊,五点多才结束的。”

    现在才六点半,看来老板都没睡觉,还要给他们准备早点,真是挺辛苦的。

    温白羽诧异的说:“怎么那么长时间?”

    小伙子说:“其实我也不太知道,就是昨天那个银盘的事情,村里的老人见了都很害怕,但是我从来没听说过,老人们也不讲,但是看起来很严重,我真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

    小伙子说着,又叹气起来,说:“昨天你们看到的那个干尸,也是我们村的人,我真没想到,他明明带着一伙人去山上了,我还以为他们早就走了,哪想到成了那个样子,实在太可怕了。”

    温白羽昨天夜里也听小伙子说了那个干尸的事情,小伙子多少有些感叹。

    干尸,还有老人不愿意提起的银盘,这些事情的谜团很多。

    温白羽说:“为什么你们这里的老人不愿意讲?”

    小伙子说:“多半不吉利吧,这个寨子里的事情,除了老人,就只有鬼师知道了,但是鬼师也不说话,从昨天见到银盘开始,鬼师一个字也没有再说了,我们这些小辈的虽然好奇,但是什么也打听不来。”

    小伙子说着,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终于从楼上走下来了,神清气爽的样子,看起来没有一点儿异样,好像刚才做猥琐动作的不是他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万俟景侯走下来的时候,另一个房间门也开了,于舒也从上面走了下来,结果众人看到的情况就是万俟景侯和于舒好像是结伴走下来的。

    万俟景侯走过来,就坐在了温白羽旁边,于舒捡了万俟景侯另外一个座位坐,还抬起眼来,看了一眼温白羽。

    温白羽感觉有人在跟自己挑衅!

    温白羽拍了一下万俟景侯的肩膀,说:“你跟我换一下,这张椅子是歪的,我坐着不舒服。”

    万俟景侯立刻站起来,和温白羽换了一下位置,这下于舒就和万俟景侯隔开了。

    于舒有些咬牙切齿,因为匡佑启还在场,就没说什么。

    他们都要吃完了饭,温白羽见邹成一和噫风还没下来,不知道这两个人昨天晚上干什么好事去了,温白羽一想就能理解了,噫风别看表面恭恭敬敬,其实腹黑到鬼畜的地步,温白羽看见好几次邹成一被折腾到可怜兮兮的模样。

    邹成一平时都淡然老成,什么事情雷打不动的样子,很少露/出那种表情,温白羽一想起来,感觉有点幸灾乐祸,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

    温白羽弄了一些早点打包带上去,给小家伙们吃,顺道就想去看望一下邹成一和噫风,让他们早点起床,一会儿就要上路了。

    温白羽站起来,万俟景侯很快也吃完了,站起来跟他上了楼,两个人先去小家伙们的房间。

    温白羽又跑去隔壁的房间,敲了敲门,看看邹成一是不是还在睡觉。

    不过很反常的是,门一下就打开了,噫风给他们开的门,屋子里很昏暗,拉着窗帘,没有开窗户,邹成一躺在床/上,似乎还在睡觉,而且一脸憔悴。

    温白羽见噫风脸色不好,难道是吵架了?

    温白羽说:“邹成一还没起?快起来吃饭吧,一会儿要上山了。”

    噫风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今天可能不能上山了,少爷他快天亮的时候就发高烧,现在一直高烧不退。”

    温白羽吃惊的说:“发高烧?吃药了吗?”

    噫风让温白羽和万俟景侯进来,床/上的邹成一脸色苍白,两颊却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呼吸很不平稳,额头上全是汗,想要踹被子,噫风给他用毛巾轻轻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噫风说:“吃了,但是看起来不太管用,等一会儿少爷还睡不醒的话,我先带着少爷去城里看看有没有医院。”

    邹成一高烧很严重,温白羽摸了一下他额头,烫手的厉害,退烧药好像真的不太管用。

    难道是昨天夜里着凉了?

    邹成一的身/体一向很单薄,这一点是有目共睹的,也难怪会生病。

    温白羽说:“嗯,我下去和匡先生说一声,我看还是别耽误了,一会儿就进城去吧。”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下了楼,大家还在桌边谈着事情,匡佑启向小伙子买了很多干粮,准备带上路吃。

    但是并没有说是去上山,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只是说到周边游览,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但是房间还给他们留着,让老板做一写不容易坏的食物。

    匡佑启出手大方,小伙子自然高兴。

    这个时候温白羽下了路,说:“匡先生,邹成一发高烧了,我们想先把他送去医院。”

    匡佑启说:“发高烧了?那别耽误了,外面有车,快送医院吧。”

    小伙子这个时候却说:“不用去医院那么远,县城里才有医院,去医院太远了,一来一回一天都搭上去了,万一在医院里还要排队,那就太麻烦了。你们可以去找鬼师,鬼师治病很灵的,而且非常快,不如这样,我带你们去,鬼师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人很善良,一定会帮你们的。”

    温白羽想了想,觉得先找鬼师也不错,鬼师要是能治好,也省的跑那么多路了。

    小伙子特别热情,给他们带路,噫风就背着邹成一,众人都跟着去找那个鬼师,估计是想看一看鬼师到底是不是那么神奇。

    鬼师的屋子在寨子最里面,因为寨子是建在山坡上的,地面并不平坦,鬼师的屋子位置更不平坦,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吊脚小楼,屋外非常安静,什么都没有放,门关着,里面黑/洞/洞的,有些避光。

    小伙子去敲了敲门,说了几句苗家话,估计是在问鬼师在不在,他们敲了半天门,不过里面都没有反应,也没有人应门。

    温白羽说:“不在吗?”

