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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顺流而下,快速掠过的两岸景色随之变幻。

    “阿禟。”初为人/妻的芸熙靠在胤禟怀中脸上始终带着薄晕,看着明艳的天空轻声问道,“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是否愿意离开京城,在江南或是什么地方定居?”

    从前,她是不想想这些事的。这个男人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她又何必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操心他的未来?

    更何况,她不想,也不能自不量力的去做尝试改变历史的事。

    可现在,芸熙的心中开始有了思量。

    她想跟他白头到老,想在他身边看尽繁华沧桑,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嫁的这个男人能长命百岁。

    “为何要在江南定居?”江风吹过面庞,怀中芸熙温柔可人,胤禟嘴角的笑容始终不曾放下,“京城不好吗?”

    京城不好吗?

    京城怎么会不好?京城有他俩一切的牵绊,怎么会不好?

    “京城当然好啊。”芸熙斟酌着字眼,“人家都说江南好……所以我只是想问问你嘛。”

    “若是你喜欢……”胤禟低头看着芸熙,伸手理着她鬓边被风吹乱的碎发说道,“那爷就在江南买下宅子,反正老爷子向来对我放任得很,得了空咱们就上江南小住一段日子。”

    “好啊。”芸熙紧了紧抱在他腰身上的手臂轻声说道,“等过几年吧。”

    应该还能有几年太平日子过。

    ……

    紫禁城中。

    就在胤禟带着芸熙出宫下江南之后,嫣然来到了乾西五所。

    她自然是听说了皇上已经为九爷建府的事情,她心中很明白,若是等九爷和芸熙搬出宫,她再想见到这二人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箫玉看到在门口徘徊的嫣然上前请安:“嫣然姑娘好。”

    嫣然见到箫玉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随即抬起下巴问道:“芸熙呢?”

    听到这个称呼,箫玉心中冷笑:这是套近乎,还是她心中根本没把董鄂芸熙放在眼中?

    回想起九爷大婚第二天,自己因为她的一番指手画脚后受的罚,箫玉心底的恨意便不可抑制的涌来。福身说道:“爷带着福晋出门了。”

    果然,嫣然脸上浮起一丝焦急:“出门了?”

    佟佳嫣然,你也有今天。

    箫玉忍着心中的快感继续说道:“回嫣然姑娘,爷带着福晋去了江南,说是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嫣然姑娘可是有事?”

    夕阳下,嫣然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霎时没有了来时的欢快。

    早就听说,爱新觉罗家世代出情痴。从太宗皇帝开始,再到顺治爷,全都是一心无二只有你,若有别意天不容的痴情种子。康熙爷虽然女人众多,可也有一人存于心底始终无法磨灭。

    而这些皇子中,又以八爷爱妻如命最为出名。

    嫣然咧开嘴角苦笑:原以为风流的九爷只是一时兴起,却没想到…这钟情的程度,实在不亚于八爷。

    试问整个大清朝,哪个爷会趁着皇帝南巡时也带着妻子出门游玩?

    可越是这样,嫣然越是想得到这个男人。谁让这样的男人,实在凤毛麟角呢?

    不行,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嫣然抬头看着箫玉,换上笑容不紧不慢的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说道:“你原来是在九爷书房中伺候的是么?”

    “是。”

    “那现在可还在继续伺候?”

    箫玉咬了咬嘴唇摇头:“九爷书房现在不许旁人入内。”

    嫣然拉过箫玉的手,示意她落座:“那日我不知你的处境,才会说出那些话。其实,芸熙平日里不是这样随意责罚人的人,那天也不知是怎么了……”

    嫣然一边说,一边看着箫玉脸上的表情说道:“想来,是箫玉姑娘身份的原因吧?”

    箫玉心中明了嫣然话中的意思,却不轻易表露心思。眼中一片迷茫反问:“还请姑娘明示。”

    “能入书房的女子,必是德才兼备的。”嫣然拉过箫玉的手啧啧称赞道,“箫玉姑娘这双手真是漂亮。如此白皙细腻,必是做不惯粗活的。想来,以往芸熙没有入府时,箫玉姑娘红/袖添香在侧也是美事一桩吧?这宫中谁人不知,书房中的女子是备给爷的女人?”

    红/袖添香?箫玉在心中苦笑。

    人都知道她是这乾西五所九爷院中唯一能进入书房的宫女,却不知九爷胤禟对她的要求。研磨的事,从来都是小李子在旁边伺候。

    而她,只是九爷练完字或者办完公事之后进屋收拾废纸,清扫桌面的人。

    而且,九爷特意要求她每次进房间之前都必须洗掉脸上身上的脂粉,也不许用什么香来熏衣服以免在空气中残留下味道引来他的无名火。

    但是因着是九爷书房的大宫女,箫玉还是得了一些好处的。

    比如,她能比朴素的宫女穿的鲜亮些。再比如,她可以不梳普通宫女的大辫子而是绾起小两把头。也许因着这些,很多人都以为,九爷可能很早就已经将她收为己用,只等着来日有了身孕抬了身份。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依旧是清白之身,九爷对她没有一丝兴趣。只有在他心情特别好的时候,会拉着她逗逗闷子。

