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十九种武器 > 第三卷 忘情剑 第卅九章 白虹贯日

第三卷 忘情剑 第卅九章 白虹贯日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卅九章白虹贯日

    任无情冷笑道:“你一直睡在棺材里,消息还这么灵通?”

    张沧澜道:“今天清晨,郑绍楠来找我们说过话。叀頙殩伤”

    任无情闷声道:“这个人的说话未免太多了些。”

    张沧澜道:“我们还知道一件事。轺”

    任无情道:“那件事,也是他说的?”

    种无忌摇摇头,道:“那件事我最少已听人说过十次,第一次最少是在五年之前。”

    任无情道:“到底是什么事?哀”

    张沧澜笑笑道:“我还知道你另有一个很吓人的外号,就叫剥人皮。”

    任无情木无表情,反而问道:“这个外号好不好?”

    张沧澜道:“好是好,有一点,我却很不明白。”

    任无情道:“哪一点?”

    种无忌道:“剥人皮,顾名思义,还需要多加解释么?”

    张沧澜笑着道:“你是人间的阎王,怎么连鬼都管起来了?”

    任无情道:“你是说成钢?”

    张沧澜道:“僵尸难道不是鬼?”

    任无情道:“你们肯定他已变成了僵尸?”

    张沧澜道:“我们没有见过僵尸,却见过尸体,我们敢担保,他已是一个死人。”

    任无情道:“我连尸体都没有见过,在未见到他的尸体之前,我仍当他是一个活人。”

    他霍地迫视着张沧澜和种无忌道:“你们也敢担保自己所说的全都是事实?”

    种无忌又一笑,道:“就算是事实,你好像也没有办法。”

    任无情亦笑了,道:“你知道我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剥人皮,却似乎不知道我这个外号怎会得来的。”

    种无忌道:“那是因为你的心够狠,手够辣,剑够毒。”

    任无情道:“心狠自然手辣,手辣自然剑毒,剑毒自然无情!”

    顿了顿,他才接下去道:“这四样其实只是一样,你只说中了一样,还差一样。”

    张沧澜道:“哪一样?”

    任无情道:“刑够重。”他又笑道:“在我的重刑之下,我敢担保自己所听到的一定都是事实。”

    顿了顿,他又解释道:“事实的意思,通常就是实话!”

    张沧澜笑道:“你好像已有对我们用重刑来迫供的意思了?”

    任无情只是笑,这笑容已显得很残忍。

    种无忌笑接道:“只不知你怎样将我们拿到重刑之下?”

    任无情道:“想知道还不容易?”

    话未完,他的左手已戟指一指。

    那一指仍未指到张沧澜,萧晃却已经扑了过去,一拳就向张沧澜面门打去。

    这一拳简直就是公报私仇。

    方才给张沧澜吓得最惨的就是他,对于这个小子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好感,对于这个小子的一脸笑容更就瞧的不顺眼。

    所以,任无情一下令去拿人,他便立即就想到先打掉这个小子的一脸笑容。

    那并不是致命的地方,就算打重一点也不会死人,所以他放心去打。

    他打得也已够重了。

    这一拳没有一百最少也有九十九斤的气力,打上去已不止可以打掉一面的笑容,整张脸都可以打花的了。

    “蓬”一声巨震,一条人影就飞了出去。

    张沧澜仍站在原地,一张脸也没有花。

    萧晃的脸却花了。

    他一拳才出,张沧澜的忘情剑柄已重重的打在他面上,打塌了他的鼻梁,打开了他满面血花,甚至将他打飞丈外。

    张沧澜这一击,已不止一百斤。

    萧晃刚飞开,任无情手里的长剑已刺向种无忌的脖颈。

    刺是刺到了,却是种无忌的左右手“大鹏展翅”,反抓住任无情的一只手腕。

    种无忌马上就一声大喝,将任无情这个人都抡了起来,掷了出去,掷向门外。

    给他掷出的任无情气得脸都青了,旋即,任无情的面上都现出了阴狠的神色。

    只看拔剑的姿势,就知道他们都是用剑的好手,只看面上的神色,就知道他剑下绝不会留情。

    张沧澜似乎还没有看他们,他正在两手交替,拍打衣袖,就像方才萧晃身上的征尘已有不少落在他衣袖之上,更像事情在种无忌掷出任无情之后就已了结似的。

    事情又怎会这就了结?