    小伙子说:“不对啊,鬼师一般都在家里,不会出门的,难道是给别人看病去了?”

    大家又等了一会儿,但是一直没见过鬼师回来,小伙子忍不住又敲了敲门,结果门不太结实,小伙子又太“豪迈”了,“啪嚓”一声,门的一个锁扣掉了,门一下就斜了。

    小伙子吓了一跳,连说了好几句苗家话,估计在道歉。

    不过这个时候门已经开了,里面好像没锁,门发出“吱呀——”一声,慢慢打开,众人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只见屋子里黑/洞/洞的,一层竟然有人,好像就是鬼师本人,看起来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但是此刻鬼师竟然倒在桌边,地上翻着一个凳子,鬼师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吓了一跳,小伙子连叫了好几声,大家冲进屋子里,旁边的村/民都引过来了,纷纷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白羽跑过去,将地上的鬼师翻起来,就见少年脸色苍白,两颊也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色,出了很多汗,已经不省人事。

    温白羽将少年从地上抱起来,上大步跑上楼,随便踹了一个房间的门,把人放在床/上。

    小伙子诧异的说:“这……这……鬼师也生病了吗?也不可能啊,鬼师从来不生病的,除非……”

    温白羽说:“除非什么?”

    小伙子惊恐的说:“我们这里的鬼师,历来都不会生病的,除非是大限要到了……鬼师生病的话,谁也救不了的!”

    外面的村/民听说鬼师生病了,一下就传开了,他们这里只有一个鬼师,很多地区的苗族,走阴人是不担当祭祀的任务的,但是他们这个地方村/民太少了,一共就十几户,一直以来能有走阴能力的,只有鬼师一个人,所以村/民们都格外重视和尊敬鬼师,如果鬼师出/事/了,他们这里就再也没有走阴人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能有一个拥有走阴能力的人出现。

    噫风也把邹成一放下来,放在另外一张床/上。

    温白羽看了看鬼师,又看了看邹成一,皱起眉来,说:“他们两个人的症状好像都一样?”

    万俟景侯突然走过来,看了看邹成一,又过去看鬼师,突然说:“不是发烧,应该是中了尸毒。”

    温白羽诧异的说:“尸毒?”

    这么一说,他突然记起来了,之前那个主持祭祀的老者,也中了尸毒,温白羽起先不知道尸毒是从哪里来的,但是现在想起来,尸毒应该是充当稻草人的干尸身上的。

    老者是主持祭祀的人,肯定接/触过干尸,所以就中了尸毒,但是尸毒不太明显,现在邹成一和鬼师的症状非常明显,估计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中毒,但是一直没人发现。

    万俟景侯皱眉说:“所有人都出去,我有办法救他们。”

    其他人一听都是面面相觑,小伙子一听还有人能救鬼师,又惊讶又不可置信,匡佑启这个时候说:“好了,大家都出去,不要耽误时间,咱们到楼下等。”

    匡先生都发话了,其他人也跟着走出了房间,都到楼下去等待,温白羽和噫风则是留在楼上。

    因为是中了尸毒,所以其实并不难解,不过这种尸毒发作起来就跟发高烧一样,所以容易被忽略,当做高烧给误诊了,耽误的时间长,恐怕尸毒入骨,就有危险了。

    因为出来的太匆忙,他们没带小家伙们来,也是怕小家伙太小了,容易感染发烧,也没有带背包,所以蛋/蛋的眼泪是用不上了。

    万俟景侯拿出龙鳞匕/首,在自己的指尖上划了一下,然后捏开邹成一的嘴巴,把自己的血滴在邹成一的嘴里,滴了几滴之后,邹成一“唔”了一声,温白羽去摸/他的额头,发现热度已经退下来了,非常管用。

    噫风赶紧搂住邹成一,说:“少爷,您醒了吗?”

    万俟景侯又捏开鬼师的嘴巴,将自己的血滴进去,鬼师这个时候猛地睁开眼睛,好像比邹成一的反应更剧烈,突然眼睛圆睁,猛地一把推开万俟景侯,然后趴在床边剧烈的呕了起来。

    温白羽吓了一跳,万俟景侯滴进去的血本身就不多,结果鬼师全都给吐出来了,好像神志不是太清晰,“咕咚”一声,就栽下了床。

    温白羽赶紧把鬼师又抱上/床去,幸亏这人身材比较瘦小,不然温白羽真禁不住这样折腾。

    鬼师好歹喝下去了一点血,不在昏迷了,但是高烧没退下去,温白羽说:“你别吐啊,吐了就不管用了。”

    鬼师抹了抹嘴巴,感觉嘴里还有一股血/腥味,嗓子滑了滑,摇头说:“不用了,已经没事了。”

    鬼师说的有气无力,再加上他本身就瘦弱,似乎没什么说服力,但是很快的,鬼师的脸色也慢慢正常了,脸上的潮/红退下去,高烧也退了。

    温白羽松了口气,说:“你们两个人中了尸毒,是因为接/触了尸体?可是我们也接/触了干尸,没道理只有你们两个人中毒。”

    邹成一有些虚弱,喘了两口气,说:“难道和身/体素质有关系?”

    温白羽看向鬼师,鬼师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温白羽觉得这个人的身/体素质肯定不差,看起来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和身/体素质有关系。

    鬼师躺在床/上,看着房顶,眨了眨眼睛,慢慢的说:“有尸毒的不是干尸。”

    他说到这里,万俟景侯突然眯起眼睛,说:“是银盘?”

