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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周先生的一切_分卷阅读_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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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玫像是拳台上遭受勾拳重击的选手,直到现在才清醒过来。顷刻间,巨大的幸福充满胸臆,她深吸一口气,否则整个人都要飘起来。

    她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

    “你再说一遍!”

    “不许抱别人!”

    “不是这句!”

    “你是我的女朋友?”

    郝玫猛地回身,紧紧抱住男人的腰。

    第29章最美的时光(29)

    登时无数道目光落在他们身上,有几对情侣模样的男女也学他们般拥抱在一起,更有一个女孩大着胆子下场抱了一个男医生。然后更多的人下场,送去拥抱。

    周围传来一阵掌声。

    周秘愣怔了几秒,有些羞涩,有些无奈,最终伸手,环抱住女人瘦弱的肩膊。

    他实在搞不明白,郝玫何以那样高兴。

    他是她女朋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一男一女慢慢走远,声音还隐隐传来。

    “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是。”

    “那说你爱我!”

    “说不出来。”

    “那说你喜欢我也行。”

    “我……喜欢你。”

    “大点声,我听不见。”

    “好多人呢。”

    步行街两旁,高高的大树上,知了叫得十分起劲儿,像是在唱歌。

    警方在补充了足够证据之后,将龙哥移交检察机关。二十天后,佟青的案子终于开庭。

    法庭为了保护原告的个人隐私,遵照郝玫的申请,采取不公开审理。不过周秘作为重要的证人还是出庭作证。

    这阵子,郝玫和周秘的感情平稳发展,迅速升温。

    郝玫每天醒来,感觉风儿都在呢喃,鸟儿都在唱歌,全世界忽然变得充满了魔力梦幻。她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工作效率高得出奇。

    这就是爱情神奇的魔力。

    郝玫这才真正确认,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

    爱情的魔力,对男人来说同样适用。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周秘一天天好起来,慢慢远离抑郁,全身充满活力,不再害怕和人交往,最显著的例子就是他能在卧房里一觉睡到天亮,中途不会醒转。

    大概是因为周秘在场的缘故,法庭上,郝玫滔滔不绝,辩方律师甚至完全找不到插话的机会。最后判决龙哥绑架、故意伤害、敲诈勒索等数项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附带民事赔偿两万多元。

    走出审判庭,佟青深深向郝玫鞠躬,“谢谢郝律师。”

    郝玫微笑着扶起她,“别客气,说起来,这件事我还要多谢你呢。”要不是她这个案子,郝玫也不能和周秘结识。

    周秘站在佟青身侧,和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唇边含着浅浅的笑意。

    因为郝玫免收了佟青的代理费,佟青过意不去,非要请她吃饭。郝玫推辞了一下,也就答应。

    吃饭地点定在一家日式料理店,郝玫和周秘一同出现包厢,佟青并不感到意外,实际上作为周秘绝无仅有的朋友,她早就知道两人已经同居的事情。

    佟青没叫旁人,一共便只有他们3人。郝玫其实一直感觉奇怪,佟青是因为裸贷事件太过丢脸没有告诉家人,还是因为家里人根本就对她漠不关心,从她接手这件官司开始,就从来没和佟青的家人接触过。

    佟青让郝玫点菜,她也没客气,点了几样寿司和生鱼片。这家店她来吃过几次了,很熟悉。她转头征询周秘的意见:“要不要喝点清酒?”

    周秘无所谓,“随你。”

    郝玫就又点了清酒。

    吃了一阵子,又喝了点清酒,气氛也没有像是一开始那样拘谨,郝玫问:“佟青,怎么一直没见到你的父母?”

    佟青垂首:“我没告诉他们。”

    “怕他们不理解?父母都是爱孩子的,即便这件事你做错了,他们也会原谅你的。”

    佟青摇了摇头:“不是。因为即便他们知道,也不会给予我任何帮助。”

    “怎么会?”

    “我八岁时,我爸出车祸死了。我妈拿了赔偿款改嫁到农村,很快生了弟弟,我妈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我弟弟身上,从那以后就没人再管我。高中的时候,他们逼我退学,多亏班主任再三规劝,又自费给我垫了一部分学费,那时候的生活费,都是我自己打零工赚出来的……我上大学以后,他们更是一分钱都不肯给我。”

    说到这,顿了顿,“如今,我妈怀上了二胎,做了四维彩超,又是一个弟弟,他们都忙着迎接新弟弟的出世,就算我死了,他们也不会管我!”佟青垂下头,眼中泪花闪闪。

    重男轻女,几乎是所有农村的通病。

    郝玫想起她之前卖身救狗的故事,一时无言。她是刑事律师,对此深有研究,但凡是恶性刑事案件犯罪嫌疑人,童年遭受过**或者来自破碎家庭的比例很高很高。

    他们犯下令人发指的罪行,固然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他们的家庭,甚至社会责任的缺失,同样应当受到拷问。

    “所以你裸贷,是为了交学费?你为什么不跟你妈要钱?你是她的亲生女儿,她有养育你的法定义务。”

    佟青脸上是无奈至极的表情,“我妈性子懦弱,所有的钱都捏在我继父手里。她跟我说过,不是她不爱我,她是无能为力。”佟青拿手背抹着眼泪。她白衬衫牛仔裤,虽不是什么名牌,但却朴素大方。容貌只算清秀,比之郝玫要差上不少,只是这样泪眼婆娑,却也我见犹怜,连郝玫看了都不由心酸。

    她走过来,抱着佟青的肩膀,轻声安慰:“别哭了,你很快就毕业了,倒时候就能自食其力……”