    任无情长剑出鞘,脚步更开始移动,左右移动。

    张沧澜的眼睛只要望出去,最少就可以望到两把剑。

    他已放下手,伸一个懒腰,忽然道:“睡眠足够,精力充沛,这个时候最好就活动一下筋骨。”

    萧晃从地上爬起来,立时道:“我一定好好的让你活动一下。”

    张沧澜的目光应声在萧晃的刀上掠过,道:“但动到刀子我就恕不奉陪,那些东西向来就有碍健康。”

    萧晃冷笑一声,道:“只可惜由不得你。”

    语声一落,他的人就冲上。

    雪亮的刀锋,闪着灼目的光芒。

    一刀砍向张沧澜的双肩,旋即一刀砍向张沧澜的双腿——

    他并没有下杀手。

    因为任无情还要留下张沧澜的一条命,还要问张沧澜的口供。

    但这两刀砍中,张沧澜就得变做王八,虽然保得住性命,也只能在地上爬了。

    张沧澜虽然不想奉陪,更不想变做王八。

    在他的后面就是那副棺材,棺材的后面却是墙壁,他,不能再躲进棺材,身后亦已没有退路。

    他只好想办法应付砍来的这把快刀。

    一个人要应付这把快刀并不容易,好在那把刀用的都是伤人的刀法,不是要命的刀法。

    伤人的刀法,总比较要命的刀法,容易应付。

    张沧澜一声暴喝,一拧腰,突然一跃起身,迎向左面挥刀砍来的萧晃。

    这一跃,砍向他双脚的一刀就落空,那一拧,砍向他肩膀的一刀亦落空。

    一下子闪开了两刀,不能说他没本领的了。

    只可惜,两刀之外还有一刀。

    这张刀本来只砍向他的肩膀,但他这一拧,就变了砍向他的胸膛。

    肩膀不是致命的地方,胸膛却是致命的地方。

    他避开了两刀,竟闯入了一条死路。

    以他这么精明,临敌经验这么丰富的人,实在没有理由犯上这种致命的错误。

    莫非他突然想起自己只能再活三十几天天,等的不耐烦,索性就趁这个机会,拼掉这条命算了。

    张沧澜虽然敢拼命,不要命,萧晃却不敢要他的命。

    任无情并没有命令他杀张沧澜,他绝不敢杀张沧澜。

    因为那往往就要赔上他自己的一条命。

    所以一发觉张沧澜的胸膛撞向自己手上的刀锋,他已就吓了一跳。

    好在,萧晃在刀上已留有分寸,连忙将刀带开。

    他只当张沧澜是被自己的第三刀逼入了这一条死路,万想不到张沧澜是自己闯入来,看似在拼命,身形那一拧之后还有一个变化,刀即使没有带开,亦未必能够砍上张沧澜的胸膛。

    那一个变化的目的当然在闪避砍胸膛的那一刀,现在刀已带开,就变了多余。

    所以张沧澜并没有施展那一个变化。

    像他这等高手,又怎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他施展另一个变化。

    刀仓促带开,萧晃的面前便有了空隙。

    张沧澜抢入这个空隙,挥动忘情剑柄,痛击萧晃的脸。

    “砰”一声,萧晃最少飞出了一丈,虽然还没有倒下,左半脸却已肿了。

    张沧澜一剑打出,整个身子亦标前了半丈,左右脚一转,斜踩子午马,右拳正收回,耳边就已听见哧的一声异响,眼角同时瞥见一道剑光凌空飞来。

    这次,任无情虽已走近,却不再看种无忌一眼。

    剑光迅急,剑势毒辣。

    任无情的毒剑又已出手。

    五尺青锋闪电一样飞击张沧澜的胸膛要害。

    听他方才的说话,本是要萧晃生擒张沧澜,自己擒住种无忌,再重刑迫供。

    可是看他这下的出手,分明一剑就想将张沧澜击杀。

    他并不是一个三心二意的人,只不过他已看出击杀张沧澜比生擒种无忌更简单。

    对付犯人,他向来就喜欢采取简单而有效的方法。

    一个难以生擒的犯人,要逃走的话也一定很容易,这种经验他已经有过一次。

    只是一次。

    一次在他来说已足够,那一次之后,对于难以生擒的犯人,他就开始实行那种简单而有效的方法。