    鬼师点了点头,不过没有说话。

    温白羽脑子里快速的闪过昨天晚上的场面,当时因为万俟景侯怕银盘上沾染了干尸的尸毒,所以不让温白羽去碰,噫风用手套捏起来,交给了邹成一看。

    可能是那个时候,邹成一无意间还是碰到了银盘。

    而之后的祭祀活动,都是鬼师主持的,所以鬼师也碰到了银盘。

    所以中毒的只有鬼师和邹成一两个人,其他人并没有事情。

    温白羽说:“这个银盘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为什么上面会有毒?”

    鬼师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回答温白羽的问题,说:“你们走吧,不要去后山,去过那里的人都死了。”

    温白羽更加奇怪了,皱眉似乎想要再问什么,却被万俟景侯拦住了,万俟景侯说:“但是你也去过,现在还活着,不是吗?”

    鬼师猛地睁开眼睛,瞪着万俟景侯,脸上适合稚/嫩完全不相符的老成,随即又慢慢的闭上眼睛,说:“你什么都知道,只是在试探我,我不会上当的。”

    鬼师说完,就一直都不说话了,他们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不过所幸邹成一的毒解了,下面还有人等着,他们怕楼下的人着急,噫风就抱起邹成一,走出了房间。

    楼上一开门,楼下就听见了,都纷纷往上看,就见邹成一真的醒了。

    小伙子说:“鬼师怎么样了?”

    温白羽走下来,说:“已经没事了,就是还有点虚弱,让他多休息。”

    小伙子松了一口气,说:“真的?!你们太厉害了,真是太谢谢了!”

    寨子很小,一有风吹草动,很快其他人就知道了,鬼师生病了,但是被这些来旅游的人/治好了,寨子里的人简直把他们当神供奉起来。

    小伙子为了赶紧他们,说不要他们的住宿费了,可以随时来玩,只要他们来,就可以免/费住在这里。

    众人往回走,因为邹成一现在非常虚弱,所以没办法上午启程了,要看看邹成一恢复的怎么样。

    温白羽悄悄的勾了勾万俟景侯的手指,万俟景侯靠过来,说:“怎么了?”

    温白羽说:“你怎么知道鬼师进过后山?”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说:“不知道,鬼师不是说了吗,我在试探他,我瞎猜的。”

    温白羽:“……”

    温白羽还以为万俟景侯发现了什么天机,原来真的是瞎猜的……

    万俟景侯说:“这个鬼师或许知道什么,但是并不知道全部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一些银盘的来历,或者知道银盘是在后山什么位置找到的,但是他不知道银盘上面有毒。”

    温白羽感觉这个事情很复杂,摸了摸下巴,说:“昨天晚上天太黑了,没看清楚那个银盘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觉得应该给银盘照一个高清特写,这样方便观察。”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说:“那东西祭祀之后,应该放在他们的祖庙里。”

    温白羽说:“想看到的话,难度有点高?”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说:“难度一般吧,但是天黑了才好去,免的不必要的麻烦。”

    温白羽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果今天他们不出发,那么晚上正好可以去给银盘拍高清特写。

    众人回了招待所,噫风抱着邹成一上了楼,大家都坐在一楼的地方,讨论一下出发的时间。

    于舒阴阳怪气的说:“真是耽误时间,头疼脑热就这么娇气,这样子还在道上混?本身就是一个老板,非要凑热闹下斗,现在还没下斗呢就这样,到时候下斗还不让人抬着他走?”

    温白羽听他说话就觉得烦,瞪了一眼于舒,真不明白匡老板为什么要把于舒带上?难道真是路上解闷用的?

    匡佑启笑了一下,说:“小于这个意思,是在暗示我这个当老板的跑来下斗是拖后腿了?其实也是,毕竟我是个瘸子。”

    于舒顿时尴尬起来,连忙说:“匡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

    匡佑启收了脸上的笑容,沉下脸来,说:“好了,什么也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于舒,你这次来,我是看在于先生的面子,如果你不能和队里的人合作,那么随时可以让于先生接你回去。”

    于舒的脸色顿时比菜叶还绿,牙关“得得得”的气的直抖,最后猛地站起来,踹到了自己的凳子,然后回身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嘭!”一声甩上/门。

    温白羽听着摔门的声音,缩了缩脖子,不过他开始对匡先生的好感度飙升了,温白羽发现匡先生真的是生意人,有的时候喜欢笑,有的时候说话不留情面,而且翻/脸比翻书快。

    之前他还在洗手间看到了于舒和匡佑启做那种事情,不过因为他和万俟景侯撞见了,就没有做成,现在想一想,匡老板还真是个翻/脸不认人的渣男啊。

    但是温白羽又有点奇怪,刚才匡佑启说是看在于先生的面子上,才带于舒来的,但是怎么看匡佑启也不像是看别人脸面的人,如果真是看别人脸面,匡佑启也不用这么寒碜于舒了。

    所以匡佑启带上于舒来,肯定有他自己的目的,但是目前温白羽没看透。

    匡佑启对众人笑了笑,说:“既然邹老板生病了,那让邹老板先养一天身/体,咱们做的也不是着急的事情,没有充足的体力也没办法做正事,大家就先各自休息吧,明天早上看看邹老板的情况,如果好了咱们就起程。”

    众人都发现,其实匡佑启并不着急,反而很有耐心。

    他们今天下午和晚上都可以休息,不需要急着上路,温白羽就筹划着带着万俟景侯夜探祖庙,给银盘拍个特写出来研究。

    温白羽准备了一下工具,弄了一个背包,里面装了手套、手电、望远镜、刀子、剪子,一些绳索工具,还有简单的医药包,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

    万俟景侯挑眉说:“只是去参观一下祖庙,用得着这么多东西?”

