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毒心宠后:穿越是一场豪赌 > 第79章 男人真真假假

第79章 男人真真假假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萱草坐在马车上,身形微有摇晃,静静的回想着她和那个叫侯景的第一次交锋。

    她阅人无数,竟一时想不出该怎么来形容侯景。

    侯景长相不俗,身材完美,萱草抿唇微笑,她犹然记得侯景下腹处两条如刻的人鱼线。

    这一点,就是连凌悔恐怕都要逊色几分了。

    他狂野恣肆,好像世间没有一种法度可以去约束他!

    那一双熠熠生辉的黑眸,时刻都透出染血的危险……

    萱草暗暗猜测,这个侯景绝不会出身高贵,可能仅仅是个江湖里流浪之人。往返北魏南梁之间,想一展抱负,却总是碰壁。

    不过不要紧,萱草看得出,他不会沉寂的太久。

    或许那张兵力部署图可以助他一臂之力,也未可知。

    “如果……我能收复了他……”萱草红唇张启,又合上。她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一只老虎,动不得。”

    就在这样略显凌乱的思绪中,萱草坐着马车,驶离了建康城。

    赵延美站在马车扬起尘土之后,静静立了好久。

    直到他再也看不到萱草的马车了,才蓦地回身离去。

    赵延美没有回黄金窝,而是上了钟山。

    他要去拜一拜,葬在钟山上的高风。虽然埋在黄土下的不是遗体……倒也算是一种寄托吧。

    平江离建康城不远,快马加鞭一日怎么也赶到了。

    这个宅子不大不小,地处偏僻,古木森森。非常清幽的一个所在。

    萱草到达时已是深夜了。

    小豆子驾车,累得直想哭,却也不得不挺着,伺候萱草下了马车。

    萱草人都还没站稳,就甩开小豆子的手跑了出去。

    这里由赵延美派人把守,他们都是黄金窝里的人,自然认得萱草,待看清她样子之后才把佩剑都收了回来。

    萱草冲进宅子正门门口,颤声询问,“太子呢!”

    伺候的下人小心回答着,“在园子里。”

    萱草指了指前面,“带我去。”

    他们引着萱草左拐右拐的转进了后面的一座小园子,这里支影横斜,显得凄冷萧瑟。

    萱草每走一步她的心就会猛颤一下。

    就在马上要到了的时候,萱草突然喊了一声,“停,停下来。”

    小豆子差点撞到她的身上,皱眉问道,“怎么了主子?”

    刚刚还那么着急要见到太子呢,现在突然又不急了。

    虽然这些事萱草没和小豆子细说过,可是小豆子是个聪明的,如今也猜了七七八八。

    萱草扶住朱红色柱子,垂下眸,她手脚冰凉,心口憋得难受,倒不过气来。

    “我不敢见他……”

    为什么不敢,她也不知道。

    是担心萧统身体依然不好,还是担心他好了不想见到她。

    总之她心里那是从未有过的恐惧之感。

    小豆子正欲张口说什么,就见到从园子月洞门口里走出了一个人。

    正是紧身灰色长袍的凌悔!

    他低着头,神色肃然,好像微有薄怒。

    凌悔走出月洞门,小豆子叫了一声,“主子,看,是凌将军!”

    凌悔蓦地抬起眼睛,漆黑眸心深处,闪过一道耀人光亮。

    他快步走来,嘴角动了动,冷硬面容瞬间柔和下来。却是似笑未笑之间。

    他知道,她来看的,不是他。

    萱草假作欣喜笑容,却被凌悔一眼看穿。他失望的垂眸,沉声道,“太子就在里面。”

    萱草尴尬点头,“他还好么?”

    “伤口都愈合了。”片刻之后,凌悔收拾好自己凌乱心思,依旧冷肃的抬起头,正视着萱草的眼睛。

    萱草别开凌悔,向前走了两步,却又退了回来。

    她咽下喉咙中滚烫的一口热气,抬起手,用自己手的冰凉却冷却唇上热度。

    萱草笑得十分僵硬,“今晚了。先去歇了吧。也让殿下赶紧回房,夜里凉。”

    她乱七八糟的吩咐着。

    凌悔一双眸子正盯在萱草身上看,那凝定眸色看得萱草浑身刺痒。

    萱草赶紧扶着小豆子的手匆匆忙忙的想要逃开凌悔。

    自有手下人为萱草安排住处。

    她的房间,就在萧统房间的隔壁。

    凌悔静静的跟在萱草身后,萱草想要出声赶走他,却始终开不了口。

    他好像有话要说,看起来,也有着犹豫神色。

    小豆子打了个哈欠,萱草摆手,“行了,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小豆子这才忙不迭的谢恩,“谢谢主子关心!”