    周秘也递过一张餐巾纸,佟青擦了擦泪,平静不少。

    郝玫回去坐好,问:“一开始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因为羞愧,”佟青始终低垂着脑袋,“深深的羞愧,为有这样的家庭而深深羞愧。在学校里,有人问我,我都说自己是孤儿。跟我继父相比,我更恨我妈,我恨她的软弱。小时候继父嫌我是个拖油瓶,找出各种理由来打骂我,每次,我妈都只敢在旁看着,连阻拦的勇气都没有。”

    “你的继父居然对你家暴?”郝玫错愕之余,又有些替她愤慨。“你可以报警,警察会为你做主。”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不回家的原因。”佟青脸上满是淡淡的哀怨,“从来不管我,任人欺凌侮辱我,她当初为什么还要生下我?我时常想,要是我爸还活着,我不会生活得这样糟糕。”

    “你爸又是怎么回事?”作为一个法律工作者,难免有寻根究底的毛病,郝玫也不例外,问完了又觉得有些不礼貌。

    好在佟青并不在意,“我爸爸以前是开摩的的,那时候为了多挣一点儿钱,养活我们母女,每天都拉活到很晚。有一天晚上,他被一个醉鬼开着豪车给撞死了。那人有钱有势,找来个替死鬼替他坐牢,自己逍遥法外,只赔了几万块钱。可恨我妈明知撞死我爸的人不是那个替死鬼,为了钱,还是撤回了上诉。”

    “竟有这种事儿?”作为律师,郝玫最见不得司法不公的事,随即她又有些奇怪:“那时候你还那么小,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是我叔叔告诉我的,那件案子当时在我们那里很轰动,许多人都有议论。听说坐牢的那人是个赌鬼,欠了人家很多钱,而撞死我爸爸的是一辆奔驰,试想一个一无是处,整日只知赌钱的赌鬼,怎么开得起大奔?”

    说到此处,佟青情绪有些激动,“郝律师,若我现在为我爸爸翻案的话,还可以吗?”

    郝玫摇头:“你爸爸的案子,既然一审已经判决,按照法律规定,如果不服,须在判决后15日以内上诉,如今案子过去了十年,法院怎么可能受理?”

    佟青失望至极:“难道我爸爸的冤屈就没有人管了吗?不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吗?为什么有钱人犯罪就能逍遥法外,难道法律只是为我们这些没钱的苦命人制定的?”

    郝玫摇头:“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更何况,刚才听你说起,你也只是怀疑,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十多年过去了,你还怎么取证?”

    周秘垂眼听她们说话,没有插言,但谁都没有注意,男人捏着清酒酒杯的修长手指因为用力过猛,指节发白。

    一顿饭,吃得三人都有些心情沉重,佟青喝了不少酒,走路时脚步虚浮,还是抢着付了账。

    周秘把她送回学校,然后开车往回走,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一路上很是沉默。回到静安小区,停好车,两人并肩上楼,楼道门口,碰到了正在抽烟的郝承德。

    “爸,你怎么来了?”郝玫吃一惊。父女俩因为和邵家的婚事闹得很僵,郝玫已经很久没有回家,只打过电话说最近都住小姨那里。

    郝承德看了她一眼,冷哼:“听说我的乖女儿交了新男朋友,又不肯带回家给我看看,便只好厚着脸皮自己来了。”

    周秘脸色不由变了。

    郝玫一听这语气,就知道郝承德的态度,心里不由生气起来。“我今年27了,不再是小孩子,我有权力也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的未来,请您不要再插手我的事。”

    “有权力也有能力决定自己的未来?”郝承德冷笑一声:“那你自己张大眼睛看看你找的是个什么人?”

    “叔叔!”周秘刚叫了一声,就被郝承德粗暴打断:“你先别说话!”

    周秘只好尴尬地住口。

    “……这小子连个正经的工作都没有,你跟着他以后喝西北风吗?我不要你攀龙附凤,但凭你的条件,至少要找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吧?”句句带刺,没给周秘留一点面子。

    “你在暗地里调查周秘?”郝玫生气地道。

    “哼。”郝承德默认。

    “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去。”郝承德命令。

    “我不!”郝玫也是个烈性子的。

    “我是你爸爸,你必须得听我的。”郝承德伸手来拉郝玫的胳膊。

    郝玫躲到周秘的身后,“您就尽管闹好了,反正我不怕丢脸,最好把小区所有的邻居都吵醒,让他们看看青城市知名的郝律师,是怎样一心攀高枝,把女儿往死里逼的。”

    郝承德最是爱面子。郝玫这话,一下子打在了他的七寸上,他气得面色铁青,一拉周秘,“你跟我来。”

    周秘回头看了郝玫一眼,眼中满是安慰,跟着去了。

    郝玫想要跟过去,郝承德回身制止,“你别过来。”她只好停住脚步。

    两人在停车场说了不过5分钟就完事。

    郝玫隐约听周秘说:“……您别生气,我一定劝她回家……”

    郝承德竟就那么走了。

    郝玫走上去,拉住他的胳膊,“我爸跟你说什么了?”

    “上去再说。”周秘倒是不急不忙,很沉得住气。

    沿着步梯上楼,开门,郝玫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急不可耐地说:“你快告诉,我都急死了。”

    周秘忽然一探手,抚上了她的脸。他的手干燥温暖,指腹微有些粗糙,郝玫禁不住全身一阵战栗。

    周秘一直都是个很被动的人,很少主动表示亲密。

    “周秘,”郝玫轻唤他的名字,顺势揽他的脖子,以为他在郝承德那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有些心疼,“我爸爸就那样,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

    周秘双手把她抱紧。

    “我爸爸到底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