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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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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府,炎世修的书房内一片黑暗,酒气萦绕,大案后坐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正独自拿着坛酒喝着,而书房外的侍卫一脸肃穆,书房内外一片肃杀之气。

    这时只见四皇子的贴身太监领了个面色忧虑的男子前来,男子一身湖水绿衣衫,身边隐隐有水气缭绕,身上有一股香气,想是沐浴过了才来的,侍卫一见他都恭敬请安:“参见明郡王。”

    炎之明一靠近书房便闻到一股浓浓酒味,只见他皱了皱眉,随意摆了摆手,忧心问道:“他怎么样了?”他现下最担心的还是里面那个人,看来是喝高了。

    那侍卫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里面传来一阵笑声:“呵呵,大哥,你够狠!但我也没输!没输!”随即是酒坛子摔碎的声音。

    众人面面相觑,炎之明正考虑要不要进去,便听后面那太监道:“明郡王,求求您了,方才裴先生来也没能劝住殿下,兴许您能劝得住,这,这四殿下自宫里回来便已经喝了好几坛了,再喝下去会出事的!”

    炎之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我进去试试。”

    他的手才搭上门板,书房的门便大力向内打开,炎之明一抬头便看见一身玄色常服的炎世修,微乱的鬓发和衣上多处的皱折让他显得狼狈不堪,一身黑色又更显阴沉,而他身上唯一的色彩是通红的脸颊。

    炎之明的鼻头绕着浓重酒味,不用看都知道炎世修定是醉了,周围的人一见炎世修终于开门,全都喜出望外,躬身请安。

    炎世修虽觉得眼前景致模糊,但他仍能看到身前面色无奈又担忧的炎之明,晚风吹来,吹散了些许酒意,风中更带来一丝清新的香气。

    迷蒙中,他模模糊糊说了句:“你来了。”便随即向前倒去。

    炎之明还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便接下他倒下的身驱,只听他意识不清,嘴里还喃喃念着:“没输。”

    那太监见状忙要让人上前搀扶却被炎之明挡下了,只见他将炎世修的手臂绕过自己颈脖,道:“不碍事,你们告诉我该把他放哪。”

    几名侍卫面面相觑,太监也不好意思道:“回郡王,奴才不知该送哪个院子里。”

    炎之明却怒了:“他都成这般模样了还能做什么!难道他就没有单独的院子或房间,甚至一张床?”

    那太监立即反应过来,上前道:“有有,一旁的浮光轩是四皇子平日独居之处!奴才领您去!”

    进了浮光轩正屋,炎之明才将炎世修放置在床上,只听他对那太监道:“公公,麻烦您亲自去监督人煮醒酒汤,这里我来看着便成。”

    因为是炎世修身边长期伺候的,那位公公自然知道炎世修极为信任这位明郡王,于是就放心离开,之后,炎之明又遣退一众女婢小厮,拉了个凳子在床边独自守着。

    炎之明见炎世修面上有些乱发扰得他不断歪着脸、努着嘴,便想抬手替他拂去,但手才到他面前,炎世修突然翻了个身,醉呓道:“好香。”

    炎之明微顿,慢慢将手收回,无奈地叹了口气。

    隔日一早,杨侧妃领着陈嬷嬷来到柏清院主屋探望昏迷不醒的齐王,这是她嫁进王府后第三次进柏清院,第一次是她新妇敬茶的时后,第二次是刘媛敬茶的时候。柏清院的前院中是一片花草,看得出来是精心照顾着的,两进的院子里已有不少下人忙活著了。

    杨侧妃目不斜视地进了主屋,遣退了一众服侍下人,并在齐王床边坐下。齐王的双眼轻闭,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杨侧妃靠近些听着,却听他不断念着那女人的名字:石婉茹。

    她撇了撇嘴道:“人都走了,再念还有何用?你身边的女人唯有她对你是真心,可笑的是你不珍惜。不过你可知她也是细作?石家早就被主子吸收了,虽说她嫁给你不过是被石家出卖,可后来主子也找上她对付你。”

    只见齐王的眼皮跳动了几下,嘴里依旧念着齐王妃的名字。

    杨侧妃笑了笑道:“你曾与万家国公爷交好,主子自然会怀疑你手上有遗诏,她逼石氏对你用毒,但石氏那傻子不愿才会被主子下了毒。最后主子只好将毒下在有身孕的她身上,并给她两种选择,一是对你下毒,孩子平安出生;二是还子死亡,换你平安,最后,她竟选择保下你,搬到别院不再掺和进这件事。”

    “之后,也是你让她回的府,她答应过主子,若回来便是死,但她还是回来了,主子给了她几年时间,让她看着孩子长大,才送她去地府。所以说,可以说是你促成了她的死亡,而今,也是你促成自己的死亡!”

    齐王依旧昏迷着,似是听进去了,又似是没听进去。杨侧妃冷笑几声,看着一旁正翻箱倒柜的陈嬷嬷,问:“找到没有?”

    陈嬷嬷摇头道:“回侧妃,没找到,许是不在这!”

    杨侧妃冷哼一声,走到陈嬷嬷身边道:“我就不信找不到,让开!”

    陈嬷嬷被推开后便到别处翻找,但两人翻找了两个时辰仍然没翻出任何东西来,就在两人专心找遗诏时,躺在床上的齐王拳头紧握,眼角隐约有股湿意。

    这时本该无人的房内传来女子的讥笑声:“??们两个倒有耐心,找了两个时辰还不嫌累,我们看得都累了。”

    “谁!”杨侧妃和陈嬷嬷手上一顿大吼道,接着立刻抬头观察四周,却又听到那声音道:“看哪呢?在头顶呢!”

