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长嫂难为 > 17春播了

17春播了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厨房里汤已经熬得差不多了,一揭开锅,一股子鲜香气扑面而来,顿时把院子里那一群小子给吸过来了,汤已经熬成了淡淡奶白色,汤面上飘着零星油腥儿,那是大骨里熬出来东西,方怡拿勺子汤里捞了捞,鱼肉都已经熬化了,只剩下光秃秃鱼刺儿,锅底那根大骨头还静静地躺着,方怡舀了一点儿尝尝味道,忍不住就吸了口气,真是太好吃了!

    “姐姐,苗苗也想吃。kxnet”

    方怡低头看着扒着她大腿两眼放光赵苗苗,再看看门口堵着那几个孩子,忍不住就笑了,拿了个碗盛了一碗,递给赵立冬:“这一碗你们先分了喝,等会儿吃饭还有呢,立冬小心你端着,记得吹凉了再喝,别烫着了啊。”

    赵立冬喜滋滋地点头,带着一串小尾巴回屋里去了。

    方怡把那一大锅汤分出两份,一份是给那些帮工人吃,加了不少野菜进去煮着,又跟早上似烙了一大盆子黑面饼,放锅里温着。另外一份则是留着自家吃,只添了一点儿嫩荠荠菜,把今儿从杨婶儿家拿回来嫩豆腐也切了一块添进去煮着,后才揉了些薯面,烙了一些薄饼。

    正忙活着,赵立夏他们就回来了,今儿没下种,就是把地都刨了一遍,有二十亩地是要种麦子,这麦子是个金贵东西,种起来比别都要费力气,这地要选好,然后土也要深深犁过一趟又一趟,但凡疙瘩都得给敲碎了,把那土弄面粉似才好。他们今儿就是干这个了,虽说有头牛帮着,但到底也是件辛苦事儿,甚至比下种还要累得慌。赵立夏和赵立秋两个是个实,虽说没有这些帮工们做多,但是也没少干活儿,看着就疲惫得很,回到屋里一屁股坐下就不想动了。

    还好有赵立冬帮着跑进跑出,把晚饭殷勤地分到每个人手里,赵立年和方辰也没闲着,乖巧地跑到赵立夏和赵立秋身边儿,踮起脚捏着他们肩膀,看得那些帮工们只夸懂事。

    这晚饭吃也是香,有人家个把月都没碰着油水,这里一天两顿都是好吃好喝,当下心里头就感慨这帮子半大孩子是群实诚人,不然这些个好吃,他们留着自己多吃几顿不是好?瞧瞧这些孩子瘦。

    吃饱喝足,休息了会儿,这些汉子们就又活络起来了,纷纷打了招呼就各自回家去了,他们都不是本村,回家少不得还得走上一段。

    方怡麻利地收拾了桌子碗筷,这才端上自家晚饭,就刚刚那一会儿,几个小子馋都流口水了,肚子里都能听到声音,这会儿瞅见自家晚饭果然比那些人还要好,这才满意了,觉得刚刚没有白等!

    赵立夏一直没出声,直到碗里捞出块白嫩嫩豆腐来,这才看了眼方怡:“你去了杨婶儿家?”

    “嗯,我把鸡蛋拿去给她看了,有11个能孵出小鸡,我都放鸡窝里去了,剩下都收原来地方。4xs”方怡说着,看了眼埋头大吃赵立冬,想了想,还是当着大家面把杨婶儿想让赵立冬过去帮忙话说了。

    赵立夏听完就摇摇头:“这事儿不成,杨婶儿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她豆腐坊根本不缺人。”

    方怡点点头,她也觉得赵立冬过去不合适。谁知刚咬了两口饼子,就听到赵立冬声音:“大哥,我想去,大不了我不拿杨婶儿钱,有剩下豆腐捎点儿回来也成啊。”

    这话一出,赵立夏就放下了碗,微微皱了眉:“那也不行。”

    赵立冬一脸严肃:“为啥不行?杨婶儿不经常给我们送豆腐么,我等于就是去白干,我只是想去学做豆腐手艺,保不准儿以后能用上呢。”

    “我说不行就不行!有我,还轮不到你出去做事!”赵立夏语气不容置疑,脸上也是前所未有凝重。

    赵立冬倔着脑袋:“为啥不行!我想去学门手艺也不行吗?点豆腐,泼豆腐,那可都是些技术活儿!”