    温白羽太阳穴直跳,什么参观祖庙,他们是去偷偷摸/摸的。

    温白羽说:“我听说这里的祖庙外人不能进,除了祭祖的时候,活人都不能进去,只有死人能进去。”

    万俟景侯说:“咱们也不是进去,是偷偷进去。”

    温白羽:“……”

    两个人吃了午饭,就开始熬着吃晚饭,吃了晚饭,就等着十二点,终于到了十二点,温白羽还有点小激动,他们偷偷摸/摸进人家祖庙,不是偷东西,而是给银盘拍照,这样的事情一想起来,温白羽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大脑有病……

    只有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两个人谁也没带,让黑羽毛和七笃好好看着小家伙们,然后就出了门。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是从窗户出去的,并没有走楼梯,怕吵醒了小伙子和他的家人。

    两个人顺着窗户爬下去,祖庙在广/场的另一头。

    天一黑下来,这地方就夜深人静了,如果没有活动,天黑之后是没人在外面走动的,挨家挨户这个时候也关了灯,外面也没有任何/光亮。

    温白羽怕被人发现,所以就没有打开手电,两个人摸黑冲广/场快步走去。

    万俟景侯拽着温白羽快速的从广/场穿过去,祖庙在他们的寨子外面,和生活区是分开的,广/场就是祭祀和搞一些活动用的,祖庙也是。

    他们穿过广/场,温白羽突然“哎!”了一声,因为天太黑了,今天晚上也是阴天,所以温白羽有点看不清路,再加上他们是偷偷摸/摸,所以温白羽有点紧张,走得又快,突然脚下一陷,一只腿竟然掉进了一个坑里。

    温白羽往下一陷,万俟景侯赶紧伸手抓/住他,把人捞起来,说:“有事吗?”

    温白羽“嘶——”了一声,从坑里爬出来,他一条腿陷进去了,有点挫伤,不过因为裤子没破,腿上估计也没事,就是吓着他了。

    温白羽低头说:“这地方怎么有个大坑?”

    大坑约莫半米高,一个不规则的圆形,不知道挖来干什么用的。

    温白羽说着,万俟景侯突然“嘘——”了一声,然后快速的捂住温白羽的口鼻,将人一拉,躲进旁边的草丛里。

    温白羽被万俟景侯的动作吓一跳,但是明白是有人过来了,这大黑天的,怎么会有人跑到祭祀的地方来,难道是那个鬼师?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两个人蹲在草丛里,万俟景侯伸手捂住他的口鼻,两个人靠在一起,就听到“沙沙……沙沙……”的声音,温白羽没忍住,轻轻拨/开草丛往外看。

    一个黑影从远处走过来,祖庙在一片绿草环绕之中,种了几棵树,所以那人走过来,难免踩的绿草沙沙直响。

    不过因为没什么光线,温白羽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是谁,但是这身高,明显不是鬼师,好像有点高。

    温白羽用眼睛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的眼力比他好,询问的看了看。

    万俟景侯很快松开他的口鼻,然后拉过他的手掌,用食指在他手心里写了两个字。

    温白羽根本么看懂他写的是什么因为实在太痒了,万俟景侯的食指在他手心里一划,温白羽就全身打哆嗦,不知道为什么冒起一阵鸡皮疙瘩,嗓子发干。

    万俟景侯写了一遍,见温白羽发呆,立刻了然的笑了起来,抓起温白羽的手,在他手心亲了一下,温白羽赶紧缩回手,但是又怕弄出声音来打草惊蛇。

    万俟景侯将温白羽拽过来,贴着他耳朵,轻声说:“于舒。”

    温白羽诧异的看向那个黑影,还真是有点像于舒,瘦瘦高高的。

    但是于舒跑到这里看什么来了?

    温白羽见于舒往祖庙的地方跑过去,等于舒跑远了,才小声说:“他还是不是也冲着银盘去了的?”

    万俟景侯说:“八成是,咱们跟上。”

    万俟景侯拉着温白羽出了草丛,然后跟在后面,祖庙很快就到了,于舒推开门,走进了祖庙。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说:“这边,咱们上房顶。”

    祖庙没有窗户,他们想要从外面看肯定不可能,于舒走进去之后,立刻就关了大门,他们也不能从大门看,所以只能上房顶,房顶上有个小气窗。

    两个人爬上房顶,气窗是打开的,很小的一个气窗,于舒没有注意,应该不会被发现。

    万俟景侯和温白羽从气窗往下看,就见于舒进来之后,快速的翻找起来,祖庙里供奉的都是寨子的先祖,从气窗里冒出一股阴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常年没人来这里,所以屋子里非常阴凉。

    于舒在里面转了一圈,但是好像没有找到银盘,似乎有些着急,就干脆把手电打起来,手电一亮,这回温白羽看清楚了,绝对是于舒无疑了。

    温白羽看向万俟景侯,小声说:“万一于舒要把银盘拿走了,那怎么怎么拍照?”

    万俟景侯贴着他耳朵轻声说:“先看看。”

    温白羽缩了缩脖子,伸手揉了一下耳朵,专心的朝着气窗往里看。

    于舒用手照着,在祖庙里面翻找,祖庙里不仅供奉了先祖,还供奉了很多鬼神,这里的苗民也不只是供奉神明,也供奉恶/鬼,有的雕像非常可怕。

    于舒的手电光惨白,照到了一个雕像,估计是吓得怕了,哆嗦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雕像不同寻常,走过去,伸手敲了敲雕像,雕像发出中空的声音。

    于舒这个时候爬上供桌,把手电放在桌子上,然后腾出双手,去仔细的敲那座雕像,很快的,“咔”一声,雕像的嘴巴一下张/开了,恶/鬼的嘴巴里是血红色的,用色非常泼辣,鲜红鲜红的,就算光线暗,也能下的人心惊胆战,吓得于舒“嗬——”的大喊了一声,结果银盘就从雕像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于舒立刻高兴起来,伸手就去抓那个银盘,因为当时给鬼师和邹成一解毒的时候,于舒并不在场,所以他不知道银盘上有毒。

    于舒毫不犹豫的把银盘抓在手里,温白羽想着要不要提醒他一下,结果这个时候万俟景侯突然按住了他的肩膀,压低了声音说:“下面还有人。”

    他这一句话差点把温白羽吓着,祖庙里还有人?

