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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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陈鹰高尔夫之行非常顺利,秦文易没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与领域合作一直很愉,他对领域能力和对他们公司服务非常满意,所以一开始他就是属意与领域续约,但他一直出差外,回来时间很短,然后又出去了,对于合同迟迟没签下也觉得有些问题。

    一开始王兵有做报告说领域条件太高,为了公司利益他与其他家接触洽谈,就算后没有选用,也希望这样能给领域制造一些压力,把条件降下来。这个说法没什么错,所以秦文易并没有阻止,但后头王兵却说领域狮子大开口,不愿意签约,这个却完全与他们所愿背道而驰。眼看着合约到期,秦文易觉得这事里有些蹊跷,他刚好回国,正想着亲自与陈鹰接洽接洽,合同签不签不是重要,毕竟他家是甲方,多少家想抢这代理权,他不愁,只是这么稳打稳算合作出了问题,他得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陈鹰笑笑,他也是查好了秦文易回国时间,这才赶紧亲自上门。

    “不瞒你说,王兵是我一个远房亲戚,广告圈干了很多年,经验和能力都是有,我这才同意让他来我公司,这一年多表现也确实不错。”

    陈鹰继续笑笑,不动声色。

    秦文易观察他,又说:“你不愿签约,就是因为交给我那些材料?可那上面并没有领域,我想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对领域伸这个手。所以,到底问题是什么呢?”

    陈鹰转转球杆,笑道:“这合同,我还真是太想签了。可正如秦总所说,想得到这代理公司多了去了,而秦总愿意选我们公司做合作伙伴,相信也是信任我们。信任这种事,一来是看对方能力,二来是看对方品行,领域这么多年,绝不是红紫,也没有大起大落,但一直稳扎稳打,不求发横财,但求钱赚得问心无愧。合作方冲我们伸手提要求这种事也不是没有,但我们一直是自律,如若让我知道公司里有不法勾当,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开除处理。秦总也知道,伸手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A家就会有B家,贪欲永无消止,如果没人告诉他想干这种事就滚蛋,他胃口只怕会越来越大。”

    秦文易垂了垂眼,听懂了这个暗示。这年轻人倒是好大胆子,借着机教训他该怎么做他才肯签这约,表面上却还说着对这合同很垂涎。

    “陈贤侄正义感倒是很富余啊。”秦文易回应着。“我倒不是非领域不可,只是这事情有这么一个波折实让我意外。如果你是对王兵没法信任,那如果我保证王兵绝无胆子对领域提任何不当要求,你怎么说?”

    陈鹰笑笑:“我是彻底把王总给得罪了,他当然不会再跟我们提任何不当要求,但合作不是一纸合同事,多是日常里对每一个合作事项沟通、执行,四千多万要花起来是需要很多精力。我若不能保护我员工工作里得到公正待遇,时不时被人穿小鞋,找各种理由为难使绊子,后签下合同反而成了负累,我这总经理也当不下去了,秦总你一定能理解。”

    秦文易呵呵地两声:“所以不止收取回扣这么简单。”他想他能猜到了。保护员工,签合同时候,他能想像到是什么情况了。

    陈鹰也不点明,只说:“商场里头,来来去去不就那些事嘛,秦总不会不懂。”

    秦文易故意道:“你确定吗?四千多万,我给谁都是给。”

    “能给得起四千多万客户也不止秦总一家,留得一群好员工,再挣几个四千万都不是问题。反之,我手下那群干将若对我失去信心,拿回这四千万我也不好消化。”

    秦文易盯着陈鹰看,陈鹰也微笑着回视他,秦文易终于哈哈大笑,拍着陈鹰肩说:“难怪你爸外头对你是赞不绝口。”

    陈鹰也笑:“是吗?他当着我面总是嫌弃和训斥啊。”

    秦文易又哈哈笑:“我们老人家就爱这口是心非一套,你就忍着吧。”

    “那四千万归我了,是吧?”陈鹰也不跟他客气。

    “嗯,可有些话我要说前头。”秦文易正了正色:“王兵与我有亲戚关系,希望你看这份上,那些材料就当没有见过,我可不希望有司法机关来查我公司里人,甚至借此盘查我公司。这些事,我自己会来处理。”

    “那当然,不然我怎么一直咬牙等着秦总回国呢。”

    陈鹰语气让秦文易笑笑,“我会将王兵调离他职位,对于合作事,他不会再有参与、批示和任何干涉机会。这样,你总该放心吧。”

    “那是好不过,我们合作两年,秦总对我们公司能力也可以放心。”

    秦文易点点头,又道:“还有,今天这场球你不能赢我。”

    陈鹰撇撇眉头,“老人家这么好胜合适吗?”秦文易哈哈大笑,“老人家心情一不好就容易改主意了。”

    “好吧,那只好我们年轻人配合一下了。”陈鹰做个苦脸。“幸好我从我爸那也练出来了。”

    秦文易又哈哈笑,被陈鹰哄得很开心。“我女儿也练得不错,很会配合老人家。说起来,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陈鹰呵呵笑两声:“秦总这四千万我就拿得惊心动魄,再搬个千金来,我压力会太大。”

    秦文易哈哈地拍陈鹰肩,继续打球去了。陈鹰跟了上去,这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米熙发过来照片,拍是C大校门。这丫头还不会发短信,因为输入字她不太懂,但拍张照发过来她却是会了。

    陈鹰给她回短信:“看到了,校门很漂亮。”其实他一点都不觉得漂亮好吗?不过米熙发过来显摆,他怎么都得配合一下。

    结果米熙很把电话拨了回来:“陈鹰,重点不是校门。”

    “那是什么?”