    接着是一阵衣袂翻飞声,三道人影从屋梁上方飘然落下,杨侧妃看清来人后大惊,立刻拉着陈嬷嬷往外跑,三人没阻止她们,但杨侧妃才将门打开便看见外面已经围了一群王府侍卫。

    再回头,颈项处已经各自被二墨抵了把剑,刘媛轻拍了拍炎之凛环着自己腰的手,示意他放开,但炎之凛仍紧搂着不放,刘媛知道他是担心事情突然生变,所以也没再做多余动作,只是嬉笑道:“杨侧妃,别挣扎了,外面是王府侍卫,看??刚刚那么悠哉,不如我们也坐下来谈谈,把??才说的故事说细些?”

    杨侧妃咬了咬牙道:“要杀要剐”

    话未尽,便被刘媛接了过去:“随便我们?可惜不是由我们动手,我们只想知道事情原委。”说至此,又指了指身后的万燕笑道:“这位是万大夫,同时也是遗诏的主人,他留着听听也好,对吧,燕王?”万燕苦笑。

    “你们勾结!”杨侧妃惊怒道。

    刘媛挑眉:“勾结?恭喜??答对了,我们就是勾结,怎么了?”随即坏笑道:“难不成??以为??们还有命走出去乱说?”

    陈嬷嬷听了便慌道:“你、你们不得动用私刑!若是王爷醒来知道了!你们就完了!”

    刘媛冷笑几声,杨侧妃见她如此,心已经沉到谷底,再看向床上的那个人,他已经由二影扶了起来,眼底尽是失望悔恨,又听刘媛笑道:“呵呵,不用等他醒来,因为他根本没事。”

    杨侧妃几乎发狂道:“你们设计我!”她知道现在再去跟齐王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设计???对我们下毒何尝不是设计?我们不过顺着??的计划演罢了,若非我真的染了风寒,没吃到大厨房送来的燕窝,我不就也死定了?”刘媛大声执问。

    杨侧妃听了心底一惊,她竟知是毒:“胡说什么?什么下毒!”

    刘媛笑了笑,道:“不承认?好,河影,把搜到的东西拿来。”

    随即,一包锦囊出现在刘媛手中,杨侧妃见那锦囊眼中已是惊讶之色,直到听了刘媛所说的话,她的眼中渐渐泛出绝望。

    “冬春子,以前玩过一次,现在还拿来献丑?之前是婉皇贵妃给的,这次又是谁给的?”刘媛边说边上下抛着锦囊,满脸笑容。

    陈嬷嬷一脸惊讶,他们竟知道冬春子!

    一直没说话的炎之凛这时突然开口道:“来人,撬开嘴。”

    杨侧妃及陈嬷嬷身边顿时多了两道身影,分别将两人的下腭给卸了,杨侧妃呃呃啊啊地喊着,听得出是在执问“你们想做什么?”

    “不知侧妃听过自食其果没有?”刘媛甜甜笑道:“如今,??们也该来尝尝这苦果。”

    说罢,河影又接过刘媛手中的锦囊,将剩下的冬春子分别倒入两人口中,并由暗卫押去了炎之凛的密牢。

    当日晚上,齐王府传出侧妃身子不适,被送往别院养病的消息,炎之明匆忙回府,却已不见杨侧妃,询问绿珠,只说侧妃去见齐王后就没再回来。炎之明深知杨侧妃之事已经败露,以炎之凛的个性是决不会放过她的。

    绝望之余,他来到弄影轩求见炎之凛:“算我求你最后一件事,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刘媛在一旁看了有些不舍,也道:“亲情难断,好歹让他们道个别。”

    炎之凛听后才免为其难答应,对他来说,这个杀了母妃的凶手自己完全是可以私下处理的,为此,炎之明心中是有一些感激的。

    这一日,探望完杨侧妃的炎之明向齐王请求搬往别院居住,而齐王经中毒及杨侧妃一事,早已如老者般无力,虽说长者在,不分家,但他若说炎之明只是去别院暂住,也无人敢说不是,几经思量,齐王终是答应了。

    正当炎之明收拾细软时,小厮在外报道:“明郡王,世子妃求见。”

    他怔愣片刻,才道:“请她进来!”

    当刘媛进来时见他在整理行囊,着实有些吃惊,率先开口道:“你当真要搬出去?”

    炎之明随意道:“虽说多年前的往事我不知道,但这次的事我却知情,大哥虽没处置我,但我却是住不下去了,何况我与四皇子结盟,本就是敌人,又何必勉强住一个屋檐下?”

    刘媛无奈,也知道如今炎之明若继续住在府里,日子怕也是不会快乐的。

    “我不能要求你什么,毕竟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但请你记住,你的身上与之凛有着一半相同的血液,若在父王有生之年你们必须对立于战场上,就算让别人动手,也不要兄弟相残,好吗?”刘媛真诚道。

    炎之明看着眼前温婉诚恳的女子,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随即又开口道:“母妃惹出来的事,我不会怪任何人,计划不周,智不如人罢了。”

    刘媛笑道:“我知道。”

    “下次不会这般轻而易举被抓了。”炎之明又道。

    刘媛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意,只见她站起身道:“好,期待下次交手,记住你所说的话,我走了。”

    炎之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风中送来一句话:“你的爱情很特别,可惜不可能。”

    他有些惊讶,刘媛会知道他与侧母妃的谈话很正常,毕竟他们派了人守株待兔,但她竟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很特别,却无嫌弃!

    他轻笑了笑,不可能又如何?他是心甘情愿的,即便那人一辈子不知情。他素来知道刘媛聪明,却不知她能容人所不容,只可惜今日别后,他们便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