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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八十三章 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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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中一时陷入了这种诡异的境界,大家都像是被点了穴位一样无法动弹,集体寂静无声说不出话来。雪舞能够感觉到有泪水从自己脸上流淌下来,却连伸手去擦的力气都没有。

    想要摸一摸那个从小就爱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哥哥,想要亲自感知一下哥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只能任由泪水无尽的流淌,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不仅是雪舞,别的师兄弟也面带焦虑,却是谁都无法动弹。让人惊讶的是,场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周围的人早应该听到了想动,可是别的帐篷却寂静无声吗,像是已经睡着一般沉寂。

    就这么过了一个时辰,众人却突然看到张无忌蓦地睁大双眼,眼中露出缕缕金色的光芒。片刻之后,又从张无忌身上发散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出来,与刚才那股让众人惊悸的气势略有不同,不过也相差不大了。

    就在张无忌睁开眼的那一刻,大家也才发现自己能够行动了,雪舞想第一个冲上去看看自己的哥哥是什么情况,却被莫声谷阻拦了:“舞儿莫动,这恐怕是无忌的机缘,先等等。”

    雪舞听了七叔的话,心里还是焦虑,面上却也冷静下来了,反正哥哥现在已经清醒了,有什么话等会儿也可以说,还是先看看哥哥有什么举动吧。

    就在张无忌身上的气势散光之后,那股一开始让人惊悸不已的力量也已经销声匿迹了,它的到来就像是专门为张无忌准备的一样,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

    张无忌看着大家担忧不已的眼神,还有雪舞眼中的泪水,笑着说道:“大家不必担忧,大伯,六叔,七叔,各位师兄,我想,我已经确立自己的道了。”

    “啊”

    众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还是宋远桥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儿,是好事儿,既然没什么危险,我们还是先进屋说吧。”

    莫声谷看着无忌,好半天都没醒过神来,直到宋远桥开口之后才说道:“好家伙,你这孩子不声不响的,居然已经找到自己的道了,这么看来,你可是师傅底下第一人啊。”

    雪舞最高兴,哥哥真了不起,真聪明,比谁都强。这么多年来,哥哥一直默默不语的样子在,在武当山上也不多话,雪舞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个略微内向的哥哥。现在看来,嘿嘿,就像七叔说的那样,哥哥是太师傅之下的第一人了。

    “哥哥,恭喜你”。喜到极致,也只能哭了。

    张无忌轻轻为雪舞擦干泪水,笑着说道:“傻妹妹,我早就说了,我日后一定会护着你,现在我找到了自己的路,你该高兴才是,莫哭了。”

    等雪舞不在掉泪了,张无忌才转过身对宋远桥说道:“大师伯,我就不进去了,我和两位师兄先行离开吧,离开的路上应该是很平静的,刚好能够闭关感悟一番。”

    宋远桥一听,也有道理,虽然大家担心回来的路上不会平静,不过去冰火岛的路上还是安稳的。这孩子从小在海中长大,说不得在海中还能感悟到什么呢,点点头就同意了。

    张无忌对着众人一抱拳,和两个师兄一起大步离开,片刻之后就看不到身影了。

    很快,大家也就散场了,三三两两的走到一顶帐篷里面去,估计是讨论刚才张无忌带来的震撼去了。

    因为武当派就只有雪舞一个女弟子,所以雪舞是独自住在一顶帐篷的,这会儿回到自己的地方了,心里还是不能平静。

    一是担心自己的哥哥,虽然知道他和几个师兄在一起,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可是这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有的时候,人的感觉是很复杂的,理性是一回事儿,感性是一回事儿。

    若是每个人都能用理性的眼光去看待问题,从而完全抛弃感性的影响到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事情发生了。

    哥哥突然之间醒悟到自己的道,知道自己未来要走的路,而且还得到了天道的认同,雪舞很为他感到高兴和骄傲,可是这会儿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了,却发现哥哥的道来的有些与众不同。

    哥哥没有告诉大家,自己也不方便问,只是这心里的担心却一点也没少,反而加重了,毕竟当初太师傅找到自己的道的时候,可没有哥哥这个大的动静。

    动静越大,证明哥哥的道越加广阔,可是随之而来的也就是责任,以及天道的要求,想来日后哥哥的路走得可能没那么轻松和容易了。

    抱着自己的膝盖,雪舞把头埋进双腿之间,这还是多年来第一次做这个动作。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自己经常有这样的经历,可是来到这个世间之后,这还是第一次。

    现在回想起来,上一世的那些经历似乎已经很遥远了,遥远的不仅仅是几十年的时间,也不仅仅是相离不知道多远的空间,而是从心底深处产生的那种生疏感。

    宋青书有些不放心雪舞,撩开帐篷帘子恰好看到这一幕,雪舞抬起头来,迷惑的看着眼前的恋人。

    直到宋青书伸出双手,在雪舞的脸上轻轻的漂浮过,雪舞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泪流满面了。

    “舞儿,在担心什么,说给我听听吧?我现在特别想听你说话呢?”

