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芙蕖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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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千叶跟着芙蕖沿着那条小山涧缓缓向前，来到山顶的一处断崖之上，断崖高约千丈直通山脚，令人望而生畏。涧水奔腾而下，形成一条小瀑布，哗哗的水声从下边传来。
悬崖之下怪石嶙峋，涧水击打在上面，溅起无数水花，冰冷黝黑的岩石犹如一把把倒悬的利剑，若是有人从崖上掉下去，必定十死无生。
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所在，而且下面还如此恐怖，出于本能，苏千叶下意识的退后了一些，离悬崖边远了一些。
芙蕖双目出神的看着脚下的悬崖，脸上不见平时玩世不恭的神态，沉默的令人胆寒。
“跪下，磕三个头，以后你就是焱阳书院的学生了。”她语气如这奔流而下的涧水，冰冷无比。
苏千叶心中虽然疑问，但还是按她所说，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朝那崖下磕了三个头。
之后他起身问道：“这是焱阳书院的传统，还是这崖底有什么。”
芙蕖拿出自己的酒葫芦，伸手做出一个敬酒的动作，然后葫芦口朝下，酒水倒流而下与涧水一起坠落悬崖。
苏千叶心中一动，因为芙蕖的这个动作，是给死人敬酒的方式。
“你对焱阳了解多少。”她问道，眼神依旧没有离开那处悬崖。
苏千叶也不隐瞒，道：“传闻十三年排名第二的书院，后因为一桩血案，被陛下诛杀，没落至此。”
“哈--”芙蕖突然一笑，笑容冰冷无比，如同冤死女鬼从地狱前来复仇，冷冷道：“他们不是被陛下诛杀。”
苏千叶不敢插嘴，安静的等待她的下一句。
“他们是自杀。”芙蕖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指着断崖下方道：“十三年前那一夜，焱阳书院全体五十六名老师包括院长在内，五十五人都从这里跳了下去，无一生还。”
苏千叶震惊无比，沉默许久才消化了这个信息，再一次看向那崖底，看着那满地黝黑的石头，水声依旧，但看的人的眼神已变，他仿佛看到了那十三年前，鲜血染红崖底的那一夜。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千叶问道，当年的事情只是学生犯错，跟书院并无多大关系，就算窝藏入罪，到最后也不至于全部致死。可焱阳书院老师，居然选择跳崖自尽这一激烈的做法，实在让苏千叶不明白。
芙蕖饮了一口烈酒，道：“这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又是实力太弱吗？苏千叶沉默了许久，问道：“五十五人跳崖，那书院中还有一名老师呢。”
十三年前，芙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自然不可能成为书院的老师，所以这名剩下的老师应该另有其人。
芙蕖举起酒葫芦又饮了一口，只是这次的喝的时间比刚刚要长了许多，饮完酒，她转身离去，不再看崖顶，只留给苏千叶一个孤寂的背影。
她的声音伴着寒风缓缓传来，“三年前，他把一套剑法和院长之位传给我后，也从这里跳下去了。”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苏千叶仿佛看到了一名老人忍辱偷生从当年的血案中活了下去，寻找了一名传人将焱阳书院的火种传递下去后，心满意足的跳崖，追随着他的那些同僚而去。
焱阳书院，全体老师葬生在这个崖底，皆是自杀，刚烈如斯。
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千叶看着悬崖，心中十分沉重，又重新跪下，十分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学生苏千叶，见过各位老师。”
回答他的只有亘古不变的水声。
小屋前，芙蕖靠在墙上，葫芦在手中摇晃，里面传来酒水碰撞的声音。