    祖庙里黑/洞/洞的,只有惨白的手电光照出一道线性的光亮,温白羽仔细的去听,根本只听到了于舒一个人的呼吸声,怎么可能还有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还有一个人,那么一定是他们来之前,就藏在祖庙里了,难道也想找银盘?

    这个银盘到底有多少秘密,这么多人都想找银盘。

    温白羽正想着,果然就看到一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一直藏在门后面,于舒进来之后,没有检/查门后面的位置,那地方没有光线,温白羽也给忽略了。

    再加上,他根本没有呼吸声……

    没有呼吸声……

    那人走出来,悄无声息的,真的没有任何呼吸声,而且形态非常怪异。

    那人的头很细很细,细的跟脖子一边大,他的胳膊下面夹/着什么东西,足球大小,圆/滚滚的,这个黑影就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于舒后背。

    于舒刚刚得到了银盘,正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背后,于舒捧着银盘,稍稍举高,然后反复的摸/着上面的花纹,就跟着了魔一样。

    于舒站在供桌上,温白羽怕他站得太高,发现了自己,拉着万俟景侯往后退了退。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黑影已经悄无声息的摸过来,手电放在供桌上,正好朝着门的方向,黑影晃进了手电光的线性区域,温白羽猛地睁大眼睛,一把捂住嘴,他几乎要吐了!

    那个黑影,竟然是被万俟景侯戳掉脑袋的干尸!

    干尸的脖子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刚才在黑/暗中,温白羽还以为他的头很细很细,现在一看,因为根本没有脑袋,最上面直接是断掉的脖子,而他的胳膊下面,夹/着的那个足球大小的东西,就是他的脑袋!

    怪不得没有呼吸声,但是万俟景侯说祖庙里还有人,原来是个粽子!

    温白羽想到刚才自己踩进的大坑,难道是村/民埋粽子的地方?

    那这个粽子也太执着了,被火精烧成这样,还一次两次的起尸。

    粽子显然也是冲着那个银盘去的,他无声无息的走过去,于舒处于兴/奋状态,根本什么也没发觉到,但是粽子已经被烧焦了,而且死了一年多了,身上有烧焦的尸臭味道。

    于舒刚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这股味道,还以为是祖庙本身的味道,这里的人又把尸体停放在祖庙里多少天,然后在下葬的习俗,难免弄上一些味道。

    但是于舒突然发现不对劲,因为那股尸臭的味道,竟然突然扩大了,一下浓郁了,逼近了他。

    于舒猛地一惊,将银盘抱紧在胸口,同时快速的回头,这一霎那,于舒就看到了一个被手电光直照的焦黑干尸,干尸脖子上面没有头,他抱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快速的一抓,一把抓/住了于舒的脚脖子。

    于舒“啊!!!”的大喊了一声,估计是吓得够呛,毕竟这视觉冲击就跟恐怖电影似的,于舒站在供桌上,手里抱着银盘,来不及反应,粽子已经抓/住他,将他一下扯下供桌。

    “哐啷!!!”

    一声巨响,供桌被掀翻了,于舒猛的掉在地上,手中的银盘一下撞在当,随即蹦了出去,发出“嘭!”的一声响,银盘装的弹跳起来,然后快速的滚出去。

    粽子立刻就放开了于舒,冲过去抢那个银盘,于舒立刻也跳起来,去抢那个银盘。

    温白羽看下面打起来了,说:“咱们也下去吧!”

    万俟景侯说:“等一会儿,再看看情况。”

    温白羽有些无奈,万俟景侯明显是想渔翁得利啊,两个人趴在房顶上,继续观摩下面打架。

    于舒看起来是早有准备,他身上带着武/器,但是拔/出抢来,又不敢贸然开/枪,一开/枪肯定会惊动村/民,外人随便进祖庙,可是大忌,到时候不好交代。

    于舒举着枪,手哆嗦了好几下,最后冲上去一脚踹开粽子,粽子本身要抓/住银盘了,被于舒一踹,一下飞出去,“咚!”的一声巨响,撞到了侧面的供桌,上面的雕像猛地砸下来,“啪嚓”一声巨响,就把粽子给砸在下面了。

    雕像非常大,好像是陶土做的,这东西砸下来,如果砸在活人头上,绝对就开颅了,头/破/血/流。

    粽子被砸中,一下倒在地上,顿时就不动了。

    于舒呸了一声,冷笑一下,快速的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银盘,还对着埋在雕像碎片下面的粽子踹了一脚,似乎有些得意。

    就在这个时候,滚在外面的粽子脑袋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张/开烧焦的大嘴,一口就咬在了于舒的胳膊上。

    “啊啊啊啊!!”

    于舒大喊了一声,银盘又是“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朝门边上滚去,最后撞在了关闭的门上,这才停了下来。

    粽子脑袋咬住了于舒的胳膊,一颗脑袋就挂在于舒的胳膊上,这个时候于舒再也忍不住了,剧痛和惊恐让他举起枪来,对着那个脑袋就是“砰砰砰!”连开了三枪。

    干尸脑袋一下被打的血肉模糊,但是干尸根本不松口,伏尸的时候还紧紧闭合着牙齿。

    于舒只能自己掰/开干尸的牙齿,把手臂抽/出来,再一抬眼的时候,发现那个滚在门口的银盘,竟然不见了!

