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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夜半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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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寻求阴人庇护,子欣住进了自己祖屋,回到了童年房间。

    子欣家祖屋是典型苗族吊脚楼,一共有两层,第一层有五间屋子,中间为堂屋,一个落满了灰尘很久没有人打扫神龛下面,放着子欣父母遗像。左边是厨房,厨房里面是一个杂物间。右边是会客房间,会客间里面是子欣父母原来卧室。会客间右边有一个木楼梯,通到吊脚楼二楼,二楼只隔出了一个房间,就是子欣房间,子欣房间外面,还装了一个雕花栏杆。其余地方没有用木板隔断,直接敞着。

    本来二婶建议子欣就直接睡到父母卧室里去,可是子欣觉得父母房间太黑,又太久没有人住,有点阴,所以不敢。她还是住到二楼自己房间去了,那里比较敞亮。

    安然请了假,决定留下来陪子欣住几天。按照当地风俗,男方到女方家里住,是不能和老婆住一间房,所以,二叔就二楼子欣房间隔壁临时用布帘子围了一个小房间,给安然打了一个地铺。

    吃过晚饭,乡村夜晚来得格外早。天黑以后,村里灯光零零星星,东一点,西一点,稀稀拉拉地散落漆黑夜幕中。比起城市灯火辉煌,这乡村夜实是太黑了,黑伸手不见五指。

    安然知道子欣十二点以前是不敢睡,所以,他并没有回到子欣隔壁临时小屋去,而是坐子欣房间里陪伴子欣。

    祖屋一楼,漆黑一片,祖屋二楼,亮着一盏昏黄灯,子欣灯下看一本很久以前自己放房间里书。安然则坐子欣旁边看手机上小说。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语。

    过了十二点,子欣下巴没有发作,到了凌晨一点时候,眼皮几乎睁不开安然说:“子欣,我太累了,要不我就你房间陪你睡吧?”

    子欣说:“这不好,我们这儿是不准这样,你还是睡隔壁吧!如果有事,我就敲墙板,你就能听到。”

    安然不好再坚持,便走出了子欣房间,绕过走廊,他看见村子里漆黑一片,只剩下子欣房间里还亮着灯,别地方都没有透出哪怕一丝光来。

    这漆黑环境里,安然不敢朝外面看太久,毕竟太黑了,他迅速钻进二叔临时搭建小屋,立刻躺到地铺床上,一挨着床便呼呼大睡起来。昨晚他心惊胆战,一夜未眠,今天晚上就算天塌下来也先把瞌睡补回来再说。

    房间里子欣也非常疲惫。安然走后,她合上了那本根本没有用心看进去书,关了灯,床上躺下了。

    子欣很累,很想好好地休息休息,可是,管自己合上了双眼,但是大脑意识却不停地旋转。生理上,子欣已经精疲力,非常需要好好睡一觉,她全身器官也都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心理上,子欣却背负着沉重负担,那些心理阴影和负担她大脑里超负荷运转,致使她无法安眠。

    这样矛盾中,子欣虽然睡着,但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踏实。

    楼上努力想让自己安安稳稳睡一觉子欣,不会知道,楼下妈妈身影早已经守家门口注视着楼上动静。

    妈妈孤单鬼影夜幕中若隐若现,几乎要与这漆黑夜融为一体。

    就妈妈目不转睛注视着二楼动静,看到安然从子欣房间里钻出来,钻进了自己小屋,二楼灯终于熄灭时候,茵茵白色身影从小路上飘来。

    茵茵并没有注意到隐没夜幕中子欣妈妈,她得意地飘到坪场,漆黑长发夜风中潇洒地飞舞。

    她面对着这幢古旧吊脚楼,眼睛里闪着诡异光。她自言自语地说:“子欣,别以为你躲到这儿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你能白天乘车来,我也能夜晚乘车来!”

    至于茵茵半夜三坐什么车来到了界山,我们就无从得知了,反正,她现已经站了子欣家祖屋门口。

    当茵茵正准备从右边房间穿墙而过时候,一双手拉住了她白色衣袖。

    茵茵好奇地转过脸,是谁半夜三地能够看到自己,还敢拉住自己!

