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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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仙蒂瑞拉的魔法棒,没有手一挥就凭空幻化出美昧佳肴的千年道行,舒敏不知道要如何亲手调制出一桌丰盛晚餐。

    一切只因舒志威向来抱着君子远庖厨的明训,在他认为的淑女课程里向来没有厨艺这一堂。只因他的女儿生下来就是呼奴唤婢的料,多少五星级饭店的大厨排着队等候为舒大小姐服务,哪还需要她洗手做羹汤?

    所以,舒敏从未下过厨房,拿惯笔杆的纤纤玉手从没拿过锅铲,甚至分不清五谷杂粮。毕竟吃到嘴里的猪肉和现实生活中会跑、会跳的猪是有区别的。可是,现在老公大人发话了,希望吃一顿由老婆亲手烹制的晚餐,一个好妻子怎么可以令丈夫失望?

    无论如何她也要弄出~顿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美膳!

    可是,理想和现实永远隔着万水千山,就算她智商高到爆棚,也没可能在一天内从锅铲都没拿过的幼稚园级别跃升到可以整治出一桌佳肴美味的大师级,这也实在太强人所难了。

    但在舒敏的心中却没有不可能的事,在她的认知里,只要心中有爱,那就世上无难事!

    于是,一上午的时光,逛了趟书局,抱回一大堆菜谱、食谱,从八大菜系到各地名菜,从天上飞的到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山珍海味、料理小吃无所不备。可惜,念书念了几十年

    不得已,她只好打电话回娘家求助。

    于妈!甚么叫文火?甚么又叫勾芡?甚么是爆炒,还有还有,书上说的放油少许是要放多少啊?

    于妈吓了一跳,被一连串没头没脑的问题搞得雾煞煞。小姐,你问这些做甚么?

    下厨啊,我想亲手做顿好料的给严峰吃,让他试试我的手艺。可是小姐,你从来没进过厨房哎,你做得来吗?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求救嘛,你快点回答我啊,到底甚么是文火?好奇怪!火还有分文武的喔?

    小姐,文火呢就是唉,电话里这样三言两语的,哪解释得清楚?算了,我还是亲自跑一趟吧!小姐你从没下过厨,我真怕你把严先生家的厨房给拆了。不用了,于妈,你年纪大了!还是不要跑来跑去那么辛苦,你跟我在电话里解释就好了,我拿笔记下来,待会儿我还要去大卖场买菜耶,我怕时间赶不及。唉,那好吧,文火就是

    一场水深火热的考验!结束在严峰返家后。

    把手里的车钥匙扔在茶几上,严峰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唤着娇妻的名字。

    敏敏,敏敏!

    峰,你回来啦?可怜兮兮的佳人在听到他的召唤后,红着眼眶,包着眼泪,逃难般冲出在她眼里仿如地狱的厨房。

    怎么了?发生了甚么事?明知这是预料中的情景,但严峰向来强壮的心脏还是有些受到惊吓。

    只因怀中的小人儿围着围裙,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执着汤匙,就这么冲进了他的怀里,佳人本来清丽的小脸,早已被油盐酱醋浸染得分不出本来颜色。

    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把怀里委屈的小女人推至安全距离,严峰不禁在心底哀叹!唉!他的这身亚曼尼只怕是宣告报销了。严峰!舒敏红了鼻头,无奈又委屈地低声告诉他:我想,你今晚可能没饭吃了。

    没关系,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要是今晚她真能烹制出一桌可以入口的饭菜,他才真的会跌破眼镜呢。

    包何况,他的目的也达到了。看到他的小妻子这副凄惨狼狈的模样,也就值回票价了。那,怎么办嘛?舒敏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今晚先将就叫外卖吧,还是你想出去吃?对不起,严峰,我是不是太没用了?你辛苦工作一天,回家还吃不到热乎乎的饭菜,还要你来安慰我,我这个太太一定做得很差劲!垂下头,舒敏自怨自艾到几乎落下泪来。严峰把她搂入怀中。这怎么能怪你?你已经很努力了,只不过你从来没煮过菜,这种事又不是三两天可以学会的,慢慢来好了,总有一天我老婆一定可以烧出一手好菜的,我对你有信心。

    看她嫁了个多体贴善良的老公啊l舒敏感动地红了眼。其实我真的已经很努力把于妈告诉我的诀窍记下来了,但我可能真的太笨了,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还把手也割破了。