    “你看,原来学校也有保安。魏扬还说,闻上有报道,有些学校保安一边工作一边旁听夫子讲课,后成为了很有学问人,拿到了学历。”

    陈鹰噎住了,这话头怎么接呢,没法接啊。夸保安勤奋刻苦也不是,说这事不靠谱也不是。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卖馒头也能考上大学。”想说其实保安没什么了不起,能忘掉保安吗?

    “对,对,魏扬也说了,说有一家学校食堂里,卖馒头师傅认真努力自己念书,后也考上了。”米熙声音里满是欢欣激动:“这里学堂真太好了。”

    “嗯嗯。”陈鹰叔再一次无言以对,对付年轻人果然比对付老人家难。

    “这里还有好大操场,我刚才去跑了一圈,魏扬跑不过我。”米熙电话那头哈哈笑着,那欢乐情绪透过手机传了过来,让陈鹰也忍不住笑。他脑子里都能想象出米熙操场跑道上疯跑小模样。

    “别跑太,小心摔了。”其实他想说跑太把别人吓着。

    “不会,不会。”米熙嘻嘻笑,“我拍了好多照片呢,魏扬现带我去图书馆,他说里头有好多好多书,我去那坐下了再给你发照片看看。”

    “好。”他一点都不稀罕看魏扬学校,但是米熙很高兴,他竟然也觉得有些高兴。

    秦文易挥出一杆,回头正看到陈鹰脸上挂着温柔笑容按断电话。

    “女朋友?”老头子还真是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生这样家庭,能有这样品行和个性年轻人真不多。

    “是我远房小侄女,今天去参观大学校园去了,小丫头很兴奋。”陈鹰调出那张校门照片给秦文易看,有些管不住自己想显摆心,看看,他家米熙多可爱,还会发照片给他看。

    秦文易从那简单绝无美感学校大门照片里没感应到米熙可爱,却有着育儿经验感叹。“小孩子啊就是这样,当初我送女儿去国外念书,她也是三天两头打电话发照片。刚开始很兴奋,后来觉得辛苦,因为不像家里事事有人照顾,没人帮她洗衣服,没人开车接送,什么都得自己干,我狠狠心,不管她,她才锻炼出来了。小孩子就得好好磨练,我女儿就是这样,现个性很好,一点都不娇气。”

    秦文易显摆女儿各种好心,陈鹰也没有接收到,他想是不娇气有什么了不起,比得上他家米熙吗?他家米熙可是拼了命保护家人,死都不怕。就算独自来到一个完全陌生世界,她也没哭没闹没消沉丧气,还每天乐观笑着面对生活坚强姑娘,甚至短短时间就树立职业目标要自力生好姑娘。谁比得上她呢?她可爱对不对?

    陈鹰看到不远处拉着球杆箱,奔跑去捡球球童,然后想着要给米熙也发一张照片。蔚蓝天空,碧绿草场,还有辛苦工作着球童。照片发过去了,过了一会米熙电话拨过来,果然是问:“那个草地上人是做什么呢?”

    “是帮忙我们带打球工具,跑跑腿捡球。”

    “有工钱吗?”米熙问题让陈鹰笑了。

    “有啊。所以你看,除了保安递还有很多不同工作,对吧?”但其实他也不会同意她去当什么球童就对了。

    电话那头有些嘀嘀咕咕声音,好像是米熙跟旁边人说话,过了一会,米熙又说了:“魏扬说这叫高尔夫,是有钱人和老人家运动。”

    陈鹰又被噎住了,啥叫老人家运动,这样诋毁高尔夫,不对,诋毁他这个年轻人,其心可诛。

    “这是体育运动一项,还有国际比赛。”陈鹰试图挽回形象,不过说完了他想啥叫国际比赛米熙应该没概念。

    果然米熙完全没意什么比赛,只很高兴地说:“我给你发我这边。”

    然后她把电话挂了,不一会哗哗地发过来好几张照片。有一群毛头小伙子打篮球,有一群毛头小伙子踢足球,有体育馆里打羽毛球,还有排球,乒乓球……到处是少男少女们身影。陈鹰撇着眉头看着,心想C大果然是名校,各项设施还挺全,真是不讨人喜欢。

    中午1点多,陈鹰和秦文易高尔夫球场俱乐部里享用大厨精心烹制西餐,两个人聊了许多生意经,甚至孩子经。秦文易对陈鹰居然还能对孩子经聊上几句颇有些惊讶,他以为陈鹰侄女跟当初女儿留学时一样,只有十三四岁,陈鹰没有纠正他。他当然也没料到这些孩子经共同话题让秦文易对他有兴趣。

    一个正直有担当,家世不错,有魄力年轻人,对孩子还有耐心,跟老人家聊得起来,还真是当女婿好人选。

    吃完饭已经下午两点,陈鹰趁着秦文易去洗手间时间给米熙打了电话。她十二点时候发了张食堂照片后就再没有动静了,他要好好审一审她行踪。

    “我们学校小山坡亭子里呢,这里可以看到湖,还有对面体育馆。”米熙说。

    “不是说好了吃完饭就回家吗?”

