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穿越之农门闲妻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银毫现

第一百四十五章 银毫现

推荐阅读:风起龙城深空彼岸万相之王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阿正一来,许至炎再是憋不住心中的恐惧和紧张,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片刻就是满脸的泪,眼睛鼻尖都是通红,要多可怜有多可怜。这孩子还既没有安全感地抓上他的手腕,一边颤抖着,一边紧紧不放。

    他都不知道这狼是什么时候来的!他玩的欢实呢,感觉身后一直有一大团灰色的东西,遮住了绿莹莹的地面,他觉得不好看,一扭头,却发现那一团根本就是一只狼!

    它是想欣赏完他玩耍再吃了他,顺便笑他傻都不知道有人,哦不是,是有狼,在观看他像猴子一样荡秋千吗?

    “呜呜呜——”

    许至炎趴在阿正胸膛上哭的声嘶力竭,小身子一抽一抽的,像要将身体里的水分都流干一样。这孩子,现在真如同被悲伤绑架了,浑身都散发着灰蒙蒙的阴影,逼得镇定的阿正鼻子都酸酸的,直想落泪。

    这只臭狼,想吃了他……

    至炎越哭越伤心,直接拿着阿正的袖子往脸上抹,吭哧吭哧的。他是想着,反正都要死了,不哭还等什么,总得让他将心里的怨气怒气都发泄出来吧!

    难道阿正能打得过这么大的一条狼?

    “阿,阿正……我们……”嘶的一吸鼻子,闷声继续:“要死了……”

    今天真是吓到他了吧,他一个被家里人宠爱的小奶娃,遇上狼没被吓晕就很不错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阿正暂时先回避了对至炎的心疼,一手紧揽着他的身子,一手轻拍他的背。

    瞧见那狼的毛发,阿正便稍稍心安了些,只是定定的与它对望。

    他与银毫相处过一段时间,对狼是没有太大的恐惧的,只是担心饿狼无食,会将他们吃了。

    但这狼的毛色鲜亮,甚至还泛着光。他主动去问过老人们,毛发泛光的狼是吃饱了的,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只有瘦骨嶙峋,长毛灰暗色枯瞧着狼狈的狼才会吃人。

    这狼应该才觅过食,细嗅下,它身上还有甜腥的血气。

    阿正紧蹙眉头望着它,它的长吻边还是湿的毛,应该是吃过野物,用舌头将吻边的血迹舔干净了。

    庞然大物见阿正定定看着自己,似乎一点不害怕,睥睨的眸中闪过那么一丝兴趣。

    “乖,至炎别怕,它不会吃咱们的!”阿正附在许至炎耳边,用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道:“别哭了,再哭没力气回家了!”

    许至炎以为阿正是在哄他,他肯定也没有办法对付一只比他们俩加一块还大的狼。可是阿正现在还有心思哄他,他是不是也该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儿,让阿正安心些?

    但至炎越是这样想着心里越是酸涩的很,不知为什么,溜圆的大眼里又是一泊泪花,眼皮一动就滚落了下来。哭的更是伤心!

    他和阿正这么好的兄弟,竟不能获得长久,要命丧狼口?老天爷真是混蛋啊!

    “至炎——”阿正抬手揉揉他因为玩的疯而乱掉的头发,将他的名字喊的语重心长,那孩子终于肯抬眼看看他了。

    只是因为隔了泪水,许至炎瞧着阿正有些模糊花哨,甚至有点迷离抽象。他扁扁嘴,鼻尖尽红,有晶莹的不知是泪水还是鼻涕的东西滴流在前头,摇摇欲坠。

    他吸吸鼻子,小小的胸脯还在不住的颤抖着。

    “干,干什么……我,我不哭了……你,说吧……”

    “这狼是不会吃咱们的!”阿正抹掉他眼上的泪珠,低低道:“我说的是真的,它是一直吃饱饭的狼,不会吃咱们,懂了吗?”

    许至炎一愣,在脑袋不动的情况下,动了眼珠子想瞧瞧那狼。

    阿正是从哪儿看出它是吃饱了的,而不是快饿晕的?

