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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自负的少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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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张家府院,东城街道上的气氛显得有些急促,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士兵开始从城主大人府中涌向北门,知苦只是一如既往般牵着小丫头的手向西郊走去,越走越远,背后的张家越来越远……

    不知为何,回头再想起张小兰那张高傲的脸,知苦的心里竟有些失落,或许是自己被捆绑了十几年的心忽然间松了许多,总之,提亲失败是一个很糟糕的结局,但也是一个很美好的开始。

    人生的开始!

    只是知苦失败了吗?应该说他自己放弃了更加合适吧,只是又有谁会在意呢?

    小丫头知云乖巧的走在知苦边上,瘦小的身子,枯瘦的脸颊,泛黄的头发,一对嬉笑时才会展露的虎牙,短短的小腿快而急促,但却像是怎么都不会落下单薄的身影,紧紧跟在那谈不上失落也谈不上放松的知苦身边,就这么一直跟着他走下去。

    两人离去的速度很快,比来的时候快了太多,转眼间拐进小巷,然后两人迅速擦肩而过那些跑动的战国士兵身边,向草老头的那间药铺不断走去。

    一路上,知苦的心情显得有些沉闷,沉默不语,知云知道他的心情不好,便自顾自说道:“我不喜欢那个张家小姐!”

    然后又肯定说道:“嗯,知云不喜欢她!”

    知苦闻此,便笑了笑问道:“为什么不喜欢她?”

    知云认真的想了想,抬头说道:“因为我觉得她配不上哥哥,她只能配那个女人一样的男子,还有,我也不喜欢那个女人一样的男子!”

    知苦又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知云嘻嘻一笑道:“因为我喜欢哥哥这样的真男人,豁达!”

    知苦没有接受她的赞美,而是伸手理了理她颔首前因为行走急促而被风吹凌乱的黄发,嘴中没好气说道:“那你还盯着他看了那么久,他虽然长得像女人,但脸上可没有花!”

    知云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他长得确实好看嘛!”

    ……

    ……

    张家的佣人走到庭院那株梅花树前,然后取下那支穿透了梅树主杆的箭羽,双手有些吃力,然后他又走向庭院的朱红色大门前,顺手取下那支插入大门的箭羽,竟像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般。

    朱红色的大门,留下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坑,那是被知苦一箭传射出来的坑,不同于那株梅树上的洞。

    廉青拿回自己那支箭羽,脸色并不显好的伸手折断,然后他又拿起知苦的那支箭羽,看到了还残留在箭杆上的梅花,若有所思。

    那佣人见眼前这贵人眼神迷离,脸色沉默,不知为何,但先前的比试却是他亲眼见到全过程的,所以他便笑着开口讨好道:“恭喜将军一箭定胜负,将军真是英雄出少年,箭术超凡,让小人大开眼界啊!”

    廉青听到佣人的称赞,脸上无喜无悲,随即转头看着他平静问道:“你觉得是我赢了?”

    那佣人被如此问,心中有些不解,但脸上却笑意更盛赞美道:“那穷酸猎户射出的箭连梅花树杆都没碰到,自然不能与将军的箭术相提并论,结果自然是将军赢了!”

    廉青面露一丝轻笑,却是苦笑,他盯着箭上这片被破开的梅花瓣,然后对这佣人说道:“佣人之所以是佣人,那是因为你的眼界就和你自身一样无知,所以你一辈子只能是佣人。一个人没有野心,只为苟活,又怎么会有上位的机会?”

    “可惜我有如此大的野心,今天却输了!”这句话,廉青没有说。

    那佣人被廉青这句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便拿着残箭黄杨弓告退而下,张小兰见廉青一直发呆,当下莲步轻移来到他的旁边,在其耳边轻声安慰说道:“师兄不必在意,你只是不知道他会身怀如此高超的箭术罢了,输的冤枉!”

    廉青摇了摇头说道:“可我终究是输了!”

    张小兰对此并不赞同,而是坚定说道:“可至少你却赢下了我,不是吗!”

    廉青转头看了她一眼,依稀还是熟悉的面庞,却不知为何突然间发现她不再像以往那般美丽动人;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口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庭院外的梅花树,轻轻说道:“我射落了梅花树上的所有残花,却没能射落树上那最后一朵回春后的花苞,而他这一箭,却穿透了这朵卷缩在萌芽里的花瓣!”

    心中默念道:“其实我输的……并不冤枉!”