    而且门打开了,嗖嗖的往祖庙里灌着冷风。

    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银盘自己消失了,于舒根本没听到任何声音,地上还躺着一个无头干尸,祖庙里乱七八糟的,于舒打了一寒颤。

    此时万俟景侯双手戴着手套,身/体一窜,就回到了房顶上,然后把银盘放在房顶上,说:“快拍照,于舒开/枪了,这么大动静,一会儿村/民就会过来。”

    温白羽赶紧把手/机掏出来,还不忘了调成静音,然后给银盘拍了几张照片,反面也拍了几张。

    有村/民的脚步声来了,于舒不知道银盘跑到哪里去了,后背凉飕飕的发/麻,只好捂着自己的伤口,跑出了祖庙,躲进了草丛里。

    温白羽拍了照,万俟景侯把银盘顺着气窗往下一扔,正好扔在了恶/鬼雕像的嘴里,然后拽着温白羽赶紧走了。

    村/民进来之后看到的自然是狼藉的场面,但是里面没有人影,恶/鬼在暗淡的光线下,吐着血红的舌/头,嘴里是银盘,旁边倒着已经伏尸的干尸。

    众人赶紧跪下来跪拜,还以为银盘显灵了,把干尸给降服了。

    温白羽感觉今天晚上还挺刺/激的,和万俟景侯快速的回了招待所,从楼道的窗户爬上去,结果刚一上去,就遇到了匡佑启,匡佑启笑眯眯的坐在轮椅上,就挡在楼道正中间,说:“万俟先生和温先生大半夜跑出去?”

    温白羽感觉匡佑启那种笑容,很了然似的。

    万俟景侯则是很自然的从他旁边走过去,抓着温白羽进房间,说:“睡不着,出去看风景。”

    说完了,“哐啷”一下合上/门。

    匡佑启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也进了自己的房间。

    温白羽一下倒在床/上,把手/机拿出来,翻出照片来反复的看,说:“唉……我觉得匡佑启好想知道咱们跑哪里去了。”

    万俟景侯说:“知道也没关系。”

    温白羽说:“匡佑启感觉像个老狐狸,他找这些盘子,到底干什么用的?”

    万俟景侯说:“先睡觉吧,一会儿天亮了。”

    温白羽点了点头,出去之前其实已经洗过了,但是因为刚才去了一趟祖庙,温白羽还是用凉水又洗了洗脸,这才重新倒在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听到外面有些骚/乱,温白羽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说:“唔……外面怎么了?这么大动静?”

    万俟景侯似乎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一股凉气,然后快速的解/开自己的衣服,钻进被窝里,抱住温白羽,温白羽凉的哆嗦了一下,推着他,说:“你去哪了,这么冷。”

    万俟景侯亲了亲温白羽的额头,说:“刚出去看了一圈,昨天晚上村/民发现祖庙的动静了,不过一都以为是银盘显灵,把干尸给降服了,所以现在正在做祭祀活动。”

    温白羽心想着,寨子里的村/民也不容易……

    温白羽看了看天色,突然一激灵,说:“天都亮了,今天不是要上路吗,我是不是起晚了?”

    万俟景侯箍/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起来,说:“没事,今天估计又走不了了。”

    温白羽诧异的说:“为什么?”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说:“你不记得了,昨天晚上除了咱们还有谁去祖庙了?”

    温白羽刚醒来,其实还没全醒,喃喃的说:“于舒?”

    万俟景侯说:“于舒摸了银盘,银盘上果然有毒,而且他又被粽子咬了,现在发高烧呢。”

    温白羽一听,愣了一下,说:“那又走不成了?敢情咱们是来度假的。”

    万俟景侯说:“嗯,反正不是咱们出现,虽然住的不是太好,但是景色还不错……白羽既然醒了,现在也没事干,咱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

    温白羽:“……”

    万俟景侯贴过去,温白羽伸手推着他胸口,说:“等等,等等……你不去给于舒解毒啊?”

    万俟景侯笑了一下,说:“我和他非亲非故的,为什么要割伤自己给他解毒?再说了,于舒让我老婆吃醋了,我要是去给他解毒,我老婆更吃醋怎么办?”

    温白羽一听就炸毛了,踹着万俟景侯说:“你放/屁!什么老婆,叫老公!”

    万俟景侯一向从善如流,笑眯眯的用低哑的声音,贴着温白羽耳朵,说:“老公。”

    温白羽:“……”

    温白羽嗓子有点发/热,说:“还……还是别叫了。”

    万俟景侯将温白羽压在床/上,亲了亲他额头,说:“白羽,想不想/做?”

    温白羽刚起床,刚起床的时候其实很脆弱,禁不起万俟景侯这么高超的撩/拨,早就难受的厉害了,而且今天又走不了了,看起来时间很闲。

    温白羽还没说话,万俟景侯又说:“你昨天不帮我,没有白羽我都泄不出来。”

    温白羽脸上一红,万俟景侯说的也太直白了,但是一看他就知道是装可怜,睁着眼睛说瞎话,昨天他明明跟双手/交流/感情,最后神清气爽的下楼来了!