    不怕,杀错好人,他只怕走脱了犯人。

    杀错好人,对他并没有影响,走脱了犯人,却又要他再伤一次脑筋,再费一番气力。

    他不同于成钢。

    成钢宁可再伤一次脑筋,再费一番气力,也不肯枉杀一个好人。

    任无情却是宁枉毋纵。

    所以他如果杀掉一千人,枉死的就算没有九百,也有八百的了。

    这十年之间,他杀的人岂止一千。

    再枉杀一个张沧澜,在他又算得什么?

    剑一闪即至。

    快,狠,准,毒!

    长白剑派任何的一剑在他用来都无不名副其实。

    再闪避这样的一剑是不容易,但以张沧澜的身手,应该也没有困难。

    他却没有闪避,反而迎上去。

    那刹那之间,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支短剑。

    ——忘情剑。

    忘情剑刺向任无情的胸膛。

    长剑五尺,短剑只得尺八。

    虽然短上了许多,在任无情的长剑刺入他的胸膛要害之际,张沧澜的短剑是必亦可以刺入任无情的胸膛要害。

    他有这种自信。

    他更敢拼命,一剑刺出,不求自保,只在杀敌。

    这一剑之后,也没有变化。

    任无情的毒剑击杀之下,他看出,任何的变化都是一种结果。

    ──只有使自己的处境更恶劣。

    张沧澜并不喜欢这结果,何况任无情这个人已值得他拼命。

    任无情也看出张沧澜在拼命,更看出张沧澜实在有跟自己拼命的本领,和本钱。

    他临敌经验的丰富,并不在张沧澜之下。

    一阵强烈的惊惧立时袭上任无情的心头。

    他并没有打算跟张沧澜拼命。

    他虽然喜欢杀人,却绝不喜欢自己同时被杀,就算负伤也不喜欢。

    总算他那一剑之上还未尽全力,仍有余力避免跟张沧澜拼命。

    他连人带剑飞快倒翻了开去。

    人在半空,“哧哧哧”的反手便是三剑。

    他的人就像是刺猬,浑身都布满了尖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抗拒外来的伤害。

    张沧澜却没有追在他身后,那一剑落空,便收住势子。

    任无情滚身落地,又是面向张沧澜。

    他盯着张沧澜,忽然道:“我看你并不像疯子?”

    张沧澜道:“本来就不像。”

    任无情道:“那你就应该知道,方才那样会有什么结果?”

    张沧澜道:“你我都变成死人。”

    任无情道:“以你的武功,要招架我那一剑,相信并不难。”

    张沧澜道:“虽然不难,但也不易。”

    任无情道:“招架都可以,要闪避当然就更容易的了。”

    张沧澜笑道:“闪避事实就比招架来得容易。”

    任无情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拼命?”

    张沧澜反问道:“方才你那一剑是不是存心杀我?”

    任无情点头承认。

    张沧澜道:“你既然存心杀我,我不跟你拼命怎成?”

    任无情不屑的道:“你喜欢跟人拼命?”

    张沧澜道:“那就要看什么人了。”

    任无情道:“哦?”

    张沧澜道:“有种人,明知打他不过,我就会赶紧脚底抹油,可是有一种人,算就必死无疑,我也要去跟他拼命。”

    任无情道:“你所说的一种人,到底是哪一种人?”

    张沧澜冷冷的瞪着任无情,道:“恶人。”

    任无情又一怔,面上忽然又有了笑容,道:“我好像并不是恶人。”

    张沧澜冷笑道:“在我看来,就很像。”

    任无情笑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跟你拼命了。”

    张沧澜道:“你不是说过要将我们拿下来,用重刑迫供?”