    怎么?你把手割破了,怎么这么不小心?严峰关切地拉过她的双手查视,果然发现本是细腻、雪白的纤纤玉手上伤痕累累,不但手指被割破了,手背还有点点被热油烫伤痕迹和多处不知来历的伤痕。是做饭而已,你怎么弄出这么多伤口?他的语气有些焦躁,因着不知名的疼惜。

    她委屈地吸着红通通的鼻头,哽咽解释:我也不知道啊,手指是切牛肉的时候割破的,这片伤痕是刚才我试着炒菜的时候被油烫伤的,本来我有照着食谱上写的步骤进行嘛,先把菜油放进锅子里,然后没两分钟锅子里的油就冒烟了,但是我的菜还没洗好嘛,我就想先在锅子里加点水,等我把菜洗好再下锅炒,谁知道谁知道水一下锅,油就劈里啪啦溅开了?他没力地试着调匀呼吸,替她接下去。

    对啊。她点头。

    看来这场试炼比他预想的效果还好,看她身上斑斑的伤痕,也吃了不小的苦头。可他心底浮荡来去的焦躁是为甚么呢?他不敢想下去。只清楚意识到,舒敏手上的大小伤痕十分的碍眼,而他竟有种心疼的感觉挣扎着浮上心头。

    你不知道油是不能沾水的吗?他柔声问她,转身进浴室,找出烫伤膏给她擦治。

    舒敏睁着无辜的眼!忍着葯膏涂上伤口的刺痛,口里应着他的问话:我不知道啊,食谱上没说,于妈也没说。

    擦好葯膏,严峰拍拍她的脸颊,对她的无辜反应好气又好笑。因为这是常识问题,而你是住在城堡中的公主,所以才不知道。他的论调换来她急急反驳:才不是,我是你的妻子,不是公主。好,不是公主,那做我的皇后好吧?他坐下,把脏得像只小花猫的妻子拉到怀里,宠溺地点着她的鼻尖。

    羞涩染上她的脸庞。让本就五颜六色的脸更是花得像个大拼盘。

    抿着唇悄悄偷笑,舒敏毫不犹豫地答应:好,如果你是国王,我就是你的皇后。

    拉过妻子的小手,心疼地拂过每只手指,又爱怜地送到唇边亲吻。但预定大计可不能因为这小小伤痕就心软搁浅,该进行的计画,他仍会继续到底,只为讨回应有的公道。

    敏敏,煮菜这种事是需要长时间锻炼的。身为一个好太太,让自己的老公在外忙碌打拚一天后吃上一口由老婆亲手做的安乐茶饭,应该是每个男人最大的期望吧?

    双手捧住严峰俊朗的容颜,舒敏眼中是毫无保留的爱和信任。峰,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弃,我会为你努力的,我一定尽快学会煮菜,不会让你再饿肚子。

    如果太辛苦的话,还是算了,我们可以出去吃也没关系,虽然比较没家庭温暖,但我不想再看见你受伤,我会心疼的。严峰柔声说着,搂住舒敏的纤腰,在她感动的目光里耍着欲擒故纵的把戏。

    才不辛苦咧,其实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原来下厨是这么有意思,一堆食材可以变出各种美味佳肴,实在是乐趣无穷。藏起一整天水深火热的煎熬,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张快乐娇颜,舒敏微笑着。其实,你不怪我又蠢又笨,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怎么会怪你,傻丫头!他笑着吻她一下。

    我连一餐饭都做不好,今早还大言不惭,说会做顿丰盛的大餐犒赏你,结果你回到家里,甚么也没得吃,我真的觉得根抱歉。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我,你为了我弄得满手是伤,痛不痛?他朝她的伤口吹着气。

    不痛。感觉被这么厚重的爱包围着,身体上的小小伤口算得了甚么?

