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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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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数月,言官们对梁衍与及其党羽的奏折如雨后春笋般冒出,链诚看着奏表上细数的八大罪名:藐视君王、背负皇恩、结党营私、紊乱朝政、以权谋私、滥杀无辜、迫害良民、招权纳贿,每一条皆是恕无可恕的死罪。

    “朕若一下子就赐死他,反而让无数为国忠心的将士寒心。”链诚拿朱笔在奏表上写下字,他冷眼看向面前站着的赫连相爷,“那日在朝堂之上相爷受梁衍殴打,身子可好些了?”

    “微臣无碍,多谢陛下挂念。”相爷将自己的奏表递上,道:“梁衍公行不法,毫无忌惮,陛下雷霆动怒但未重罚梁衍,只怕其他大臣会有不满。”

    链诚颔首,写着对梁衍的处罚,笑道:“数月来剪了他的羽毛,怕的就是他拥兵自重,如今已革去了他司军的职位贬为郡尉,但他却每日醉酒在府里指责本宫辱骂本宫,实在辜负本宫对他的苦心。”

    “殿下,这是梁郡尉递来的请安折子。”立峰将三封奏折递上,说。

    链诚翻开奏折看了一眼,便气得将奏折扔在地上,“如今他胆子是越发大了,竟敢细数军功意图要挟!”他将写着原来贬为庶人的纸撕毁,只写下一个字,杀。

    “你们退下吧,这几日后宫也不得安宁,着实让本宫寒心。”

    相爷忙跪下,磕头道:“是臣女无能,无法为殿下分忧一二,还请陛下念她年幼无知也念微臣年事已高的份上……”

    “相爷!太子妃如何轮不到你多言。”链诚说。

    “是,微臣失言。”相爷作揖后,退下。

    链诚揉着头,走到殿外看着烈日当空,“这个时节下若是见血,血腥味应该很难消吧。”他笑着看了一眼立峰,走往凤鸣宫,行至半路见水仙着急催促许御医,问:“怎么了?”

    “娘娘昨日夜里喝了御医令送来的固本止崩汤便腹痛难忍,请了御医过去瞧瞧。”水仙说。

    “昨夜的事怎么拖到今日?”链诚拉起许御医,一到凤鸣宫里见芍药捧了一盆血水出来,他着急问:“怎么回事!”

    芍药惊慌失措,唤许御医快些进去把脉,“昨夜娘娘腹痛,奴婢本想去请御医令,但娘娘说夜里传召恐引起宫里不宁,一直强忍到了今早,谁知娘娘喝了一副止疼的汤药以后就血流不止。”

    许御医把了脉,跪倒在地,回禀道:“娘娘本就体虚需要好好调养,每日喝些固本汤药有益,只是微臣在药渣中验出份量不小的草乌和牛膝,娘娘这几日有月事在身,原就有崩漏之症喝不得这个。”

    尤之容搭着丹依的手走出寝殿,福了福身子道:“即便查出来是谁,殿下会舍得杀了那个凶狠之徒吗?”

    链诚看着尤之容手上还似有血迹,他道:“先前她的药中被下毒你便告诉本宫是璇贵妃所为,难不成今日一事还与她有关?”

    “有没有关联,一问便知。”

    尤之容生气自己护不了苏离周全,更生气链诚对梁欣柔百般袒护,她脸上淡淡笑容看着眼前的男人,薄情寡义是帝王的座右铭,原就不奢望他能待苏离如何,但迫于梁家势力对自己正妻不管不顾的男人着实配不上自己曾经那般牺牲和计谋。

    尤之容掀开隔去炎热的帘子走到殿内,背对链诚道:“御医说若这药量再多那么一些,她这辈子不会有遇喜的可能了。”

    “若是她好些了,你派人来告诉本宫。”链诚说了这话便离开,回到北宸殿后只觉得烦闷也无心批阅奏章。

    直到晚间,见尤之容身边的丹依来禀报苏离好转了,才传了轿撵往凤鸣宫去。

    屏退众人,链诚坐在一旁看着脸色发白的苏离,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初我说在你入主琼梨殿后,我便能知道那里有人等着我,心里便也多了些慰藉。”

    苏离不明白为什么链诚要突然提起这么一句话,在大婚那一日她便将链诚在府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归为好听的话,仅仅是好听而已,没有期望他真的会去做。

    链诚见苏离沉默,他又说:“眼下到了真正该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臣妾不明白殿下的意思。”苏离垂眼看着被子上绣花,淡淡道。

    “苏离,我需要你陪我演一场戏。”链诚起身走到床沿边坐下,“这件事只能你我两人知晓,即便是尤之容你也不能告诉她。”

    链诚眼中的真诚和急切尽数被苏离看着眼里,她沉默了良久垂下眼时,轻声道:“是因为还差最后一击,对吗?”

    “你很聪明。”

    链诚看着苏离,谨慎的说出自己的计划,见苏离抬眼看自己时她眼里的震惊和疑惑,他只是道:“只有触及到此,才能算是不落把柄的铲除梁家。”

    “那就请殿下今日留宿凤鸣宫吧。”

    链诚随着苏离手轻轻一指,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软榻,心里不是滋味问道:“你要让我睡软榻?”

    “那一日殿下与臣妾怎么睡的,今夜照旧就是了。”

    苏离声音很轻,她收回手抚着被面上的刺绣道:“一场戏罢了,既然是梁欣柔看不见的戏,自然也不用真到哪里去。”

    链诚被苏离这话噎住了,他那日留宿凤鸣宫原只是想着苏离受惊想要陪陪她,却不想她只是裹着一张薄被在软榻上就寝。

    便是因为苏离此举,链诚还闷闷不乐了几日,如今的苏离对自己更是有胜似以前的疏离。

    “你心里在怨我,对不对?”

    苏离摇了摇头,不解看着链诚,道:“怨?为何?”

    链诚看着苏离,心里不知怎么的生了几分火气,他猛地站起问道:“难道你进宫以来这些日子,就不曾怨过本宫刻薄待你吗?”

    “也许有过吧?忘记了。”

    苏离掀开被子,穿了鞋缓缓走向梳妆台前坐下,透过镜子看见链诚此时的表情,在心里道:这宫里啊,是见不完的人,说不尽的话,理不清的是非,进宫后似乎每一日都有忙不完的事。

    只是,你何尝不是跟我一般?那你怨过这种日子吗?

    苏离将心里话埋在肺腑之内,只是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梳着头发,她默默思索了一番,转过身见链诚似乎被什么事困住一般,“今夜过后,还请殿下如同往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