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为什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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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的镜头前，他还能如此从容的秀恩爱，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夜小晴瞪了她一眼，亦羞亦怒的神情流露而出。
虽然没有笑，娇嗔之色却比笑容更上镜，摄影师眼疾手快，“啪”的按下了快门。
毕竟还是颜值高，怎么照都好看。
全部拍完，已是晚上九点。
影楼因有大面积的外景而坐落在郊区，要回梵华帝景，还有三十公里的路程。
夜路空旷，两侧路灯的光芒昏黄，连成两条孤寂的线，在黑暗中通向繁华的城市。
姬宫涅将车速放的缓慢，凉爽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点冷意。
夜小晴蹙了蹙眉，说：“你可以开快一点吗？”
“着什么急呢？”姬宫涅的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漫不经心的说，“难道你急着回去好跟我上牀？”
说罢，一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夜小晴顿时无语。
早上刚刚做过，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兴趣还真是没完没了。
“上牀上牀，你就知道上牀……”
半晌，她不满的嘀咕着，“我是觉得今天太累了，摆了那么多造型，我的笑容都僵硬了，想赶紧回去睡觉。告诉你，回家后不许再折腾我。”
姬宫涅哼哼的冷笑两声，表现出轻蔑。他没有回应她的警告，而是讥讽的笑道：“你一个面瘫，还好意思抱怨笑容僵硬？等照片出来就能看到了，你都是一些什么鬼表情……简直浪费了你这张看起来还算顺眼的脸。”
夜小晴翻了个白眼，说：“那是因为我不喜欢照相，从小到大就不喜欢。我缺少摆拍的习惯。”
“是么？”姬宫涅淡淡道：“但我听说你在帝都的时候，每年都会拍几十套写真。这就是你不喜欢照相的表现？”
夜小晴的心顿时一动。
——难道夜大小姐之前很喜欢照相？
她不知道，姬宫涅自从对她产生兴趣后，就把她的过去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结果也让他有几分疑惑，因为她的过去，无论是秉性还是习惯，都和现在判若两人。
令人费解的转变。
夜小晴眼珠一转，立刻强词夺理道：“我是总拍，但那并不代表我喜欢。我只是觉得，趁着年轻好看，不多照几张相，很可惜。”
“算了吧，”姬宫涅嗤笑一声，语气间尽是浓浓的嫌弃，“我看过你过去的照片，丑的要死，还没有你现在好看呢。”
夜小晴：“……”
手机里有一些夜大小姐过去的照片，明明和现在一模一样的，他怎么能看出丑来。
姬宫涅叹了口气，淡淡道：“你原本就不上相，这次还是跟我一起照，我长的又这么好看。这样对比起来，怕是会把你显得更丑了。”
夜小晴说：“你去死。我自己都记得，有几张我的表情还是不错的，摄影师都觉得很到位。”
“我也记得，”姬宫涅说，“就是那套古装，你拿剑指着我的那一张。那一张你的表情真是生动，好像恨不得立刻杀了我一样，的确要多到位有多到位。”
夜小晴：“……”
片刻后，她嘲讽的笑了一声，说：“你就当我是真情流露吧。呵呵，有时候我真想要了你的命，但又舍不得。”
“哦？”
姬宫涅低魅一笑，对她前面的话他完全忽略，对最后的舍不得三个字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为什么舍不得？”
“因为我的命还要靠你来保护啊！”夜小晴深深的叹息着，十分惆怅，直言不讳道：“从斯图尼恒让我交出戒指的那天开始，我就等同于是上了你的贼船，再难回头了。所以我可舍不得你死。”
姬宫涅冷笑一声，不予置评。
其实这个答案他还算满意。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讽刺，但至少挑明了，他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夜小晴叹息着，忽然道：“对了，斯图尼恒有没有派人暗杀过我？他说他会对我下毒手。”
姬宫涅平淡的答道：“没有。”
“为什么啊？”夜小晴很吃惊，百思不得其解，“他那天说了，我若不听的他的话，他就会让我彻底消失……难道他只是说出来吓唬吓唬我的？”
“呵呵，”姬宫涅淡淡道，“今天说要你死，明天就派人来索命，你也把他想的太简单了。何况就算他想要你的命，也不会采取刺杀的方法……你以为你是谁，王位继承人还是国家总统？”
“不找刺客，难道他还有其它办法吗？”
“办法至少有一百种，而且都比雇人刺杀好的多。刺杀太容易留下线索，太容易被抓到认证物证，一旦败露，无异于玉石俱焚。若不是逼倒一定程度，谁会采用如此愚蠢的办法。”
姬宫涅还算有耐心的跟她解释，心中却已对她有了越来越多的疑虑。
以她的家庭出身和成长环境，不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而她现在却总是一无所知，不大像是在圈子里长大的人。
