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中文网 > 楚宫腰 > 楚宫腰_分卷阅读_34

楚宫腰_分卷阅读_34

推荐阅读:快乐的花莲之旅淫术炼金士20——城战谋策篇姐姐与她的同学娇女封后之路最佳女配(快穿)老板,你马甲掉了我的大奶女友小瑄重生攻略穿书后我抢了反派雌虫猎人游记[女追男,剧情,肉渣]

一秒记住【三六中文网 www.36zw.net】,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孟宓不经意扯住的桓夙的袖口,他抬手替她擦泪,露出一截精瘦的小臂,隐约一个血色的纹样,轮廓依稀,她抢着攥住了他的手,捋开衣袖,也是几个密密匝匝的“宓”字,却哭不出来了。

    “你刻我的名字做什么?”

    他那柔软的丝绢来替她擦泪,孟宓哭鼻子的时候很凶,怎么哄都哄不住,除非她自己乖乖的不想哭了,桓夙的薄唇亲吻过她的眉心,袖下的手与她十指缠绕,紧紧地扣住了。

    “一辈子太长了,我怕忘记你。”他将她的头按在肩头,“我不想忘。”再痛也不想。

    守着花开日落,也许有一日,她便会回来。

    纵使是永不回来,他便带着岁月与她终老。

    作者有话要说:变身升级版的夙儿来了。

    ps:你们的花花在哪呢~

    ☆、第46章耍诈

    桓夙公务繁重,没等他处理完这些政事,怀里的少女就已经睡着了,她瘦了以后,睡觉再也不会打呼,乖乖巧巧,安安逸逸地靠着他的臂弯,胸脯跟随呼吸一起一伏的,憨态曼妙,他心神微荡,俯下唇来吻在她的眉心。

    翌日孟宓醒来的时候,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身畔照例没有人。

    枳抱着一把长弓,哼哼嗤嗤地拖到后院里,榆柳荫后檐,斑斑梨花如雪,他架着长弓在手,却拉不开弦,鼓胀着一张通红的脸,说什么也不放弃。

    桓夙靠着朱漆精雕的木栏饮茶,清风徐来,枳听到他提醒:“重心,下移。”

    对于射箭这事,枳是个实打实的门外汉,桓夙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但扎了个像模像样的马步,仍然拉不开弓。

    他屁颠地跑回来,还给桓夙,“大王,这个我不行。”

    桓夙点头,“这是三百石的弓,你小小年纪,自然拉不开。”

    枳望着他不说话,只是一脸期待。

    桓夙接过他递上来的长弓,张弓搭箭,枳还没看清楚箭从何处取来,眼前一阵风刺过,那支羽箭已经破空而去,桓夙这个角度并不是直对,眼前有一丛矮矮的荆棘障眼,这箭矢却丝毫不差地射中了靶心。

    箭镞颤了颤,将刺穿的草叶摇下一二片。

    枳一脸崇拜地望着桓夙,楚侯收拾好自己的弓箭,问:“想学?”

    “嗯。”

    “为何想学?”

    枳握拳,“护我想护之人。”

    “谁呢?”桓夙已经隐隐猜到了。

    “我阿姊。”枳一门心思只想对她的姊姊好,这样单纯无害的稚嫩脸庞,他的笑容,就是孟宓喜欢的想要守护的吧。

    桓夙点头,“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

    这就是已经答应了一半儿了,枳期待地笑起来:“我都答应。”

    桓夙将箭镞放入箭囊,也许是光影的错觉,枳看到这个不苟言笑的严厉楚侯,好像将唇角压低了一下,一愣之下,只听一句:“叫姐夫。”

    “姐夫。”枳立即改口。识时务者为俊杰,他阿姊是楚国的王后,这已是既成的事实,更何况,他阿姊实在非常喜欢这个楚侯。她自己都不否认了,枳当然乐意多一个这么尊贵这么有背景的靠山。

    桓夙“嗯”了声,目光落在远处的绿萝上,“不过,你阿姊是孤的女人。”

    “护着她,孤一个人就够了。”

    他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

    桓夙才答应枳的请求,只见曹参领着两名士兵而来,奉上今日秦王拟的帖子,双手奉上,“大王,秦王信上说,秦楚两国受奸人挑唆,若不说明来龙去脉,日后恐生嫌隙,故此,邀请大王今晚秦宫一见。”

    枳在秦国待的时日最久,深知秦王的外强中干,刻薄狡诈,不免担忧这个姐夫,但他身份低微,不敢在桓夙面前放肆阔论。

    岂知桓夙却浑然不惧,雍容地取了信函,“瑕城一事,秦国吃了不少亏。城邑的买卖,也不知道他还做不做。”

    “大王的意思?”曹参听不懂。

    “孤想割掉平县、昭城,让给秦国。”

    曹参一听,登时和那身后两名士兵跪下来了,“大王三思!”