苏千叶突然很心疼她，独自一人在这深山，陪着那崖下的亡灵，为的只是让焱阳书院继续存在。
芙蕖没有明说，但那名老师教她剑法，两人之间肯定相处过一阵，但最后却是生离死别。这之间有多少痛，如今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苏千叶轻轻坐在她的面前，芙蕖淡淡道：“说吧，你修行上遇到什么问题了。”
经历了刚刚的事情，苏千叶心中有几分沉重，轻轻道：“昨天我独自修行焱罗万象，进入心境，破境之后，我悟纳字决，但焱罗万象书中并没有纳字决的记录，所以想请教院长。”
芙蕖有些意外的看了苏千叶一眼，“刚刚修行就能悟出字决，看来你的悟性不像天启说的那么差。”
苏千叶尴尬的笑了笑，对于自己的悟性，他实在没多少信心。
芙蕖继续说道：“修行界的功法，大多都带有属于功法独特的武功，越是高级越是如此。焱罗万象的功法比较奇特，每一人修炼便有不同的变化，所以才被人称为“万象”。而其中的佼佼者就能从功法中悟出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武功，被人称为字决，每个人悟出的字决不同，方法不同。可以说焱罗万象是一门极为强大的功法，也是一门极为弱小的功法。”
“字决？”苏千叶眉头轻皱，想起心境之中，凤凰纳火冲天而起的那一招，问道：“书上有记载字诀的运用方法吗。”
芙蕖摇头，“五行秘典传到如今，悟出字诀的没多少，而且得悟又是玄之又玄的过程，实在难以记载。如今比较出名的字决我只听说过《森罗万象》中的的生字决，《淼罗万象》中的柔字决。而我修行的也不是《焱罗万象》所以关于这门功法和字决的运用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摸索了。”
感觉又一次被坑的苏千叶无奈叹息，“院长你学的不是《焱罗万象》。”
芙蕖十分淡然的说道：“他说我太聪明，不适合这门功法。”
他指的自然是那名三年前自尽的老师。
已经接受自己天赋低下的苏千叶，猝不及防又一次被人插了一刀，随后他狐疑的问道：“那院长你学的是《九阳天绝》？”
对于这套当年血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功法，苏千叶有些恐惧。
芙蕖轻轻摇头，语气有些黯然，“当年的事情后，这门功法就被学院销毁，这世间已经没有《九阳天绝》了。我学的功法是我家传，“他”传授的剑法是用了十年的时间所创造的新剑法，名为《六式陨阳决》。”
九阳？陨阳？察觉有些不对的苏千叶问道：“陨阳决和九阳天绝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芙蕖轻轻点头，证明了他的猜想，解释道：“我的《六式陨阳决》是用来克制《九阳天绝》而生。”
“院长你不是说，《九阳天绝》已经被销毁，为什么还要创造这一门剑法。”苏千叶皱眉不解的问道。
芙蕖饮了一口酒水，抬头看着天空，语气悲凉道：“九阳天绝虽然被毁，但世上还有一人修行这套功法。”
苏千叶立即想起血案中那名走火入魔的学生，“十三年过去了，他还没死吗。”
芙蕖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她死了，也许没有。我倒是希望她死了，这样将来我遇见入魔的她，就不用亲手杀她了。”
苏千叶听出她语气中的悲痛，道：“非杀不可吗。”
芙蕖坚定的点了点头，“她是一个那么善良的人，与其让她那样如野兽般毫无自我意识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院长与那人相识。”
芙蕖苦笑，饮了一口酒水，“她是表姐。”
苏千叶吃惊不已，没想到当年走火入魔的居然是一名女子。
“那院长和焱阳书院又是什么关系。”苏千叶追问道，一个芳华绝代的姑娘，肯独自守在这荒山之内，必定与焱阳书院渊源匪浅。
芙蕖也不隐瞒，道：“焱阳书院的上任院长是我外公。”
苏千叶心中为之一颤，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芙蕖总是饮酒了，外公身亡，表姐疯癫，偌大书院一夕而灭，而且这其中还有许多隐情芙蕖没有说出来。
她没说，但苏千叶能感觉到那段往事。对她而言....
