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起云涌 第九十章 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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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一壶好茶！”
“来喽！”店小二麻利将桌子擦的蹭亮，然后将一壶茶放到了桌上，“这位爷，您还要点什么？”
这个叫唤的人一身的江湖打扮，手中拿着一把与他身量不大相符的剑，虽然外表风尘仆仆，可那一双手却白白嫩嫩，不像是个练家子。
店小二在这店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看就知道这位主多半是离家出走的金贵少爷，他也没有点破，依旧笑脸相迎。
那个人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坐了下来，“你们这都有些什么好吃的，给爷介绍介绍。”
一听是问招牌菜，那小二麻溜的爆出了一大串，“游龙戏凤、花好月圆、苦凤怜鸾、翠柳啼红、鸠集凤池、美女簪花、鸾凤和鸣、龙凤呈祥、雪泥鸿爪、踏雪寻梅……”
“好了好了，”那人赶紧打断小二，照他这么个背法，天黑都背不完，“随便来两样小菜就行了，要快！”
“好咧！您稍等！”
待小二离开后，他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家茶楼，这茶楼规模倒不小，里里外外加起来竟然有三层高，门外的对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今年刚刚高中的蒋状元亲笔所写；这里虽看似鱼龙混杂，细看才发现，来这里喝茶的人，似乎都很安静，没有几人大声喧哗；最让他在意的，还是中间那大的惹眼的平台，不就是一个茶楼吗？难道内里还有什么乾坤不成？
在他等着上菜的时候，他忽然又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茶楼里的人越来越多了，都不像是来喝茶的，倒是见他们都往一个方向涌去，正是那宽大的平台。
这时小二端上了几道小菜，“客官，这是糖醋荷藕，鸡丝银耳，还有陈皮牛肉，请慢用。”
店小二刚想下去，便对那人叫住，“等等！”
小二又转了回来，“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人指了指越聚越多的人群，一脸好奇的问道，“不是茶楼吗？怎么这群人看起来不像是来喝茶的。”
小二朝他手指的方向撇了一眼，发现他指的正是那平台，小二见怪不怪的跟他解释起来，“哦，您说这个呀，他们是来喝茶，可他们更是来听书的。”
啧，这下反倒让那人觉得奇怪了，你说这说书哪都有，可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等待青楼的头牌出场呢。
一想到这，他偏了偏头，对那小二问道，“不就是个说书的，怎么看着那些人像是跟没听过说书一样？”
“客官，您是外地来的，自然不清楚本地流传着的三大必做之事，如果没有完成这三件事，您算是白来一趟阳城。”
三大必做之事？这倒从没听说过，他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哦？是哪三件事？”
一听见有人问起，这小二便十分自豪的数了出来，“这第一件，就是要去文轩阁，在那里你可以找到惊世之才，也可以找到将来的左膀右臂，只要你说的出的职业，那里都有，如果客官，有需要的话，不妨到那走一走，说不定你就会有意外的发现。”
哦？这不是买卖人口吗？
小二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即摇摇头，“客官，那可不是你想象的人口买卖，他们与雇主签的都是合作协议，而非卖身契，而且就算你相中对方，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跟你走，这一切都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一些抑郁不得志的书生，家中有事急着挣钱的壮汉，无家可归的孩童，这些你在文轩阁都能看的到，这文轩阁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合作协议？！这是什么？他可从未听过，“不签卖身契，如何保证他的忠心呢？”
小二笑道，“这个客官您就无需担心了，如果从文轩阁出来的人一旦发生违背合作协议的事，不用客官亲自动手，官府自会干预。当然，不会有人这么傻，自断前途。所以客官您所担心的事，还从未发生过。”
官府？居然请得动官府？！“这文轩阁莫非就是官府所设？”
“哪能啊，这文轩阁可是我们老板成立的。”小二那一脸自豪的模样，仿佛自己就是那老板。
“你是说，这文轩阁与这间茶楼都归一人所有？”怪不得这小二一上来就介绍了文轩阁，感情是出自一家啊。
“那是，我们老板可厉害了。”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自我陶醉的小二，赶紧引开他的注意，“你说这阳城有三大必做之事，你现在只说了一件事，第二件又是什么？”
