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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脚步声,杜若置若罔闻,就是不把眼睛睁开来。

    她现在可是讨厌透了贺玄,明明说轻一点,可比第一次还要凶猛,她感觉自己是被刺穿了,破了个窟窿出来,疼得直打哆嗦。

    长这么大,她没有这样的疼过。

    她不想理会他。

    那姿势瞧得出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对内侧躺着,用背脊冷冰冰的对着他,贺玄喊她一声,她没有答,连动也没有动。

    在家里千娇百宠的姑娘,不曾受过委屈,贺玄对她是最了解不过的,杜若是个怕疼的人,今日他狠狠欺负了她也不怪她生气。他坐到枕头边,手搭在杜若肩膀上,轻声道:“刚才是我太孟浪了,你就原谅我一次。”

    光是说个话有什么用,她还在疼呢,杜若嘟起嘴,假装没有听见。

    贺玄把头低下来,在那□□的肩膀上亲了一下。

    突然的动作叫她身体微颤。

    瞧瞧就是没睡着,还非得装,贺玄嘴角挑了挑,再度的亲吻,她刚才自是没有穿什么的,露出的肩膀圆润白皙,有着优美的曲线,他吻着吻着,一只手将被子往下拉,让她整个背都露了出来,纤细漂亮,光滑如玉,他沿着那道脊髓,慢慢的一路往下。

    背是凉的,可唇是热的,这样的冷热交替,不急不缓,让她浑身都难受起来,她有点忍不住要动,要扭,可又因为在生气,偏是咬牙忍住了。

    可是身体骗不过人,细栗出了一层又一层的,甚至还泛出了红色,好像胭脂一般在她的背脊上,他吻到末端,只见那曲线忽地就凹下去,再往前又翘起来,难以形容的诱惑,本是戏弄她,自己不知不觉却是深陷了进去。

    刚才只顾着行夫妻之道,委实也没怎么仔细打量,他有些急,而今静下来欣赏,才发现她是这样的美,每一处地方都叫人爱不释手,起先早已平息的欲望又如海浪般涌上来,他的吻也变得急了,有些狠。

    没想到他会亲那里,杜若再也忍不住,猛地就坐了起来。

    屋里烛光很亮,照在她身上,他朝她看去,看见了更美的风景,白雪皑皑梅花嫣红,这恐怕是世上最好的画师也难以画出来的。

    撞进他的目光,杜若才惊觉自己暴露了什么,连忙就去扯被子,他比她动作更快:“又不是才看见,你遮什么?”

    声音低哑,动人心弦。

    杜若心里咯噔一声,带着哭腔道:“你……不准再来了!”

    说哭就真要哭,晶莹的泪水聚集在眼眶中,摇摇欲坠,只要一眨眼,那珍珠就会滚落下来,这般的可怜,任谁看了都心疼。

    更何况是贺玄,他到底没把她压在身下随心所欲,反是拿起被子盖在她身上道:“不准什么?我只是看看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分明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还说她胡思乱想,杜若靠在床头,戒备的道:“你自己说不是的,你不许再撒谎。”

    贺玄叹口气,将她搂在怀里:“是不是疼得厉害?要不要我传御医来,上上药?”

    杜若连忙摇头,又不是别的地方,那里怎么用药?且嬷嬷也教过,说是过几日就会痊愈的,不必看大夫,还说往后会一点儿都不疼,甚至于还……想着脸红,反正她现在是不觉得有什么好,也有些惧怕这个,她想到刚才的冲击,整个人都缩了一缩。

    这般的举动,让他完全打消了念头,哪怕是再想要他也不敢冒着被杜若恼恨的危险。

    毕竟来日方长,她可是嫁给他了,她会日日夜夜都陪在他的身边,这比什么都重要。他爱怜的顺了顺她的头发:“我让鹤兰去备水了,还叫御膳房准备了芋粉团。”

    有些邀功的样子,还很明显,其实杜若刚才也听见了,她也真的饿了,毕竟从杜家过来又行各种礼仪花费了许久的时间,别说还被他折腾了一番,她感觉自己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可就这样原谅他,是不是太容易?

    她正犹豫间,听到贺玄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芋粉团,有回我去见你父亲,全家人都吃完饭了,唯独你还坐在桌边,舀着团子吃呢。”

    她总是慢吞吞的,可杜云壑夫妇一直都很纵容她。

    “我同你父亲说了一阵子话,你还没有吃好……”

    他说话的时候眸色极为的温和,好像夜晚的月光,她刚才的怨一下子就没有了,那么久远的事情他原来都记得,可她一直以为他年少时是不把她放在心里的。

    “你总是不理我。”杜若咬一咬嘴唇,“又怎么会看到我吃芋粉团!”

    贺玄轻声一笑。

    记忆里她总是梳着花苞头,缠着各色的珠子,说起话来甜甜的像桂花糖,没有谁会不喜欢的,只他当时身负血海深仇,并不愿意亲近这种上天眷顾着的小姑娘。

    因好像注定,他们是要越走越远的。

    然而当时的想法并不正确,他那时可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杜若并且娶了她做妻子。

    “你怎么不答?”杜若皱眉,“你说说,你那时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他手搂紧了一些,“我要是真的讨厌你,你根本接近不了我。”

    杜若嘴角撇了撇:“那你是欲擒故纵了,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心思就那么的坏,竟然对我一个小姑娘也用心机……“

    她话未说完,贺玄哈哈笑起来。

    “我说错了?”杜若大恼。

    “不,你说对了,我对你用了很多的心机。”贺玄侧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了一下,“不然怎么会娶到你,你说是不是?”