夜小晴听罢，恍然大悟，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快赶上了前面的一辆车。
那也是一辆敞篷跑车，锦城富人云集，这种豪车随处可见。
那辆车的速度一直比他们慢，就在他们前方以均匀的速度行驶着。两个人一路聊着天，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它。
距离那辆车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姬宫涅目光忽然一震。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劲……
几乎同一时间，那车中副驾驶上的男人已经转过身来，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他的手里是一把小巧的左轮枪。
多年的经验了，姬宫涅不用想就看得出，那枪口正对着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坐在他身边的女孩。
电光火石的刹那，没有时间思考，姬宫涅几乎是本能的转动了方向盘。
那个男人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
他们的车子猛然向右转去，姬宫涅的身子已经扑在了夜小晴身上。
尖叫声中，挡风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他们的车在漂移中转过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角，才慢慢的停下来。
前面那辆车一击不中，竟毫不留恋，加快速度扬长而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一切都平息后，夜小晴喘息着，从姬宫涅怀中抬起头。
下一秒，她的目光骤然停顿。
她看到姬宫涅眉头微蹙，眼睛下方是一道寸余长的血口，看样子是被刚刚炸碎的玻璃划破的。
鲜红的血正不紧不慢的从伤口溢出，沿着他完美的脸庞慢慢流下。
“你没事吧？”低低的声音响起，温醇如酒。他凝眸注视着她，似乎不觉疼痛。
夜小晴猝然摇头，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枪响的刹那，他居然扑上来，将她挡在了身下。
她的手还抚在他的胸膛上。
片刻的怔忡后，她猛然低头，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惊恐的抚摸着。
好还，他没有受伤。
她的心像是突然落了下去。
因为他反应及时，刚刚那一枪只是打碎了玻璃，划伤了他的脸。
温淡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还好你没事。别担心，我也没事。”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遇刺的恐慌。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值得震惊，薄唇勾出一丝冷笑，他只是觉得，命运还真是讽刺。
他刚说过不会有刺杀，刺杀就来了。简直像在刻意拆他的台。
偏生他今天还没带保镖，因为他想只有他们两个人，会更自在一些。
而且，他太了解斯图尼恒了，那个男人喜欢不声不响的使出最狠厉的手段。若是事先打过招呼了，反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对你下手，他要的是你惴惴不安的恐惧。所以今晚的人，应该不是斯图尼恒派来的。
而且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开枪的时候恨小心，颇有几分投鼠忌器，一枪不中就逃之夭夭。这种行为，与其说是枪杀，不如说是在赌——赌他能不能一枪打出去就正好击中目标，同时也不会误伤别人。
他的目标是夜小晴。
姬宫涅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有人想杀她，却又怕误伤了自己，这个人会是谁……
夜小晴回过神来，慌忙找出纸巾，按住他脸上的伤口，惊慌道：“你的脸被划破了，痛不痛？”
姬宫涅微微一怔，好像不知道自己如雕似刻的脸已经受到了损伤。
他慢慢拿起夜小晴的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巾上。
刺目的血迹映入眼帘。
姬宫涅的眼睛猛的波动了一下，像是有无数匹草泥马奔涌而过。
居然敢划伤他的脸……
简直不可原谅！！！
曾经，除了仇恨，他最在乎的就是颜值。他对自己的美貌一直十分满意。高档护肤品不知道用了多少。
可是现在……
夜小晴无视他眼中波涛汹涌的愤怒，只是专注的观察着他脸上的伤口，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还好只是划伤了脸，你又是个男的，就算留了疤痕也无所谓……”
姬宫涅的太阳穴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疤痕……