    ……

    ……

    张家的府院,前脚跟后脚,就在知苦离去不久后,庭院忽然涌入大批的士兵,为首之人竟是那先前与知苦相识的曹蒙。

    曹蒙身为东城军中副队,官职并不大,然而此刻当他领着兵卫来到张家城府时,脸上所带有的焦急却让廉青柳眉一皱,这的确是别有风情的一皱眉,只是在场的曹蒙却无心去欣赏。

    曹蒙见到廉青,脸色急促说道:“启禀少将大人,据北方探子传报,东城北门外的荒原忽现大量马贼,正朝东城急速涌来,现距离我军阵营只剩十里路,我军是出兵攻打,还是按兵不动,望少将大人定夺!”

    一个多月前,战国都城派遣下来一名少将换走了原东城领军的老将军卫忠,此少将正是廉青,而廉青本是帝国镇南大将军廉战的独子,又是道门守护神殿中的白衣主教大人,身份与地位皆十分超然,口中的话语权更是连东城的城主也的遵守。最重要的是,他此番在受帝国诏令来到东城后,已经接管卫忠在东城的所有兵权,即最高将领,东城的五千将士自然是他说了算。

    看到座下的小队长如此慌张,廉青面露不喜,冷静问道:“荒原来了多少马贼?”

    曹蒙略一沉吟,如实回道:“大约两千有余!”

    三年前,东城就被荒原的马贼掠夺一空,那时东城驻军三千,竟不是一千马贼对手,战国君王为此勃然大怒,便调且军士五千前往东城。现今,东城四门各占八百军士,剩下的一千八则尽数都安扎在了北门之外的军营中,以备荒原马贼来袭。

    廉青听到只有两千马贼,便心有不屑,对曹蒙说道:“我军在东城驻军五千,即便其余三门要守军各占八百,那北门加军营也有两千六百名将士,区区两千马贼尚不足为虑,况且今日天色已晚,料想那些马贼也不敢太过逼近东城,传我之令,命全体将士暂且不用理会他们,等明日天色一清,我再发兵将他们一网打尽,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曹蒙见眼前之人如此自负,心中早已十分鄙夷,但少将官职权利太大,他亦不敢将心中的不满表现出来,只是有些顾虑说道:“启禀少将大人,这马贼本是荒原匪汉,性格暴劣,行凶时间难判,万一他们夜中来袭,我军要是不加以防范,只怕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啊!况且……”

    见曹蒙言语吞吐,廉青皱眉问道:“况且什么,有话直说!”

    曹蒙听此,斗胆说道:“况且三年前东城尚有三千驻军,亦不是对方一千马贼敌手,现如今我方在北门的将士还不到三千,对方又有两千之多,恐怕少将大人初来乍到难取胜局,要三思而后行啊!”

    廉青闻此,大怒说道:“你简直是放肆,我战国将士何等骁勇善战,又岂是三年前的那些乌合之众能比的,莫不是曹队长在怀疑我的领兵能力!”

    曹蒙心道此人如此自负,只怕东城又得遇难,但见对方已然发怒,已不敢再出言相劝,不然只怕连自己都要遭殃,随即便急忙躬身拘礼,抱拳说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望少将大人可以亲临北门军营主事战事,以防被马贼们杀个措手不及!”

    廉青脸色铁青,摆手说道:“本少将说了,全体将士不用理会荒原马贼,只需原地待命,难道你要我再重复第三遍不成,这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曹蒙回道不敢,便抱拳退下,随即出了张家领着军卫回北门去了。

    等曹蒙一走,那同在道门中修行的张小兰才对廉青说道:“师兄,东城忽临大敌,看来马贼们沉寂了三年已是穷酸饥饿的紧,又要按耐不住窘迫来犯我东城抢.劫掠夺了,要不我陪你先回北门主事吧,况且两千马贼数量着实是多了点,而且我看先前那位曹姓队长似乎对师兄领军有所不满,难料他会不会对我军造成军心不稳的影响!”

    听到师妹也前来劝说,廉青皱起的眉宇愈发紧凑,便道:“怎么,师妹也担心我没有能力胜任这区区五千将士?莫说那马贼数量有两千,即便他们此番来临五千,与我东城将士的数量一致,我也定会让他们全军覆没,有来无回!”

    张小兰略作解释回道:“师妹并非怀疑师兄的能力,我只是想师兄可以得到稳定的军心,也好让将士们杀敌时卖力些。”

    廉青随手一摆说道:“师妹你多虑了,我战国向来以武明天下,好强之心早已融入战国每一位平民百姓的血液里,只要我能展示出足够强大的领军能力与作战实力,大可不必顾忌军中将士对我有所不满,而且我可不是秀中花瓶纨绔公子,我阅历万千兵法,早就想与那玩命的马贼一战,也好让他们瞧瞧我廉青所指挥的将士可不是普通的民兵,而是世间最强大的将士!”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