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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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个月没下雨，今天终于变了天，天上打了个响雷，雨滴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三丫站在屋檐下看雨，鼻子里充满了潮湿的泥土味。
宋家已经干完了所有的农活，麦子也已经晾干收进了粮仓里，正好赶上了这场雨，宋家人都闲在了家里。
“三丫，这个字怎么写？有没有横啊？”
宋章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小木棍，看着自己写的字，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么写。
“哪个字？我看看，你再写一遍。”
三丫也蹲下了，看着宋章写。
“不是这么写的，这里不出头，这里有一横，都教了你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宋章挠了挠头，“我记不清了，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会了会了。”
三丫终于体验了一把老师的感觉，说实话，这感觉一点也不美好，碰见宋章这种学生，真的很想打死他，太实在是笨了，一个字反反复复教了几十遍，扭头就忘干净了，能把人活生生气死。
这两天教的三丫都上火了，幸好早上下了雨，湿润的空气抚平了她的烦躁。
三丫重新站起来，看着远处朦胧的天空，深呼吸了几次，再次进入平静慵懒的状态。
中午吃了一顿麦饭，新麦子的味道很清新，三丫还挺喜欢的。
吃完午饭，连生又拍响了宋家的门。
“什么？这就要交田税了？”
宋老爷子有点惊讶，往年都是年底交的，现在才刚六月，官府这就要收田税了。
连生甩了甩油纸伞上的水，抬头看向宋老爷子。
“宋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县令差人来说了，我爹也不明白，问了传话的差役，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朝廷下的令，县令也在找上官问呢。”
宋老爷子又问：“这要交多少啊？和往年一样吗？”
连生点点头：“一样，还是十取一。”
本朝田税十取一，按亩收税，也就是说十亩地的收成要收一亩地的税。
每亩地的收成由官府定，合山县规定的收成是每亩两石，也就是说你家的收成不够两石也要按两石的标准来交，交十分之一的粮食。
三丫在心里暗暗计算，宋家有六亩地，按县衙的规定来算就是十二石乘以十分之一，宋家要交一点二石的粮食，按照一石三十斤的重量换算，宋家一共要交36斤的粮食。
三丫有点生气，古代的田地肥不到哪儿去，又没有农药化肥，纯纯靠天吃饭，一亩地能打五十斤粮食就算是丰收了，宋家今年就打了两百多斤的粮食，自己还不够吃呢，还要给官府交三十六斤，这税可不低啊，真是气死个人，也不知道狗皇帝都干了些什么，这样搜刮民脂民膏。
连生坐下细说，“宋叔，长生兄弟是秀才，按规矩免收两石粮食，你们家是不用交了。”
三丫收回了刚才的想法，她骂的有点早，还没搞清楚状况。
连生说明来意，“宋叔你也知道，去年大旱，地里几乎绝收了，可去年的税却没有免，幸好往年还有些存粮，不然咱们村非饿死不可。”
宋老爷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要不是长生是秀才，可以免两石的税，他家也要交的。
“今年的税收的太早了，我爹怕朝廷会有什么变化，特地让我来和宋叔商量个事儿，要不是今天下大雨，我爹就自己来了。”
连生有点不好意思，不敢张口。
宋老爷子直接挑明了，“什么事？连生你说吧。”
“我爹的意思是——要是长生兄弟中了举，就能免一百亩地的田税了，能不能把咱村的地记到长生兄弟名下，各家都记一点，这样大家都能少交些田税了。”
宋老爷子没想到这一层，一时愣住了。
连生怕他不高兴，急忙找补：“宋叔你别气，我爹也知道这事占了长生兄弟的便宜，可是这几年咱们村里的人太难了，都有人卖孩子了，我爹实在是怕了，这才想了这个主意，想着能少交一点，这事儿全看宋叔和长生兄弟，我们没有不依的。”
宋老爷子听明白了，直接拍板：“这事儿我应了，要是长生中了举，就这么办。”
连生又惊又喜：“真的吗？宋叔！”
“我骗你这个干嘛，你宋叔说话算话，从不骗人，我十几岁就落到李家村了，在这儿活了几十年了，全靠村里人帮扶，如今孙子都满地跑了，也该报答大伙儿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要是长生敢有二话，我打断他的腿。”
宋老爷子一巴掌拍到桌上，震的桌面一颤。
连生连连摆手，“这可不行，长生兄弟这么有出息，宋叔千万别说气话，和长生兄弟好好商议，咱们李家村没有那尖酸刻薄的人，不会乱说什么的。”
“我知道，长生是个好孩子，他能有今天，全靠乡民们照应，你放心吧，他会应的。”
宋老爷子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敢直接应下。
“唉，也不知道长生这回能不能中，他要是又没考上，咱们想的再多也没用。”
连生不敢说丧气话，只挑好话说：“宋叔你就放心吧，长生兄弟是个有造化的，这回一定能中。”
“那就多谢你的吉言了，等他中了我让他请你来家喝酒。”
连生应下：“我一定来，一定来。”
连生告辞了，他还要去别人家传消息，这雨势不减，他爹出不了门，就他一个跑腿的，还有好些人家没去呢。
宋老爷子回屋躺着了，堂屋里就剩三丫和宋章了。
三丫脑子里还想着田税的事，如果她爹中了，就能免一百亩的田税，换算下来就是六千斤的粮食，六百斤的田税，怪不得村长要开这个口，要是能留下这六百斤粮食，李家村的村民日子会好过很多。
宋章冷不丁的发问了，“三丫，爹是不是不回来了，我不用写字背书了吧？”