片刻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用最阴沉可怕的语调，从牙缝中一字一字的吐声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夜小晴愣了愣，费解的望着他：“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趋势，鲜血萦绕在伤口周围，不再向外流淌。
他瞪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早知道要以毁容为代价，我绝对不救你。”
“毁容？”
夜小晴的脑海里瞬间浮起一大批问号，“不至于吧？只是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而已……”
姬宫涅愤恨的打断了她，咬牙切齿道：“你说的简单，也不看看是谁的脸！”
夜小晴再次无语，在她来看是最好的结果，他却仿佛蒙受了天大的损失。
“下车再说。”片刻后，他伸手推开她身后的车门，还不忘闷闷的嘱咐：“小心点。”
车上还有残留着不少玻璃碎片。
两个人走下车，站在空旷的马路上，姬宫涅抖抖衣衫，又前后检查了一下，确定她身上没沾着玻璃碎茬，才拿出手机，给黎叔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派车来接。
他的脸色异常难看，仿佛恨不得将开枪的人撕成碎片。
夜小晴看在眼中，感动而无奈。
她已经没有立场安慰他，毕竟他是为了保护她才伤到了脸。
姬宫涅放下电话，蹙眉静默了一会，忽然转身望着她，郁闷的问道：“你说，我的颜值这下降低到了多少？”
“一点都没降，还是那么好看。”夜小晴端详着他，认真的答道。
她没有说谎。
虽然她不大理解，姬宫涅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容貌如此偏执。
姬宫涅却似不大相信，眯眸道：“真的？”
“百分之百，”夜小晴打量着他，笃定的说道：“你完美的五官依然完好无损，只是皮肤上暂时多了一道伤口，其实我到觉得，这样的带伤你，看起来更有几分……邪气的魅力。”
“呵，”姬宫涅勾起嘴唇，仿佛破涕为笑，紧接着眼神真变的邪气起来，幽幽道：“你真会哄人。”
夜小晴还在凝眸注视着他，忽然静静的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那个瞬间容不得犹豫，他扑过来就像是出于本能。
姬宫涅低笑一声，淡然道：“因为回去我还打算睡你呢，所以不能让你在这里受伤。”
-本章完结-
摄影师的镜头前，他还能如此从容的秀恩爱，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夜小晴瞪了她一眼，亦羞亦怒的神情流露而出。
虽然没有笑，娇嗔之色却比笑容更上镜，摄影师眼疾手快，“啪”的按下了快门。
毕竟还是颜值高，怎么照都好看。
全部拍完，已是晚上九点。
影楼因有大面积的外景而坐落在郊区，要回梵华帝景，还有三十公里的路程。
夜路空旷，两侧路灯的光芒昏黄，连成两条孤寂的线，在黑暗中通向繁华的城市。
姬宫涅将车速放的缓慢，凉爽的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点冷意。
夜小晴蹙了蹙眉，说：“你可以开快一点吗？”
“着什么急呢？”姬宫涅的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漫不经心的说，“难道你急着回去好跟我上牀？”
说罢，一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夜小晴顿时无语。
早上刚刚做过，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兴趣还真是没完没了。
“上牀上牀，你就知道上牀……”
半晌，她不满的嘀咕着，“我是觉得今天太累了，摆了那么多造型，我的笑容都僵硬了，想赶紧回去睡觉。告诉你，回家后不许再折腾我。”
姬宫涅哼哼的冷笑两声，表现出轻蔑。他没有回应她的警告，而是讥讽的笑道：“你一个面瘫，还好意思抱怨笑容僵硬？等照片出来就能看到了，你都是一些什么鬼表情……简直浪费了你这张看起来还算顺眼的脸。”
夜小晴翻了个白眼，说：“那是因为我不喜欢照相，从小到大就不喜欢。我缺少摆拍的习惯。”
“是么？”姬宫涅淡淡道：“但我听说你在帝都的时候，每年都会拍几十套写真。这就是你不喜欢照相的表现？”
夜小晴的心顿时一动。
——难道夜大小姐之前很喜欢照相？
她不知道，姬宫涅自从对她产生兴趣后，就把她的过去也进行了详细的调查。结果也让他有几分疑惑，因为她的过去，无论是秉性还是习惯，都和现在判若两人。
令人费解的转变。
夜小晴眼珠一转，立刻强词夺理道：“我是总拍，但那并不代表我喜欢。我只是觉得，趁着年轻好看，不多照几张相，很可惜。”
“算了吧，”姬宫涅嗤笑一声，语气间尽是浓浓的嫌弃，“我看过你过去的照片，丑的要死，还没有你现在好看呢。”
夜小晴：“……”
手机里有一些夜大小姐过去的照片，明明和现在一模一样的，他怎么能看出丑来。
姬宫涅叹了口气，淡淡道：“你原本就不上相，这次还是跟我一起照，我长的又这么好看。这样对比起来，怕是会把你显得更丑了。”
夜小晴说：“你去死。我自己都记得，有几张我的表情还是不错的，摄影师都觉得很到位。”