    方怡抿了抿唇角,这小子还知道技术活儿了!不过,就算是技术活儿,方怡也是不赞同他去,他才八岁,太小了,身体都没长开呢,就去学做豆腐,那可是出了名辛苦。

    赵立秋见状,连忙道:“立冬,做豆腐是个辛苦事儿,生意好时候都是天冷时候,起早贪黑不说,整天整天泡水里,你没看到杨婶儿那双手一到冬天全是口子么?你还小,有我跟大哥呢,你不需要去吃这个苦。”

    “我不怕吃苦!这一年来,家里头吃苦都是你跟大哥,我不小了!却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家里吃白食,我连背书认字儿都学不好!我不想这样,我想干活儿,想给家里补贴一下!”赵立冬说到后,声音有些哽咽,已经是说不下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所有人都放下了碗筷,面上露出些许悲伤神色来,就连小赵苗苗,眼里都有泪花儿打转。赵立夏脸色顿时就温柔起来,他突然起身,走到赵立冬身旁,揉了揉他头发:“瞎说什么,我是大哥,照顾你们是我份内事儿,我不让你干活儿是瞧着你还小,等你跟立秋那么高了,我自然会带你干活儿,家里那么多地,你还怕你没事儿做?”

    赵立秋抹了下眼角,接口道:“就是!谁说你吃白食了?你天天家里照顾弟妹不是干活儿?之前你方怡姐跟那泼妇闹起来,要不是你机灵,叫立年去找我们,没准儿你方怡姐和辰辰都得吃了亏。”

    方怡深吸了几口气,把眼泪咽了回去,这才笑了笑说:“是啊,乱想什么呢,立夏和立秋是一早就跟你方叔学过几天字儿,辰辰就不用说了,立年那是他聪明,所以记得,你这样才是正常不过,哪里较慢了,人家真学慢,一年都认不了几个字儿呢!”

    赵立冬被这么一安慰,鼻子一酸,抱着赵立夏大哭了起来,他家里是尴尬年纪,去干活儿又早了,家里呆着又大了,没事儿就爱乱想,看着一家人吃不饱,他就想着要是他也能干活儿就好了。这些话他一直都是放心里,不敢说出来,这次要不是有这么个契机,他也许会继续把这些话闷心里。眼下终于不管不顾说出来了,却得到了一通安慰,这半大孩子心里头说不出畅,再也装不了小大人,只想痛痛哭一顿。

    他这一哭,赵苗苗第一个哇一声跟着了,赵立年和方辰也小声地啜泣起来,几个大点儿喉头也哽咽很。方怡终于忍不住借机落了回泪,日子过太苦,肩头压力太大,短短一年,经历了天灾**,生离死别,担惊受怕了不知道多少日夜,如今又要面对缺粮危机,让一群长久以来都吃不饱半大孩子怎能不怕?

    一屋子人哭了好一会儿,也不知是谁先收了声,总之就渐渐擦干了泪,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还是赵立夏为沉稳,重又端起碗:“都要凉了,吃吧!”

    “等等,这里头有荤腥,凉了不能吃,都去锅里换一碗热。”

    哭了这么一场,肚子似乎饿了,把那一小盆面饼都吃光了,还把那大半锅子汤也都喝了个底朝天。吃饱之后,心情莫名就好了许多,赵立秋摸着肚子,笑着问:“方怡姐,那两条鱼哪里去了?我只捞着了两根骨头。”

    方怡颇有些无语:“那鱼早就进了你们肚子里,不然你以为那汤为什么那么好喝?鱼肉都炖化里头了!”