    任无情道:“现在已不必,一个人胆敢拼命,又怎会说谎。”

    他大笑收剑,又道:“你们既然没有说谎,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

    张沧澜道:“最低限度,你总该将我们扣押起来。”

    任无情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种无忌突然道:“因为,我们已经犯法了。”

    任无情目光一扫萧晃,又看看张沧澜,道:“打官差虽然犯法,这件事,却不能归咎于你。”他又笑笑道:“我并不是一个完全不讲理的人。”

    张沧澜和种无忌奇怪的睁大眼睛。

    任无情居然也讲道理,不单止张沧澜和种无忌觉得奇怪,萧晃也同样觉得奇怪。

    任无情接着道:“何况要杀你们都难,要将你们扣押,岂非就更伤脑筋了?”

    这才是任无情的真心话。

    张沧澜和种无忌不禁失笑。

    这个人也懂得看风使舵,他们实在也有些意外。

    任无情还有话说,接道:“更何况今后很多事情,说不定我都要借助于你们。”

    种无忌冷冷道:“我们还没有跟你混在一起的意思。”

    任无情忽然问道:“你们可知道我现在在调查什么案子?”

    张沧澜试探着问道:“可是关于吸血饿鬼和屠龙会春分分堂失窃那两件案子?”

    任无情点头道:“答对了。”

    张沧澜道:“那两件案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任无情道:“跟你们没有关系,跟你们的朋友成钢,却有很大的关系。”

    种无忌道:“成钢已经死亡。”

    任无情道:“死因是什么?”

    张沧澜目光忽然变得很远,很远。

    任无情一笑,冷笑。

    “你们不相信我?”

    张沧澜道:“不相信!”

    种无忌道:“你相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吸血饿鬼这种东西?”

    任无情笑而不答。

    张沧澜道:“成钢也不信,所以他才表示如果看到吸血饿鬼,第一件想做的事情,便要它让他自己死去。”

    任无情道:“结果他真的遇上了吸血饿鬼,吸血饿鬼真的就让他如愿以偿?”

    张沧澜苦笑道:“天下的事情有时就是这样子凑巧。”

    任无情笑了笑,问道:“这件事你们是听哪一个说的?”

    张沧澜和种无忌异口同声的道:“当时我们正坐在他的对面。”

    任无情嘎声问道:“你们是说,你们亲眼目睹了这件事的发生?”

    张沧澜道:“第一个看见吸血饿鬼的还是我,当时我已呼叫他不要回望,甚至扑过去要抱住他的头,但都为时已太晚。”

    任无情没有作声,面上的笑容亦已经僵硬。

    他看得出张沧澜和种无忌并不是说谎。

    种无忌的语声更弱,接又道:“回头只一瞥,他就在吸血饿鬼的笑声中倒下去。”

    任无情吃惊道:“吸血饿鬼竟真的会笑?”

    种无忌道:“像人一样的笑,笑声中,充满了一种难言的妖异邪恶,就像它说话的语声一样。”

    任无情道:“它还会说话?”

    张沧澜颔首,突然打了两个寒颤。

    任无情忍不住追问道:“它说了什么?”

    张沧澜回忆着颤声道:“你们是同时看见我的,现在成钢的愿望已经实现了,你们就等着吧!”

    吸血饿鬼的说话就像已烙上他的心头,冲口而出,竟连一个字也没有遗漏。

    他的语声也透着某种邪恶妖异的讥诮,仿佛他亦已变成了吸血饿鬼的奴才和奴隶一般。

    那本已死灰的脸庞也就更诡异更难看了。

    任无情的面上哪里还有笑容,追问道:“那只吸血饿鬼后来又怎样?”

    种无忌道:“飞走了。”

    任无情道:“你们有没有追下去?”

    种无忌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倒也想追下去,只可惜我们并没有长着翅膀。”

    任无情转问道:“当时你们在什么地方?”

    种无忌道:“墓地。”

    任无情道:“墓地?”

    种无忌道:“我们是因为追着袁心怡追到那里。”

    任无情的目光立时落在那边的袁心怡面上。

    袁心怡并没有反应,痴痴的望着张沧澜和种无忌。

    令她着迷的却一定不是张沧澜和种无忌这两个人,而是种无忌说的话。

    她的眼中充满了羡慕之色。

    她羡慕什么?

    羡慕张沧澜和种无忌看到了吸血饿鬼?

    还是……?

    吸血饿鬼留下的话,真的会应验么?

    没有人知道。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

    你能回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