    他笑着跑开了,另上来两个侍女伺候萱草。

    这里是平江,不是建康。

    况且这个宅子里里外外守着的都是萱草的人,凌悔倒也没那么多的顾忌了。

    他站在一边,双手抱臂,沉沉的望着萱草的一举一动。

    萱草一路未曾合眼休息过,现在已经疲惫不堪,再加上心头的紧张,她真的有些吃不消了。

    挥退侍女,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烛光摇曳着,把凌悔高大身影映在了墙上。

    她未敢抬眸触碰凌悔目光。

    他也一直不去点破,他早已看到她眼眸深处缭绕着丝丝惊慌。

    自宫变之日以来,萱草几经罹难,面上已不是当年的红润颜色。灯芯跳动,她的脸庞愈显莹白,琼雪之貌,看得凌悔蓦地皱眉。

    不经意的沉重叹了一声。凌悔终于开口,“孩子呢?”

    他嗓音低沉,只是这么问一句,却并不期待她如实回答。

    萱草垂下眼眸,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平坦小腹。

    清眸扑眨眼,曼声而道,“死在我自己的手里了。我用他的命,把吴淑媛赶出了皇宫。”

    好似在说一件平常小事,血淋淋的真相在她口中竟如此轻松。

    萱草盯住凌悔的脸,想要从他眼中看出什么异样情绪。

    没有。

    他把一切都藏进了心底最深处。

    那漆黑眸心甚为凝定,谁能猜到他在想些什么。

    凌悔上前一步,缓缓将萱草揽入怀中,温柔抱住。

    萱草的心猛地抽痛,她为凌悔默然不语的疼爱所崩溃了。

    她双手只是垂在了身体两侧,凌悔手臂很有力量,紧紧环绕,不给她一丝空隙。

    他砰砰砰愈发猛烈的心跳似乎拆穿了他所表现出来的沉静。

    凌悔没有海誓山盟,没有甜言蜜语,他自来话不多说,却总能轻而易举的让萱草为他发疯。

    可她总是固执的认为,她爱的只有昭明太子一个人。

    事到如今,萱草都已经无法断定了。

    萱草的脸在凌悔怀中磨腻着,想要汲取他更多温暖暗香。

    这样互拥的平静被屋外婢女软柔声音打断了,只听婢女说道,“殿下,不要咬衣袖啊……”

    瞬间,萱草身体僵住,凌悔闭眸将她推出怀抱。

    该来的总会来,该发生的也总会发生。

    她眸光冰冷寒厉,行至门口处,却没有推门而出,只是透过淡烟色的窗纱向外看去。

    只见萧统坐在了一架轮椅上,神情痴傻,呆笑着看着婢女将他口中衣袖强行拉了开。

    他的牙死死用力,竟扯出了白绸衣袖的丝线。

    婢女很着急,却不敢太使劲,怕他受伤。

    萱草蓦地回过头,她满眸热泪,怒瞪凌悔。

    心在这一刻碎成灰飞,所有的梦都破裂了。她本以为来到了平江,可以见到一个完好无损的萧统。即便他要发怒,他要惩罚她,都可以!

    只是……

    为什么命运要这么残酷待她。

    如果她做的那些事真有报应一说,那为何不应在她的身上?

    放过萧统,放过她心里最美好的梦。

    满屋柔情已经消散如烟,凌悔也走至门口,他淡淡扫了一眼萱草,伸手用力拉开了房门。

    萱草被迫出现在萧统的眼前。

    坐在轮椅上的他,似有瞬间的惊愣。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了萧统身上,丝毫没有留意到凌悔眸中那阴冷怒意。

    凌悔瞪住萧统,身侧手掌回扣,紧握成拳,骨节吱吱作响。

    萱草缓缓抬起脚,走至萧统的身前,才三步距离,似乎已经要了她的半条命。

    她身体轻轻跪了下去,扶住萧统搭在腿上的手,满眼的惊慌与难以置信。

    热泪滚落,话语噎住。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统静静看着萱草趴在他身下哭,好似根本不认识她一般。