    雪舞深吸一口气,嗓音有些空灵的低吟道:“宋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哥哥对我那么好,我却很少关心他,他什么时候长大的我都不知道……

    还有爹娘,这么多年了,自从回到中原之后,我要么就是闭关修炼,要么就是顾着自己玩乐,都没有好好陪过他们,现在想起来,我作为一个女儿真不孝顺,陪着她们的时间甚至还没有表姐多,恐怕娘亲现在对她那些女弟子,都比对我熟悉吧……

    还有山上的长辈们,每个人都那么关心我,都全心全意的爱护我,包括那些师兄,每个人都对我很好,可是我好像只顾着自己,没有回报他们相同的爱……

    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好内疚,光明正大的享受着所有人给我的关心和爱护,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怎么去报答别人……

    还有云翔,红狐和那两只小兔子,呵呵,我把它们千里迢迢的从海外带到中原来,却没有好好照顾它们,甚至大伯母照顾它们的时间都比我多。也许当初把他们留在岛上,说不定他们还比现在过得好,过得自在呢?宋哥哥,我是不是好自私。”

    有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自己的感情,不过只要一开口你就会发现这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因为雪舞说着说着就顺溜了,虽然已经偏离了最开始想要表达的东西,不过话说出口之后心里却莫名的要轻松许多。

    “傻丫头。”宋青书轻轻的把雪舞抱进自己的怀里:“你啊,怎么会这么想,其实无论是山上的长辈也好,或者说是众位师兄也罢,我们最希望的就是你过得好,过得开心……

    你知道吗?每天都能看到你的笑脸,我们心里就会很放心,你天生就是惹人疼爱的,若是长各位师叔知道你心里在想着怎么报答他们,我敢保证他们一定会不高兴的……

    悠悠,人有的时候可以活的轻松肆意一些,不必要给自己增加那么多不该有的负担,能够力所能及的对你好,让你过的开心,我们都会觉得很高兴。”

    雪舞静静的躺在宋青书的胸膛上,也不说话,这会儿脑子里还糊涂着呢,都不知打该怎么开口。

    宋青书轻轻的在雪舞的太阳穴上揉揉,低声说道:“现在想不透彻的事情,暂且别想了,等过几日你就会发现,现在你所担心的一切都是庸人自扰……

    傻孩子,你在大家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若是什么事情要你来操心,那还要我们这些人做什么呢?你睡吧,等醒过来你就会发现,你现在担心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宋青书的声音充满了蛊惑的力量,说的雪舞昏昏欲睡的,似乎在宋青书的声音能够把人送到一个充满安宁和平,而且气息美好的世界。

    等雪舞再次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帐篷里,身上还盖着宋青书的袍子,不过屋子里却只有自己一个人,随手把袍子收进自己的戒指里,好久没用这个戒指了,这会儿还有些不习惯呢?

    撩开帘子一看,太阳正从远处冉冉升起,这会儿露出的半边脸看起来特别可爱。阳光滋润大地的时候,就是她最漂亮的时候。

    仔细回想一番昨晚的经历,面色不由自主的泛红,自己都不知道宋青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却在别人的怀里睡着了,这事儿若是被人知道了,多羞人啊。

    不行,回到武当山之后的第一件事情是说清楚自己的来历,若是宋哥哥能够接受自己的话,那么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自己和他之间的名义给定下来,早点定下来心里早点安定。

    一会儿的功夫,别的帐篷也跟着有响动了,雪舞往前走几步,恰好看到爹娘从帐篷里面出来:“爹,娘。”

    张翠山抬起头,看着自己女儿,语气有些担忧的说道:“怎么起的那么早,不多睡儿吗?是不是在这地方不习惯了。”

    雪舞笑道:“爹爹,你看我的脸色像是没睡好的吗,我昨晚睡得可好了。”说完倾身上前,低声对张翠山说道:“爹爹,你们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

    殷素素也跟在张翠山身后出来了,自然听到了父女之间的对话,也跟着低声说道:“乖女儿,我和你爹回来的时候,青书说你已经睡着了,我们就没去找你了……”

    雪舞脸上好不容易下去的红晕有再次泛开来,这么说来,宋哥哥岂不是承认自己半夜三更还和他呆在一起吗,这个呆子,怎么那么老实就说出来了。虽然自己和他之间是清白的,不过这话听着怎么不对劲呢?

    悄悄抬头看了看爹娘,张翠山从殷素素出来之后就已经走到别处了了,看方向是大师伯的帐篷,这会儿殷素素眼含笑意的看着雪舞。

    “算了,不说你了,反正你也大了,青书也是我们看着长大了,我知道你们都是有分寸的人,不过乖女儿啊,日后一定要记住,在人前的时候还是避讳些,我和你爹即使不会怪罪你们,还不知道那些眼红你的人要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呢?”