    见他居然承认,她一时倒不知怎么回。

    鹤兰端了芋粉团进来,轻声道:“皇上,娘娘,水已备好,御膳房也做了芋粉团,皇上娘娘是要先用膳还是洗漱呢?”

    “用膳罢。”贺玄道,“你放在桌上。”

    鹤兰依言听从,出来时与玉竹道:“没事儿了,我刚才听见娘娘在与皇上说话呢,可见是没什么。”

    刚才杜若哭得太凶,她实在担心。

    玉竹也松了口气:“那就好了。”

    两人又坐到外边儿的职房去。

    芋粉团新鲜做出来的,颜色淡黄,滚在白色的高汤里,撒了些葱花,看着极为的诱人,杜若咽了下口水,觉得肚中火辣辣的饿,只是瞧见一碗就犯难了,御膳房就这么节俭,竟然真的只有一碗。

    贺玄看到她的馋样就好笑,舀了一只送到她嘴边:“我不吃,这是给你吃的。”

    “你不饿吗?”她惊讶。

    虽然她是疼,可他使得力气也不小。

    贺玄挑眉道:“要是我饿,你是不是让给我吃?”

    杜若不干了:“你们皇宫是不是缺银子?”

    碰到吃那是原形毕露,贺玄见她护食说不出的好笑,将团子喂到她嘴里:“快些吃罢,这天底下能让朕喂的,就你一个,还磨磨蹭蹭的。”

    好威风哦,杜若咽下去:“谢皇上大恩。”

    这话又把贺玄逗笑了。

    一碗芋粉团子很快就吃得精光,她躺在床上不想动,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就想闭上眼睛睡觉,抱着被子道:“我们这就歇着罢,皇上,您明儿是不是还要早朝呢?”

    “这几日朕大婚早朝什么?”贺玄将她翻了个身,把床中间铺得白纱抽了出来,上面都是血,虽不是一摊一摊的,却是像梅花瓣,这儿一片那儿一片,染得到处都是,她自己不知,甚至连腿上都有,只见杜若困得很了,他弯腰将她抱起来,“我替你去洗干净。”

    他怕她这样睡得不太舒服,半夜又醒过来。

    杜若却又不愿意了。

    两人虽然那样亲近过了,可到底是第一次,心里还是害羞的,连忙道:“我自己去。”

    贺玄却不放手,抱着杜若下床,她上身搭着被子,腿儿却没有,他垂眸便看见一双修长的腿挂在自个儿手臂上摇来晃去,心头就是一荡,恨不得又返回去,好不容易压制住这股邪念,杜若又在他身上扭着要下来,动一动胸前便是波涛汹涌。

    “你再这样乱动,可别怪我!”他额头上出了汗,沉声道,“给我好好待着。”

    杜若吓一跳。

    起先他跟自己和和气气的闲聊,她都忘了他是皇上了,而今这么一喝,她倒真有点儿害怕,他们俩再如何是青梅竹马,她是她,他的身份却是不停的在变,早已拉开了距离。

    她闭上嘴不敢动了。

    贺玄绕过两道屏风走到静房,只见浴桶里已经倒入热水,他单手试了试水温将她放在里面,又将自己的中衣除去,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她面前。

    杜若忙低下头,不敢看。

    刚才两人□□相对,她也几乎是闭着眼睛的。

    小姑娘的脸颊一下红了,眼睛都不抬一下,贺玄好笑,男人跟女人真个儿不同,他是恨不得一直盯着她看,而她呢,却是不停的回避,大概是害羞了罢?姑娘家受得教养不同,顾忌的事情太多,他在她身后坐下来,拿起旁边的香胰。

    一时无话。

    这种事儿原是奴婢们该做的,可却由贺玄亲自代劳了,鹤兰跟玉竹站在外边儿,有点儿怀疑贺玄到底会不会清洗,毕竟姑娘家精细多了,而男人洗个澡却不是那样繁琐的。

    她们很快就听到了水声,还有姑娘不停的抗议声。

    …………

    杜若又恨不得哭一回,不是疼哭,是羞哭,她自小都是奴婢帮着洗澡,大一些奴婢在旁伺候,多半是她自己动手,可谁想到被一个男人洗了个遍,虽然那是自己丈夫她还是很不习惯!

    她甚至有点怀疑那是贺玄故意的,她才没有那么脏要洗那么久。

    可她实在太累了,等到躺回床上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贺玄抱住她,柔声道:“睡罢,明儿也不用早起,你想睡到什么时辰便是什么时辰。”

    杜若嘟囔:“你别再碰我,不然我恨死你了。”

    “是不是已经在恨了?”他道,刚才在浴桶里他是借着洗澡的理由逗弄她,可也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他不去做那件事儿,忍得多辛苦她是不会清楚的。

    杜若轻哼一声。

    今日只是第一天,以后还有第二天第三天,其实他真要做什么,作为妻子也是没有理由拒绝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埋在他怀里:“没有。”

    “那喜欢吗?”他问。

    他今日弄疼了她却喂她吃饭,洗澡故意欺负她却又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便是进来也没有闲着,将她稍许打湿的头发也抹干了,她从来不知道他有这样耐心的时候,可这就好比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似的,叫人讨厌又喜欢,她才没有只喜欢呢!

    她假装没有听见,把头埋得更深。

    本就在他怀里又有被子挡着,脸都看不见了,他轻叹声,听她说喜欢恐怕是让他极为头疼的事情了,当然他原也可以叫她就这样喊出来,只要他愿意,可不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没有意思,他在她头顶轻轻吻了下,贴着柔软的乌发也闭上了眼睛。

    宫殿里再无声音了,同往常一样的安静,可他怀里抱着她,却觉得没有哪一日是比今日还要充足踏实的。

    这样已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