果真，小二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第二件事，就是晚上夜游麟波河。说起这麟波河，白日看去并无特别的地方，可到了晚上，你就会发现，这河水居然麟光闪闪！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月光洒在了河面上，可这里是阳城，一年到头能见到月亮的次数屈指可数，那这些麟光又是哪来的呢？这至今为止都是个迷。久而久之，这麟波河便成了阳城一道不可错过的风景。”
那人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值得一看，“那第三个呢？”
一提起这第三个，小二便得意洋洋的看向了那人群汹涌的平台处，“这第三个，便是来这笑忘楼品茶听书赏歌舞。”
这小二，一开始说什么三大事，可现在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向过往旅客介绍他家的生意吗？如果说他所说的前两件事算得上是值得一看的地方，那现在他说的第三件事完全就没根没据，不就是听书看歌舞吗？这在哪个富足地方的酒楼都非常常见，这怎么能算是阳城的一个地方特色呢？
不得不说，在察言观色这方面上，小二他做得很出色，他已经察觉了他的不屑一顾，不过这些，他在很多过往的旅客当中看到了不少，他也没多在意，因为他知道，待会儿他就会彻底信服了，有什么比让他自己亲身体会更好的说服呢？
小二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
就在那人有些疑惑这一开始能说会道的小二怎么闭上的嘴的时候，那边的看台上有了动静。
“今日让大家久候了，杨某先在这里跟大伙赔不是了。”
一开始他以为会是个说书先生，待看清那人的打扮后，他立即瞪大了双眼，这，这人怎么是一副捕快打扮？！
只听那楼下的众人说道，“没事，杨捕头公务繁忙，能抽空来这笑忘楼给我们大伙儿讲讲案子，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讲案子？！这官府办案从来不都是保密的吗？如今这怎么就成了娱乐大众的东西？！这捕头私下说案子挣钱，官府怎么就不管管？
不对！照这小二的说法，他来着说案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官府再怎么消息闭塞，也该知道一二。可现在这捕头非但没有被人革职，倒反在这津津有味的与众人谈天说地，难道说，这官府已经默许了他的行为？！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要不是他这次离家出门到处走走，他还真不知道这世上居然还有阳城这么怪异的地方。
只听看台那已经开讲了，“这次杨某要说的，是前阵子阳城里出现的大盗，他总是在大伙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便偷走大家的珠宝古玩，即使你藏的再深，他也会有办法偷到，这是为什么呢？且听杨某细细道来……”
他在楼上仔细的听着这杨捕头说的案件，每每听到小偷是如何得手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的惊叹，好聪明的贼。在他自己还没发觉的时候，他已经被这杨捕头的解说深深地吸引了。
他的变化小二都看在了眼里，顿时面露得色，如果只是寻常的说书，怎么能吸引这么多的人每日前来？只有那贴近现实，发生在自己周遭的事情大家才会深有体会，这就是为什么笑忘楼每日的客流这么多的原因了。
“……所以说，这就是天网恢恢，再聪明的贼也会有落网的一天。借这个案子，杨某想提醒在座的各位，不要给这些贼有下手的机会，你们平时最好不要有独特的习惯，譬如某个时辰，你一定就在书房，风雨无阻。假如你的这个习惯被有心人得知加以利用，到时你们就后悔莫及了。”
随着那杨捕头每说一句，众人也跟着点一次头。
在楼上的这名看客，终于明白了官府为何不加以阻拦，这是在加强了大家的防范意识，如果人人防盗，那官府的重担可就减轻了不少。
怪不得作为一国的边陲城镇，这里的治安还这么良好，人人脸上不再是每日的担惊受怕，而是一片祥和。这官府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实在是妙啊！
“怎么样？客官，您还满意吗？”店小二微笑着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一回，他收起了轻视之心，对那小二拱了拱手，“恕在下方才无礼了。还请这位小二哥替在下解解惑，这说书一事，是出自哪位大人的手笔，在下想亲自登门拜访。”
“这个嘛，看来你得等个好几天了。”小二一听他说要拜见，顿时有些为难了。
“怎么，莫非这里的官老爷这么难得一见？”
小二睁大了双眼，感情这位主把这些都当成了衙门的创举啊，他赶紧摇摇头，“官老爷不难见，难见的是做了这些事情的人。”
哦？不是官府做的？看着小二兴奋异常的表情，他犹豫了一阵，“莫非，这些都是你家老板所为？！”
小二见他如此上道，赶紧点了点头，“那是！咱们老爷，那可是这阳城出了名的大善人，是阳城百姓的大恩人！”
哦？这小二口中的老板真有这么聪明绝伦？他彻底来了兴致，“经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拜见一下贵老板。既然他是小二哥的老板，那还请小二哥代为引见一番，届时定不会少了小二哥的好处。”
“什么引见不引见啊，有人仰慕我们老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过您今天来的不巧，正好赶上了夫人临盆，估计这会儿老板正在府中陪着夫人呢。”