    吃过饭,赵立冬殷勤地要帮忙,这会儿方怡却没再拦着他,这小子正是心思敏感时候,既然要证明自己存,那就让他证明吧,横竖洗洗碗什么总好过去学做豆腐。

    看赵立夏和赵立秋神色,似乎也是这么琢磨。过了这晚之后,家里头但凡有什么事儿,赵立夏都要叫上赵立冬,哪怕只是让他搬搬东西也好,而赵立冬心情也确实渐渐好起来了,终于不再认为自己是个吃白饭了。

    收拾妥当之后,方怡又烧了一大锅热水,让赵立夏和赵立秋好好地泡个脚再睡觉。要不是家里头生姜不多了,方怡还打算往里头放两片儿姜。

    那熬过一次骨头方怡不舍得丢,晚上又搁到汤里头熬起来,势要把它熬到能直接嚼吧嚼吧吞了为止。一面忙着,方怡一面琢磨,今天是那些帮工来头一天,给他们准备了这么丰盛两顿应该也差不多了,明天起就不用再准备那么多了,好东西还是留着自家慢慢吃吧。

    等到了第二天,方怡就不再往汤里下功夫了,只是每碗野菜糊糊上放了两片肉,那些来帮工人看到桌上早饭,倒也没觉得意外,这才是正常应该伙食,毕竟昨儿那两顿已经足够他们念叨了。吃过饭,赵立夏突然对上一旁赵立冬目光,心下一软,冲他招招手:“立冬来把这个搬车上去,等会儿跟我一起去地里,帮我看着种子。”

    赵立冬大力地点着头:“好!”

    方怡探出头看了那边儿两眼,把原本打算教赵立冬太极拳话又咽了回去,这事儿还是等春播过了再说吧。

    少了赵立冬家里领着几个小,方怡也不太敢让他们单独带着,当下把笔墨纸书搬到赵家来抄,这抄多了,也越来越顺畅了,就是那满页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看久了有点儿头晕眼花感觉,是以方怡时不时就会放下笔,做下眼保健操,就怕一不小心看花了眼,抄错了,那就真是苦逼了,要知道,这里可没有橡皮擦改正液透明胶布之类作弊工具,错了一个字,整张纸都作废!方怡无数次感慨,这钱还真不是好赚啊!

    除此之外,方怡还没少关注那只放了鸡蛋鸡窝,那老母鸡外头蹦跶了几天之后,终于某一天,稳稳地坐了那一窝白嫩嫩鸡蛋上,可把方怡给高兴,只想把那芦花老母鸡抱起来亲几口!从此是没少去看,同时也叮嘱赵立年和方辰记得每天都给那老母鸡喂几条蚯蚓,务必要让它保持愉分娩心情!早早地把那一窝小鸡仔给抱出来!

    麦子花了几天时间都给种下去了,接着是高粱,比起麦子,高粱就要好侍弄多了,等到全种下去,又是几天过去了。这期间,方怡已经把带回来那两本都已经抄完了,期间浪费了两张纸,方怡肉疼了好久,余下还多了三张,方怡果断地决定黑下来了,攒起来等以后给方辰练字儿也好,这宣纸可是奢侈品啊。

    这天傍晚,就方怡琢磨着该怎么去趟城里把书交了去,再换两本儿,里正家孙子突然敲开了院门,看了眼屋子,只有方怡大,当即跑到她跟前儿扬起小脸儿说:“方怡姐,爷爷说等赵家大哥回来就让他去晒谷场,上头种子发下来啦!”

    方怡点头道:“好,辛苦你跑一趟了。”

    那小孩儿摸摸头,一溜烟儿跑掉了。不多时,赵立夏那一大群子人就回来了,方怡一面招呼他们吃饭,一面把赵立夏拉到一边说了领种子事,赵立夏精神一震,饭都没顾上吃就带着赵立秋一路跑过去了,生怕晚了就没了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