一定极为痛苦。
芙蕖似乎没有交谈了兴趣了，轻轻起身朝屋内走去。
“我有些累了，你自己修行把，有问题等我醒了问我。”
苏千叶轻轻点头，看着她的背影，很难明白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院长身上背负着什么的担子。
不明白，却更心疼她。
苏千叶跟着芙蕖沿着那条小山涧缓缓向前，来到山顶的一处断崖之上，断崖高约千丈直通山脚，令人望而生畏。涧水奔腾而下，形成一条小瀑布，哗哗的水声从下边传来。
悬崖之下怪石嶙峋，涧水击打在上面，溅起无数水花，冰冷黝黑的岩石犹如一把把倒悬的利剑，若是有人从崖上掉下去，必定十死无生。
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所在，而且下面还如此恐怖，出于本能，苏千叶下意识的退后了一些，离悬崖边远了一些。
芙蕖双目出神的看着脚下的悬崖，脸上不见平时玩世不恭的神态，沉默的令人胆寒。
“跪下，磕三个头，以后你就是焱阳书院的学生了。”她语气如这奔流而下的涧水，冰冷无比。
苏千叶心中虽然疑问，但还是按她所说，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朝那崖下磕了三个头。
之后他起身问道：“这是焱阳书院的传统，还是这崖底有什么。”
芙蕖拿出自己的酒葫芦，伸手做出一个敬酒的动作，然后葫芦口朝下，酒水倒流而下与涧水一起坠落悬崖。
苏千叶心中一动，因为芙蕖的这个动作，是给死人敬酒的方式。
“你对焱阳了解多少。”她问道，眼神依旧没有离开那处悬崖。
苏千叶也不隐瞒，道：“传闻十三年排名第二的书院，后因为一桩血案，被陛下诛杀，没落至此。”
“哈--”芙蕖突然一笑，笑容冰冷无比，如同冤死女鬼从地狱前来复仇，冷冷道：“他们不是被陛下诛杀。”
苏千叶不敢插嘴，安静的等待她的下一句。
“他们是自杀。”芙蕖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指着断崖下方道：“十三年前那一夜，焱阳书院全体五十六名老师包括院长在内，五十五人都从这里跳了下去，无一生还。”
苏千叶震惊无比，沉默许久才消化了这个信息，再一次看向那崖底，看着那满地黝黑的石头，水声依旧，但看的人的眼神已变，他仿佛看到了那十三年前，鲜血染红崖底的那一夜。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千叶问道，当年的事情只是学生犯错，跟书院并无多大关系，就算窝藏入罪，到最后也不至于全部致死。可焱阳书院老师，居然选择跳崖自尽这一激烈的做法，实在让苏千叶不明白。
芙蕖饮了一口烈酒，道：“这些事，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又是实力太弱吗？苏千叶沉默了许久，问道：“五十五人跳崖，那书院中还有一名老师呢。”
十三年前，芙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自然不可能成为书院的老师，所以这名剩下的老师应该另有其人。
芙蕖举起酒葫芦又饮了一口，只是这次的喝的时间比刚刚要长了许多，饮完酒，她转身离去，不再看崖顶，只留给苏千叶一个孤寂的背影。
她的声音伴着寒风缓缓传来，“三年前，他把一套剑法和院长之位传给我后，也从这里跳下去了。”
虽然只有只言片语，但苏千叶仿佛看到了一名老人忍辱偷生从当年的血案中活了下去，寻找了一名传人将焱阳书院的火种传递下去后，心满意足的跳崖，追随着他的那些同僚而去。
焱阳书院，全体老师葬生在这个崖底，皆是自杀，刚烈如斯。
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千叶看着悬崖，心中十分沉重，又重新跪下，十分恭敬的磕了三个头。
“学生苏千叶，见过各位老师。”
回答他的只有亘古不变的水声。
小屋前，芙蕖靠在墙上，葫芦在手中摇晃，里面传来酒水碰撞的声音。
苏千叶突然很心疼她，独自一人在这深山，陪着那崖下的亡灵，为的只是让焱阳书院继续存在。
芙蕖没有明说，但那名老师教她剑法，两人之间肯定相处过一阵，但最后却是生离死别。这之间有多少痛，如今也只有她自己明白了。