    “我吃多了。”米熙声音听上去有些不好意思。陈鹰能想象到她这样语气时候表情,咬着唇红着脸,头会低低。吃多了很羞愧吗?真是笨蛋。

    “那里食堂这么好吃吗?”陈鹰对此相当质疑。

    “那倒没有。”米熙说实话,“但是好便宜,便宜得让人相当欢喜。那些菜我没见过,魏扬就帮我买了许多,说让我尝尝。”

    陈鹰无言以对,那些菜她当然没见过,他带她去餐厅不会卖学校食堂菜色。但是米熙心里,就“便宜”这一点便把他带她去吃好味道全部打败了吗?而且这个笨蛋人家买多少她就吃多少吗?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不许再去别地方了知不知道,休息好了就回家去。”

    “好。”米熙听话让陈鹰相当满意。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忙完了吗?”米熙觉得今天见识了许多,迫不及待要跟陈鹰显摆呢。

    “我还得晚一点。”一会还要陪秦文易做桑拿和按摩,他这个三陪二少命也是很苦,米熙你能理解家长挣点钱不容易吗?

    “这样啊。”米熙语气里透着失望。

    “嗯。”陈鹰真想解释一下,但又觉得解释不清。

    “那你别太辛苦,我一会就回去了。”米熙说着,顿了一顿,又说:“陈鹰我自己回家可以吗?我知道怎么坐公车了,也认得路,不用魏扬送我了可以吗?”

    “为什么?”说好了那小子管接送,想丢下米熙不管吗?

    “因为坐两趟公车,加上等车时间,一趟路要许久,我看了时间,差不多一小时呢。我先前不知道,那魏扬来接我一趟,再送我回去,自己再回来,他这一天路上就花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很辛苦。”

    辛苦什么,辛苦也是他自找。陈鹰一点都不同情魏扬。

    “不行,你一个人路上我不放心。说好了让他接送,路上有人照应我才同意你去。”是这样吗?明明是米熙很期待样子让他同意,关魏扬接送屁事,不过陈鹰才不管。泡妞哪有不辛苦,不安全送米熙回家他就打断那小子腿。

    “那好吧。”米熙答应了,“只是我觉得对魏扬很不好意思。”

    他家米熙是中了苦肉计吗?陈鹰犹豫了一下,他其实可以让公司司机开车去接米熙,也可以随便找个人开车去接她,但他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做。米熙应该也不会乐意他这样,她希望自己能,而不是被娇惯着。

    “不用不好意思,接送只是小事,他既然答应过就应该做到,对吧?”

    “嗯。”

    “那你出发要回家了就给我电话,回到家也给我电话,知道吗?”

    “好。”米熙一口答应。

    之后米熙果然如她保证那样,过一会就出发回家去了,一小时后,她到了家,给陈鹰打了电话报平安,陈鹰这才算放了心。

    陈鹰从球场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他原以为他一开门米熙就会蹦跳地冲出来迎接他,可是没有。屋子里很安静。

    陈鹰有些不安,他蹬掉鞋子进了屋,高声喊:“米熙。”

    米熙答应声是从她房间传出来,有气无力。陈鹰三步并做两步赶到她房间,看到米熙惨白着脸,捂着肚子缩床上。

    “怎么了?”

    “肚子疼。”米熙声音都显得虚弱。

    陈鹰一惊,不会是她大姨妈来了吧,处理这种事他完全没经验啊。她这年纪,家乡时候应该自己处理过吧,不用他指导吧?或者他该给苏小培打电话求助?

    “该是吃坏了肚子。”米熙又是痛又是羞愧,吃太多吃坏了,真是无颜面对陈鹰叔。

    “啊?”陈鹰愣了一愣,居然不是大姨妈。好吧,这样就好处理了。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上门,安慰安慰了米熙,让她忍忍。医生到之前,米熙又弯着腰冲了一趟厕所,还让陈鹰不要理她,不要靠近洗手间。

    好吧,陈鹰竖着耳朵退回客厅,他能理解米熙尴尬,他还稍稍有些放心了,月老没说错,米熙跟一般人身体一样,也会生病。他甚至还有些坏心,看吧,食堂什么,真不适合你呀,米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得早了,不过不会有第二,请大家安心哈。

    另外要说明一下,之前说过要把米熙到达时候改掉,已经改成她5月7日来到这个世界,她生日也改成了元月十五日。已经看过前面读者朋友不必回头看了,只是改了时间,故事情节没变化。

    谢谢大家支持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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