    直到一阵夜风袭来,吹乱了她如墨青丝,发间香味吹入他鼻间,他笑着闭眸闻了闻。

    他的声音响起,“我记得……”

    萱草早已把眼睛哭红,绝望抬眸,萧统笑得如孩子般稚气,他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我记得你的味道。”

    他点点头,认真的说了这么一句。

    萱草双臂环住萧统腰身,泣不成声,哽咽之间,她痛苦哭喊,“我也记得你曾经样子……”

    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为的,就是让你圆一个手握江山的权势之梦。

    可如今,你却成了这副模样。

    那么紫禁之巅的巍峨景色,于我们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萱草顿时失去了所有的精神支撑,曾经的那个萧统已经死了,死在宫变失败的当日。

    现在的这个……

    只是一缕残破的游魂。

    凌悔怒然闷哼,他突然冲上前,想要推走萧统。

    萧统双眸顿时睁大,手上不由自主的拉扯住萱草小臂。

    这一瞬间的僵持,被萱草一道冷声震碎,“你敢动他一下,我要你不得好死!”

    凌悔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中,他双瞳怒燃幽火,凄厉眸光让人心惊胆战。

    萧统浑身冷颤,萱草拉住他,连声劝慰,“别怕,别怕,有我在!”

    她软柔声音,像最管用的镇定剂,萧统这才平静下来。

    萱草怕这夜间凉气伤了萧统单薄身子,赶紧起身,亲自推他进入房门。

    两个婢女一左一右,用力抬起轮椅,才勉强通过门槛。

    萱草在进入房门的一瞬间,回眸冷瞪凌悔,说道,“明日一早就把这门槛给我拆了。既然碍事,何必留着!”

    凌悔还保持着刚刚的那个动作,心底冰凉一片。

    她的骂声,他只是不想再听。

    即刻抽身离去,带走所有柔情。

    即便他爱萱草爱到没有原则,他亦是一个男人,还有最后的尊严。

    这一刻,凌悔听到了清脆碎裂声音,在心底响起。

    萧统被人抱扶住,自己脚下也用了力,十分费劲的坐进床榻。

    萱草让婢女退到一边,她亲自跪了下来,为萧统退下脚上靴子。

    已经很久了,萧统脚踝处的伤口确如凌悔所言,都已愈合,只是当时被铁刺伤得过重,又没有及时医治,遂留下了这样的病根。

    从此,翩然公子只能一瘸一拐。

    她嗓子顿时涌上一股腥味,是她把愤怒悲痛憋得太久,在胃肠里面炸了出来。

    萧统一言不发,淡笑垂眸。

    他眼中清明一片,却只是瞬间而已。萱草抬眸之刻,他笑意纯然,轻轻张口,“你叫什么……”

    “萱儿。我叫萱儿。”她声音沙哑,隐忍悲痛。

    萧统笑着点头,低语重复,“萱儿……”

    萱草脑子里混乱一片,疑问太多,可是夜色已深,萧统面上泛起睡意,萱草只好笑着问他,“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他不反对,萱草就当他同意。

    婢女将一切伺候妥帖,都纷纷退了下去。

    熄灭了烛火,萧统平躺于里侧,萱草在他身边静静注视着他。

    没有言语的惊扰,萧统闭眸,似是睡了过去。

    萱草见他平静的呼吸,用自己目光在萧统容颜上轻轻流连,俊秀姿容犹在,只是清瘦许多。

    人未变,心已死。

    历经了那种屈辱对待,萧统失去了记忆。把过往抛掉了的他,纯如孩童。

    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和阴谋,亦没有了当初举世无双的风采。

    她心疼惋惜,唇上滚烫着。

    可是这一刻也都还是温柔的,就像曾经,她假以孩子的身躯睡在萧统身边。

    那时候的夜里,萱草会光着脚从自己房间跑来,钻入萧统温暖被窝,用自己冰凉的脚放在他的身上。

    他会责怪她的调皮,却不敢她走,装作不经意的为她紧紧盖上锦衾。

    然后拥着她玲珑身体,一起入眠……

    萱草唇角苦涩泛笑,她躺了过去,手臂环在萧统身上,抱住他,使劲嗅着他的衣上暖香,热泪浸湿了单薄衣衫。

    夜已深沉,累极的她昏昏睡去。

    她没有感觉到,有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拉起被单,将她露在外面的身体盖上。

    如曾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