    可是他与狼差不多都在一条水平线上了,他眼睛的广角太小,根本瞧不见。

    但许至炎这萌呆的小模样却是逗乐了阿正,瞬间缓解了他在这情况下的紧张心理,算是微微松了弦儿。

    “别怕了乖乖。”

    阿正软糯的声音吐在许至炎耳边,像一阵暖风一样将他包裹了起来,冷战战的小心脏竟然一会儿就软了下来,缓缓的和他并肩站着,一起看向了那只灰狼。

    阿正朝许至炎笑笑,又低低夸赞了一句。

    “至炎真棒。跟你说哦,咱们只要安静的转身朝来的方向走,一直回家就可以了,不用管它,也不要再尖叫了,不然可能会激怒它的。”

    阿正淡然地凑在他耳边说着话,目光掠在灰狼身上淡薄且无惧,又似透着几分玩味。

    “明白吗至炎?我们现在要开始走咯!”

    阿正牵上许至炎微凉的小手,缓缓揉了两下,淡定转身。许至炎随着他手指的指示也跟着转身,只是后背挺得僵硬,隐隐有些发疼了。

    要说一点不担心,阿正也是做不到的,他只能凭着只觉往前走,耳朵尖尖的恨不得竖起来,一直听着身后那狼的动静。

    良久,身后也没有传来什么声音,阿正的心刚刚放下,许至炎却没看脚下,嘭一下摔了个五体投地。

    阿正倏地蹲下身子去扶他,余光后掠,那地方已经无一物了,狼走了。

    许至炎的身子筛子一样瑟瑟发抖,趴在地上已经不知道动弹了。

    阿正如释重负,无奈又宠溺地拍拍他:“至炎,你要趴到什么时候?可不要因为小草软嫩就把这儿当床了,想睡觉还是回家的好!”

    许至炎很奇怪他为什么突然用这样嬉笑的语气与他说话,他俩身后可是有只狼在虎视眈眈,随时会扑上来撕咬他们啊!

    看他还是鸵鸟埋头一般抖在地上,阿正挠挠他腋下,笑道:“狼走了!真走了!”

    许至炎身子一颤,扭过脸儿来,透过手指的缝隙往外瞅瞅,那儿果然没有东西了!小子一个挺子起来,抱着阿正就开始哭,嗷嗷的简直是魔音。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扒着阿正的膀子,哭的那叫一个泄愤。

    阿正也不自觉的涌出了满眼的泪花儿,喷出的气都是灼热的,眼睛不小心眨了一下,泪珠咕嘟一下就滚了下来。他轻抚着至炎的软背,手一挡,将脸上的泪痕给抹了。

    不能让至炎看见自己哭呢,他会更伤心哭闹的。

    那孩子哭了两场了,渐渐的有些累了,自己就不哭了,吸着鼻子,身子开始缓缓地抽搐。

    “阿正,咱们……回家吧!”他委屈的抿抿嘴,鼻子下面又有鼻涕了。

    幸好他带帕子了,阿正将他的小脸儿和鼻涕都给擦了,又扶他起来,让他自个儿拍拍身上的土。

    害怕的劲儿来的惊悚,去的还算快,许至炎扁着嘴:“对不起啊,把你干净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阿正将他屁股旁边的土打干净,笑道:“只要人没脏就行!”

    “我当然不会脏了……”至炎慢腾腾回了一句。

    “那咱们走吧!”阿正转上他的手腕。

    “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吗?”

    “没有啊,真是可惜,还不如不上山呢,吓到至炎了,真是对不起!”

    “……没事,又不是你愿意的!”

    两人走了几步路,阿正渐渐将脚步停了,许至炎疑惑。

    “怎么了?”

    阿正眉眼低垂,黑黑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情,微抿的嘴角却是透着小人儿微微不耐的心情。他安静转身,望着那柳树一碧成雨成雾,环绕在山间似不老的精灵一般,层层叠叠,日光洒落,将其照的如同一颗碧玉明珠,莹光灼灼,迷离梦幻,不知人间天堂。

    阿正神情稍滞,浅浅启了唇,却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许至炎轻晃了他的手:“阿正?”

    阿正收回视线,朝他微微一笑,却仍是有什么夙愿一般,瞧着那边。

    良久,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低低的,似乎化成了一道银丝,旋转着缠绕到那片绿雾上,眷恋的,思念的,长久又隐忍,不敢拿出,终还是想开口。

    “阿银,你不想正面看看我吗?”