    茵茵愤怒目光朝自己身旁看去,她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色寿衣妇人,正拽着自己阻止自己进屋。

    茵茵对子欣妈妈说:“原来是你呀!你想保护你女儿我可以理解,但你只是死了不到一年鬼,你可斗不过我!”

    子欣妈妈说:“这是我家,不是你想进就能进!”

    茵茵说:“就凭你想要拦我,也不是你想拦就拦得住!”

    说完,茵茵用力一甩,就甩开了妈妈,妈妈一个趔趄退了好几步。

    茵茵得意地再次准备穿墙进屋。

    妈妈却再次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拦住了茵茵。

    茵茵笑着说:“你这样是拦不住我!”

    说完,茵茵直接从妈妈身体里穿了过去,来到了妈妈身后,紧挨着墙,说:“看,我还不是穿过来了!”

    知道凭自己力量斗不过茵茵,靠蛮力是无法阻挡她了,子欣妈妈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她对茵茵说:“我是斗不过你,但是你觉得黑白无常能斗过你和你爸爸吗?”

    妈妈想起上次跟踪爸爸,发现爸爸去了叶医生那里,后来,她又看到黑白无常也去了叶医生那里。

    黑白无常从叶医生家出来时候,边走边说:“这个叶医生,要是敢耍花样,我一定要他不得好下场!”

    当时妈妈就想:这叶医生一定和黑白无常有什么不可告人事。虽然妈妈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现拿来要挟一下茵茵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果然,茵茵听了妈妈话,呆住了。

    她用她邪魅眼打量着妈妈,打量了半天,冒出一句:“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想怎么样?”

    茵茵害怕爸爸偷阳气给自己事情被她知道了,所以试探着问。

    妈妈见自己计谋生效了,赶紧说:“你应该知道我知道些什么!只要我女儿没事,你们父女两也就没事。”

    看到妈妈这么说,茵茵犹豫了。确实,今天她去找爸爸没有找到,只好按照爸爸原来吩咐自己来找子欣换脸。

    可是,犹豫了一阵茵茵却不受制于人,她反过来说:“郑大嫂,你老公也是有把柄我爸爸手上,他答应做我爸爸实验品,我才留子欣一条命,只和她换脸。”

    “现郑能文他怎么样不管我事,我只关心我女儿!”妈妈说。

    “别说得那么绝对,咱们走着瞧吧!今天晚上和你吵了半天,我也没兴致了。我还得赶那辆车回家呢!我改天再来!记住,像你这样死鬼是斗不过我!”

    说完,茵茵放弃了进屋和子欣换脸想法,转身离开了祖屋,飘向那条来时小路,很她白色身影就消失小路头。

    看到茵茵离开,妈妈松了一口气,穿墙进屋,回到自己生前卧室里。本来她想以前床上坐一会儿,却冷不丁看见床上坐着一个人,妈妈一惊,床边站住了。

    妈妈仔细一看,床边坐着不是别人,是自己老公郑能文。

    郑师傅看到老婆进屋,冷笑一声说:“没想到你一死,心就变毒了!”

    “我怎么变毒了?”妈妈问。

    “叶茵拿我来要挟你,你都不顾我下场,直接说和我没关系了。”爸爸说。

    “你都死了,还和我有什么关系。”妈妈说。

    “你不也死了吗?都是死了人,还管活人事做什么?”爸爸反问。

    “我管可是我女儿,难道你忍心看她变成一个大花脸没人要吗?”

    “那我问你,是留着命好呢,还是死了好?”

    “你什么意思?”

    “子欣如果不和茵茵换脸,那就要换命,她就活不过二十四岁!你阻拦茵茵,是等不及和女儿地下团聚吗?”

    “你胡说!”妈妈抓起床头一个瓷娃娃,扔向了爸爸。

    那瓷娃娃穿过爸爸身体,“哗啦”一声地下摔碎了。

    楼上本来就没睡安稳子欣忽然听到楼下传来摔碎东西声音,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

    子欣坐了一阵,仔细聆听。她听到楼下爸爸妈妈卧室里仿佛有争吵声音。

    看到妈妈居然扔东西砸人,爸爸也愤怒了,他抓起另一个瓷娃娃也扔向了妈妈,那个瓷娃娃距离妈妈一步远地方掉到了地上,再次发出清脆破裂声。

    楼上子欣再次听到了“哗啦”一声从父母卧室传来。

    子欣批衣下床,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楼来。

    爸爸扔完那个瓷娃娃,对妈妈吼道:“没想到你人死了脾气倒渐长,以前你哪会朝我扔东西!”