    虽然知道万俟景侯是在装可怜,但是颜值高装起可怜,就是事半功倍啊……

    最后温白羽没挡住万俟景侯的美/人计,大白天的,就算关着窗户,也能看到阳光照进来,万俟景侯把温白羽压在床/上,两个人疯狂了很久。

    温白羽这次没有晕过去,但是已经有气无力了,浑身软塌塌的,万俟景侯出门去弄了水,小伙子去祭司了,没有热水,但是这难不倒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用火精烧了热水,给温白羽擦身上。

    温白羽被他一擦,很快又有感觉了,万俟景侯低笑了一声,温白羽羞耻的只想从窗户跳下去,但是二楼肯定摔不死,残废了更惨……

    万俟景侯把毛巾往水盆里一扔,然后大长/腿迈上/床,坐在床/上,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说:“看来白羽积攒了不少,还想要?自己坐上来。”

    温白羽:“……”

    万俟景侯总裁模式又开启了,温白羽心里把他草了十几遍,然而梦想是丰/满的,事实总是骨/感的,实际上是温白羽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蹭过去,眼一闭心一横,万俟景侯看见他的动作有点狠,最后温白羽还是成功的晕了过去,脑子里全是白光,他绝对不会承认是爽晕的……

    温白羽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吵醒的,屋子里没有人,拉着窗帘,温白羽伸手摸过手/机,按亮了一看,竟然下午三/点了!

    温白羽现在是浑身都疼,有点酸酸的,身上倒是很清爽,费劲的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万俟景侯给他处理的很干净,一点儿也不难受。

    温白羽听见外面有些乱,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多人声,而且说着苗语,肯定是寨子里的村/民,但是村/民聚/集在这里干什么?

    温白羽狐疑的推开门,万俟景侯就站在门外,见他出来,伸手搂住他肩膀,让温白羽站着轻/松一点儿,说:“醒了?”

    温白羽没搭理他这个,说:“怎么这么多村/民来了?”

    万俟景侯说:“于舒不是病了吗,老板请了鬼师过来给于舒看病,不过鬼师上午在做祭祀,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这些人是来观摩的。”

    在这个寨子里,鬼师治病是非常神圣的事情,每次治病,几乎全村的人都会过来围观。

    万俟景侯刚说完,就见到鬼师从外面走了进来,还像第一次一样,被众人簇拥着。

    鬼师看起来年纪不大,身量也不高,身材很瘦弱,皮肤白/皙,因为之前中了尸毒,所以看起来还有些疲惫,眼底有一些乌青,看起来就更加老成持重了,与他稚/嫩的样貌格格不入。

    鬼师走进来,温白羽就听“吱呀”一声,匡佑启的房间门打开了,匡佑启滑/动着轮椅,从里面走出来,从二楼往下看,笑眯眯的看着那个少年。

    众人簇拥着鬼师从一楼上来,很快就上了二楼,然后直接进了于舒的房间。

    温白羽拽了拽万俟景侯,说:“咱们去看看,你说这个鬼师会不会看出来于舒去过祖庙啊?”

    万俟景侯说:“应该吧。”

    两个人也顺着人群往里走,不过房间里已经堆满了人,根本进不去了,万俟景侯长着身材高,简直鹤立鸡群,视线根本不受阻拦,而温白羽只能看到一个个脑袋……

    鬼师走进去,看了看于舒,因为于舒中毒很久了,一上午鬼师又不在,没人管他,一直在高烧,已经昏迷的不成样子了。

    鬼师一看他的症状,立刻皱起了眉,但是没有说话,还像上次一样,伸手轻轻虚盖在于舒的脸上,晃了晃,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于舒忽然“啊——”的惨叫一声,然后一下跳了起来。

    于舒一看就是昨天晚上受了惊吓,刚才肯定在做噩梦,鬼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神力,竟然也把于舒的尸毒治好了,于舒跳起来,一下撞到了鬼师,鬼师被撞得晃了一下,竟然“咕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然后脸色苍白,竟然爬不起来了……

    人群立刻骚/乱/了,好多人村/民抬起鬼师,匆忙的抬到了空房间里,鬼师已经昏迷了,村/民们束手无策。

    温白羽拽着万俟景侯赶紧挤过去,小伙子这个时候看到了他们,因为他们上次治好了鬼师,所以小伙子已经把他们当成神明了,赶紧让他们去看看鬼师。

    万俟景侯看了看昏迷的鬼师,说:“他身上的尸毒已经干净了,只是身/体虚弱,他的治病方法,似乎需要消耗阳气,现在身/体有点掏空。”

    只是需要好好调养就可以,但是具体什么时候能好,还是要看鬼师自己了。

    小伙子听得半懂不懂,温白羽说:“就是好好休息,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最近鬼师都不能给人/治病,否则身/体受不了。”

    小伙子这回明白了,大家为了不打扰鬼师休息,就全都退了出去,所有的村/民都走了,回家去准备好吃的,准备鬼师醒来拿给他吃。

    温白羽和万俟景侯也从屋子里退出来,就看到匡佑启坐在轮椅上,在楼道里,眼睛注视着床/上的鬼师。

    那种眼神,带着一股强烈的占有欲。

    温白羽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毕竟匡佑启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不可能和鬼师认识,而且这两个人的态度,也不像是认识的。

    下午的时候,于舒就醒了,这回是他自己中毒,拖累了大家的行程,大家不是毒舌的人,温白羽毒舌也是在心里,不过秦珮可是小少爷,有话不放在心里,都是直接吐槽的。

    秦珮着急去找玉盘的事情,被拖累了一天,冷笑说:“报应的还挺快,不知道之前谁说别人拖累形成的,现在又过了一天了,大家还在住店看风景。”