“我也记得，”姬宫涅说，“就是那套古装，你拿剑指着我的那一张。那一张你的表情真是生动，好像恨不得立刻杀了我一样，的确要多到位有多到位。”
夜小晴：“……”
片刻后，她嘲讽的笑了一声，说：“你就当我是真情流露吧。呵呵，有时候我真想要了你的命，但又舍不得。”
“哦？”
姬宫涅低魅一笑，对她前面的话他完全忽略，对最后的舍不得三个字他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为什么舍不得？”
“因为我的命还要靠你来保护啊！”夜小晴深深的叹息着，十分惆怅，直言不讳道：“从斯图尼恒让我交出戒指的那天开始，我就等同于是上了你的贼船，再难回头了。所以我可舍不得你死。”
姬宫涅冷笑一声，不予置评。
其实这个答案他还算满意。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讽刺，但至少挑明了，他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夜小晴叹息着，忽然道：“对了，斯图尼恒有没有派人暗杀过我？他说他会对我下毒手。”
姬宫涅平淡的答道：“没有。”
“为什么啊？”夜小晴很吃惊，百思不得其解，“他那天说了，我若不听的他的话，他就会让我彻底消失……难道他只是说出来吓唬吓唬我的？”
“呵呵，”姬宫涅淡淡道，“今天说要你死，明天就派人来索命，你也把他想的太简单了。何况就算他想要你的命，也不会采取刺杀的方法……你以为你是谁，王位继承人还是国家总统？”
“不找刺客，难道他还有其它办法吗？”
“办法至少有一百种，而且都比雇人刺杀好的多。刺杀太容易留下线索，太容易被抓到认证物证，一旦败露，无异于玉石俱焚。若不是逼倒一定程度，谁会采用如此愚蠢的办法。”
姬宫涅还算有耐心的跟她解释，心中却已对她有了越来越多的疑虑。
以她的家庭出身和成长环境，不可能不明白这些道理。而她现在却总是一无所知，不大像是在圈子里长大的人。
夜小晴听罢，恍然大悟，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经快赶上了前面的一辆车。
那也是一辆敞篷跑车，锦城富人云集，这种豪车随处可见。
那辆车的速度一直比他们慢，就在他们前方以均匀的速度行驶着。两个人一路聊着天，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它。
距离那辆车还有十几米的时候，姬宫涅目光忽然一震。
下一秒，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劲……
几乎同一时间，那车中副驾驶上的男人已经转过身来，墨镜遮住大半张脸，他的手里是一把小巧的左轮枪。
多年的经验了，姬宫涅不用想就看得出，那枪口正对着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坐在他身边的女孩。
电光火石的刹那，没有时间思考，姬宫涅几乎是本能的转动了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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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枪响。
他们的车子猛然向右转去，姬宫涅的身子已经扑在了夜小晴身上。
尖叫声中，挡风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他们的车在漂移中转过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角，才慢慢的停下来。
前面那辆车一击不中，竟毫不留恋，加快速度扬长而去，眨眼就没了踪影……
一切都平息后，夜小晴喘息着，从姬宫涅怀中抬起头。
下一秒，她的目光骤然停顿。
她看到姬宫涅眉头微蹙，眼睛下方是一道寸余长的血口，看样子是被刚刚炸碎的玻璃划破的。
鲜红的血正不紧不慢的从伤口溢出，沿着他完美的脸庞慢慢流下。
“你没事吧？”低低的声音响起，温醇如酒。他凝眸注视着她，似乎不觉疼痛。
夜小晴猝然摇头，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枪响的刹那，他居然扑上来，将她挡在了身下。
她的手还抚在他的胸膛上。
片刻的怔忡后，她猛然低头，一双小手在他身上惊恐的抚摸着。
好还，他没有受伤。
她的心像是突然落了下去。
因为他反应及时，刚刚那一枪只是打碎了玻璃，划伤了他的脸。
温淡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响起，“还好你没事。别担心，我也没事。”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遇刺的恐慌。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并不值得震惊，薄唇勾出一丝冷笑，他只是觉得，命运还真是讽刺。
他刚说过不会有刺杀，刺杀就来了。简直像在刻意拆他的台。
偏生他今天还没带保镖，因为他想只有他们两个人，会更自在一些。