    纵然是站在一旁的局外人枳,也不禁惊呆了,一国之主,竟要割让城邑?他并不懂,秦的实力与楚国相当,完全没有必要献媚于秦王。

    枳有些恼意上头,觉得这个识人不清,他要是不说个子丑寅卯,他再也不跟他学箭,也不把姊姊托付给他了。

    “平县与昭城,是父王用两万士卒为代价,从秦人手中夺来的,若论看重,孤比你们更在意这两座城邑,但,”桓夙皱了皱眉,“它们,终是近秦而疏楚,郢都与其相去甚远,治理上也会鞭长莫及。况且昭城境内流寇四起,民俗不醇,孤要一个与我楚国离心背德的废城做什么?”

    “可是——”曹参要说的话,被桓夙抚掌阻断。

    枳已经跺了跺脚,气冲冲地走了。

    连他这个半个楚国人都不忿了,枳穿过垂花的拱门,翠蔓绿藤罗宛如灵蛇攀附其上,他折了一支长枝,挥打地上的碎草,孟宓正巧亲自下厨做了一些午膳,摆在狐裘兽皮铺着的软毯上,听到少年的碎碎念,忍不住笑了笑,“枳,你过来!”

    枳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纵是佳肴盈眼,也高兴不起来,孟宓忙问怎么了。

    枳嘟唇:“阿姊,你别跟着这个楚侯了,他一点也不好。”

    “啊?”孟宓不知道桓夙哪里得罪枳了,但枳年纪小,耍少年脾气也是有的,但不想他和桓夙心里结了疙瘩,“到底发生了什么?”

    枳便将桓夙要割让平县和昭城的事一股脑倒出来了。

    孟宓听罢,抚了抚他的肩头,将两片沉积的松针掸落了,“楚侯毕竟是楚侯,他比你更在意他的江山,怎么会那么轻易让出两座边防城邑?”

    “枳,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还和大王顶嘴了?”

    “我没有。”这个就是冤枉了,枳方才一句话都没有说。

    孟宓从容地微笑,“涉及两国的大事,你不懂,还不到要紧关头,你怎么就知道,楚侯的决定一定是错的?”

    虽然枳的确是不懂,但她就是觉得不忿,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更觉得孟宓看错了人,跺着脚跑回自己寝房里了。

    桓夙沿着一地碎花败叶寻来,只见孟宓还在软毯上摆着菜肴,侧脸匿在春日的柔光里,宛如琉璃般澄明,他从身后抱了抱她,“听到枳说的话了没有?”

    “听到了,”孟宓点头,被他托着腰,羞红着脸,忍着痒道:“他年纪小,你年长,又是大王,别跟一个孩子计较。”

    “孤自然不跟他计较,”桓夙放下她,坐到了一旁的软毯上,扬眉,“孤是问你,是不是对孤失望了?”

    孟宓也跪坐下来,“如果大王指的是这件事的话,我怎么会失望?”

    “何以见得?”

    “大王割让两座无用之城,是为了,谋夺旬阳吧?”孟宓眼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桓夙微怔。他捏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长叹了声,“你在南阁楼的那些书,孤让人打理好了,藏在漱玉殿的暗橱里。”

    他只给过她《女训》,那些书是从哪里来的,桓夙又不是傻的,自然想得到。

    孟宓出手飞快,精准地抱住了他的腰,“我和上阳君,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儿女私情。”

    “孤信你。”

    什么甜言蜜语都没有三个字更能直抵人心的,孟宓忍不住偷偷吻了一下喉结,轻轻地舔了一下,扣住自己手的大掌忽然收紧,孟宓知道他又有了念头,但是自己不负责任地撩拨他的,她正色地立起来,“大王,这是我今日花了一早上做的。”

    “不知道大王爱吃甜的还是咸的,味重的还是味浅的,我一样都做了一些,你告诉我你喜欢哪个,我找机会都做给你。”孟宓温驯地靠着他,玉手指了指一锅甜汤,“要不先尝尝这个?”