他还想再问，小二就打断了他，“客官，您还是赶紧用膳吧，再不用菜就该凉了，如果您真想知道老板的事情，等您用完饭后，小的再来同您说说。”
说罢，小二便退了下去，转头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他有些失笑的摇摇头，这小二，把人的胃口吊起来却又不把话说完，不过没关系，将来有的是时间。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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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上一壶好茶！”
“来喽！”店小二麻利将桌子擦的蹭亮，然后将一壶茶放到了桌上，“这位爷，您还要点什么？”
这个叫唤的人一身的江湖打扮，手中拿着一把与他身量不大相符的剑，虽然外表风尘仆仆，可那一双手却白白嫩嫩，不像是个练家子。
店小二在这店里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看就知道这位主多半是离家出走的金贵少爷，他也没有点破，依旧笑脸相迎。
那个人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坐了下来，“你们这都有些什么好吃的，给爷介绍介绍。”
一听是问招牌菜，那小二麻溜的爆出了一大串，“游龙戏凤、花好月圆、苦凤怜鸾、翠柳啼红、鸠集凤池、美女簪花、鸾凤和鸣、龙凤呈祥、雪泥鸿爪、踏雪寻梅……”
“好了好了，”那人赶紧打断小二，照他这么个背法，天黑都背不完，“随便来两样小菜就行了，要快！”
“好咧！您稍等！”
待小二离开后，他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家茶楼，这茶楼规模倒不小，里里外外加起来竟然有三层高，门外的对联，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今年刚刚高中的蒋状元亲笔所写；这里虽看似鱼龙混杂，细看才发现，来这里喝茶的人，似乎都很安静，没有几人大声喧哗；最让他在意的，还是中间那大的惹眼的平台，不就是一个茶楼吗？难道内里还有什么乾坤不成？
在他等着上菜的时候，他忽然又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茶楼里的人越来越多了，都不像是来喝茶的，倒是见他们都往一个方向涌去，正是那宽大的平台。
这时小二端上了几道小菜，“客官，这是糖醋荷藕，鸡丝银耳，还有陈皮牛肉，请慢用。”
店小二刚想下去，便对那人叫住，“等等！”
小二又转了回来，“客官，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那人指了指越聚越多的人群，一脸好奇的问道，“不是茶楼吗？怎么这群人看起来不像是来喝茶的。”
小二朝他手指的方向撇了一眼，发现他指的正是那平台，小二见怪不怪的跟他解释起来，“哦，您说这个呀，他们是来喝茶，可他们更是来听书的。”
啧，这下反倒让那人觉得奇怪了，你说这说书哪都有，可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等待青楼的头牌出场呢。
一想到这，他偏了偏头，对那小二问道，“不就是个说书的，怎么看着那些人像是跟没听过说书一样？”
“客官，您是外地来的，自然不清楚本地流传着的三大必做之事，如果没有完成这三件事，您算是白来一趟阳城。”
三大必做之事？这倒从没听说过，他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哦？是哪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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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不是买卖人口吗？
小二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立即摇摇头，“客官，那可不是你想象的人口买卖，他们与雇主签的都是合作协议，而非卖身契，而且就算你相中对方，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跟你走，这一切都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一些抑郁不得志的书生，家中有事急着挣钱的壮汉，无家可归的孩童，这些你在文轩阁都能看的到，这文轩阁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合作协议？！这是什么？他可从未听过，“不签卖身契，如何保证他的忠心呢？”
小二笑道，“这个客官您就无需担心了，如果从文轩阁出来的人一旦发生违背合作协议的事，不用客官亲自动手，官府自会干预。当然，不会有人这么傻，自断前途。所以客官您所担心的事，还从未发生过。”
官府？居然请得动官府？！“这文轩阁莫非就是官府所设？”
“哪能啊，这文轩阁可是我们老板成立的。”小二那一脸自豪的模样，仿佛自己就是那老板。
“你是说，这文轩阁与这间茶楼都归一人所有？”怪不得这小二一上来就介绍了文轩阁，感情是出自一家啊。