    “我,长高了呢,衣服都是新做的,以前的穿上短了一截,露出脚脖有点凉。”

    “你呢?我记得你走的时候我抱着你很轻松,不知道现在还行不……”

    阿正的声音戛然而止,许至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一团绿雾中缓缓走出一只发光的白狼,浑身雪白,无一杂色,亮的如同一场梦的妖精。

    银毫,一双绿眸妖冶,透亮的注视着人,一切尽入眼底,仿佛无处遁形。

    阿正微笑,缓缓蹲下身子,张开双臂。

    “阿银……”

    白狼身形如练,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光飞射而来,直直钻进了阿正张开的怀中,阿正瞬时收手,一人一狼撞的结实又激烈,撞的心房微微发颤,呼吸深沉炙热。

    阿正笑着蹭在它身上。温热的软皮毛,极干净,是银毫的习惯。带着熟悉的味道,和它的温暖,一起钻入他的鼻孔,填满他的心房。

    许至炎愣愣地看着不同类的两者在一起亲昵又熟悉的拱蹭,那般互相宠爱,那般好久不见的满怀沉淀思念,仿佛将他隔离开了一样。

    阿正起身,将银毫半举着细细瞧着。

    “长大了,也沉了,是不是过的很好?现在能一个人抓到猎物吗?”

    银毫不会说话,却是缓缓的,柔柔的,长吻飘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如少女细细指尖的明润,如繁花盛放后的饱满。

    然后,伸出纷纷的舌头朝阿正面上一舔,温热,湿濡。

    阿正抿着嘴闭了眼,耐心享受时隔数月,银毫带给他的亲切问候。

    这般直白,这般奔放!

    银毫瞧着他,收回了自己的舌头。吐舌是狗的特性,不是它的专属。今儿这初吻,就算是赔给阿正了,别老让那小子以为阿正是他的!

    “阿银你在山上都住在哪啊?”

    阿正抱着它轻轻抚摸着,揉揉它的鼻梁,摸摸它的脑袋,将银毫抚弄的直想趴在他怀里睡上一觉。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冬日里下了好几场大雪,你有没有冻着啊?”

    没有,山洞暖和的很,我的毛到冬季厚实的很呢!

    “你现在是不是狼王?你的狼群都听话吗?”

    是的,是狼王,是内定的……

    “你这么小,怎么去管教别的大狼呢?肯定很辛苦吧?”

    还行吧,就是得腹黑点儿,用点小伎俩什么的,就跟秦玥管教她的工人一样。

    阿正心疼的拍拍银毫的身子:“嫂子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什么东西,听不太懂呢!

    “狼和人都一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恩,狼上狼!

    “阿银,咱们俩有多长时间没见了?你记得不?”

    唔,大概,五个月?哎呀,你们人类的计时法繁杂的很,什么刻啊,时啊,还有天月年?那都是什么东西?不懂!

    阿正注意到怀里的小白狼眼神尽是鄙夷,摸摸它的头淡淡笑了笑。

    “阿银到现在都还不喜欢我跟你说太多事儿?”

    “嗯?”他将额头抵在银毫双眼之上,亲昵的晃了晃,大眼光彩闪烁。

    银毫不屑地伸仰着长颈,有低沉傲慢的哼叫声从它喉间冒出。

    阿正一抬手,力道的劲势一摆,银毫扫尾洒雪,在他肩膀处划了一道流星拖雨,稳稳蹲坐在阿正肩头。

    一人一狼两双眼,一黑如曜石,一绿如瀚海,恰好都对上对面许至炎的目光。

    “额……”

    至炎心底不安,小脸上尽是不言的委屈,睫毛一眨眼波如水轻晃,竟然让阿正有那么点心虚。

    为什么?

    他也不知道。

    “至炎,这是银毫,我们家的狼,我嫂子给接生的。唔,你没见过,许爷爷见过,还被银毫尿了一身呢!是不是,阿银!”

    阿正说着,笑扭头,话里似有调侃。

    银毫嗓间发出点哼唧,长眸抿,笑望天,松软的白尾一扬,拍上阿正的小脸蛋儿。

    许至炎瞧着,竟似有点撒娇软哝的意味。而这般稚子垂髫,亲昵如己的神情,出自一条从天而降的所谓旧识的狼。

    听说这只狼很久之前就走了,没想到这么喜欢阿正,还念着旧情……

    人和狼,也能如此亲密?