    她看不到,桓夙蹙了蹙眉,孟宓听不到回答,桓夙对不远处使了个眼色,小包子边拎着裳服屁颠地过来了。

    孟宓还没来得及伸手取,只见小包子夸张地伸出爪子,舀了一勺尝在嘴里了,孟宓愣愣地看着他下咽,有些恼怒桓夙为什么叫他来,“桓夙,你看不起我。”

    他意外地觉得“桓夙”比“大王”要好听太多了,未免娇妻生气,他自己也又找了一只汤匙,舀了吃了进去,孟宓气消了一半,揣着期待问:“怎么样,什么味?”

    桓夙品尝了一下,抬起了目光,小包子汗如雨下地比了一个食指。

    他颔首,“甜的。”

    “好喝么?”

    “嗯。”

    孟宓笑逐颜开。其实她知道,自己对美食有着天然的嗅觉和味觉,但无奈自己的手艺却并不怎么样,眼前这桌东西,能入桓夙的嘴里已经很了不起了。

    “再尝尝这个。”孟宓给桓夙夹了一块牛肉。

    小包子面如土色自己要吃,被孟宓横了一眼,吓得丢盔弃甲,哆哆嗦嗦地往后退,撒谎这种事本来便不是他擅长的,何况孟宓今时不同往日,她已是楚国的王后,尽得大王宠爱。小包子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不敢与孟宓横着来。

    一筷子送入了桓夙的唇,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艰难地咽下去了,他只吃熟牛肉的,但这个牛肉显然没有焖熟,咬得有些生硬,他镇定自若地下意识道:“下次火候再大一些。”

    “嗯。”孟宓单手支颐,虚心接受了批评。

    小包子如释重负地擦了一把汗。

    用过午膳,桓夙独自到前院部署了一对人马,交代了些事宜,回来时换了一袭绣云缀玉的缁衣,面目朗朗,孟宓原本忧心忡忡的,见到他沉凝不移的神色,渐渐放下了一些,但仍是抓住了他的手,“我陪你去,好不好?”

    她软软的身体靠过来,他一伸手,便掬了朵娇艳的海棠花在怀,微微眯眼,“你,担心孤?”

    事到如今还要说么,孟宓抓住他的手不松开,“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的夫君。你亲口说我是你的王后,既然你把我看作你的妻子,那么出席这样的宴会,我说什么都要去的,就算……”

    他已经含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粉唇。

    尝了一嘴的花蜜,孟宓喘着气,想瞪他又不敢,桓夙抱着她的细腰,失笑:“现在认我是你的夫君了?”

    他笑得开怀,孟宓从未见过他这么单纯的笑容,傻了,捏着他衣袍的手,也僵直了,松了。宛如一树明媚的日色,晒下斑斓的金辉,落在他俊美如镌的脸上,轮廓分明,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有瑕疵的笑容,孟宓脸红心跳,忍不住想踮脚,想亲他。

    “你一出现,上阳君会发现。”

    孟宓摇头,“他一定早就知道我在你这里了。他也不傻。”

    “这么说,他不傻,只是不敢与孤撕破脸皮而已?”

    想到那位阴柔不定的白衣公子,孟宓的眼尾携了丝忧色,“不,我也不能确定,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你要部署好,今夜最好不要与秦王硬碰硬,若是实在不能忍,千万要记得保身,还有……”

    “宓儿,”他的食指封住她的唇,“你变啰嗦了。”

    孟宓脸颊晕红,羞赧地低头。她跟他交代这么正经的事,他却用这么亲昵的姿态来堵断她。

    “你安心待在驿馆,等孤回来。”她说的每一桩每一件,他都会记在心底,最深的位置。

    孟宓最终还是没能跟着桓夙一同去赴宴。

    自从晌午和桓夙闹了不悦,枳一直将自己关在厢房内,孟宓去敲他的门,却没有人回应,直到侍女过来禀报,说枳在园中射箭。

    枳竟然会射箭?

    孟宓惊疑之下,特地跑过去瞧,枳手中无弓无箭,捡了地上的石子砸那猩红的靶心,嘴里呶呶不休的,不知嘀咕着什么,孟宓走近前,吓了他一跳。

    枳捡起的石子散了一地,他尴尬地笑,“姊姊,你来了。”

    “还为大王的决定不高兴?”