“那是，我们老板可厉害了。”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自我陶醉的小二，赶紧引开他的注意，“你说这阳城有三大必做之事，你现在只说了一件事，第二件又是什么？”
果真，小二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第二件事，就是晚上夜游麟波河。说起这麟波河，白日看去并无特别的地方，可到了晚上，你就会发现，这河水居然麟光闪闪！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月光洒在了河面上，可这里是阳城，一年到头能见到月亮的次数屈指可数，那这些麟光又是哪来的呢？这至今为止都是个迷。久而久之，这麟波河便成了阳城一道不可错过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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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起这第三个，小二便得意洋洋的看向了那人群汹涌的平台处，“这第三个，便是来这笑忘楼品茶听书赏歌舞。”
这小二，一开始说什么三大事，可现在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向过往旅客介绍他家的生意吗？如果说他所说的前两件事算得上是值得一看的地方，那现在他说的第三件事完全就没根没据，不就是听书看歌舞吗？这在哪个富足地方的酒楼都非常常见，这怎么能算是阳城的一个地方特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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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照这小二的说法，他来着说案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官府再怎么消息闭塞，也该知道一二。可现在这捕头非但没有被人革职，倒反在这津津有味的与众人谈天说地，难道说，这官府已经默许了他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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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楼上仔细的听着这杨捕头说的案件，每每听到小偷是如何得手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的惊叹，好聪明的贼。在他自己还没发觉的时候，他已经被这杨捕头的解说深深地吸引了。
他的变化小二都看在了眼里，顿时面露得色，如果只是寻常的说书，怎么能吸引这么多的人每日前来？只有那贴近现实，发生在自己周遭的事情大家才会深有体会，这就是为什么笑忘楼每日的客流这么多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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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他收起了轻视之心，对那小二拱了拱手，“恕在下方才无礼了。还请这位小二哥替在下解解惑，这说书一事，是出自哪位大人的手笔，在下想亲自登门拜访。”
“这个嘛，看来你得等个好几天了。”小二一听他说要拜见，顿时有些为难了。
“怎么，莫非这里的官老爷这么难得一见？”
小二睁大了双眼，感情这位主把这些都当成了衙门的创举啊，他赶紧摇摇头，“官老爷不难见，难见的是做了这些事情的人。”
哦？不是官府做的？看着小二兴奋异常的表情，他犹豫了一阵，“莫非，这些都是你家老板所为？！”
小二见他如此上道，赶紧点了点头，“那是！咱们老爷，那可是这阳城出了名的大善人，是阳城百姓的大恩人！”
哦？这小二口中的老板真有这么聪明绝伦？他彻底来了兴致，“经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想拜见一下贵老板。既然他是小二哥的老板，那还请小二哥代为引见一番，届时定不会少了小二哥的好处。”
“什么引见不引见啊，有人仰慕我们老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过您今天来的不巧，正好赶上了夫人临盆，估计这会儿老板正在府中陪着夫人呢。”
他还想再问，小二就打断了他，“客官，您还是赶紧用膳吧，再不用菜就该凉了，如果您真想知道老板的事情，等您用完饭后，小的再来同您说说。”
说罢，小二便退了下去，转头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他有些失笑的摇摇头，这小二，把人的胃口吊起来却又不把话说完，不过没关系，将来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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