    他是不了解的。

    不过,再怎么说也是阿正家的狼,想来也是得姨姨喜欢的。

    所以——

    许至炎很有家教的微笑点头。仿佛方才没有被那灰狼吓哭一般,恭谨的,善意的,郑重的,朝银毫点头。

    “我知道银毫,爷爷说过,是一只小白狼。希望你快点长大,长成一只大白狼!”

    许至炎抿抿嘴。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希望自己早日变成大人,他觉得,就算是一只狼,也不例外吧!

    银毫果然多看了他一眼,好像,带着那么点,赏识?

    这小孩不算傻,它之前的判断稍稍有误。当然,只是因为离得太远,影响判断而已!不可以当成自己的过失。

    果然自己这话是对的!许至炎为自己的聪慧给自己点了赞。

    阿正抬手,轻柔抚着银毫的白毛,一如既往的柔顺如凝脂啊!

    “阿银,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多吃点肉,抓不到猎物也要用别的法子找点儿来,比如说,抢别狼的,让别狼贡献给你一些!”

    阿正突然就开始说着类似离别的嘱托,带着不舍的轻颤,但仍是主动说出了口。

    银毫傲娇仰头,我怎么会抓不到猎物?我可是天定的狼王啊!

    虽然都是抓最小的吧……

    但那足够它吃啦,而且很美味!

    它温顺的歪头,慵懒地蹭他的脸,他的耳,以及他的黑发。

    阿正受用的笑笑,“我要走了,你继续你的必经之路,我也会好生习武听课的。”

    银毫没有一丝声响,仍旧上瘾了一样与阿正亲昵着。

    阿正是自分别就没见过它,见一面便能缓解想念。

    它呢,经常趁他练武的时候偷窥他。但,远观远不如近亲。日日见君不相逢的可望不可即,如同深重的慢性思念,一见就是喷薄的纵情。

    良久,久到许至炎的脚站的快要炸了,久到大柳树的影子从左转到右,阿正终于有了动作。

    他再次蹲下身子,爱惜的将银毫从肩头抱下。宁静看着小白狼,小手抬起,自它骨骼颇硬的头顶一直抚摸到松大的尾巴。

    然后拍拍它的背,“阿银,我走了!”

    他起身,向至炎招手。

    银毫坐地,不痛不痒地看着。

    许至炎几乎是跑到他跟前的,攥紧了阿正伸出的手,晶黑的眼定定瞧着他。

    “阿银,再见!”阿正朝银毫摆手做再见状。

    两人已经开始迈开小步子往前走了,银毫依旧蹲的身子笔直,像一尊雕刻细致的雕塑,在浅水蜜色的阳光下洒金而立,俊美且尊贵。

    阿正回头望了一眼,淡然无望。银毫忽的抬爪,停在半空,软趾微晃,划花了一片阳光。

    阿正微笑,牵着许至炎缓缓离去。

    二人走后,一只毛色鲜亮的灰狼,自岩壁后走出,姿态闲适,神色悠然,停在银毫身后。

    俨然就是方才吓到许至炎那只。

    片刻,银毫起身,扭头瞅它一眼,闲闲撅了屁股起来,似有一声轻哼,渐入柳荫,消失在一片绿雾中。

    灰狼桀骜,踢一脚地上的土,长嗥击空,飞跃离去。

    回到家,许攸早已将一盘香卤吃完,还喝了两壶清茶,吃饱喝足坐在沙发上打盹儿。

    秦玥着实奇怪,许攸这般暴饮暴食的习惯,是如何将身子保养的这般好?

    她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今儿孩子们没上课,都在家,已经将今后要注意的事儿交代了,就等至炎回来,和他们爷俩儿回镇上了。

    俩孩子不知在山上玩儿什么呢,回来的挺晚,对山上的事儿闭口不提。

    阿正对秦玥回镇上学习针灸之事倒是没有太大反应。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学的做的,恰如他与银毫,他赞成嫂子的学习!

    这样,秦玥“抛下”家中下人孩子,去了临安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