    不痛就走吧!他抱她起身。

    去哪儿?她忙揽住他的颈子。

    当然是去吃饭,今晚就由我来犒赏你,请你吃顿好的。不行不行!她急了,挣扎着,拍打他的肩膀。快放我下来啦!吧嘛?你忙了一天,不饿喔?严峰对她的举动大为不解。

    不是啦,你看我这一身,怎么出门?你放我下来,让我先去洗澡,换身衣服才行啊。

    喔,也对。可是你的手受伤了,不能沾水的,不如--我来帮你洗好了!他邪邪地提议,惹得舒敏顿时红了脸。

    不行不行!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烦你。讨厌,她的呼吸都乱了。

    怎么会麻烦,这是我的光荣,我很乐意替你服务。身高腿长就有这点好处,三两步已抵达目的地。

    舒敏脚一沾地,就忙着把严峰往浴室外推。我自己可以了。你在外面等,十分钟,不,五分钟就ok了,我很快的。

    严峰却抵着门板不肯离去。不行。你手受了伤,要是沾了水会发炎的。但是,我不想心中一急,她差点当场急哭了,用力一推门,受伤的右手却让她痛得叫了出来。

    严峰一脸的没好气。是不是?你看看,还说自己可以,还是我来吧。再不理她,大刺刺径自走进浴室放水。

    调好水温,一切就绪,回头唤她:还不过来,难道你真的不想吃晚餐了,还杵在那里干嘛?

    舒敏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找不到拒绝他好意的理由,但心中的羞涩却令她无法接受与他共浴,仅只想到这个画面已让她脸红心热,忍不住想逃开,若不是双脚生了根似的定在原地,只怕她早已逃掉了。

    看她没有走过去的自觉,严峰只得屈驾过来逮人。还不快过来洗澡,你不饿,我可是饿毙了。早点洗完,也好早点出去喂饱肚子。把舒敏僵硬的身子拉到蓬蓬头下,三两下已扯脱两人身上所有衣物,打开水龙头,温热水流冲刷而下。一直到了此刻,舒敏还在闹着别扭,挣扎着想要逃开。不要嘛,我自己洗就好了

    把她不听话的身子抵在墙上,严峰一手拉高她的双臂固定在头顶上,不让直冲而下的水流沾染到,另一手已恶作剧地把沐浴乳涂抹在她的酥胸上,换来舒敏惊叫连连。

    终于,少儿不宜的激情戏码在两个小时后缓缓平息。

    心满意足地用过一顿丰盛美味的晚餐,夫妻俩携手返家。

    回家后,严峰回书房处理公事,舒敏独自在房间读小说。

    这是甚么?接过递来的两瓶葯丸,舒敏眼里泛着疑惑。

    一瓶是避孕葯,另外那瓶是维他命。

    避孕葯?一道惊雷炸响在她头顶。为甚么我要吃避孕葯?那是我专门请妇科医生帮你开的,配合维他命一起服用,对身体不会有影响的。他答非所问。

    放下葯瓶,舒敏激动地跪坐床上。仰脸质问他。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为甚么要我吃那种东西?你不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为甚么?为甚么要买避孕葯给她吃?她多想帮他添个可爱的宝宝啊,一个流有她和他血脉的宝宝。

    长久以来,在她的思想里,有爸爸,有妈咪,还有个活泼、可爱的小baby,这样的三口之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庭。

    可是,为甚么?难道他不想做爸爸,不想要属于他的孩子?

    握住小妻子激动挥舞的手臂,严峰捧着她的脸,温柔轻哄:敏敏,安静点,听我说!好,你说,为甚么?深深吐息,她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

    你还那么小,自己都还像个孩子,你觉得你能当个好妈妈吗?她不假思索地说:我会努力的,我会爱他,会把世界上最好的全都给他,我会是个好母亲。好,就算这样,可是你有没想过,要是你整天陪着孩子,那我呢?你还有时间陪我吗?我不要整天和孩子抢老婆,我要你一逃邺十四小时的时间全都属于我。柔声的呢喃解释响在舒敏耳边,严峰把她牢牢固进怀中,下巴搁在她发项,他的举动软化了她激动的情绪。

    软软靠在丈夫怀里,舒敏仍是有些无法释怀。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个小baby,想想看,他有你的眼睛!我的鼻子,这是多么神奇的事情?敏敏,我不是说永远不生小孩,而是把时间稍微延后,等过几年,你的身心都成熟了。我们过腻了二人世界的日子,那时候再生baby,不是正合适?好像很有道理!可是

    没有可是!难道你想这么年轻就被孩子困住,整天和屎片奶瓶绑在一起?就算你想,我也不答应!