苏千叶轻轻坐在她的面前，芙蕖淡淡道：“说吧，你修行上遇到什么问题了。”
经历了刚刚的事情，苏千叶心中有几分沉重，轻轻道：“昨天我独自修行焱罗万象，进入心境，破境之后，我悟纳字决，但焱罗万象书中并没有纳字决的记录，所以想请教院长。”
芙蕖有些意外的看了苏千叶一眼，“刚刚修行就能悟出字决，看来你的悟性不像天启说的那么差。”
苏千叶尴尬的笑了笑，对于自己的悟性，他实在没多少信心。
芙蕖继续说道：“修行界的功法，大多都带有属于功法独特的武功，越是高级越是如此。焱罗万象的功法比较奇特，每一人修炼便有不同的变化，所以才被人称为“万象”。而其中的佼佼者就能从功法中悟出属于自己的独特的武功，被人称为字决，每个人悟出的字决不同，方法不同。可以说焱罗万象是一门极为强大的功法，也是一门极为弱小的功法。”
“字决？”苏千叶眉头轻皱，想起心境之中，凤凰纳火冲天而起的那一招，问道：“书上有记载字诀的运用方法吗。”
芙蕖摇头，“五行秘典传到如今，悟出字诀的没多少，而且得悟又是玄之又玄的过程，实在难以记载。如今比较出名的字决我只听说过《森罗万象》中的的生字决，《淼罗万象》中的柔字决。而我修行的也不是《焱罗万象》所以关于这门功法和字决的运用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摸索了。”
感觉又一次被坑的苏千叶无奈叹息，“院长你学的不是《焱罗万象》。”
芙蕖十分淡然的说道：“他说我太聪明，不适合这门功法。”
他指的自然是那名三年前自尽的老师。
已经接受自己天赋低下的苏千叶，猝不及防又一次被人插了一刀，随后他狐疑的问道：“那院长你学的是《九阳天绝》？”
对于这套当年血案中扮演了重要角色的功法，苏千叶有些恐惧。
芙蕖轻轻摇头，语气有些黯然，“当年的事情后，这门功法就被学院销毁，这世间已经没有《九阳天绝》了。我学的功法是我家传，“他”传授的剑法是用了十年的时间所创造的新剑法，名为《六式陨阳决》。”
九阳？陨阳？察觉有些不对的苏千叶问道：“陨阳决和九阳天绝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芙蕖轻轻点头，证明了他的猜想，解释道：“我的《六式陨阳决》是用来克制《九阳天绝》而生。”
“院长你不是说，《九阳天绝》已经被销毁，为什么还要创造这一门剑法。”苏千叶皱眉不解的问道。
芙蕖饮了一口酒水，抬头看着天空，语气悲凉道：“九阳天绝虽然被毁，但世上还有一人修行这套功法。”
苏千叶立即想起血案中那名走火入魔的学生，“十三年过去了，他还没死吗。”
芙蕖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她死了，也许没有。我倒是希望她死了，这样将来我遇见入魔的她，就不用亲手杀她了。”
苏千叶听出她语气中的悲痛，道：“非杀不可吗。”
芙蕖坚定的点了点头，“她是一个那么善良的人，与其让她那样如野兽般毫无自我意识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院长与那人相识。”
芙蕖苦笑，饮了一口酒水，“她是表姐。”
苏千叶吃惊不已，没想到当年走火入魔的居然是一名女子。
“那院长和焱阳书院又是什么关系。”苏千叶追问道，一个芳华绝代的姑娘，肯独自守在这荒山之内，必定与焱阳书院渊源匪浅。
芙蕖也不隐瞒，道：“焱阳书院的上任院长是我外公。”
苏千叶心中为之一颤，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芙蕖总是饮酒了，外公身亡，表姐疯癫，偌大书院一夕而灭，而且这其中还有许多隐情芙蕖没有说出来。
她没说，但苏千叶能感觉到那段往事。对她而言....
一定极为痛苦。
芙蕖似乎没有交谈了兴趣了，轻轻起身朝屋内走去。
“我有些累了，你自己修行把，有问题等我醒了问我。”
苏千叶轻轻点头，看着她的背影，很难明白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院长身上背负着什么的担子。
不明白，却更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