三丫回头瞟了他一眼：“你想的美，爹早晚要回来的，你再不好好学我一定告你的状，让爹拿戒尺狠狠地打你，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好几个月没下雨，今天终于变了天，天上打了个响雷，雨滴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三丫站在屋檐下看雨，鼻子里充满了潮湿的泥土味。
宋家已经干完了所有的农活，麦子也已经晾干收进了粮仓里，正好赶上了这场雨，宋家人都闲在了家里。
“三丫，这个字怎么写？有没有横啊？”
宋章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个小木棍，看着自己写的字，不太确定是不是这么写。
“哪个字？我看看，你再写一遍。”
三丫也蹲下了，看着宋章写。
“不是这么写的，这里不出头，这里有一横，都教了你多少遍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
宋章挠了挠头，“我记不清了，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会了会了。”
三丫终于体验了一把老师的感觉，说实话，这感觉一点也不美好，碰见宋章这种学生，真的很想打死他，太实在是笨了，一个字反反复复教了几十遍，扭头就忘干净了，能把人活生生气死。
这两天教的三丫都上火了，幸好早上下了雨，湿润的空气抚平了她的烦躁。
三丫重新站起来，看着远处朦胧的天空，深呼吸了几次，再次进入平静慵懒的状态。
中午吃了一顿麦饭，新麦子的味道很清新，三丫还挺喜欢的。
吃完午饭，连生又拍响了宋家的门。
“什么？这就要交田税了？”
宋老爷子有点惊讶，往年都是年底交的，现在才刚六月，官府这就要收田税了。
连生甩了甩油纸伞上的水，抬头看向宋老爷子。
“宋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县令差人来说了，我爹也不明白，问了传话的差役，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朝廷下的令，县令也在找上官问呢。”
宋老爷子又问：“这要交多少啊？和往年一样吗？”
连生点点头：“一样，还是十取一。”
本朝田税十取一，按亩收税，也就是说十亩地的收成要收一亩地的税。
每亩地的收成由官府定，合山县规定的收成是每亩两石，也就是说你家的收成不够两石也要按两石的标准来交，交十分之一的粮食。
三丫在心里暗暗计算，宋家有六亩地，按县衙的规定来算就是十二石乘以十分之一，宋家要交一点二石的粮食，按照一石三十斤的重量换算，宋家一共要交36斤的粮食。
三丫有点生气，古代的田地肥不到哪儿去，又没有农药化肥，纯纯靠天吃饭，一亩地能打五十斤粮食就算是丰收了，宋家今年就打了两百多斤的粮食，自己还不够吃呢，还要给官府交三十六斤，这税可不低啊，真是气死个人，也不知道狗皇帝都干了些什么，这样搜刮民脂民膏。
连生坐下细说，“宋叔，长生兄弟是秀才，按规矩免收两石粮食，你们家是不用交了。”
三丫收回了刚才的想法，她骂的有点早，还没搞清楚状况。
连生说明来意，“宋叔你也知道，去年大旱，地里几乎绝收了，可去年的税却没有免，幸好往年还有些存粮，不然咱们村非饿死不可。”
宋老爷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要不是长生是秀才，可以免两石的税，他家也要交的。
“今年的税收的太早了，我爹怕朝廷会有什么变化，特地让我来和宋叔商量个事儿，要不是今天下大雨，我爹就自己来了。”
连生有点不好意思，不敢张口。
宋老爷子直接挑明了，“什么事？连生你说吧。”
“我爹的意思是——要是长生兄弟中了举，就能免一百亩地的田税了，能不能把咱村的地记到长生兄弟名下，各家都记一点，这样大家都能少交些田税了。”
宋老爷子没想到这一层，一时愣住了。
连生怕他不高兴，急忙找补：“宋叔你别气，我爹也知道这事占了长生兄弟的便宜，可是这几年咱们村里的人太难了，都有人卖孩子了，我爹实在是怕了，这才想了这个主意，想着能少交一点，这事儿全看宋叔和长生兄弟，我们没有不依的。”
宋老爷子听明白了，直接拍板：“这事儿我应了，要是长生中了举，就这么办。”
连生又惊又喜：“真的吗？宋叔！”
“我骗你这个干嘛，你宋叔说话算话，从不骗人，我十几岁就落到李家村了，在这儿活了几十年了，全靠村里人帮扶，如今孙子都满地跑了，也该报答大伙儿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要是长生敢有二话，我打断他的腿。”
宋老爷子一巴掌拍到桌上，震的桌面一颤。
连生连连摆手，“这可不行，长生兄弟这么有出息，宋叔千万别说气话，和长生兄弟好好商议，咱们李家村没有那尖酸刻薄的人，不会乱说什么的。”
“我知道，长生是个好孩子，他能有今天，全靠乡民们照应，你放心吧，他会应的。”
宋老爷子了解自己的儿子，所以敢直接应下。
“唉，也不知道长生这回能不能中，他要是又没考上，咱们想的再多也没用。”
连生不敢说丧气话，只挑好话说：“宋叔你就放心吧，长生兄弟是个有造化的，这回一定能中。”
“那就多谢你的吉言了，等他中了我让他请你来家喝酒。”
连生应下：“我一定来，一定来。”
连生告辞了，他还要去别人家传消息，这雨势不减，他爹出不了门，就他一个跑腿的，还有好些人家没去呢。
宋老爷子回屋躺着了，堂屋里就剩三丫和宋章了。
三丫脑子里还想着田税的事，如果她爹中了，就能免一百亩的田税，换算下来就是六千斤的粮食，六百斤的田税，怪不得村长要开这个口，要是能留下这六百斤粮食，李家村的村民日子会好过很多。
宋章冷不丁的发问了，“三丫，爹是不是不回来了，我不用写字背书了吧？”
三丫回头瞟了他一眼：“你想的美，爹早晚要回来的，你再不好好学我一定告你的状，让爹拿戒尺狠狠地打你，把你的屁股打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