    妈妈说:“你不也扔回来了吗?”

    爸爸想,自己管扔回去了,却依旧不忍心扔到妈妈身上,才会让瓷娃娃离妈妈一步之遥就落下了。而妈妈却让那瓷娃娃穿过了自己身体,要不是自己已经死了,早被她扔出血来了。怪不得人家说毒妇人心!

    这样想着,爸爸就顺口说:“你这个狠毒妇人!”

    妈妈说:“你才狠毒呢,去给人家当什么实验品,换来却是女儿要被换脸,你不知道脸对于女人重要吗?”

    “我有选吗?”爸爸说,“脸和命当然是留着命重要了!”

    “女人脸比命重要多!”妈妈说。

    两个鬼房间里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着,丝毫没有察觉此时女儿已经站卧室门口。

    子欣站爸爸妈妈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哦哦哦”声音,那声音时高时低,时时慢,不像人声,也不像物语,到底是什么声音呢?

    子欣猫着胆子,推开了卧室门。

    随着“吱呀”一声,那扇很久没有人动过木门沉闷地呻吟了一阵,缓缓地被推开了。

    “遭了,子欣来了!”妈妈说,“躲起来!”

    随着门被完全打开,爸爸和妈妈身影隐没卧室墙壁里。

    子欣点亮了卧室里灯,看到床头三个瓷娃娃只剩下一个,其余两个已经变成碎片地上开了花。

    这床头瓷娃娃是自己送给妈妈礼物。

    有一年,子欣随爸爸出车,去到一个小镇,很喜欢那代表一家人瓷娃娃,就让爸爸买了下来,回家送给妈妈。

    子欣还记得,自己捧着瓷娃娃,对妈妈说:“妈妈,这个围着红围裙娃娃是你,这个光头娃娃是爸爸,这个扎小辫子小娃娃是我。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子欣把三个瓷娃娃递给妈妈,妈妈高兴地接过瓷娃娃,把子欣抱进了怀里。

    后来,妈妈就一直把那三个瓷娃娃放卧室床头。

    现,三个娃娃只剩下了子欣那一个,爸爸妈妈都摔成了碎片。

    子欣一片一片捡着地上碎片,一边捡一边哭起来:“爸爸,妈妈,我们要永远不分开,你们为什么要早早地丢下欣儿不管了呢?”

    子欣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呜呜呜”哭声静静空气中弥漫。

    那摔成碎片瓷片,把子欣手指扎出了血,红色血滴滴木地板上,清澈泪滴也滴地板上。

    卧室墙上,爸爸妈妈身影浮现出来,他们贴着墙,从墙上伸出两双长长手臂,想要抚摸埋头捡着碎片痛哭女儿,可是,那两双手臂只子欣头顶滑动,并没有落下,他们都担心惊动了痛哭女儿,再让她感到害怕。

    此时,熟睡安然隐隐约约听到楼下卧室里传来哭声,他点亮了小屋灯,绕过走廊,来到隔壁子欣房间,看到子欣被窝被掀开了,房中空无一人。

    安然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下了楼梯,来到卧室。

    他看见子欣正低头捡地上碎片,手指已经被扎出了血。

    安然赶紧跑到子欣身边蹲下来,抓住她手,紧张地问:“子欣,你手怎么了?”

    看到安然,子欣才发现自己手上已经满是鲜血,她伏安然肩头加伤心地痛哭起来。

    墙壁里妈妈看着女儿和安然影子,自言自语地说:“幸好我昨天晚上没有掐死他!幸好那个女鬼要掐死他时候我看到了!”

    安然把子欣扶回了子欣房间,并且借着手机上电筒光房子木壁板上找来了一些缠得很紧蜘蛛茧,这蜘蛛茧被蜘蛛用丝织得密密,软软,没有创口贴情况下,用来敷伤口上止血是乡里常用紧急处理方式。安然把蜘蛛茧小心翼翼地敷到子欣手指伤口上,心痛地看着这双伤痕累累手,看着自己深*伤痕累累人。</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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