    殷素素看雪舞害羞的神色,也不好深说自己女儿,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不过还是嗔怪着念叨几句。

    被自己娘亲说了,还能怎么办呢?只能低声说自己知道了,殷素素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各个门派的弟子都纷纷从帐篷里出来了,这会儿人已经不算少了,想来很快就要开动了,不是说话的地方。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所有弟子一律在武当派帐篷门口集合了,除了面色有些发白的峨眉弟子,别的到是还算正常,雪舞估计,那些峨眉弟子应该是被昨晚韦一笑的举动给惊着了,恐怕一晚上都没歇息好呢?

    哎,灭绝真是造孽哦,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连自己的弟子都不顾了。说她心里不正常都不够了,这应该是疯了吧,真对得起她那个法号,灭情绝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虽然不知道昨晚爹娘是怎么和外公他老人家说的,不过看今天他们都脸色就知道这事儿应该是谈妥了吧,外公在这个特殊时候没有放弃明教,而是抛弃前嫌和明教共患难,在明教的威望应该不少于杨逍吧。

    片刻之后,六大派的弟子组成几组队形,慢慢的往光明顶上行去,让人意外的是,路上居然风平浪静的,都没有受到明教的任何阻拦。

    武当不觉得奇怪,不过别的几派就没有那么镇定了,一个个惊慌失措的,越到后面越是紧张,看的武当派的人偷笑不已,不过面上当然是和那些人一样的神色,不过是略微镇定一些。

    快要到山脚下的时候,灭绝突然一个回身,倚天剑突然从身后抽出,对着远处的沙石就是一剑。别人看起来是莫名其妙的,不过这一剑还真有些效果。

    沙子底下传来一声惊呼,然后就看到有血迹从底下渗透出来,几个峨眉弟子纷纷站到灭绝身后,别的几派弟子也纷纷躲在掌门人身后,就这表现,雪舞暗中嗤笑不已,还来剿灭魔教呢。还没见到明教的人就怂了,这是来挑战的态度吗?

    不过还是有几个特殊的人,一是华山派的一个弟子,一身白衣,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看到沙石中的血迹之后没有私自后退,反而是护着华山派的弟子往后撤退,同时还警觉的看着周围。不过这个看起来有些陌生啊,似乎上次武当山聚会的时候没有看到呢。

    崆峒五老身后也跟着几个弟子,有的还很眼熟,是上次在武当山上遇到过的,一番交流下来,单论功夫的话,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有成就的了,这会儿就凭着他们的勇敢,也够雪舞高看一眼的了。

    峨眉看着自己门下的弟子,一嗓子喊道:“何方宵小之辈,居然偷偷摸摸的,不敢出来一见吗?”

    沙子底下在没动静了,似乎刚才的一切不过是梦境一样,就连那丝血迹也慢慢的消散开来,再也看不到踪迹了。

    灭绝这一嗓子没把敌人喊出来,反而把自己的队形给喊乱了,峨眉弟子经过昨晚韦一笑一事,现在有许多女孩子已经成为了惊弓之鸟,除了丁敏君,贝瑾仪和周芷若等几个入门叫早的弟子,别的都瑟瑟发抖,就怕底下突然钻出一把夺命之剑来。

    昆仑更好笑,那些弟子你推我我退你的,都快缩成一团了,问题是在这山脚下,场地还是比较宽敞的,又没有一个能够躲避的地方,他们的行为看起来就丢人了。

    何太冲和班淑娴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别的门派弟子都是好好儿的,怎么昆仑派就那么丢人呢?不过他们不会责怪自己门下的弟子的,反而狠狠的看了灭绝两眼。

    都是这个老尼姑,一嗓子把敌人给吓跑了,若是能把敌人揪出来,早被自己夫妻解决了,峨眉真是没用。

    灭绝一直四处盯着,那眼神看起来就和丛林中的眼镜蛇差不多吧,过儿几息之后,远处突然从沙子底下钻出几个手执旗帜的男子来。

    “灭绝老尼姑,你以为你蛊惑了中原武林,就能够在我们西域畅通无阻横行霸道了吗?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等中原武林的各个门派知道了你的图谋,看你孤家寡人众叛亲离之后还如何嚣张跋扈……

    我们明教五行旗不过是开胃菜而已,你若是敢上光明顶,就叫你有来无回,哈哈哈……”

    声音听起来很嚣张,别说灭绝这种性子刚硬死要面子的人了,就是雪舞看着他那表情和那说话的语气,都想抽他了。

    果然,灭绝拿起手中的倚天剑,眼看就要往对方身上招呼了,却见对方把手中的旗帜在太阳底下一挥,山上突然显现出许多镜子来,一反光就刺激了灭绝的眼睛。

    等灭绝挥开手臂,睁眼一看,哪里还有人的影子,现在连个鬼都看不到了,也不知道这片刻的功夫,对方是怎么从这里消失不见的。

    雪舞到是知道对方的去向,不过是从地底下的隧道里离开罢了,不过知道归知道,却没打算说出来。

    灭绝狠狠的挥剑往远处砍了砍,却再也没有刚才的运气了,这会儿一个声音也没有,也没在看到任何血迹。大家相顾无言,这才到明教的山底下呢,就遇到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山上会遇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