而且，他太了解斯图尼恒了，那个男人喜欢不声不响的使出最狠厉的手段。若是事先打过招呼了，反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对你下手，他要的是你惴惴不安的恐惧。所以今晚的人，应该不是斯图尼恒派来的。
而且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开枪的时候恨小心，颇有几分投鼠忌器，一枪不中就逃之夭夭。这种行为，与其说是枪杀，不如说是在赌——赌他能不能一枪打出去就正好击中目标，同时也不会误伤别人。
他的目标是夜小晴。
姬宫涅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阴沉。
有人想杀她，却又怕误伤了自己，这个人会是谁……
夜小晴回过神来，慌忙找出纸巾，按住他脸上的伤口，惊慌道：“你的脸被划破了，痛不痛？”
姬宫涅微微一怔，好像不知道自己如雕似刻的脸已经受到了损伤。
他慢慢拿起夜小晴的放在自己脸上的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纸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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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宫涅的眼睛猛的波动了一下，像是有无数匹草泥马奔涌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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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除了仇恨，他最在乎的就是颜值。他对自己的美貌一直十分满意。高档护肤品不知道用了多少。
可是现在……
夜小晴无视他眼中波涛汹涌的愤怒，只是专注的观察着他脸上的伤口，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还好只是划伤了脸，你又是个男的，就算留了疤痕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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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痕……
片刻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用最阴沉可怕的语调，从牙缝中一字一字的吐声道：“闭上你的乌鸦嘴……”
夜小晴愣了愣，费解的望着他：“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趋势，鲜血萦绕在伤口周围，不再向外流淌。
他瞪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早知道要以毁容为代价，我绝对不救你。”
“毁容？”
夜小晴的脑海里瞬间浮起一大批问号，“不至于吧？只是脸上划了一道口子而已……”
姬宫涅愤恨的打断了她，咬牙切齿道：“你说的简单，也不看看是谁的脸！”
夜小晴再次无语，在她来看是最好的结果，他却仿佛蒙受了天大的损失。
“下车再说。”片刻后，他伸手推开她身后的车门，还不忘闷闷的嘱咐：“小心点。”
车上还有残留着不少玻璃碎片。
两个人走下车，站在空旷的马路上，姬宫涅抖抖衣衫，又前后检查了一下，确定她身上没沾着玻璃碎茬，才拿出手机，给黎叔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派车来接。
他的脸色异常难看，仿佛恨不得将开枪的人撕成碎片。
夜小晴看在眼中，感动而无奈。
她已经没有立场安慰他，毕竟他是为了保护她才伤到了脸。
姬宫涅放下电话，蹙眉静默了一会，忽然转身望着她，郁闷的问道：“你说，我的颜值这下降低到了多少？”
“一点都没降，还是那么好看。”夜小晴端详着他，认真的答道。
她没有说谎。
虽然她不大理解，姬宫涅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对自己的容貌如此偏执。
姬宫涅却似不大相信，眯眸道：“真的？”
“百分之百，”夜小晴打量着他，笃定的说道：“你完美的五官依然完好无损，只是皮肤上暂时多了一道伤口，其实我到觉得，这样的带伤你，看起来更有几分……邪气的魅力。”
“呵，”姬宫涅勾起嘴唇，仿佛破涕为笑，紧接着眼神真变的邪气起来，幽幽道：“你真会哄人。”
夜小晴还在凝眸注视着他，忽然静静的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你为什么要挡在我前面？”
那个瞬间容不得犹豫，他扑过来就像是出于本能。
姬宫涅低笑一声，淡然道：“因为回去我还打算睡你呢，所以不能让你在这里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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