    听到这里,她无可奈何地妥协了。红着眼眶,咬着唇,她望着他,满心委屈地小声轻应:好吧,都听你的,那个避孕葯,我会按时吃。还有那些维他命,配合服用才不会伤害你的身体。把他的温柔关切藏进心底,舒敏告诉自己:算了,只要有他,有没有孩子根本就不重要。

    伸手握住他的手,垂下头,藏住委屈,她柔声答应:好啦,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会记得吃的。

    这才乖嘛!他低头吻吻她的额头。很晚了,早点睡,我回房了。恋恋不舍地紧紧抱住他,她不肯松手。不要,我要你陪着我,我一个人睡不着。

    还说要做妈妈,看看你的样子,简直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舒小姐,你是我太太吗?我看你简直是我女儿!严峰笑笑地调侃她。

    忙不迭地松开他,舒敏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人家是舍不得你嘛!你最讨厌了,还笑我!

    哪有笑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你这个女儿我已经应接不暇了,要是再多一个,我一定会叫救命的。

    舒敏的回应是直接把一个大抱枕扔到他脸上,堵住了他可恶的嘴!也堵住了他讨厌的笑容。

    早点睡,晚安。抱枕扔回床上,严峰给她一个笑容,转身离开。

    抱着抱枕,舒敏乏力地倒在床上。

    严峰回房了,甜蜜快乐的空气似乎也被他一并带走了

    结婚才三天而已,她好像愈来愈无法忍受一人独处的日子,特别是想到他就睡在与她一墙之隔的隔壁房间时,深刻的空虚仿似从灵魂深处冒出来一样,如影随形地纠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唉!

    还是闭上眼睛,早点睡吧!明早还要为严峰准备早餐说。

    他说希望吃到由她亲手调理的早餐,她怎么可以让他失望呢?

    一杯鲜奶,两个荷包蛋,两片土司。看起来很简单的,应该不难处理。

    可是鲜奶要温热的。不浓不淡,不能太甜;荷包蛋只煎一面,七成熟;土司要烤得恰到好处。不脑凭焦,但也不能没烤透,这几点似乎就不容易控制了。

    不过,只要心中有爱,世上就没有做不到的事,这是她的信条。

    从明天开始,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不能再这样一事无成,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了。她闭上眼睛,开始对自己催眠:舒敏,加油,你一定行的!三分钟后,催眠的后果是肚子叽哩咕噜地叫起来。啊,今晚明明有吃了很多好料说,怎么这么快就肚子饿了?半夜三更爬起来找东西吃,似乎有点不像话。她可不想被严峰认为是大胃王。算了,就当没听到肠胃的抗议,继续睡。睡着了就不饿了。按着肚子,她小小声命令:不许叫!不许叫!不许再说饿了,听到没?可是不行,肚子还是拚命跟她抗议。饿到睡不着!怎么办呢?厨房在经过她今天的一番折腾之后,似乎没有甚么可以入口的东西了,就算还有幸免于难的食物,她也懒得去找。

    没办法,还是起来倒杯水喝吧!生怕吵醒严峰,不敢开灯,在黑暗中摸黑进入厨房,其间不小心被桌角、柜角碰到好几次,她都忍着不敢叫出声来。就着淡淡月色,勉强倒了杯冰水。

    正要回房,却在经过严峰门外时,听到低低的语声,在周围皆是寂静的暗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舒敏停下步子,有些担心。他,做恶梦了吗?房门没有落锁,轻轻一推已开了条缝。她走进房中,轻步走到严峰床边,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了他的睡眠。

    他睡得极不安稳,眉头深锁,眼皮跳动,像个受了惊吓的孩子。嘴里喃喃地念着甚么,刚才听到的语声,原来就是他梦中的呓语。到底是甚么原因,让他连梦里也不得安宁?如此不安?难道是工作压力太重?

    还是有别的因素困扰着他?

    舒敏悄悄猜测着,心疼已无声无息地把她占领。

    默默蹲在他的床前,轻轻为他拭着额角的污迹。

    娜娜,娜娜迷蒙的呢喃因过近的距离,清晰地闯进舒敏耳中,征了怔。

    娜娜?这是一个人名?还是一个代号?

    从窗外幽幽透射进房的光影轻摇款摆,映出严峰眼角的一片润泽水迹。

    那是泪痕,还是汗渍?不管是甚么,总是梦里千呼万唤的痕迹。

    舒敏愣愣望着此刻的他,心底缠绕着莫名情绪,不知道该不该唤醒他。

    娜娜!一声压抑低喊,似是混杂着无数悲愤、怀念与彻骨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