    一开始,她被他‘调戏’的面红耳赤、心花荡漾,以为他是对她不一样的。

    可是后来她就发现了,他真的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当她想尽了办法,想要与胤禟再靠近一些时,却是寸步难行。

    尤其是,在某一天之后,胤禟的心中便忽然装满了那个叫芸熙的女子。

    她能知道这些,是因为有一天她进屋收拾桌面的时候,看到铺满桌子的纸张上只有两个字:芸熙。

    今日嫣然说的这些话,让箫玉起了好奇心。她很想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嫣然姑娘说笑了。”箫玉回过神来,浅笑着说道,“奴婢身份卑贱,怎配做爷的女人?再说,爷满心都是福晋…福晋那日也是想立威,咱们做奴婢的,是能明白的。”

    “话不能这么说。”嫣然摇头道,“芸熙平日里性子冷淡,对什么都不是很上心。可对你如此严厉,只怕是感觉到了你的威胁。”

    猜的果然没错。

    箫玉惊慌道:“奴婢怎能是福晋的威胁?”

    “芸熙自小便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入宫前也几次跟我说希望能有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丈夫。”嫣然缓缓说着,“想来你也应该看得出来,九爷与芸熙之间的感情甚好。她自然是不希望他二人之间有旁人介入的。虽说女子善妒是犯了七出之条,可哪个女子又能真正做到不善妒呢?”

    箫玉听着她的话不置可否。

    “你也别太担心。”嫣然拍了拍箫玉的手,“以后你要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就来告诉我,我和芸熙十几年朋友自是了解她的。这样我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出主意是假,找个监控器才是真。

    箫玉感激涕零:“箫玉在此谢过姑娘了。”

    “无妨。”嫣然起身告辞,“那等九爷和芸熙回来时,你再来告诉我吧。”

    箫玉看着嫣然远去的背影眼中皆是寒冰一片:佟佳嫣然,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爱慕九爷的心思?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

    女人皆善妒,所以我怎会轻易将你放入九爷身边?

    ……

    坐了好几天船的芸熙见到船靠岸兴奋的眼睛放光,张开双臂说道:“终于要下船了。”

    可站在她身后的胤禟却偷偷撇了撇嘴:这船怎么走的这样快?这几天可以算是他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了……就连那年在塞外打死老虎得了皇阿玛奖励,都没有这几天这么快乐。

    对此,另一位当事人芸熙表示:终于可以下船过正常人的日子了。

    因为这几日在船上,除了用膳……哦不不,后来的几天,甚至连用膳都在床上进行。胤禟就像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孩子,不知疲倦的缠着芸熙,说着各种羞人的荤话儿,甚至还立下誓言说:要在三日之内将以前看过的春/宫/图上的姿势全部尝试一个遍。

    结局嘛,就是以实在被他缠的没了耐心的芸熙将他踹下床为终点。

    早知道就不应他了。

    每每他抱着她,亲她,疼她时,芸熙心中的甜蜜都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可她毕竟是个娇女子,怎么能跟他这种常年练武的大男人相比?每每都是连哭带闹的求饶,有几次哭的嗓子都哑了,才被放过。

    可他这样疯狂的迷恋着她,这样疯狂的爱着她,每次缠绵时他的眼神都似是想把她揣入心窝中一般让她心动不已。

    所以,即便恼他不停折腾她,恼他每次都要弄得她腰酸背疼起不来床,却是心甘情愿的。

    有一次在情难自禁时,胤禟搂着她亲个没完,她几次想退出却又被他搂着细腰按着小脑袋追上。这样绵软又炙热的吻,像是那春日里江南的梅雨,细细密密的像一张巨大的网将她笼的密不透风。

    所以,软下身子,被他亲的乱了呼吸便成了必然结局。

    尤其那鼻息间急促的喘息是那最佳催情的药。原本只是一个吻,很快便如燎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三下五除二解开她刚刚穿好的衣裙,软成一滩水的芸熙此刻甚至连拒绝抵挡的力气都没有就被人脱的干干净净。

    长驱直入之后,便是温柔如水的飘荡坠落。

    情/事便是这样了,两情相悦之后的契合更是玄妙。每一次的缠绵,芸熙仿佛都能听到他心中的那句我爱你。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也无法言说,这是只属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可结束之后,芸熙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他将一堆小妾抬回家,与她们也是这般缱绻缠绵,她该怎么办?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性,芸熙便觉得心如刀绞。

    这便是动心的下场。

    从风轻云淡变成妒妇,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怎么了?”胤禟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感受到芸熙心情的点滴变化,像是抱孩子一样抱着她轻轻摇晃哄着她,“可是我弄疼你了?”

    “没有。”芸熙鼻子一酸,这样好的男人让她怎么能不动心?

    低头看着把脸埋进胸膛的芸熙,胤禟浅笑打趣她:“你看看你,哪家的福晋会像你这般娇气?若你不喜欢,爷许你休息一个晚上好不好?”

    噗嗤。

    他哪里都好,就是这好色的性子实在……让芸熙哭笑不得。算了算了,他既这样认为,便先应下来吧。免得回头连这么个难得的休息日都弄丢了。

    胤禟本能的觉得芸熙心中有事,可他猜不透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如此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