    于舒脸色很难看,盯着秦珮,但是秦珮身边人多,秦老板可是护犊子的,罗开是秦珮的手下,现在又在追求秦老板,自然帮着秦珮。

    之前于舒又得罪了邹成一和噫风,当然也得罪了温白羽和七笃,匡佑启翻/脸比翻书快,不知道什么是晴天,什么时候会打雷下雨,于舒简直就是众矢之的。

    于舒咬牙说:“有本事现在就出发,别等明天了,夜里也可以去勘测,咱们的照明工具也不差。”

    秦珮冷笑了一声,说:“我正想呢,出发吧。”

    秦珮说着,回房间拿了背包,然后就“蹬蹬蹬”下楼去了。

    于舒一说出来就后悔了,他刚解毒,身上还虚弱,如果现在出发,体力肯定跟不上,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绝对不能反悔。

    温白羽倒没意见,他也想快点出发,心里的谜团太多了,温白羽这几天做梦都梦见这些,乱七八糟的,让他越来越好奇。

    大家都回房间去拿了行李,匡佑启也没有制止,小伙子见他们晚上要出去,就给他们带了好多干粮,嘱咐他们千万别走的太偏僻,万一遇到危险就惨了。

    他们出发的时候,听说鬼师醒来了,但是没机会再去看一眼。

    大家很快出发,开着车往后山去了,进了后山,他们行进一段路,就只能把车子舍弃下来,前面的树林太茂/盛,不能开车进去。

    众人拿了行李,全都整装待发,大部/队山上去了,于舒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但是只能跟着走。

    温白羽出发之后,才有点觉/悟,今天早上刚刚和万俟景侯疯了一下,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有点累的出虚汗,浑身的酸疼都明显起来。

    万俟景侯听到温白羽的粗喘声,笑着说:“我背你?”

    周围好多匡佑启的打/手,还有于舒,温白羽不想在外人面前让万俟景侯背自己,那多丢人,他好歹也是个爷们!

    但是万俟景侯不给他否决的机会,突然架起温白羽,就把人背在了背上,还伸手打了一下温白羽的屁/股,疼的温白羽一激灵,发狠的就去咬他脖子,觉得不解恨,又去咬他耳朵,说:“你疯了,我屁/股疼着呢!”

    温白羽说完之后,就看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匡佑启也笑眯眯的看着他,眼里都是了然,其实匡佑启早就看出来了,毕竟万俟景侯对谁都很冷漠,一点儿也不关心,但是对温白羽就不是,会对着温白羽笑,而且经常对温白羽笑,对温白羽无微不至,体贴入微。

    温白羽接收到周围明晃晃的目光,简直羞愧的无/地/自/容,赶紧把头埋在万俟景侯的肩膀上,眼不见心不烦!

    万俟景侯笑了一声,温白羽难得这么乖。

    他们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旁边有“沙沙”的声音,匡佑启的一个打/手大喊一声:“有情况!戒备!”

    所有的人都把武/器拿出来,匡佑启的打/手看起来像雇/佣军,素质都非常高,动作整齐划一的。

    “沙沙……”

    “沙沙沙……”

    “谁在那里!?出来!”

    打/手大喊了一声,这个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所有人都用手电去照这个草丛,一个黑影从草丛里走出来,在手电光的强烈照射下,众人看到了一个身量不高,身材很纤细的少年,他大约十五六岁,样子长得极其精致,皮肤很白,样貌稚/嫩,但是脸上却挂着与年纪不相符的老成。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少年竟然不眯眼,很坦然的走了出来,一双黑色的眼睛深不见底。

    竟然是鬼师!

    鬼师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匡佑启抬了抬手,众人都放下了武/器,也把手电移开。

    鬼师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们,说:“不要再往前走了。”

    温白羽狐疑的说:“前面到底有什么?”

    鬼师说:“除了危险,什么都没有。”

    他说的很坚定,也不像是骗人。

    大家僵持着,看来匡佑启的意思肯定是想要上山的,但是没想到鬼师突然出现了,他脸色很苍白,眼底还有黑青,额头上出了一层汗,显然是醒来之后,就追着他们赶来了。

    大家正在僵持,这个时候就听“嗖——”的一声,声音特别轻,并不是什么暗器机/关,也不是粽子干尸,鬼师后背的树上,突然掉下一个黄黑相间的毛毛虫来。

    刚刚还一脸老成持重的鬼师,眼睛突然一下睁大了,吓得“啊”的短促叫了一声,然后众人就傻了眼了,随即是匡佑启轻笑的声音。

    鬼师竟然慌乱之下扎到了匡佑启的怀里,匡佑启身量很高,坐在轮椅上,鬼师一扎过来,高度还整合好。

    匡佑启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怀里的少年蜷缩起来,吓得紧紧闭上眼睛,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少年的鼻头和眼眶都红了,吓得好像要哭?

    匡佑启伸手搂住瑟瑟发/抖的少年,安慰的抚/摸/着他的头发,黑色的头发非常柔/软,匡佑启笑着说:“没事,只是一个蛹……真可爱。”

    温白羽已经傻眼了,一向冷淡老成的鬼师,竟然怕毛毛虫……

    于舒冷笑一声,说:“这是什么鬼师啊?毛毛虫都怕?”

    不过这个时候大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匡佑启怀里的鬼师一直紧紧闭着眼睛,双手抓/住他的衣服,牙齿竟然在“得得得”的上下相击,眼泪已经流下来了,正闭着眼睛,无声的流泪,脸色一片苍白,好像看到了什么让人恐惧的东西。

    温白羽更加奇怪了,看向万俟景侯,按理来说,苗族一般都崇拜蝴蝶,蝴蝶就是蛹蜕变而成,鬼师身为苗民,怎么可能会惧怕蝴蝶的初态呢?

    匡佑启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伸手紧紧搂住怀里的少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冷声说:“于舒,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